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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晊听了,瞬间停止了扭动,双眼死死地瞪着黑衣人,仿佛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一般。
黑衣人将刀架在了王晊的脖子上,然后从王晊的口中扯掉了破布团。
“你们你们竟是隐太子的余孽?”说完,张着嘴巴想要大声呼喊。
黑衣人见状恼怒地将破布团又塞回了王晊的口中。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那好,黄泉路上,你一家人也有个伴了。”
说着,黑衣人眼中一抹厉色闪过,走向边上另外三人。
一道刀影闪过,那捆绑的老妪已是身首异处。
王晊和他的两个儿子“呜呜”地悲鸣着,可惜无法动弹,更无法发出喊叫来。
黑衣人没有停顿,又走向王晊的两个儿子。
左侧的黑衣人突然伸出,一把抓住拎刀的黑衣人,犹豫道:“二弟,杀了王晊就够了。”
拎刀的黑衣人恨声道:“大哥,到此时你还有这份菩萨心肠吗?”
“哎也罢,随你吧。”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
“嚓”、“嚓”两声轻响,伴随着两道如练般地刀光,两个人头飞起,喷涌而出的两股血泉瞬间染红了尸体身后的墙与地。
王晊看得目眦欲裂,两腿一僵,裤裆处竟渗出一股水来,尿了。
连杀三人的黑衣人一步跨到王晊面前,阴声道:“轮到你了。”
说来也怪,真死到临头了,那王晊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竟看不出有一丝的恐惧来。
黑衣人也有些意外,抬手一巴掌扇去。
“啪”地一声,王晊的脸只是顺势动了一下,竟毫无反应。
另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二弟,他估计是傻了,算了吧,给他个痛快,咱们也该撤了。”
黑衣人应道:“好。”
迅速一刀划过,又一颗人头落地。
劝说的黑衣人见大事已了,招呼道:“让兄弟们收拾一下,撤。”
却不想,动刀的黑衣人竟弯下腰,从王晊的口中扯出破布团,然后蘸了蘸王晊的鲜血。
劝说的黑衣人大惊,喝道:“二弟,你要做甚?”
动刀的黑衣人也不答话,拿着蘸了王晊鲜血的破布团竟在墙上写下几个大字——背主弃义之下场。
劝说的黑衣人厉声道:“二弟,你这是留下线索通敌,快些擦了。”
“大哥息怒,这是弟弟故意为之。”
“为何?”
“大哥心里明白,以少主的心性,哪有为主公复仇的迹象,你我隐忍十年,为得是什么,大哥莫非是忘记了?大哥可曾想过,如果少主安于现状,我等十几个兄弟,从此就要活在黑暗里,十年了,兄弟们大都已经成家立业,我们自己无所谓,可妻儿怎么办?大哥就忍心看他们象阴沟的老鼠般活着?”
劝说的黑衣人犹豫了,沉默了。
“先不说少主认贼作父,说说他这些日子所做的事,大哥可看出哪一件是为了复仇大业?十一位兄弟在各州含辛茹苦十年,聚集起手下也有数千人之多,加上你我兄弟现在手中也有不下千人,大哥,大事可为啊。弟弟这也是没有办法,只有用此计才能逼少主行事。”
劝说的黑衣人犹豫道:“可少主说过,复仇之事他自有安排,你这样一来,让少主猝不及防,如此逼迫少主,如果少主追究起来,又当如何?”
“大哥不必忧心,若少主追究,弟弟一力承担。只要少主能振作起复仇之心,哪怕让弟弟粉身碎骨,那又如何?”
“你。”
“走吧。大哥,没你想象的那般严重。”
一群黑衣人迅速退去,如同从来没有来过。
只留下满宅的尸体,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
第165章 逼迫()
次日凌晨,李沐在睡梦中被常绿云唤醒。
“别闹。”李沐闭着眼,皱着眉,一把拂走在鼻孔中袭扰的鹅毛。
可讨厌的搔痒感再次袭来,不依不饶。
李沐心中火起,“噌”地从床上直起身来,睁开眼正待喝斥,却发现常绿云手拿着一根鹅毛巧笑嫣嫣地站在床前。
“绿云,别闹。”李沐瞬间没了火气,懒懒地又软倒在床上,“你不晓得,我昨晚是什么时辰睡的,我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乖,找李沂玩去。”
常绿云见李沐又闭上了眼睛,赶紧上前一把捏住李沐的鼻子,道:“别睡了,父亲传讯来,有急事见你,只是他不敢违抗你的命令来庄子里,让你去酒楼见他。”
李沐闻言,心中一惊,让常玉如此急促地要见自己,必是去了大事。
“嗖”地一声,李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替我更衣。”
常绿云从边上替李沐取来外套,一把丢给李沐道:“自己穿。”
李沐苦笑着摇摇头道:“那你出去,叫人备好马车。”
“我也要一起去。”常绿云瞪着李沐道。
李沐没功夫与她纠缠,摆摆手道:“去吧,去吧,让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常绿云一撇嘴道:“你敢告诉我爹,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话是这么说着,但脚步却已经向门外迈去,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了。
李沐带着常绿云赶到常玉酒楼后,便急匆匆地进了酒楼的密室。
密室中常玉、梁仲业二人已经等候多时。
见李沐进来,便上前参见。
这间密室启用不久,李沐也只来过一次,不过李沐发现,与上次相比,墙正中多了一个类似于佛龛的东西,上面一前一后放置着两块牌位。
李沐定睛看去,赫然是李建成与沈氏二人的名字。
这一下,李沐只好先不开口问常玉二人何事如此急促了,而是上前先向两块牌位磕头。
常绿云也是跟着李沐向李建成与沈氏的牌位大礼参拜。
磕完头,李沐在佛龛左侧坐下,常绿云站在李沐的身后。
还没说话,常玉、梁仲业突然跪在李沐面前。
“常大叔、梁先生这是何意?”
“我等万死。”常玉、梁仲业话未说,先认罪,让李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沐走向搀扶起二人,道:“二位都是我的长辈,还请坐下说话。”
常玉二人站起身来,常玉犹豫着开不了口。
梁仲业就显得很光棍,道:“属下与大档昨夜已经将王晊杀了。”
李沐一听,笑道:“这等背主弃义之人早该死去,帮凶伏诛,这是好事啊,你们为何这般模样?”
说到此,李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问道:“莫非是杀王晊之时,走漏了风声还是诛杀之时被人发现?”
常玉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李沐拍拍胸口,笑着责备道:“常大叔说话怎么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差点吓我一跳。”
梁仲业道:“少主,属下将叛贼王晊一家十一口全部诛杀。”
李沐闻听大惊,自己下得命令只是诛杀王晊一人,你梁仲业也太嗜杀了吧。
不过李沐也没有要责罚梁仲业的想法,毕竟王晊罪该万死,祸及全家也并非太过。
只是这事让李沐心里有些不舒服,属下不听自己的号令,这是为上者都忌惮的事。
“梁先生不必自责,王晊一家罪有应得,杀了也就杀了。”李沐没有责怪,反而宽慰起梁仲业来。
不料,梁仲业道:“禀少主,属下离开前,还用此贼的血,在墙上留了几个字。”
“何字?”李沐急问道。
“背主弃义之下场。”
李沐闻言,这下真是火大了。
杀一个王晊,官府未必能将这么一个独立的案件与李建成联系在一起。
可留下这么一排字,那等于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虽然玄武门事件过去了十一年,可还有许多经历当年之事的人活着,以他们的敏锐,只要一查王晊的阅历,就能很快将此案联系到李建成身上。
李沐“腾”地站起身来,指着梁仲业道:“你,你想害死我不成?”
常玉连忙上前,向李沐躬身请罪道:“属下也有罪,当时属下也在场,却没有去阻止二弟胡为,请少主治罪。”
李沐指着常玉道:“留下这行字,等于给了官府追查的线索。常大叔,你也这么大年纪了,竟看着他一起胡来?”
李沐确实已经暴走了,他说完,一把掀翻了身边的桌子,指着梁仲业,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擅自屠杀王晊满门,这也就算了,可你故意留下血字,单这一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梁仲业突然直起身昂首道:“少主若要杀我,就在主公牌位面前动手就是,属下一意为主公复仇,此心唯天可表,今日死在少主手中,去了阴曹地府,也能坦然面见主公了。”
李沐被梁仲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梁仲业说不出话来。
“铮”地一声,梁仲业的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把短剑,李沐一惊,转头望去,竟是常绿云出手了。
常玉大寒,忙喝道:“绿云,这是你二叔,你想做什么?”
常绿云回答道:“父亲,孩儿自幼随师父在山上,没读过书,也不懂礼,可我倒是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却从没有听说过臣逼君逼到这份上的。”
常玉张口结舌被常绿云怼得说不出话来。
梁仲业此时心中也大惊,听说过常玉女儿武艺非凡,今日一见,才发现她出手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自己已经算是一把好手了,可在她面前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锋利的剑刃透着丝丝寒气,直浸进皮肤里,让梁仲业连转头都不敢,生怕方一动就割断了脖子。
常玉见女儿不听自己,只好转向李沐道:“少主,二弟绝无犯上之心,只是一意为主公复仇才做了这事,还请少主看在我等十一年含辛茹苦的份上,饶过二弟这一回。”
第166章 一伙来历不明之人()
李沐本就没有真想杀梁仲业的念头,刚才只是一时被逼得失了方寸,才随口说出一个杀字。
哪曾想常绿云这丫头气头比自己还急,真就动上手了。
“绿云,放下剑,梁先生与我有大恩,切不可再有动粗之事。”
“哼。”常绿云白了李沐一眼,“主不象主,臣不象臣,还不如逍遥江湖来得自在。”
话虽这么说着,可剑终究是收了起来。
常玉这才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常绿云一眼,转头对梁仲业道:“二弟还不赶紧向少主陪罪。”
梁仲业伸手摸了下脖子,虽然常绿云没下狠儿,可剑刃锋利,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听见常玉的催促,梁仲业向李沐躬身一礼道:“属下跋扈,请少主责罚。”
李沐看着弯腰施礼的梁仲业,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一会的功夫,李沐已经想明白梁仲业用意,这是在逼自己暴露身份,然后与李世民明刀明枪的干啊。
先不说梁仲业究竟有没有异心,单就这种做法已经令李沐心寒。
在李沐看来,梁仲业就是一把枪,可如今这把枪居然有了它自己的思想,这叫李沐如何放心?
“梁先生起身吧,这事你虽然做得不妥,但也是为了替亡父报仇一时情急,罢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梁仲业依旧躬着身道:“谢少主不罪之恩。”
李沐转向常玉道:“常大叔,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善后吧。”
“喏。属下在想,是不是派人去擦拭掉那行字?”
李沐听了心中一动,到现在还没有血案的消息传出来,那表示还没有人发现案情。
那回去补救或许是个办法。
李沐的沉默让常玉觉得是默认,于是便向梁仲业施了个眼色。
梁仲业冲李沐一抱拳,向门口走去。
李沐看着梁仲业的背影,心中一跳,“且慢。”
梁仲业不解地回过身来。
李沐凝眉道:“现在去补救的风险太大了,单凭一行血字,官府未必能找得上你们,就算找上你们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够安排善后了。可如果现在去擦拭,万一官府的人撞上,反而不打自招了,更何况还不知道,会不会是官府故意封锁消息。”
常玉与梁仲业相视一眼,“少主说得对。”
“从今天起,所有在京的狼牙卫成员都要收缩活动力度,把见不得光的人员全部送到各州分部。”
“少主放心,在京人员皆是本地户籍,都有可靠身份掩护。”
“那就好,但参与昨日行动的人,都要送出京城,以防走漏消息。”
“是。不过属下与二弟是否也须离开京城?”
李沐想了想,这时候常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