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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杼的话,让卢挺、郑之桓安静了下来,他们相顾一眼,心想也是啊,昨天还张罗着要京中世家子弟寻求股份,如今天大的馅饼就“叭叽”一声掉在自己的面前了。
卢挺甚至在想,是不是错怪了李沐,难道他是故意创造机会,让世家得到股份?
然而崔尚的一句话打碎了众人心中的美梦。
“二成股份虽然诱人,只是我等还能短时间筹措出一千二百万贯吗?之前一成半股份,我等已经出资一千五百万贯,据老夫估计,舍下最多只能拿出一百万贯。”
崔杼也忧虑道:“舍下恐怕也是如此。”
卢挺直着嗓门道:“某已经拿不出现钱了。”
郑之桓道:“老夫最多还能出五十万贯。”
王昌涣摇摇头,不作声。
李玑想了想道:“如果一定要买下二成股份,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派人回去,向亲友筹措。”
崔尚点点头道:“诸位要想清楚,之前一千五百万贯已是我等家中所有流水,一旦购买了这二成股份,那就伤到元气,还请诸位慎重。”
众人沉默下来,就连脾气爆躁的卢挺,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变得安静了。
崔杼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至少这二成股份是真,就算皇帝要想世家动手,这股份恐怕也赖不去吧?否则,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某以为,购买二成股份,此事可行。”
第221章 纥干承基()
崔杼的话激起了五位老头的斗志,除了崔尚有所保留之外,其余四人皆附和崔杼。
崔尚只能道:“既然诸位都是此意,那老夫也不做他想了,如此,就各派人回去筹措钱款。明日,诸位随我去民部,洽谈这二成股份的交易事宜,尽量争取多一些时日交割,以策万全。”
“好,听宗尹兄的。”
崔尚低头想了想,对崔杼道:“雍照与韩相有旧怨,就别去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来。”
“也罢。”
。
太子府中,李承乾阴沉地看着纥干承基。
“为何失手?”
“回太子话,臣昨夜前往时,王光靖不在酒楼,臣为防打草惊蛇,故没有率众闯入。”
“不在酒楼?”李承乾沉默下来。
其实盛怒之下,令纥干承基去捉拿常玉,不久之后李承乾就后悔了。
没有证据动手抓人,官司打到皇帝那去,也不占理啊。
虽说自己是太子,可问题是李沐手中有御赐金牌啊,加上神机卫现在人强马壮,又有李泰前车之鉴,李承乾还真不敢担保,李沐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放过李沐,李承乾又不甘心,倒不是怕李沐向皇帝告密,自己的大逆之言,这口说无凭的东西,李沐敢告,自己就反坐他诬蔑太子之罪。
他想了想道:“也罢,先盯着,等常玉回来,找机会再动手不迟。”
“臣领命。”
“下去吧。”
“是。”
。
正如崔尚所料,韩仲良正与马周商议具体事宜,对五位家主的到来,表现得并不热切。
他闻得崔沿等人到来,连衙门都没出,只是派了个小厮去迎了迎。
这让包括崔尚在内的五家主心里有气,不过有求于人,只能勉强按捺下来。
“啊,原来是宗尹兄几位啊,本官正好有要务在身,未曾元迎,还望几位莫怪。”
等五人进了民部内堂,见了面,韩仲良才起身朝五人拱了拱手,寒喧了几句。
“韩尚书日理万机,能赏脸见老夫几人,已是我等福气了,岂敢见怪?”崔尚含笑说道,只是这话里的指责,韩仲良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不过韩仲良只当作没听出来。
“宗尹兄此来是?”
“韩尚书,老夫在坊间听闻,民部欲六折出售直道股份,我等有意购买,只是有些琐事,还想当面请教韩尚书,不知道韩尚书可否让老夫几人坐下详谈?”
崔尚已经心中不虞,这韩仲良居然连坐都没让,就直接询问来意,太不知礼数了吧。
所以,才在言词中有了些尖刻之意。
韩仲良听后,一副恍然状,“你看看,你看看,本官是忙昏头了,居然忘记了请诸位落座,真是失礼。诸位家主,请,请。”
旁边的马周,看得心中暗笑,这韩老头确实是个记仇之人。
崔尚五人这才正式进入了韩仲良的官房,坐了下来。
只是,韩仲良没有令人上茶,直接就开口询问了,摆明了不想与五人纠缠。
“不知宗尹兄有什么事,需要问本官的,不妨直说。”
崔尚不以为意,问道:“那就叨扰韩尚书了,据老夫所知,至岐州的直道完工以来,收益一直丰厚,朝廷缘何要降价出售直道股份?”
韩仲良答道:“朝廷本无意出售股份,只是为了天下民生,不得不为。”
崔尚惊问道:“韩尚书此话何意?”
“正如崔家主所说,直道的收益确实丰厚,所以,朝廷想加大推行的力度,欲再征十万民夫,两路同时开工修筑,只是诸位也知道,国库空虚,陛下仁爱子民,不欲向百姓加征赋税,幸好有交通监李沐谏言,售卖直道股份以解燃眉之急。”
崔尚听了点点头,这理由还说得过去,他继续问道:“可是为何要降价出售股份呢?如果按原价岂不能筹措更多的资金?”
马周在一边心中冷哼,不降价,你们会巴巴地赶来咬钩吗?
韩仲良此时一副仔卖爷田的愤愤状,“崔家主是明白人,本官也是这么劝谏陛下的,这可是八百万贯的差额啊,足够修建四、五州的直道了。”
说着还哀声叹息起来。
崔尚听了,心中一动,只是不动声色问道:“除非这是圣人的意思?”
不想,韩仲良摇摇头道:“岂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也心疼这八百万贯啊,只是那李沐极力进谏,说什么低价出售给百姓,可以让百姓同享直道增值的福利,说什么与民同乐,其乐无穷云云,在本官看来,简直是不知所谓,不当人子。”
马周在边上看着韩仲良声色并茂的诋毁李沐,心中暗笑不已。
崔尚却信以为真,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韩仲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李沐在朝堂之上当众羞辱过他,自然对李沐有憎恨之心,不足为怪。
也正因韩仲良的这番表演,消除了崔尚心中的疑虑。
“韩尚书说得在理,这李沐之言确实有欠考虑,此子乳嗅未干,怎及得韩尚书老成谋国?倒是辛劳韩尚书了。”
崔尚的马屁没有引来韩仲良的附和。
“崔家主方才说,有意购买股份?”
“确有引意,只是这上千万贯的钱财,毕竟不是小数,我等心中忐忑,想请韩尚书告知,若我等购买了股份,如何保证这笔钱财的安全?”
韩仲良皱眉道:“崔家主此话何意,莫不是还怕朝廷冤了你的钱财不成?”
“不,不,老夫并非此意,韩尚书误会了。”
“那是何意?”
“老夫只是不安,买了股份之后,如何得到这笔钱财,该有的权益。”
韩仲良道:“崔家主想必也知道,股份凭证上有民部、交通监的官印,有朝廷做保,不知道诸位还在担心什么?况且交通监募集之时就已经声明,每年直道都会分发红利,诸位还有什么可不安的?”
崔尚摇摇手道:“这些老夫都知晓,老夫要说的是,这么大的一笔钱财,总得有人看着,否则总是让人不安。”
韩仲良脸色不虞,道:“若诸位还没想好,且家去,想明白了再来,本官还有公务,恕不奉陪了。”
第222章 欲擒故纵之计()
崔尚闻言,脸色也变,道:“韩尚书可知道,这满京城中,除了我等,能在短时间拿出一千二百万贯的恐怕也没有吧?朝廷既然急需钱财,韩尚书何不与人为善,听听我等的诉求,行个方便呢?”
韩仲良听了似乎有些认同,他缓了缓脸色道:“不是本官有意为难,只是却有公务在身。也罢,既然几位家主有诚意,那就说说诸位的诉求吧。”
崔尚相顾四人一眼,开口道:“我等是这么商量的,待股份交割完成之后,我等各家派二人入交通监为官,如此才可让我等放心。”
这不用韩仲良了,连旁边马周听了都脸色一变,这几家确实敢张口啊。
“崔家主这话考虑欠妥吧?如果以钱财入股就能为官,这与卖爵鬻官何异?”
“韩尚书不必如此急愤,老夫只是就事论事,一千二百万贯,相当于我朝半年的岁入,我等慎重,也是常理之事,还望韩尚书将我等所请禀告圣人,由圣人来定夺,如何?”
崔尚起身,向韩仲良拱手道:“老夫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韩尚书海涵,明日,老夫会派人前来探听消息,告辞。”
说完,崔尚带着四人离去。
留下韩仲良、马周面面相觑,这好象脱离了预先的设想了吧?
好一会,韩仲良道:“不行,这事老夫做不得主,还得向陛下禀报才是。”
马周阻拦道:“韩相且慢。此事用不着惊扰陛下,韩相莫非忘记了,交通监有人事自主之权。少监以下职位,可由令正一言而决。”
韩仲良一怔,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马少监的意思,这事勿须禀告陛下?”
马周微微一哂,“区区从七品监事,与他几个又有何妨?韩相不必心急,周这就去禀告令正。”
韩仲良点对道:“也罢,那就劳烦马少监跑一趟了。”
“分内之事。”
在安仁坊寻李沐不获,马周直接去了李家庄。
李沐此时正为闻香排练曲子舞蹈,忙得不亦乐乎。
常绿云一直在边上看着,原本还拿着白眼看人,后来看得是渐渐入了迷。
知道马周来找,李沐与闻香排演正在酣处,所以没有出迎,而是让人将马周领去李沂处等候。
倒不是李沐托大,以现在与马周的交情,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果殷勤外迎,反而显得生疏了。
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确定闻香已经掌握了,李沐才擦把汗,叮嘱了闻香几句。
“曲子、舞步就是这样了,伴舞你自己回莳花馆解决,我还有要事,就不送你了,一会,让绿云送你回去。”
闻香知道马周来访,倒没出什么妖蛾子,只是应道:“喏。”
李沐换了身衣服,去见马周。
“宾王兄,好雅兴啊。”李沐见到马周时,马周正与李沂畅饮,不同的是,马周饮得是酒,李沂喝得是茶。
马周闻声抬眼,笑道:“令正酿得好酒,周不趁此机会多饮几杯,实在心有不甘啊。”
李沐伸指点点马周道:“宾王兄真是暴殄天物,你可知道,我二弟喝得茶叶可比你饮的酒珍贵多了?”
马周神色一动,望向李沂手中的琉璃杯,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眯眼摇头道:“香,确实是香。”
李沐刚要取笑,不料马周突然睁眼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此茶清香中带有苦涩,清心寡欲者善,周风华正茂,还是此酒适宜。令正不妨也来饮一杯。”
李沐有些意外,马周的话中明显带有一丝古怪的味道。
听他相邀,李沐欣然入座,让李沂斟了一杯。
与马周饮尽后,李沐道:“宾王不在城里筹谋,跑我庄子来作甚?”
“令正总是扫人雅兴。”马周作埋怨状。
李沐笑道:“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谈雅兴?宾王兄表错地方了。”
马周将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放,道:“罢了,罢了。”
之后正色道:“周此番前来,是想与令正禀报一事。”
“宾王请讲。”
马周便将之前崔尚带人上民部与韩仲良交涉之事,一五一十地与李沐说了一遍。
李沐听完,思忖了,问道:“依宾王的意思,该当如何?”
“周以为,区区几个流官给了也就给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买下股份。”
李沐笑道:“宾王也有失算的时候。”
马周一愣:“此话何意?”
“崔尚之意,绝非要几个流官,以五姓的能耐,这几个官位,恐怕还不放在眼里。”
马周道:“令正的意思是?”
“欲擒故纵之计罢了。”
马周皱眉想了想,突然拱手道:“原来如此。令正果然聪慧绝伦,下官佩服!”
李沐哈哈笑道:“宾王太过谦逊了,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太执着于办成此事了。短短前后两天,先有我出售,再有民部出售,如此巨大的数字,任谁都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