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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韩仲良的声音传来:“诸位且慢。”
“韩尚书还有何事?”
“唔是这样,民部的事至此算是结束了,不过,马少监还有事要知会诸位。”
此时,只马周说道:“诸位家主请了,本官乃交通监少监,诸位既然成了直道股东,那明日交通监召集全体股东商议直道扩股之事,还望诸位参加。”
沉默了一会,李沐不知道此时崔尚诸人的表情,但可以想象,那该是如何得精彩啊。
“还扩股?”近乎咆哮的怒喝声传来,连在隔壁的李沐,耳朵都震得嗡嗡响,心中不住地埋怨,看不出这老头中气还挺足的。
只听马周慢条斯里地说道:“崔家主见谅,直道关乎国计民生,大唐三百六十州皆要通直道,所费钱财无以计数,诸位也看到了,民部连股份都降价抛售了,就是为了筹措修建直道的款项。不过诸位放宽心,直道收益丰厚,投入越多,收益越多嘛。”
崔尚想想,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再说了,理是这个理,只是为难钱财并无出处,六家哪还凑得出钱来?
“敢问马少监,交通监想要如何扩股?”崔尚明显放缓了语气。
“交通监经过仔细核算,报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经圣人允准,将直道原有股份扩大一倍。”
“一倍?”崔尚还有其余五人,震惊地齐声喊了出来。
马周却依然平淡地说道:“为了维护所有股东的利益,扩大的一倍股份皆面向原股东,按所持份额配售,也就是说原来占多少,购买之后,还是多少,诸位不会吃亏。”
第227章 请付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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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
想来崔尚等人正在相互交流。
扩股一倍是多少?现在直道股份是一千万股,在六家手里是三百五十万股,占了三成半。
如果扩大一倍,那等于还要交三百五十万股份的钱,就算按六折算,也要二千一百万贯啊。
“敢问马少监,这扩大的股份以什么价钱出售?另外,如果我等凑不齐钱款,又会如何?”
马周平淡如同念书地说道:“扩大的股份按三折向原股东配售,若有股东凑不齐钱款,此部分股份将向别的股东出售,若还是凑不齐钱款,则向天下公开出售。”
短暂的静默之后,只听“扑通”一声,有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是一片杂乱的呼喊声。
“崔家主,你这是怎么了?”
“宗尹兄,你可要撑住啊。”
。
这时,听见马周的声音响起,“崔家主劳累过度,以至昏迷,还请韩相派人与诸位一起送崔家主返回驿馆,请医师诊治。”
韩仲良道:“马少监所说在理。”
“来人,送崔家主回驿馆。”
又听马周道:“诸位家主,本官已经知会过诸位了,明日须参加直道股东大会,否则视为弃权。”
那五人见主心骨崔尚昏迷过去,哪还有心思纠缠,皆应道,“知晓了。”
等一片混乱声过去,李沐这才开门去了韩仲良的官房。
一进去便看到韩仲良与马周二人,正憋着气,强忍着笑,满脸通红。
见李沐进来,如同被突然刺破的气球,轰然笑出声来。
韩仲良指着李沐大笑道:“好你个李沐,老夫原道你无状,如今看来你是损到家了。”
李沐笑着拱手道:“韩相谬赞了。”
韩仲良又憋得脸色通红,指着李沐道:“老夫这是赞你么?”
李沐淡然道:“我就当韩相是在赞我了。”
说完转向马周道:“宾王信吗?”
马周刚要说话,李沐却抬手阻止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官房里笑声震天。
好久,韩仲良才喘气道:“李沐,老夫倒是想问问,如果六家发现朝廷此意图,筹措钱来购买如何应对?若真凑不起这笔钱又如何应对?另外,若六家恼羞成怒,又如何应对?”
李沐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左顾右看一番道:“韩相也不让人上个茶什么的,岂是待客之道?”
韩仲良看着李沐人五人六,一脸憋闷,只是有求于人,于是唤人为李沐斟茶倒水。
好在李沐并不过分,啜着茶水,看向马周。
马周莫名其妙,问道:“莫非下官不能听?”
李沐摇摇手道:“不,不,马少监自然能听,只是我这脖子突然扭到了,还望宾王兄劳动玉指,替沐按几下。”
马周这才回过味来,怒瞪了李沐一眼。
李沐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道:“既然宾王兄不愿意,那沐只好去家中让下人按捏了,二位,告辞。”
说完,起身便走。
韩仲良急了,冲马周一瞪眼道:“李监令是你上官,替他按捏几下,也是常理。”
说完不住地冲马周使眼色。
马周无奈,只能上前拽住李沐衣襟道:“令正何必舍近求远,周替您按捏便是。”
于是,李沐啜着茶水,享受着一代名臣的按摩,心里得意地唱起了小曲。
韩仲良等得实在受不了了,再次出口问道:“李沐,茶也喝了,按也按了,且说说,下一步如何应对?”
这次李沐不再拿捏,直接说道:“如果崔尚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上了当,那就是一群猪了。不对,这么说是贬低了猪。”
韩仲良、马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笑。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那么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老老实实凑钱来买直道扩股的部分股权;二是乖乖认输,拿着贬值一半的股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着相视而笑的韩仲良、马周二人,李沐继续道:“不过,以我判断,六家选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韩仲良皱眉道:“六家不可能再凑得出一千零五十万贯吧,这次交割时,各家连地契都充入进来了。”
李沐淡淡地说道:“那是他们故意示敌以弱,若真要对抗起来,这京城中不少世家豪族,岂能奉他们的号令,凑钱给他们以解燃眉之急?”
马周问道:“如果真让他们凑出钱来,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李沐白了他一眼,指着脖子道:“问归问,手不能停。”
马周只好继续使劲。
李沐继续道:“他们真凑出钱来,那就卖给他们,我们有什么损失吗?总不能仗着朝廷军队,去恐吓威胁他们吧?那与抢劫有何区别?”
韩仲良与马周相视一眼,二人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小子现在与抢劫有区别吗?
几天时间,让六家手中的股份一下子就贬值五百万贯,这可比抢劫狠多了。
人家是上门抢,得自己搬。
你倒好,抢劫了人家,还让人家牵牛拉驴地送上门来。
这时,李沐左右打量了一下二人,一本正经地问道:“二位,你们就不会过个一年半载地,再来一次扩大股份?”
“噗。”
韩仲良笑得口水都滴出来了,他指着李沐道:“圣人说得没错,你就是只妖孽。”
马周嘿嘿笑道:“与令正呆一日,周获益匪浅啊。”
李沐摊着手,正色道:“那就付些束脩给我。”
马周指着李沐道:“你,你简直就是个无赖。”
李沐嘿嘿一笑,突然收敛笑容道:“二位莫得意忘形,眼下最重要的是,六家如果恼羞成怒,便真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你们要好生防备才是,你们忙,我要回去了。”
说完,不等二人反应,拔腿而去。
韩仲良望着李沐的背影,感叹道:“年轻真好。”
马周也感叹道:“若是与此子为敌,恐怕是场噩梦。”
韩仲良点头道:“宾王所说甚是,老夫庆幸当日没有继续与他交恶。”
马周摇摇头道:“韩相多虑了,李沐若真有为难你之心,恐怕就算你不与他交恶,又有何用?”
第228章 欲望无底限()
韩仲良心中一震,是啊,马周说得没错,就象现在,六家与李沐根本无仇无怨,李沐这一个局布下来,六家不照样损筋伤骨了吗?以后,恐怕还不至此吧?
崔尚被护送到了馆驿,其实一出民部衙门,崔尚就张开了眼睛。
进了馆驿,等民部所派的人离开之后。
崔尚便坐起身来,哪有曾经昏迷的样子?
其余五人围着崔尚,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而言词之间,最多问的还是接下去该如何应对。
可崔尚一直阴着脸,没有言语。
“宗尹兄,明日就要赴会,还请宗尹兄早早拿个主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崔杼一改往日文雅的风姿,也变得急躁起来。
也是,毕竟已经投入了二千七百万贯了,虽说六家家底盈实,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也已经捉襟见肘了,要说不急,那就是骗自己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崔尚,眼中的焦急却显而易见。
终于,崔尚开口了,“还能怎么办?回家去吧!”
“回家去?”
“开什么玩笑?”
“就这么算了?”
“二千七百万贯哪?”
“我等可比不了宗尹兄家底盈实?”
一时间,五人纷纷出言质问,场面有些混乱。
“啪。”
崔尚猛地拿起身边一只杯子,狠狠地砸向地面,碎了。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扩股之事,就是圣人布下的一个圈套?”崔尚声嘶力竭地喝道。
一片寂静。
五人双目互视、面面相觑。
“圣人?”
“圈套?”
“对,就是圈套。”崔尚脸上泛起一抹苦涩,“就算我等凑足一千万贯参与此次配股,可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没有下下一次?诸位,这就是个无底洞,圣人掌握着五成以上的股份,我等永远无法与之抗衡。罢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奈何?”
五人闻言,悚然心惊,此时也回过味来。
是啊,如果真时不时的来一次扩股,就算六家有着金山、银山,也经不起如此盘剥啊。
其实这事放到后世,也是如此,每一次的扩股,就是一次薅羊毛的过程。
大股东不受其害反受其利,小股东却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难道就这么算了,吃哑巴亏,打落牙齿往肚子来咽?”火爆的卢挺出言抢白道。
这话代表着其余人心中的郁闷。
崔尚一扭头冷眼看着卢挺道:“那依你之见,又待如何?圣人掌控着六成半的股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莫非你还想谋反不成?”
这话引得所有人悚然心惊,确实,此时如果真露出些不规的举动,没有会怀疑李世民会引兵直接下狠手,或许李世民正等着自己有不规的举动呢。
又一片寂静。
崔杼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道:“之前李沐抛售股份,莫非他也是策划者之一?”
卢挺接话道:“老夫就觉得这小子不是善类,原来他也是罪魁祸首?”
郑之桓附和道:“幸亏没有与之联姻,如此年纪,就有这等手段,到时还不知道谁卖了谁呢?”
“不能轻易饶过他。”卢挺喝道。
“对,使人杀了他,出出心口这股郁气。”郑之桓再次附和。
这时崔尚看着身边五个同气连枝的老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放缓了证据道:“老夫看来,李沐在此计中,有两种可能。一是如雍照所言,李沐与圣人一同布下此局,抛售半成股份,是为引我等上钩,然后在酒席时出言引诱我等的贪欲,吞下这个苦果。”
卢挺道:“宗尹兄说得对,就是如此。”
崔杼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且听宗尹兄把话说完,子若兄一把年纪,就没个自恃吗?”
卢挺老脸一红,却不敢硬顶,只能悻悻然,闭上嘴巴。
崔杼的话,也让本想开口的郑之桓将话嗯回了肚子里。
一直骑墙的王昌涣打圆场道:“都是一条船上的,不要伤了和气,都听宗尹兄的吧。”
最胆小的李玑也道:“是,是,还须请宗尹兄替咱们掌舵。”
崔尚一叹:“老夫想说的是,李沐此人也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他并非与圣人合谋,而是与我等一样,是受害者。”
这话的反差太大了,五人都目瞪口呆起来。
“宗尹兄此话的根据是什么?”崔杼问道。
“诸位试想,李沐是圣人宠臣,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圣人布局之时,李沐无意间得知此消息,才有在事先将股份急急抛售,以降低损失,而他心有不甘,才在酒席时,出言暗中点拨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