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场内声音吵杂,哪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呛”“呛”,几声锣响,那小孩也顾自说了下去:“赌九岁汉儿胜的一赔十,赌党项勇士胜的十赔一。”
“想玩的台子两边买签,下限十文,上限百文,决斗结束之后凭签兑换。”
博戏之乐在大唐已经是根深蒂固,虽然官府不允,可人性好赌,只要不过分,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凉州汉胡交杂,就算想禁也禁不住。
有七八成看客都或多或少地买了筹码。
一刻钟之后,台上小孩李沐抡着面破锣敲了几声,让场面吵杂声安静了许多。
“决斗时间二刻钟为限,时间到不分胜负的,判平局。”
“现在有请两位决斗者上场。”
“从左边上来的是我大唐少年英雄李沂,今年九岁。”
这个叫李沂的孩子一样头顶两个发髻,说是九岁,看起来比同年龄的孩童来说,已经是高大了许多,他竟手持一对约二十斤的铁锤,轻松地挥舞了几下。
一些百姓大声助威,想必是买了李沂赢的。
“从右边上来的是沙陀勇士朱邪克勒。”
“哗”台下一片哗然,都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二人相差也太大了些。
无论从年龄、身高、强壮度,这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朱邪克勒比李沂高出两个头不止,手持一根铁鞭,重量估计与李沂的铁锤不相上下。
那些下注小孩李沂想博冷门的看客,再次涌向买签处,询问能不能改过来。
而台上,原先的那个总角小儿李沐已经猛敲一声响锣,大喊一声:“决斗开始!”
朱邪克勒和李沂立即对冲过去,你来我往,对攻起来,激烈万分。
百姓们图得就是个惊险刺激,这二人在台上那是腾挪踢打,好不热闹。
让人惊异的是,李沂竟能力抗朱邪克勒,丝毫不输颜色,让那些原先不看好李沂的看客开始动摇起来。
别的能做假,可那铁锤和铁鞭的撞击声,可做不了假。
“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
“天生神力”、“吕布转世”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就在百姓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李沐却在边上打着哈欠,他眼睛不停地瞄向计时沙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李沐向正在厮打的李沂施了个眼色。
李沂心领神会,突然大喝一声,竟双锤同时向前砸下。
李沂一直都是双锤轮流进攻,而此时突然双锤进攻,竟逼得朱邪克勒只能横鞭封挡,同时向后退却。
“当”的一声巨响,将场内气氛引入一个高潮。
台下百姓激动起来,纷纷大声喊道:“好”。
李沂被封挡之后,却是双手一抡,又是双锤击出,逼得朱邪克勒不断退去。
三、四轮之后,朱邪克勒已经退到台边。
李沂又再次暴吼一声,朱邪克勒习惯地横鞭封挡,却不想李沂却双手松开铁锤,纵身跃起,双腿向朱邪克勒腰腹间蹬去。
朱邪克勒猝不及防之下,被蹬得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之下,连连往后退去,不想早已经站在台边上了,哪有地方可退?一脚踩空,掉下擂台,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百姓“嘘”“啊”声一片。
而台上李沐适时敲响了破锣,“铛”。
“决斗结束,李沂胜。”
百姓们骂声不绝于耳,大多在骂朱邪克勒无用,连个孩子都打不过,可毕竟只花了五文钱,也就悻悻然地散去。
也有押中冷门李沂的百姓,兴高采烈地去拿了一赔十的彩头,乐颠颠地回家去了。
。
半个时辰之后,西城的某个角落,那个摔下台的朱邪克勒躲在一堵墙后,正不停地探头,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在他肩上一拍。
朱邪克勒连忙转身,只见李沐、李沂站在身后,李沐眨眨眼睛,嘻嘻地问道:“等急了吧?”
“嘿嘿。”朱邪克勒一声干笑。
“给,这是说好的五贯。”李沐笑着递上一个包袱。
朱邪克勒立时笑得春风满面,塞外风沙吹干的面皮,被挤得更加皱褶起来,丝毫看不出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
却早已将包袱抢在手里,还轻轻掂了掂份量,感觉差不多了,才感谢道:“多谢大郎。”
李沐点点头道:“当然,有福同享嘛。”
朱邪克勒连声应道“是”、“是”。
停了停,朱邪克勒大声道:“沙漠中的太阳总会落下,受了伤的英雄厌倦了掐架。”
“能不能好好说话?”
朱邪克勒有些惆怅地对李沐说道:“兄弟,我要走了。”
李沐一愣,问道:“去哪?”
“回金娑山。”
“你不是说你异母兄长要害你,再也不回去了吗?”
“近日遇见来经商的族人,说是父亲病重。”朱邪克勒望着西北家乡的方向,黯然道,“我想家了。”
“你不怕你那黑心的兄长暗中害了你?”
“草原上的乌云能延绵千里,老天爷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
“呃说人话。”李沐个子没朱邪克勒高,只能捏捏他的胳膊,安慰道:“想来不会有碍的,你回去看看也好。等你父亲病好了,你再回来,咱们再一起赚钱。”
朱邪克勒摇摇头,语气坚定道:“我想过了,这次回去不回来了,我要争回我应得的。”
李沐心中有些意外,但想想也能理解,为朱邪克勒打气说道:“理该如此,不犯人,但不能让人欺。”
朱邪克勒看了李沐,又看了李沂一眼,眼中有了些笑意道:“这两年能和二位相交,情同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他突然建议道:“要不,你们随我一起去?”
李沐摇摇头道:“父母在,不远游,再则我兄弟二人年龄尚小,恐怕不能相陪了。不知你打算何时动身?”
朱邪克勒脸上有些失望,他答道:“即刻就走。”
李沐又从李沂背上拿出五贯铜钱,塞给朱邪克勒道:“穷家富路,多带点盘缠,这是我兄弟二人的一点心意,万望不要推辞。”
朱邪克勒有点感动,他接了铜钱道:“如有相逢的一天,我必与二位共福贵,告辞。”
说完扭头走了。
李沐二人目送朱邪克勒离去。
第3章 人小鬼大()
朱邪克勒已经远去了,可边上一直沉默的李沂不乐意地问道:“大哥,我们与他没那么亲近,为何送给他五贯?五贯够咱家半年的花销了。”
“二弟,钱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了,五贯不过就是一个零头,别放在心上。”李沐小有得意地说。
李沂有些兴奋地问道:“大哥,这次得了多少铜钱?”
“不少了,现在还有五十贯。”拍拍李沂肩上的包袱,李沐道:“走,去集市花光了它。”
李沂一听,身体猛往后缩,埋怨道:“大哥,咱家也不富裕,吃喝拉撒全靠爹爹的俸禄,这些钱应该去交给娘。”
“放心吧,除了你背上的十贯,余下的四十贯我寄放在常记酒肆了,一会回家时拿十贯给狼就是了。”
“为何不全部交给娘?”
“给娘太多钱,她反而会担心生疑,到时挨骂就不好了,慢慢交给她才好。”
李沐算是同龄人中个子高的了,可李沂虽是弟弟,个头却比李沐还高,而且体格远比李沐健壮,可李沂从小就听李沐习惯了,所以也不坚持。
两兄弟一边说一边往集市走去。
就象李沐说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
二人在集市里买了一件新衣服,又买了一块玉镇纸、一只金钗,身上也就不足百文了。
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大哥,回家吧。”李沂心痛地抖了抖干瘪的包袱劝道。
李沐却意犹未尽,吧唧了下嘴巴,拉着李沐道:“走,去常记酒肆喝点酒再回去不迟。”
李沂无奈,心里却也想尝尝酒的滋味,便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
二人进了常记酒肆的门,李沐大声说道:“伙计,来一斤胡酒(葡萄酒),牛肉、羊肉各来一斤。”
那边伙计亦大声回应着,却惊动了柜上算帐的掌柜。
掌柜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走过来笑着招呼道:“是大郎和二郎啊,有了钱可也不能乱使,小小年纪不可喝酒。否则,我可去告知你母亲。”
李沂听了有了怯意,不自觉地腿往后退了一步。
可李沐却笑着冲掌柜拱手道:“常大叔可知上门是客之理,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常掌柜也就打趣一声,呵呵笑道:“罢了罢了,今天这顿酒算大叔的,可不准再添酒了。”
“哎。”两兄弟闻言大喜,赶紧坐下。
这时,伙计也端着酒菜上来布置。
常掌柜伸手拿起酒来,给李沂斟了一杯,却没有给李沐斟上。
他笑问道:“大郎,喝酒之前我有个问题,须先答了,方能喝酒。”
李沐也笑应道:“常大叔请问。”
常掌柜问道:“你怎么想出这个法子来赚钱?”
李沐眼珠子一转道:“我渴了,常大叔如果先倒一杯,让我解解馋,我就回答你。”
常掌柜咧嘴一乐,道:“好小子。”
却抬手替李沐斟了一杯。
李沐端酒一饮而尽,舔了舔上嘴唇,不觉失望地摇摇头,心想这酒还真不是哪个味。
这年头,正常人家哪有余钱让孩子喝酒,李沐兄弟这也是第一次尝胡酒的味道。
常掌柜却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奇地问道:“怎么,大郎觉得这酒不好?这可是我刚从胡商那买来的好酒。”
李沐知道这不是常掌柜的原因,所以笑道:“常大叔多心了,我是在想如何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常掌柜这才释然。
李沐呵呵笑道:“其实今天赚钱的法子就一句话。有人潮的地方就有钱潮。有了人潮你想不赚钱都难。”
常掌柜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再次问道:“那如何引起人潮呢?”
李沐指了指杯,常掌柜一愣,随即会意,再抬手为李沐斟了一杯。
李沐又一饮而尽,道:“也简单,四个字,投其所好。”
常掌柜又为李沐斟了一杯,却将酒壶递给了李沂,让他自己斟酒。
而他自己却坐了下来,显然李沐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何投其所好?”
李沐伸手抓了块牛肉,放在嘴里嚼着,对常掌柜乐呵呵地说道:“好奇心。”
常掌柜追问道:“如何引起好奇心?”
李沐不再回答,只是不停地伸手抓肉吃,眼睛看着常掌柜,脸上却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常掌柜久等不见李沐回答,正要开口问。
看着李沐的目光,突然心中一动,瞬间醒悟过来,自己这不是被引起了好奇心了吗。
想到此,常掌柜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对李沐道:“好个聪慧的大郎。”
却不想边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学无术。”
李沐正在抓肉的手顿时停止不动了,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他迅速收手站起转身,对着说话的那人弯腰作揖,恭恭敬敬地道:“梁先生。”
被李沐称呼为梁先生的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他叫梁仲业,是酒肆的常客。
三年前就是在此店请常玉做中间人,向李沐的父母提出收李沐为弟子。
而李沐的母亲杨氏也趁机提出让李沂一起拜梁仲业为先生。
梁仲业家中也不宽敞,所以经常在早晨酒肆没客人的时候,在此教二人读书识字。
梁仲业也同意了,只是李沂却志不在此,对读书识字没什么兴趣,大多的时间都是舞刀弄剑。
所以,李沂特别怕梁仲业,如同老鼠见了猫,一声都不敢出。
那梁仲业向常掌柜交换了一下眼色,冲正俯身作揖的李沐冷冷道:“有这聪慧的心思,何不去多读几本书?今日的功课做完没有?”
没人看见低头的李沐眼珠滴溜溜地转,只见他突然抬头直起身来,亲热地上前扶住梁先生的左肘说道:“弟子今日耍小聪明赚了点铜钱,正想去请先生一起饮酒,来,来,先生请上坐。”
李沐嘴上说着,手将梁仲业按在了椅子上。
一边李沂张着嘴傻愣着,一边常掌柜却抽着嘴角偷乐。
这一幕发生在酒肆里可不是第一次了,常掌柜甚至可以想李沐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梁仲业自然不会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