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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并非是一个人来的。
随她而来的,还有一个面白长须的老者。
一见李沐,秦心便跪下泣道:“求殿下救我义父一命。”
李沐大惊,道:“先起来说话。”
此时那老者躬身道:“草民陈维拜见殿下。”
李沐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只是起身搀扶秦心道:“起来吧。”
可秦心执意道:“请殿下答应救我义父一命,否则我就跪地不起了。”
看着秦心梨花带雨的脸,李沐心头一软道:“孤尽力就是了,你至少要让孤知道,究竟是何人,因何事有性命之忧吧。”
秦心这才起身向李沐一福道:“谢殿下大恩。”
李沐坐了回去,指指边上的椅子,“都坐下说话吧。”
等二人坐下。
李沐问道:“你义父如今在哪?”
秦心泣道:“被关在天牢。”
李沐听了大惊,能进天牢的可不是一般人,自己当初在长安就进过两次。
“所犯何事?”
秦心迟疑一下,低声道:“刺杀皇帝。”
李沐闻听,“霍”地起身,我去,敢情狼牙卫报来的李世民遇刺,是她义父所为?
她这是将我往坑里带啊。
行刺皇帝。这事可不是自己能沾的。
李沐皱眉看了一眼秦心道:“刺杀皇帝,其罪当诛九族,恕孤无能为力。”
秦心“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沐心底有些嫌恶,他娘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此时边上自称陈维的老者起身道:“殿下容禀。”
李沐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讲。”
“草民听闻殿下是息王之子。”
“没错。”
“那想来之前曲池坊王晊一家十一口灭门惨案是出自殿下之手了?”
李沐闻听惊悚起来,这老头是何来路,竟会知道此事?
“你从何得知此事?”李沐厉声问道,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陈维连连摇手道:“殿下不必担心,说起来你我是同道中人。”
李沐冷哼道:“你也配与孤同道?”
陈维却脸不改色道:“在与当今皇帝为敌之事上,草民确与殿下同道。”
李沐慢慢坐下,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二人今天绝不能活着出门。
想到此处,李沐反而放松了。
“接着说。”
陈维道:“殿下应该记得,其实当初我等还帮过殿下一个小忙。”
“当时王晊被灭门之后,墙上留下七个血字,我等为了混淆视听,还在长安城中杀了三家,同样留下七个血字。这应当可以算是帮了殿下一个小忙吧?”
陈维的心里远没有表面那么镇定。
其实他都快吓得失禁了。
可没有别的办法,他要救主公,虽然主公性情凶残,治下严苛,但对自己却无一丝慢待,这些年来,二人相濡以沫,陈维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找到秦心,二人合计想不出别的办法,好在李沐回来了,二人商量之后,觉得只能冒险求助于李沐。
第428章 沈纶()
此时李沐心中也感到非常意外,他听了陈维之言,迅速反应过来,这老头莫非是沈伦的属下?
李沐连忙问道:“你口中的义父姓甚名谁?”
秦心答道:“义父姓沈名纶。”
李沐一听更惊,脸色大变,沈纶?
陈维道:“当时在长安时,主公化名沈伦。”
李沐沉默起来,沈伦与沈纶真是同一个人,这就解释了他为何也有一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玉佩了。
这么说来这沈纶应该是生母的亲兄长了。
李沐想到此,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为何要行刺皇帝?”
陈维长叹道:“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
“无妨,你说孤听就是。”
“草民所知也是听主公说起的。”陈维想了想说道,“主公是当年梁王沈法兴之子,扬子一战,主公大败,重伤之后被亲卫救起,侥幸逃得一命。可等养好伤赶回毗陵时,梁王已经被李子通击败逃离毗陵,之后梁王在吴郡再次兵败,投江自尽。”
“等主公赶到时,已经找不到熟识之人,经过暗中查访,才在一个溃兵口中打听到,主公的两个妹妹被人带去了长安。主公知道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复仇,便在江南秘密收拢旧部,草民也是在那时结识主公,得主公青睐,任为军师。”
“之前在京城时,主公原本是去寻找妹妹的,当然也有行刺皇帝的想法。只是被殿下杀王晊之举惊动了官府,主公无奈之下,下令再灭三家,混淆视听。”
听到此处,基本已经清楚了,沈纶十有八九便是自己的亲舅舅。
李沐抬手打断陈维的述说,“你主公为何执意要行刺皇帝,据我所知,梁王灭亡是李子通所为,与当今皇帝何干?”
陈维叹道:“草民也如此劝说过主公多次,可主公却执意要向皇帝复仇,他说江南本应该是沈家的,可结果到了李家手中,不向李家复仇,他还能做些什么?他说活着唯有两件事,一是向李家复仇,二则是寻找两个妹妹。”
李沐心中也叹息,沈纶怕是走火入魔了。不过李沐能理解,家破人亡,两个妹妹也失散十多年,从一个梁王世子变成一个落草匪寇,人生的起落太大了。
寻找了十几年,沈纶竟没有查找到是李百药将两个妹妹带到京城。
想到李百药,李沐有些后悔当初太轻信了此人。
如今看来李百药肯定没有说实话,他带到长安的沈氏绝非一个,而是两个。
李沐猜想,很可能李百药将一个送给李世民,另一个送给了父亲李建成。
可李沐想不明白,李百药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维看了李沐一眼,继续道:“此次主公北上,其实是被殿下所害。”
“这话从何说起?”
“旱灾漫延,殿下欲举兵攻扬州。”
李沐突然问道:“他如何知道孤要攻扬州的?”
秦心跪倒在地,“是妾向义父禀报的。”
李沐瞪了秦心一眼,哼了一声。
陈维继续道:“主公得知此事之后,想借殿下搅乱江南,引起天下大乱之际,上京刺杀皇帝。哎,我劝说无用,只能随主公北上。主公调用了这十几年收拢的部众一千人进长安,可不想,经曲池坊之事后,官府对进京人员的把控更加严格,我等的踪迹早已被官府看在眼中。加上殿下攻扬州之举没有继续,我等在京城其实寸步难行。”
“直到殿下大捷传来,皇帝下旨举国同欢,要在京城与民同乐,主公觉得机会来了,联络部众行刺。我数次苦劝,都被主公拒绝。或许是体恤我老迈,主公在行刺之前令我南返,我虽有陪主公一起赴死之心,可主公勒令离开,我无奈之下,在长安静候主公消息,可。”
陈维哽咽起来。
李沐道:“这么说来,皇帝与民同欢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引诱你们发动的圈套。”
陈维点头道:“殿下猜得没错,事实也是如此,主公发起攻击之后,无数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显然是早已安排好的。可怜可怜啊,主公十几年积攒的部众,一息之间灰飞烟灭呜一千条人命啊。”
陈维终于哭出声来,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倒也是真情流露了。
李沐有点不明白,“沈纶既然无求生之愿,怎么不当场自尽,而是束手就擒?”
陈维抽泣道:“草民当时就躲在边上,主公有心自尽,可被弩箭射穿了胳膊,这才被涌上的禁军擒获。”
李沐转换话题道:“你对沈纶两个妹妹知道多少?”
陈维摇摇头道:“草民追随主公已晚,并没有见过主公的两个妹妹。”
李沐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身世的关键处已经理清。
“不过,草民听主公说起过,他两个妹妹是孪生姐妹。”
李沐心中一动。
这边是两姐妹,那边是两兄弟,这么狗血的事,竟被自己遇上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
李沐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是李建成之子,那还有一个沈氏所生的孩子呢?
也就是李世民的孩子,这么多年没有消息,难道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沐摇摇头,将这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摔开。
如今救沈纶是第一要务,终究是舅舅不是?
李沐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们打算如何救沈纶?”
秦心一听,喜泣道:“殿下是答救我义父了?”
陈维也欣喜道:“主公在江南还有数百部众,都是忠诚之士,如果殿下用得上,草民可以召他们来杭州,为殿下效命。”
李沐摇摇手道:“不必了。让他们先向京城集中,等候指令吧。”
陈维不解道:“殿下是向强攻?这恐怕行不通吧?”
李沐轻哼道:“强攻无疑于找死。你们先回吧,孤需要先派人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再作安排。”
秦心担忧道:“义父已经入狱十几天了,随时可能没命。”
李沐不客气地怼道:“当众行刺,罪证确凿,皇帝要杀,十几天时间早就杀了。既然能活到现在,应该暂时不会被杀。此事急不得,须从长计议。”
第429章 欲救沈纶()
秦心还待再求,被陈维所阻。
“陈维。”
“草民在。”
“你先在杭州待着,等孤拿定主意,再召你前来。”
“遵命。”
李沐瞥了秦心道:“回吧。”
二人施礼退下。
李沐随即令人向京城传信,让常绿云全力追查刺客沈纶的一应消息,同时令常绿云另派人接手酒楼,令王季良即刻前来杭州。
要救沈纶,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难到没有希望。
行刺皇帝,就算有一天李世民心情大好,下旨大赦天下。
沈纶也不在大赦之列。
要救沈纶,只有三条路,一是率军打进长安城,堂堂正正地释放沈纶。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李沐不想接手一个打得稀烂的大唐,何况能不能打进长安还得另说。
第二条路就是联络在京文武官员,向李世民陈情释放沈纶,可这条路太难走,文武官员岂能为一个行刺钦犯背上惹怒皇帝的风险?
再则说了,就算官员们肯卖自己面子,李世民还未必肯答应呢。
那么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了——武装劫狱。
从天牢劫狱的难度虽然很高。
但比起前者而言,可靠性就大了许多。
至少能掌控住行动的节奏。
而这行动只能由狼牙卫才能完成。
至于令王季良来见自己,是因为王季良曾经是牢头。
虽然天牢的牢头众多,可王季良这么多年在天牢中,应该熟悉天牢格局。
同时总有几个关系熟稔之人,可作为依托。
李沐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错与否。
狼牙卫武装劫狱,不管成功与否,必将暴露。
甚至可能牵扯到自己。
由此带来的损失,无可估量。
倾狼牙卫之力救沈纶,从利益上而言无疑是错误的。
可如果不救沈纶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李沐过不了自己心中这关。
更觉得无颜面对死去的母亲。
李沐没有向魏征、李师等人商议此事打算。
倒不是因为不信任。
而是李沐知道,魏征、李师等人绝不会同意自己如此任性之举。
从固若金汤的京城,以劫狱的方式救沈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
次日,一个令李沐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投贴拜访。
越州刺史宁纯。
李沐对此人印象甚好。
便令人请宁纯进来。
“下官拜见殿下。”
“宁刺史不必多礼,请坐。”李沐客气地招呼道,“不知道宁刺史此来何事?”
“下官向殿下辞行。”
李沐一愣,遂反应过来。
朝廷将越州给了自己,这越州刺史之职自然该由自己兼任或者由自己指定。
如此一来,宁纯的处境就变得尴尬了。
这么一想,李沐笑了,“宁刺史想去哪啊?”
“下官没有得到朝廷迁任的旨意,也只能回京城述职,等待任命了。”
“宁刺史任越州刺史六、七年了吧?”
“回殿下话,六年另七个月。”
“那怎么舍得离开越州呢?”
宁纯心中嘀咕,可又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李沐道:“孤以为宁刺史是一廉臣,亦是一能臣。如果你愿意,孤乐意由你继续就任越州刺史一职。”
宁纯闻言大喜,“殿下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宁纯随即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