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纯闻言大喜,“殿下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宁纯随即拜倒在地,“臣谢殿下提携之恩。”
其实这已经违制,甚至可以由此弹劾李沐图谋不规。
虽然此时李沐的行军总管之职没有卸去,确实有任免涉及区域县令之权。
可州府刺史的任免权却依旧是朝廷的。
也就是说李沐任命宁纯为越州刺史是无效的。
虽然如今朝廷将越州军政一并归于李沐治下,可李沐却不能随意任命州刺史一职。
需要合规的途径是,李沐须向朝廷提名越州刺史人选,再由朝廷任命。
可如今李沐、宁纯都选择性地遗忘了。
宁纯从拜倒在地称臣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将从此效忠于李沐。
李沐笑道:“回去安心替孤治理越州,任命的谕令即日便会下发。即日起,越州的政令须参照杭州,治学、兴商、劝农等都须与杭州一致。”
“是。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孤为你选了一人,为越州府长史,辅佐你。”
“敢问殿下是何人?”
“现任余杭县令张士衡。”
“原来是张公啊。”
“怎么?你认识?”
“张公武德朝时为崇贤馆学士,臣便闻名于耳,余杭县与越州府相距不过百里,张公任余杭县令,与臣平日里就素有往来。”
“那就好,如此一来,越州府便能上下一心了。”
“是。”
。
相对于秦心、陈维的紧张、急躁。
沈纶此时却过得不错,至少没有受到严刑拷打。
他虽然关在天牢里,可吃住都不错,每日还有一顿小酒喝。
对于一个行刺皇帝的钦犯,能给他如此特权的,除了皇帝本人,举国上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可为什么李世民会如此优待这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手呢?
原因就在于沈纶所佩带的玉佩。
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身边曾经有个女人沈氏。
更知道沈氏怀孕,并派族侄长孙荣刺杀沈氏,以绝沈氏所出日后夺嫡的后患。
甚至也猜到李沐可能是李世民之子。
但长孙无忌却不知道玉佩所隐含的意义。
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三人会审沈纶之前。
就将沈纶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
而这玉佩也被搜出,做为呈堂证供。
与审讯记录一同递交给了李世民御览。
对于行刺一案,李世民是给了最大的关注,令房玄龄三人日日禀报审讯进度。
可在见到这玉佩时,李世民下了一个让房玄龄三人都莫名其妙的旨意。
李世民要亲审沈纶,并且是单独审讯。
除了袁仁国之外,所有人都被屏退。
连负责李世民安全的禁卫,都被禁足在殿门之外。
袁仁国终究在担心李世民安危。
在递解沈纶时,令内监将沈纶剥了个干干净净,全身上下检查得仔仔细细。
最后才给沈纶裹了件锦袍。
可如今已是年底,天气寒冷。
可怜沈纶是冻得簌簌发抖,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不停。
就是最后来到李世民面前,沈纶一样照骂不误。
第430章 玉佩的秘密()
可奇怪的是,李世民对此竟充耳不闻。
反而让袁仁国给沈纶加了件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李世民温和地问道。
“某说了无数遍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纶是也。”沈纶大大咧咧地说道,对于李世民,他无一丝敬畏,“李世民,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某要皱一下眉,便不是好汉。”
袁仁国顿时出声呵斥道:“大胆。”
李世民却摇摇手,阻止了袁仁国。
“朕听闻你父亲是当年梁王沈法兴?”
“李世民,少在某面前端皇帝架子。”沈纶嗤然道,“先父正是沈法兴。”
李世民听了也不动怒,确实二十几年前,隋末大乱,李渊是唐王,沈法兴是梁王,谁也不比谁高尚。
“朕想问的是,你这块玉佩从何而来?”李世民对沈纶的无礼不以为意,而是取出了玉佩切入正题。
沈纶看了一眼李世民手中玉佩,心里确实奇怪李世民怎么会对这玉佩感兴趣,这玉佩从小到大佩带在自己身上,难道有何不妥吗?
“这是我沈家的家传玉佩?你若想要,拿去便是。”沈纶无所谓地言道,确实,到了这时候,性命都在他人手中,争执一块玉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世民已经明白,面前此人是自己的小舅子无疑,当然从礼法上而言,这小舅子还称不上,沈氏没有明媒正娶,甚至连个妾都称不上,何来妻舅一说?
可李世民爱屋及乌,如今看到沈纶,心中竟有一丝亲近之意。
李世民捏着玉佩问道:“朕想知道,你妹妹手里是否也有相同的一块?”
沈纶闻言大惊,“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她们现在何处?”
李世民显然没有留意沈纶话中的“她们”,而不是“她”。
“你先回答朕,然后朕再告诉你。”
沈纶道:“此玉佩从是某家传,出自名家之手,共有四块。某兄妹三人,每人都有一块,先父随身佩带一块。只是先父投江自尽,玉佩不知下落。”
李世民听到一半就大惊失色。
“且慢。你刚刚话中言道,是兄妹三人?”
沈纶不解道:“某与两个妹妹,岂不是兄妹三人?”
李世民惊悚起来,他发觉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
如果沈氏不是一人,而是两人,那么自己的推断就不成立。
而李沐很可能真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李建成的儿子。
因为当时自己的判断,除了基于李靖手中的太上皇遗旨之外,便是手中的这块玉佩。
正是这块玉佩的出现,得出李沐是沈氏所出。
从而推算沈氏在自己身边的怀孕日期朝廷验证。
得出李沐是自己儿子的可能性。
可现在看来,李沐的出生日期显然是个谬误。
当时思子心切,轻易放过了李沐出生时辰的误差。
如今看来,这个破绽是最明显不过的了。
李靖、秦琼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世民的心开始冷下来。
这其中,李百药无疑是罪魁祸首,仅凭他隐瞒沈氏是两姐妹,就是欺君之罪。
李世民厉声道:“即刻捉拿李百药。”
沈纶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暴怒的李世民。
“李世民,你还没说某两个妹妹的下落呢?”对于突然得到妹妹们的下落,沈纶也很激动。
可此时李世民已经怒不可遏,哪有空理会沈纶。
厉喝道:“将他带下去。”
沈纶大怒,骂道:“李世民狗贼,你言而无信。”
殿外禁军闻声而进,将怒骂不止的沈纶拖拽出去。
看着被拖拽出去的沈纶,李世民终究还是念及到沈氏,“好生看管,不得慢待了他。”
这句话,便是沈纶此时过得不错的原因。
沈纶突然不想死了,至少暂时不想死了。
他想在死前,见见失散多年的妹妹们。
这是他苟活至今最主要的目的之一。
他此时的心里,竟万分期待着李世民的传唤审讯。
以此来换得,从李世民口中得到妹妹们的消息。
。
而此时,李世民却已经暴怒到失控了。
奉旨捉拿李百药的禁军回来禀报,李百药失踪了。
禁军已经封禁长安各城门,却搜寻李百药不得。
据李府中李百药的家眷口供,李百药无音讯已经数天。
正打算报官呢。
一个正四品中书舍人、礼部侍郎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那长安还是长安吗?
李世民更加愤怒。
他的脸色狰狞起来,随即下令将李百药满门抄斩。
诏令天下各州通缉李百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同时令北衙禁军包围卫国公、翼国公府。
这一刻,那个发动玄武门事变的李世民又回来了。
李世民心中有一股难以表述的郁闷。
如果不是认为李沐是自己的儿子,当初在李沐身世暴露时,岂会如此轻易放过?
虽然如今李沐羽翼未丰,可却远在千里之外。
要想捉拿李沐,已是不易。
这让李世民感到一种被愚弄的耻辱。
耻辱,便要用鲜血来洗涮。
李百药失踪,满门以谋逆罪被杀。
甚至连妇孺都未放过。
当朝两在国公府被禁军里三圈、外三圈围成了水桶般。
一时间让朝野风声鹤唳,百官三缄其口。
人人闭门拒客,生怕惹祸上身。
此时,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聚在一起。
这个名义上的会审公堂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他们很清楚,当前发生的一切都与沈纶有关。
但谁也打听不到究竟发生了何事,会令李世民如此不顾社稷动荡,独断专行。
杀李百药满门,已经是骇人听闻。
如今包围两在国公府,这势必引起李靖、秦琼势力的反噬。
加上如今李靖率二卫,四万大军在外,真要逼得李靖造反,那后果不堪设想。
房玄龄提议三人一同进宫面圣,劝谏李世民撤去包围国公府的禁军,平息事态。
对此,李道宗同意,连长孙无忌也赞同。
于是,三人联袂入宫。
李世民依旧在盛怒之中。
得知房玄龄三人进宫,强忍着心中怒意,接见了三人。
可看着房玄龄三人的眼神,显得那么地阴沉。
第431章 李世民的怒火()
房玄龄三人十几年没见李世民这般神情了。
说实话,连喘大气都不敢。
房玄龄心中暗叹,都说人越老胆越小,古人诚不欺吾矣。
房玄龄其实有些猜到李世民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之前李世民在李沐身世暴露之后,却出乎意料地善待李沐,房玄龄就猜测到李沐是李世民的儿子。
如今沈纶行刺,李世民见玉佩而反常地亲自提审沈纶。
这很显然与当年沈氏有关。
而李百药的失踪和被灭满门,这显然不是寻常之事。
要将李世民惹怒到这种程度,只能证明李世民心中有些事被颠覆了。
才能暴发出如此强烈的怒火。
李世民盯了三人很久,来来回回扫了好多眼。
终于开口问道:“诸位见朕有何事?”
长孙无忌、李道宗都缄口不答。
能陪着前来已经算不错了,长孙无忌确实不希望看到朝野动荡。
李道宗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不管好坏,真要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会或多或少地有种“大局”观。
当然,这种“大局”观在每个人的眼中都不尽相同。
有的是为了天下安定,有的是为了集团的利益,有的是为了皇室的稳定等等。
房玄龄轻叹道:“陛下容禀,如今朝野动荡,百姓心中恐惧,臣等前来,一是想请陛下收回成命,撤除包围卫国公、翼国公府之禁军。二是想请问陛下究竟因何事而震怒。”
李世民确实想找人倾吐。
而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也确实有资格让他吐露心声。
一个是肱股之臣,一个是自己的妻舅,另一个是向来与自己亲近的堂兄弟。
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述说了出来。
可此事,无论是房玄龄还是长孙无忌,其实都知道或者猜到其中一部分。
可整件事听李世民连贯地述说,还是让二人目瞪口呆。
这太荒诞了。
而李道宗却是唯一自始至终不知情者,他甚至宁愿自己不在三人之列。
这种陈年往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反而因为知晓了内情,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的脸色随着李世民的述说忽明忽暗。
许久,待李世民说完之后。
长孙无忌突然道:“既然李沐不是陛下骨肉,便该削去其王爵,罢去一应官职,召回长安问罪。”
房玄龄闻言大怒,指着长孙无忌道:“辅机此言大谬,休得再怂恿陛下。江南东道、岭南道初附朝廷才十余年。如今李沐因赈灾而誉满江南,如果将其逼反,到时江南道、岭南道串连,长江以南糜烂成一片,如此社稷动荡便在一夕之间。”
长孙无忌从未见房玄龄如此公开地指责自己,涨红了脸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李世民幽幽问道:“那依玄龄之见,臣难道要打落牙齿往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