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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李泰厉声喝斥道:“李沐,任你花言巧语,砸伤本王总是事实吧。”
说完从长孙皇后腿上起身,也跪了下来道:“父皇、母后,你们要为儿臣做主啊。”
一众人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都傻了。
李沐虽然强词夺理,可他本就是个十岁孩子,如果硬要论起来,他说的也没错,皇帝皇后本就是天下百姓君父,被一个失亲孤儿喊声娘,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这边是嫡亲四皇子,被砸得流血了,也不好交待。
李世民一时也为难起来,已经打了李沐一顿出气,他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泰也不过受了点轻伤,再说李沐终究是忠的,大节无亏,小节就算了吧,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可现在长孙无忌、房玄龄不请自来,连皇后被李泰叫来,这下李世民就为难了。
不罚李沐面子上过不去啊,可罚又怎么罚?说到底,李泰也有错,传出去,皇子与臣子在伎馆争风吃醋,何其难堪?
长孙皇后心里本无责难李沐的心思了,可被亲儿子这么一逼,也无奈起来。
李世民突然岔开话题,问道:“二位爱卿这么晚入宫,所为何事?”
长孙无忌躬身答道:“臣替犬子向陛下请罪。”
那边房玄龄也一样答道:“臣替犬子向皇上请罪。”
李世民早就知晓事情前因后果,却故意问道:“二位爱卿,此话从何说起?”
于是,长孙无忌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请罪道:“此事,长孙冲虽然并非蓄意,可毕竟因他而起,故臣替犬子向皇上请罪。”
房玄龄也附和道:“臣管教无方,请皇上责罚。”
长孙皇后听了,看向李泰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李泰哪会将真实经过告诉她?
按李泰所说,李沐张扬跋扈,仗着李世民的金牌欺负于他,还将他打伤。
可现在事实却是李泰逛伎馆,因禁脔被李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抢了,才发起狠闹将起来。
长孙皇后心中有些生气,狠狠盯了李泰一眼。
然后起身对李世民道:“皇上,臣妾也要向皇上请罪,泰儿出入伎馆竟不知情,实属臣妾管教不严。”
李世民大喜,心想既然长孙皇后也没处罚李沐的意思,那这事就算了了。
“观音婢言重了,泰儿已近成年,行为不检,当由他自领处罚,与你何干?”李世民一时嘴快,说了就后悔了,他哪舍得处罚李泰,可话已经说出,便只能说道,“李泰身为亲王,行为不检,罚禁足一月。”
李泰一听,胸口一阵悲鸣,心想自己可是来求援的,不想援没求到,倒先被罚了。
不觉心中大恨,都说情急出错,李泰一时头脑发热,竟不顾李世民等众人在场,起身之后,抬脚就向李沐狠狠踹去。
李沐此时正跪在地上,哪看得见背后来脚,竟被踹得结结实实,一头向前栽去。
这一栽好巧不巧地撞在了李世民龙案的台阶上,只感到鼻子一酸,鲜血就哗地流了出来。
虽说伤得不重,可这模样儿很吓人,鲜血从鼻孔涌出,被李沐随手一抹,粘了一手不说,还糊得整脸都是。
李世民这下真怒了,喝斥道:“李泰,你竟敢在朕面前行凶?来人,将他押回府中,好生看管。”
李世民差点就喊出拿下二字,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可谓是父子情深。
“且慢。”长孙皇后这时也真生气了,她气得是李泰欺骗自己,且至今尚不知收敛。
她开口明知故问地问道:“皇上,这孩子可就是当日以三千骑兵击败吐谷浑五万大军的李沐?”
李世民答道:“正是这混小子。”
长孙皇后转向李沐道:“李沐,你既然与国有功,本宫亦不能白受你一声娘,这样吧,本宫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李沐福至心灵,瞪鼻子上脸,立即应道:“孩儿给娘磕头了。”
说完立马跪下,“呯呯呯”三个响头磕过。
一边李世民等人张口结舌,这亲可不是这么好认的,李沐方才一声娘,已经是与制不合,可念在他年幼,叫了也就叫了,反正当作没听见也就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李沐这一跪一声娘,是在长孙皇后允许的情况下跪喊的。
这就有了新问题,长孙皇后收了李沐当义子,那李世民自然是义父了,可李世民如果成了李沐义父,那李沐就是义皇子了。
皇帝收义子,那就需要繁琐复杂的手续了。
众人本想拦,却不想李沐动作太快,三个头磕过,再想拦就拦不了了。
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面面相觑。
长孙无忌本是为了卖李沐一个人情,来为李沐脱罪说情的。
为此还特意叫上了房玄龄,而房玄龄本是个爱才之人,看李沐也有好感,毕竟直道这事上承了李沐的情,所以长孙无忌一叫,便欣然前来了。
可进来就发现与自己想像的不一样。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他追着一个臣子用脚踹的。
以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了解,怎会看不出李世民根本没有治罪李沐的意思。
不过也算没白来,总卖了个人情给李沐。
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不是常理能说得通了。
而李泰则欲哭无泪,本想借父母之手灭了李沐,至少报他一箭之仇,可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李沐没扳倒,自己却受了罚。
如今更是一眨眼,李沐成了父母亲的义子,成了自己的义弟,这是什么世道啊?这都叫什么事啊?
长孙皇后却转向李世民道:“臣妾擅自收李沐为义子,请皇上降罪责罚。”
李世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事情变得不可控了。
看着李沐稚嫩的脸,李世民心想这方法其实也不错,以父子关系收拢住这小子的心,或许更能将他与朝堂中掣肘自己的势力隔开。
听见长孙皇后请罪,李世民竟顺势下坡道:“李沐于国有大功,因其年龄尚小,朕一直无法赏赐其功,如今他竟得皇后青睐,也属福缘深厚,就算是给他的赏赐吧。既然如此,那就如皇后所愿。朕就收你为义子吧,拟旨,赐李沐入宗祠,封武功县县子。”
“令宗正寺循律发放一应封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任谁也想象不到。
就连始作俑者的李沐也觉得如做梦一般。
本是想脱罪,喊皇后一声娘也不是件辱没人格的事,不想,竟弄假成真了。
李沐连忙跪拜道:“谢皇上隆恩。”
李世民笑道:“该改口了。”
“儿臣谢父皇赏赐。”
长孙无忌、房玄龄大眼瞪小眼,可李世民此时都已经做了决定,而且李沐连父皇都喊上了,他们只好一齐奏道:“臣等恭贺皇上,恭贺皇后。”
长孙皇后微笑着弯腰将李沐扶起,拉着李沐的手走到李泰面前道:“如今你二人就是兄弟了,日后要记得兄友弟恭。”
李沐迅速调整心态,上前冲李泰亲热地见礼道:“拜见四皇兄,今日之事,错皆在沐,沐向皇兄赔罪了。”
李泰心中一团乱草,可如今却扯不开了,可当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面,也就只能勉强应道:“罢了。”
。
第41章 长孙冲的酸意()
一众人满怀心事地离去,李沐却在永安门外被长孙无忌的随从们拦下。
“李县子,咱家相爷请你上车一叙。”
李沐化解了李泰必杀一击,此时心情正好,便一口答应。
上了长孙无忌的马车,见长孙无忌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李沐赶紧拱手道:“沐见过司空。”
“咦。”长孙无忌拉了个长音,嗔怪道,“沐县子当着皇上的面喊皇后一声娘,现在却吝惜喊老夫一声舅舅么?”
李沐听得头“轰”地一炸,是啊,长孙无忌可是长孙无垢的亲哥,自己成了皇后义子,那长孙无忌不就是干舅舅么?
曰,这关系可真乱的。
可礼数还是要讲的,李沐赶紧重新见礼道:“甥儿见过舅舅。”
“哎。”长孙无忌爽快地应道,“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来来,车中挤,别弯腰站着了。”
长孙无忌拍拍身边,示意李沐坐到他身边去。
李沐也不客气,坐好之后,长孙无忌便令车夫启程回家。
李沐心中一动,长孙无忌这是要带自己去长孙府吗?
长孙无忌看李沐的神色,笑道:“沐县子啊。”
李沐赶紧阻拦道:“甥儿不敢当,舅舅叫甥儿名字即可。”
长孙无忌笑着点头道:“这倒是为舅的不对了,这样吧,你与冲儿相交莫逆,老夫就叫你沐儿吧?”
“固所愿,不敢请尔。”
“好,好。”长孙无忌敞怀大笑,笑后向李沐解释道,“今日时辰已晚,外城城门已关,沐儿若不嫌弃,就到舅家委屈一宿,咱甥舅二人也好说说话、亲近亲近。如何?”
李沐闻言方才省起,此时已经亥时,城门早就关了,要想回长安县已经不可能了。
心中也念及长孙无忌、房玄龄二人深夜进宫为自己说情,加上自己确实也有求于长孙无忌,便点头应道:“那就叨扰舅舅了。”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不叨扰,不叨扰。”
李沐谢道:“今夜烦劳舅舅深夜进宫为沐说情,沐在此谢过了。”
长孙无忌含笑点头,这小子也不是混不吝,至少明白自己二人进宫是为他去的,于是道:“沐儿不必见外,其实今日之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再说了,我二人也没帮上什么忙,进来就看见皇上在追打你,这说明皇上并无重责你的意思。”
李沐道:“就算如此,这份情沐也铭记于心。”
长孙无忌老怀大慰连声道:“好,好。沐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舅舅甚慰。”
“对了,舅舅有一事一直想不通,想问问你。”
“舅舅请问。”
“当日在殿上,你与韩相起争执,你让韩相猜铜钱在哪一只手,此事可还记得?”
“沐记得。”
“那你就不怕韩相最后选择右手吗?”
李沐闻听,流露出一丝笑意,道:“舅舅的意思,沐明白。”
说着,伸出右手,在长孙无忌面前摊开手心,放了一个铜钱在手心里,然后如上次一般捏紧,又升出左手捏紧,放在长孙无忌面前。
问道:“舅舅以为,铜钱在哪只手里?”
长孙无忌脸色凝重起来,他知道李沐在此中必有蹊跷,可一直想不通蹊跷在何处?
如今李沐故技重施,长孙无忌一时踌躇起来。
长孙无忌心中想道,此时情景就如当日,韩仲良就是因为选了左手而被李沐借此反驳。
现在自己如果选了左手,会不会也遭遇韩促良那样的窘境?
可如果选右手,那又怎么保证李沐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呢。
长孙无忌犹豫再三,他抬头看着李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日,韩相选了左手,结果是错的,那今日老夫就选。”
长孙无忌拖了一个长音,然后突然道:“老夫还选左手。”
说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沐的左手。
李沐笑嘻嘻地将左手打开,掌心里空空如也,长孙无忌吃惊地问道:“难道你真不会障眼法?铜钱一直就在右手心?”
李沐笑答道:“本来就一直在右手心,沐哪会什么障眼法?”
“那为何?”
“舅舅是想问,为何你和韩相最后都会不约而同的选了左手?”
“。”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如果我这个问题去问一个比我还小的孩子,他必定会选择右手,因为他相信他所看到的。可如果去问久经风霜之人,他就会想复杂了,而世事往往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被想复杂之后,就会出现许多不可控的事而发生偏离、错误,直至最后离真相南辕北辙。”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大变道:“沐儿莫非真是生而知之?是啊,这世间许多事,本来很简单,可最后却因为想复杂。”
说着竟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沐赶紧谢罪道:“沐儿无礼了,竟惹得舅舅不喜。”
长孙无忌沉吟蹩眉道:“老夫还是想不明白,当日廷议,君臣皆在,你就真不担心韩相会选右手?”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下道:“看来瞒不过舅舅。”
长孙无忌瞪大眼睛问道:“莫非其中真有蹊跷?”
李沐答道:“如果韩相当时真选了右手,那沐依旧会摊开左手,就象这样。”
李沐捏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