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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沐在谈妥了此事之后,谏议延迟联席会议召开半个月。
李世民并无异议,时间对双方来说,都很关键,于是便首肯了李沐的谏议。
说来也怪,本该敌视的双方,就这么轻易达成了一致共识。
出宫之后,李沐直接回了王府,去西院见郑观音。
“孩儿见过母亲。”
“沐儿,你来得正好,娘选了几个黄道吉日,准备前往韩府行纳采问名之礼。”
“这些事母亲做主便是,孩儿另有事想与母亲讲。”
“哦?我儿何事这般急躁?”
李沐将心中的打算对郑观音诉说了一遍。
“以母亲之见,舅舅可有能力掌控郑氏?若真不能掌控,孩儿以为从他的子嗣中选取一有能为之人,继承郑氏家业,也不至于郑氏被陛下所用。”
郑观音有些为难了,郑之玄打小就是个死读书的老实人,心性确实不善于争斗,否则家主之位也不会如此容易被郑之桓夺了去。
可做为已经出嫁多年的妹妹,所谓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干涉娘家之事,确有忌讳。
见郑观音为难的神色,李沐心中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郑之玄可能还真是个衰老版的刘阿斗。
于是李沐起身,向郑观音施礼道:“母亲不必为难,此事孩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郑观音心中一惊,急道:“我儿可不敢伤了你舅舅。”
“母亲尽管放心,孩儿怎会伤害舅舅,那岂不等于伤了母亲吗?孩儿只是想亲自去荥阳一趟,看看为何舅舅迟迟做不了郑氏的主,如果可能,孩儿会帮舅舅夺回对郑氏的控制权。”
郑观音道:“那就好,那就好。虽然娘许久未见兄长,可清楚兄长自小性格懦弱,沐儿此去,若能助兄长一臂之力,那是最好,若真觉得兄长难担重任,那就好言相劝。娘这就书信一封,劝劝他,你将信带在身上,或许有些效果。”
“孩儿谢过母亲。”
第671章 荥阳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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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李沐来到荥阳。
其实此荥阳,已经非彼荥阳了。
秦始皇统一全国建立秦朝后,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
西汉时改三川郡为河南郡,辖荥阳、成皋、故市、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
西晋时,由河南郡分置荥阳郡,郡治在荥阳。
北周改河南郡为荥州。
而后,隋改荥州为郑州,治所设在成皋(虎牢关)。
大唐建国初,延郑州之名,但辖区已经有很大的变动。
至贞观七年,治所已经迁至管城。
说是荥阳郑氏,可郑氏的祖居,却不在荥阳县,而是在汜水。
站在郑家高耸的祠堂门口,连李沐也感受到那种深沉的年代压迫感。
传说中累数世而屡显,终唐之世而不绝的郑氏。
二千多年的传承,簪缨门第,诗礼传家,渊源流长啊。
“这位小郎,敢问是寻亲访友呢,还是路过呢?”
连一个扛着锄头,裤腿挽过膝盖处的中年汉子,说话都彬彬有礼,这让李沐心中暗暗叹服世家的底蕴。
“哦,我来请见郑氏家主郑之玄。”
“你是京城来的吧?”
“大叔好眼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小郎一身的打扮,听小郎一口的京腔,猜出来不难。”
李沐呵呵一笑道:“敢问大叔可否为我指路?”
那汉子跟着笑道:“看小郎粉琢玉饰的,想来该是贵人。也罢,某会你带路就是了。”
“那敢情好,就有劳大叔了。”
见到郑之玄,李沐上前揖身道:“甥儿见过舅舅。”
面容清瘦,留着一撮短须的郑之玄,已过知天命之年。
听李沐称呼自己舅舅,扑瞪着老眼,上下打量起李沐来。
面前之人从未见过,肯定是不认识的。
若换了是寻常之人,恐怕早使唤人赶出去了。
可见李沐一身锦衣,身后又跟着几个护卫。
便知非富即贵。
这才有了这般上下打量的举动。
“这位小郎怕是认错了人吧?”
这是郑之玄打量一番后的总结。
“在下李沐,应该不会认错人。”
郑之玄一愣,口中呐呐念道:“李沐!李沐?”
几声之后,突然想起一事。
“阁下从京城而来?”
“正是。”
“草民拜见摄政王殿。”
“舅舅不必多礼,我今日微服而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过此地,舅舅勿需称呼我为殿下。”
郑之玄这才直起身来,“不知道殿下呃。”
“称我沐儿就是。”
“是,殿下沐儿,快快请进。”
郑之玄忙不迭地将李沐引进家门。
在正堂奉上茶水之后,郑之玄方才问道:“敢问沐儿,隐太子妃如今可好?”
李沐含笑点点头,从常绿云手中取过郑观音的信,递给郑之玄道:“家母甚好,舅舅不必担心,这是她给你的信,看过之后,咱们再谈。”
郑之玄双手接过书信,打开了仔细一看。
脸色渐渐变得通红起来。
李沐不看也知道,郑观音肯定在信中对郑之玄有责备之语。
郑之玄看完后,红着脸道:“还望沐儿见谅,老夫虽然忝为郑氏家主,可一向志不在此。这几年家族事务皆有族侄郑森在操持。隐太子妃信中所言,皇家银行股份之事,老夫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此次事关沐儿,所以才。”
正如李沐所预料的,郑之玄显然是个读书读傻了的老头儿。
身为家主却不管事,不仅如此,掌事之人不选自己儿子,却让族侄代理。
李沐心中暗叹,嘴上却道:“舅舅不必自责,所谓不知者不罪。只是这郑森是何许人?”
郑之玄忙答道:“郑森乃老父族侄,其父郑之桓呃。”
郑之玄迂腐,可不傻啊。
他话一出口,便领悟到了不对,郑之桓是死在李沐手中的,自己却将事务交于郑森代管。
果然李沐听了眉头一蹩,“听母亲说,舅舅与郑之桓素有间隙,怎么舅舅会将家族事务交与郑之桓儿子郑森代管?”
郑之玄听李沐这么一问,不由得默然叹气,“老夫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沐儿有所不知,犬子郑诚从小聪颖好学,资质超众,只是两年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与一群狐朋狗友为伴,不仅荒废了学业,还四处招惹是非。这还不算,有一天居然喝醉了酒,闯入一户,大白天地祸害了人闺女,哎老夫都感到脸红,真是愧对祖宗,羞煞了先人啊。”
李沐由此明白了,为何郑之玄不将郑氏交由儿子打理的原因。
随口问道:“舅舅怎么处理的此事?”
郑之玄道:“老夫本欲族规处置劣子,只是族老们苦苦相劝,最后老夫将其逐出家门。因犬子已经婚配,便令其纳了那女子为妾,自立门户去了。哎。”
李沐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望表兄能知错便改才好。”
郑之玄点点头道:“沐儿说得是,好在这两年犬子还算踏实,没再惹事生非。”
李沐问道:“之前朝廷应该有天使来此吧?”
郑之玄点点头道:“当时是老夫接待的天使,正是因为这半成股份之事,只是老夫不知道此事与沐儿有关,便让郑森债权去处理了。”
“舅舅这家主当得还真够闲的。”李沐无语了。
郑之玄老脸一红,有心反驳,可面前坐着的是当朝摄政王,能叫他一声舅舅,还是看在郑观音的面子上,他哪敢招惹?
“老夫确是失察了。好在此事还有挽救的余地,郑森尚未入京,不过也就在这几日了。”
说到此处,郑之玄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夫这些年疏于管理,一应事务皆是郑森在打理,所以。”
李沐道:“你担心郑森不听你的命令?”
郑之玄有些难堪地低声应道:“是。”
李沐思忖道:“表兄贵庚?婚配何家?”
“将近而立之年。妻子是太原王氏嫡女,王氏家主王昌涣的侄女。”
“舅舅与王家关系如何?”
“原本两家就有姻亲,一直关系不错,只是被犬子所一遭,两家关系日渐冷落了。”
第672章 荥阳之行(二)()
李沐有种奇怪的感觉。
此事好象有蹊跷啊,对于李沐这样一个在朝堂中浸淫多年的老油条。
所有阴谋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最后得益最大的就是阴谋谋划者。
否则人家费那脑筋做什么?
郑之玄儿子之事,很明显,利益最大的是郑森。
既剥夺了郑诚的继承资格,又将郑之玄架空。
若是平日,李沐也真不想管此事,可现在,关乎到自己此来的目的。
李沐不能不细究一下内情。
想到此处,李沐问道:“表兄当年做下丑事后,可曾否认过此事?”
郑之玄摇摇头道:“这倒未曾有过。犬子做下如此丑事,倒也光明磊落,敢做敢当。”
李沐点点头,向身边常绿云施了个眼色,低声问道:“当地还有旧部吗?”
“应该还留有一些。”
“那就去查查。”
“是。”
常绿去出去了,李沐转向郑之玄道:“劳烦舅舅叫那郑森过来,先试探一下他的口风,我不露面,在后面听听之后,再作打算。”
“可是要老夫问他如何应对股份之事?”
“对。”
“好,老夫这就派人去传他。”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前来禀报,“郑森来了。”
李沐向郑之玄施了个眼色,转入正堂屏风后面坐下,听了起来。
“侄儿见过大伯。”
“森儿啊,听说你不日就要进京?”
“是。侄儿打算后天动身去京城,不知大伯可有事情要交待?”
“此去为的可是皇家银行股份之事?”
“是。”
“听说此次是为了陛下与摄政王争夺银行控制权,选哪一边,你心中可有计较?”
“大伯是听谁说的此事?”郑森显然有些意外,郑之玄一向闭门读书,很少理会门外之事。
而股份之事,虽然郑之玄知情,但关系陛下和摄政王之争,这消息自己是封紧了下人口了的。
现在听郑之玄询问,郑森明显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这事全族没有几个人知道,是谁告诉了郑之玄呢?
不过郑森嘴上依旧答道,“回大伯话,陛下毕竟是皇帝,既然有使者前来知会我等,郑氏自然是站在陛下一边的?”
郑之玄有些恼意,他毕竟不是有城府之人,“森儿,你可知道摄政王是隐太子妃之子,隐太子妃可是老夫亲妹妹?你要助陛下,为何不与老夫事先说一声?”
被郑之玄这么一责问,郑森反倒是舒了口气,因为他找到了答案。
敢情郑之玄是收到了京城隐太子妃的信,了解了此事,才向自己责问的。
只要不是族内自己心腹当内奸,郑森就不需要在意郑之玄的态度,毕竟,现在族中诸事都是自己在掌控。
“大伯此话差矣,所谓帮理不帮亲,大伯是读圣贤书的,焉能不明白这浅而易见的道理?”
郑之玄有些怒了,郑森从未象现在这样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
“森儿口中之理字,作何解?难道摄政王之理,就不是理了吗?”
“侄儿所说之理,便是天地君亲师之礼,天理纲常,君在亲之前。所以侄儿认为该支持陛下。”
“你。”郑之玄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以他的才学,十个郑森都不及,可问题是郑之玄显然不是善于争论之人。
郑森得意地一笑,道:“请大伯恕侄儿无礼,李沐与侄儿有血仇,大伯若要襄助李沐,侄儿做不到。”
郑之玄喝道:“这郑家是老夫的郑家,老夫是家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郑森呵呵大笑道:“大伯怕是忘记了,这家如今是侄儿在当。”
“老夫可以召集族老们,罢去你管事的资格。”
“大伯当然可能这么做,不过要召集起族老罢黜侄儿,恐怕没有三五日,是做不到的,而后天,侄儿就要入京了。大伯想必还不知道吧,天使之前来郑家庄,说陛下已经允了,只要郑氏此次襄助陛下,那么事后便赏侄儿郑州府长史一职。大伯,到时勿说罢黜我管事的资格了,恐怕你的家主之位,也是保不住了。”
郑森说完大笑起来。
他确实有恃无恐,能得到皇帝的承诺,他还有什么可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