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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的附议声引得太极殿中回声阵阵,李世民心中泛起一种热血澎湃的激情。
瞥了一眼魏征、马周、韩仲良。
李世民有种发泄的快意,主动撩拨道:“不知魏爱卿、马爱卿、韩爱卿以为刘仆射之言如何?”
魏征目光躲闪,并不出列,也不说话,只是躬身以谢。
马周出列道:“臣以为韩相一向奉公守法、洁身清廉,调息令之事,乃皇家银行联席会议中股东共同决定,无论功过,归咎于韩相一人身上,恐怕有失偏颇,还请陛下明察。”
韩仲良出列道:“臣无话可说,还请陛下圣心决断。”
李世民带着胜利的微笑,一挥长袖道:“那就如刘仆射所言。”
“且慢。”
突兀的一声,令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魏征一人身上。
魏征出列道:“陛下且慢。臣也有本奏。”
李世民嘴角泛起一丝嫌恶,嘴上却道:“魏爱卿有何事上奏?”
魏征道:“臣昨日接到一道弹劾状,乃关中四姓及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等十九家联名弹劾尚书右仆射为图谋私利,假传天子口谕,编造新政之事,诳骗各大世家换购田产、哄抬地价,结果新政事实并非如刘洎所言,致使地价暴跌,十九家蒙受巨额亏损之事。”
说完,魏征将手中奏折双手举至头顶,“此疏,便是十九家联名弹劾状,恳请陛下圣裁。”
这突发的变故,令殿中群臣面面相觑。
弹劾当朝尚书右仆射?
天啊,难道田产暴涨暴跌之事并非缘于李沐发布的调息令,而是刘洎私下勾连各世家所引起的?
可刘洎这么做,胆也太大了吧?
不,不可能,刘洎必是受人指使。
可刘洎贵为右仆射,能指使他的就只有两个人,皇帝和摄政王。
李沐与刘洎的不合,世人皆知,显然不可能是李沐,那么就只有李世民了。
可问题是,李世民是天子,泄密新政,引起天下动荡,那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唯一的解释,就是天子为了遏制摄政王,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了。
能站在朝堂之上,哪个都不是傻子。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古怪的神色,看向李世民和刘洎。
刘洎骤闻,便暗道完了。
他明白,这事不揭穿,所有人知道也会当作不知道。
可要是揭穿了,那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公理、道义,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必须死守的。
就算暗中男盗女娼,明里也必须道貌岸然。
这是朝堂的规矩。
如今此事被魏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还有十九家联名弹劾状。
刘洎知道自己铁定是完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尽量争取最大的利益,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陛下,臣冤枉啊。”刘洎悲鸣一声,曲膝跪倒在地。
李世民心乱了,他自然知道此事刘洎是冤枉的,因为这事是自己吩咐他去办的。
可问题是自己能为刘洎担下这个祸国殃民的罪责吗?
这不仅仅是田地、钱财的问题,还牵涉到之前许州等地的骚乱。
如果让天下臣民知道皇帝自己拆自己的台,恐怕李世民下罪己诏都难阻天下悠悠之口了。
所以,这事李世民绝不能认,罪责只能由刘洎背。
李世民看着面前的刘洎,暗道,事已至此,你该有为人臣子的觉悟吧。
“刘仆射,你以何自辩?”
刘洎泣道:“臣冤枉,臣乃当朝右仆射,岂会与各世家暗中勾连,这与臣有何好处?臣以为,经此田产风波,加上昨日地价暴跌,各世家蒙受巨大损失之后,心中郁愤难解,便想找个人泄愤,臣掌控尚书省,于是他们便找上了臣。”
刘洎的自辩不是没有道理,勾连世家,泄密新政之事,与刘洎本人确实没有多少好处。
另外,刘洎是尚书省主官,朝廷所有政令皆由尚书省执行,各世家气愤难当消,归咎于刘洎,确实也说得通。
李世民听了心中暗暗点头,这刘洎还是有些急智的。
“如此说来,刘相意思是指十九家诬告于你了?”李世民给了刘洎一个下台阶的机会。
刘洎立即领会了李世民的意思,赶紧拜伏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清了清喉咙,做结案陈词,“各世家蒙受巨大损失,归咎于刘仆射,确实事出有因。朕知刘仆射一向清廉,想来是受了池鱼之灾。不过刘仆射掌控尚书省,却未能未雨绸缪,防范调息令的危害,也是难辞其咎。这样,朕罚你一年俸禄,以示警诫,你可心服?”
要是这时有太极拳,李世民肯定是其一流高手。
推拉弹搡,施得是精妙绝伦。
第703章 李沐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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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这一席话,既化解了刘洎身上最大的指控,还倒打一粑,往世家头上扣了顶诬陷的帽子,最后一罚俸做结案,顺带着还没忘记,将罪责推到调息令头上。
刘洎哪会不心服?
听到此处,他早已大喜过望,罢官被逐之罪,竟如此轻易化解,最后仅仅是罚一年俸禄罢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人当官,特别是朝堂上的五品以上官,谁是奔着俸禄来的?
哪个官背后没有一个强大世家做支撑?
寒门难当大官,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大唐的俸禄很低,不够他们养家糊口。
可以说,在大唐当官,讲得是“奉献”,是真正的“公仆”,没有官是奔着俸禄来的。
“陛下明察秋毫,臣心服口服。”刘洎大声回答道,此时再无泣音。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愣是将殿中数百朝臣当作了傻子。
可朝臣们虽然不是傻子,却宁可当傻子。
这就是为官的悲哀之处。
他们静静地看着君臣二人表演双簧,没有一丝反应。
可魏征显然不想当傻子。
“陛下,十九家亲笔署名,弹劾刘仆射,如果仅仅是罚俸,恐怕是说不过去吧?”
李世民心中骂道,魏征,你这个田舍翁,就是个混不吝。
李沐都死了,你还在这与朕唱反调,找死呢?
“那依魏爱卿之意,朕该如何处置刘仆射?”李世民冷冷反问道。
这话有些诛心,话中之意等于是说,魏征啊,你来教教朕该如何处置刘洎。
如果换一个人,此时应该立即跪下请罪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望陛下宽恕臣失礼之罪。
如此李世民顺势道,爱卿也是为了维护朝廷法律,何罪之有?
于是君臣尽欢。
可魏征是啥人?他哪会理李世民这一套,没有李沐时,他就敢往李世民脸喷口水,何况现在已经效忠于李沐了。
“依律,刘仆射当自请入大理寺,待查证事实真相之后,再依律定夺。”
李世民怒了,“啪”地一声,右掌击在案上,“魏征,你你敢欺朕?”
所有官员闻声跪倒在地,连马周、韩仲良都不敢免俗。
只有魏征站着不动,他拱手道:“臣忝居御史大夫一职,奏事弹劾乃臣的本份,无论刘仆射是否有罪,臣都当依律奏请陛下允准,将真相查清。”
李世民眼中厉芒闪动,幽幽道:“若朕不允呢?”
魏征抬手将头上进贤冠摘下,“那就请陛下罢免臣御史大夫一职。”
“啪”,李世民再次往案上重击一掌道,“既然魏卿去意已决,那朕就允了你。”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一声通报传来,“摄政王入朝。”
摄政王三个字,就象有魔力一般。
令这个朝堂瞬间起了变化。
原来殿中出列附议的官员,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原来位子。
虽然不知道李沐何以死而复生,但所有人都警觉到,李沐装死,定有图谋。
能现在主动现身,肯定是已经准备完毕。
如此,谁还敢逆其锋芒?
当一架肩辇出现在太极殿门口时,所有人感到不适。
就连皇帝进入太极殿,也没有坐肩辇的前例。
而此时,李沐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被人抬进了大殿之中。
不仅如此,李沐还频频挥手招呼。
“沈侍郎,几日不见,可好?”
“王将军,才几天,肚子又大了不少,该多活动活动了。”
“咦,刘相,你跪在地上作甚?莫非做错事了?”
“我说魏御史,看你怒目圆睁的,和谁较劲呢?”
。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沐究竟搞什么鬼。
而李世民一派的官员,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要是换了个人,哪怕是房玄龄,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
也会被人一涌而上,生吞活剥了。
可眼前之人不是房玄龄,是李沐,大唐唯一的摄政王。
若想生吞活剥他,恐怕没近他的身,自己就被生吞活剥了,连同全家。
没有人敢去想象,王府和含光门之间,那上百具尸体是怎么残破不全的。
那是一场何等血腥的搏杀。
在他们看来,李沐能从这样一场暗杀中幸存下来,这本就是奇迹。
是奇迹,就蕴含天命,天命护之,凡人莫敢不从。
李沐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自嘲地笑了笑。
在肩辇拉起衣襟,露出左腿的包扎处,然后向李世民拱手道:“臣几天前在含光门边遭遇暗杀,腿上中箭,不便于行。故坐肩辇入朝,还望陛下治臣失礼之罪。”
李世民此时心中的震撼无言以表。
“咳摄政王不良于行,坐肩辇入朝也是权宜之计,何来之罪?”
“谢陛下不罪之恩。”
房玄龄上前一步,问道:“摄政王殿下既然逢凶化吉,并未遭受重创,为何数日没有露面啊?”
这话有一定杀伤力,李沐身为摄政王,照例至少两天一次要到政事堂视事。
李沐此次前后五天没有现身,确实违规了。
李沐答道:“孤年幼,猝然遇刺,心惊胆战,加上左腿中箭,当时已经失了神智,以至于怎么回府的都记不起来了。直到昨天才醒过神来,这不,今日孤就忍着伤情,上朝来了吗?”
谁都知道,李沐明显是说谎。
可问题谁有证据去证明李沐在说谎呢?
朝堂之上,指证一个实权摄政王,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勇气,还要有自保的实力。
而后者,显然是最重要的。
房玄龄显然没有指证李沐说谎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那昨天摄政王府满府带孝,这又是何意?”
这问题一样尖锐。
摄政王府挂孝,这问题很严重。
李沐没有大婚,只有三种情况,摄政王府允许挂孝。
一是国丧,二是李沐的母亲,隐太子妃过世,三是李沐自己薨了。
如今没有国丧,隐太子妃活着,李沐自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朝堂上,那么王府挂孝的用意只有一个,就是造成一种错觉,让人以为李沐死了。
但这却是违规的。
可人治的社会,违不违规,也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第704章 将相和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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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却正色道:“王府挂孝,乃本王的命令。孤醒过神来之后,得知当日护卫孤的四十名护卫,当场阵亡了三十六人,余下四人也已是残废之身。如此忠勇之士,孤岂能令他们默默无闻死去?故下令阖府为勇士挂孝,以示敬重之意。房司徒可是以为,孤做错了么?”
说到最后一句,李沐的神色已经有些狰狞。
满殿的文武官员虽然对李沐的话不怎么认同,因为在他们看来,护卫护主乃是本份,多全点赏赐抚恤也就是了,没必要那么隆重。
但对于死者为大的觉悟还是有的。
房玄龄脸色发青,躬身道:“臣不敢指摘殿下有错,只是例行询问,以解心中之惑?”
李世民为房玄龄解围道:“房爱卿说得不错,此事不但朕,包括当殿诸公,心中皆有疑惑,如今摄政王一解释,自然就释疑了,此事摄政王并无过错,换了是朕,有这么多忠勇之士为朕而死,也为悲痛不已,下令为他们挂孝的。”
李世民的话也很有水平,不但化解了房玄龄的困境,还趁机标榜了一下自己。
向所有宣告,自己一样是善待忠臣的。
李沐不再理会房玄龄,双手一撑,直起身子,冲刘洎道:“刘相跪着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