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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之战,不是说说,单就从高句丽、靺鞨动用的兵力就能推算出,大唐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打这场仗。
此战一旦开始,绝不象之前抗击突厥,一、二场局部战役就能解决。
所以,统帅之人选就不难猜测了。
李靖老了,李勣投身李沐麾下。
尉迟恭、程咬金、李沂等人可为将,不可为帅,负责一路尚可,总揽全局力有不逮。
大唐现在可以做统帅的除了李沐、李勣,就只有李世民亲征了。
房玄龄的问题,令李世民心中一惊。
感触归感触,可一涉及皇权,李世民瞬间警惕起来。
确实,如果朕离开长安,亲征北上,那京城一旦有变,朕就回不来了。
李沐笑了,笑得很纯真,笑得很灿烂。
“司徒说笑了,区区高句丽、靺鞨之流,何须我大唐天子亲征,若陛下不弃,臣毛遂自荐。”
李世民震惊了,房玄龄震惊了、岑文本震惊了。
魏征惊愕了,马周惊愕了,韩仲良也惊愕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李沐疯了?
李世民离开长安,会有回不了的担心。
李沐也一样,一旦离开,再想进来就难了。
房玄龄的脑子急速地转动起来,不对,这事不对,李沐肯定有阴谋,可阴谋的节点在哪呢?
李世民的脑子也急速地转动,李沐究竟想做什么?他自荐的目的何在?
魏征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怨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韩仲良是强忍着没跺脚,李沐你疯了,真疯了。
马周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他甚至想到了,一旦李沐离京,朝堂的势力结构,都将重新分配。也就是说,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灰烬。
“李沐,你打算动用多少军队?”李世民幽幽问道。
李沐扳着手指算了算,然后指着地图道:“由李勣率南衙四卫,征发河东道十八州府兵,再加上辽城原驻四万人,共计二十万大军,囤兵辽城抗击来犯之敌,不时出击与敌交战,若败则固守城池,若胜则兵分两路,一路东击新城,一路南下安市州。”
“由苏定方率神机卫六万人,征发河南道二十九州府兵,共计十六万大军囤于东莱。薛万彻率有力之一部,由莱州出海,北击孛沙城,得手后向南占据青泥头、都里城。薛礼率四万大军由登州出海,北击石城,得手后,向西攻击积利城。控制高句丽西海岸登陆地之后,由苏定方、李师率大军由蓬莱渡海,分别攻击新义州、泊汋。”
“而我,则率江南道四万神机卫,由华亭港出海,登陆百济,救援熊津,若战事顺利则会同河间郡王所部、新罗军北攻,若不顺利则固守熊津,对高句丽、靺鞨联军朝廷牵制。”
都道语不惊人誓不休,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了。
李沐动用的军队中,除了府兵,竟无一人是李世民一系的。
李世民已经不想去揣测李沐究竟是何居心了。
他心里有一种浓浓的悲哀。
朕一个天子,天下之主,如此规模的国战,朕竟要坐视不成?
而房玄龄却想得不一样,如果真如李沐所言,那对江山社稷、对李世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与其李世民与李沐两相对峙,不如借此机会,削弱李沐麾下神机卫的实力。
李世民刚要开口,房玄龄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殿下看来已经早有决断,听殿下方才所言,臣以为甚妥。殿下放心,若陛下允准殿下所请,臣一定尽一己之力,确保大军所需粮草军备,但凡有一点疏漏,殿下可以此向臣问罪。”
房玄龄的表态,让李世民快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李世民明白,房玄龄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无故抢在自己前面说话,这种无礼的低级错误,以房玄龄的老练,绝不会犯。
虽然不明白房玄龄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李世民对房玄龄的忠诚,还是深信不疑的。
“李沐,若大战不能短期结束,或者高句丽、靺鞨再次增兵,你又如何应对?”
这话问得没错,李沐得到的消息,高句丽已经在国内大肆征兵了。
李沐答道:“如果真象陛下所说的那样,臣的预案是,首先,李沂八万神策卫做为第二梯队,北上辽东支援李勣所部。其次,陛下新建玄甲军至东莱增援苏定方所部。最后,臣会调驻守倭国石见,刘仁轨所部,支援熊津。同时,陛下可征发京畿、关内道、山南东、西两道,集结四道之府兵做为预备队。”
这个部署,不但李世民点头认可,连房玄龄等人也点头不已。
李沐的预案所涉及的军队,足以与第一梯队相媲美。
也就是说,除非第一梯队全军覆没,否则第二梯队的加入,足以摧毁这世上任何一个敢与大唐敌对的势力。
最关键的,李世民感受到了这场国战并未象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
既然李沐已经考虑到第二梯队,那么就表示李沐也没有把握,凭他一己之力能打赢这场大战。
并且朕依旧能左右整场战争的走向。
因为第二梯队中,神策卫和玄甲军都将做为主力参与辽东之战。
李世民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第725章 各怀鬼胎()
此时,房玄龄却提出了异议,“韩相方才提到,如今冬季已至,辽东天寒地冻,我军将士御寒衣物欠缺,殿下可有解决的方法?”
李沐答道:“这几年,江南道种植棉花(白叠子)已颇见成效,库中存有棉衣裤三十万套,况且孤已经下令江南道加紧生产,想来应对这场大战,不成问题。”
房玄龄双手一拱,沉默地退开。
见众人已经没有别的异议,于是李世民道:“既然摄政王已经了有预案,朕听了也没有觉得不妥,那就按摄政王之意办吧。”
李世民的一句话,拍板了整场战事。
双方虽然对立,但在遭遇外寇时,总算达成了观点的一致。
大唐战争的巨轮从这一刻,缓缓转动起来。
李沐等人告退之后,房玄龄被李世民留了下来。
“玄龄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应该知道,朕平生之愿,就是平定辽东。如今师出有名,不但可将高句丽一举荡平,还可开疆拓土,染指靺鞨之地。如果此次李沐一战功成,岂不平白将天大的功劳拱手让人吗?如此一来,他的声势将会更大,恐怕到时连朕也不得不退让三分了。”
李世民确实是想亲征,这对于一个以战成名的帝王来说,有着无比的诱惑力。
房玄龄轻叹一声:“臣自然理会得陛下的心思。可陛下想过吗?此战真有那么容易赢?陛下两次北伐,应该深知平辽之难,地形不熟、当地百姓视唐军如寇,加上时值冬季,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敌人一方,要想胜,何其难也。”
李世民道:“可有天雷相助,攻城如探囊取物。”
房玄龄道:“天雷对攻城有助益不假,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威力巨大。坚固之城,如陛下曾经数月未克的安市州,仅凭天雷恐怕依旧难以攻克。”
李世民微微蹩眉道:“那玄龄为何还赞同李沐请战?”
房玄龄喟叹道:“臣这全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考量啊。如今李沐贵为摄政王,其权势有隐隐盖过天子的迹象。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陛下难道就不担心有朝一日,李沐重演玄武门那一幕吗?”
李世民听了暗暗心惊,他不是不担心,而是选择了养光韬晦,暗中积蓄实力。
房玄龄继续道:“就算李沐忌惮陛下声威,没有篡位自立之心。可当初追随陛下的拥立之臣,一个个老去,陛下也总有不忍言的那一天,太子年少,如何抗衡李沐这个权势熏天的权臣?故臣为陛下、太子和社稷计,采用驱虎吞狼之策。李沐若能胜,也将是惨胜,就算有了更高威望,但他损兵折将,丧失了与陛下抗衡的实力。若李沐败,势必实力大减,陛下麾下的第二梯队正好补上去,摘现成的果子,不但得到显赫的军功,还能借此惩治李沐惨败之责。予取予夺,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李世民听闻连连点头,道:“与玄龄一席话,果真如读十年书啊。朕一时只想着平定辽东的显赫军功,昏了头了。对了,朕在想,若是在大战之时,断掉粮秣。”
“不。”房玄龄急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么做,不但不能做,连想都不能想。李沐就算忤逆,恃功凌主,但此战却是为国而战,为江山社稷而战,陛下身为天子,绝不能行此下作之手段,要传扬出去,陛下如何应对天下悠悠之口?陛下当牢记之前刘洎泄密的教训。”
李世民干咳一声,“朕没有这意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君无戏言。”
“好吧,爱卿金玉良言,朕知错了。”
。
相比李世民与房玄龄二人心平气和地奏对。
李沐可是遭受“围攻”了。
魏征怒火已经不可遏,他脱衣摘冠愤然道,“这等大事,殿下都可一言而决,还要我等谋臣作甚?臣明日上疏便请辞,乞骸骨便是。”
韩仲良哀声叹气埋怨道,“将长安殿下掌握的大军一抽而空,这分明是自掘坟墓啊。”
马周补刀道:“若陛下起意,殿下一走,我等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如今日与殿下诀别,各自请辞回乡,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褚遂良新进,言词比较委婉,“臣是想,若殿下领军在外,万一房玄龄、岑文本断了大军粮草,殿下如何应对?再者,殿下派李勣、苏定方等人出战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亲自出战?有殿下坐镇长安,或许还能牵制陛下,可殿下一旦离京,京城就再无人可以制约陛下了。”
李沐可以不睬魏征、马周、韩仲良,因为这三人的牢骚特多,几乎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吵。
可褚遂良新附,李沐得给他些面子。
李沐道:“褚仆射过虑了。陛下的心性不至于做出断大军军粮之事,就算他想,以房玄龄之心计,也不会答应,必力谏阻之。况且,数十万大军断粮,陛下将面对的不再是我,而是数十万将士的愤怒,有长孙无忌在突厥之战时犯的傻事作借鉴,陛下不可能再犯这种错误。”
李沐起身,走到褚遂良面前,看着他道:“至于孤为何要亲自率兵渡海,救援熊津。其实孤有两个目的。首先,新罗是否配合,配合到何种程度?需要孤去商谈。其次,河间郡王李孝恭日后定会被陛下召回长安重用,孤以前有他有旧,加上此次亲自率兵救援之情,日后他就算不帮孤,也不至于与孤做对。最后,诸公都明白,如今我与陛下已经陷入僵持之局,要打破僵局,必须有改变,孤若在京城,陛下不会有动作,没有动作,就不会出错。我选择离开京城,就是让让陛下有足够的施展空间,所谓做多错多,只有陛下犯错,我才能拥有大义。”
其实,李沐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
那就是麾下大军全部调往辽东,自己留在长安,反而不安全。当然这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李沐这翻话,刷新了四人对李沐的认知。
第726章 引蛇出洞()
李沐说的前两个理由还能接受。
最后的理由,让四人有种错觉,自己面前的殿下,不应该只有十七岁,该有三十七岁才是。
褚遂良张口了嘴,好久才合上。
“那要是陛下不动手,又该如何?”
“呵呵。”李沐一声干笑,将头扭开,看着门外幽幽说道,“陛下怎么可能不动手呢?逼到这种程度,还不动手,陛下就不是陛下了。”
魏征、褚遂良、马周听了,眼神一闪,有些领会了李沐的意思。
可韩仲良没有回味过来,他问道:“殿下此话何意?”
李沐没有回头,“想来魏公能体会孤的意思,魏公不妨为韩相解惑。”
魏征想了想道:“臣姑且揣测,殿下的意思是,陛下终将会忌惮此次殿下平定辽东之功,只要殿下在辽东战事顺利或者胜利在望,陛下就会有所动作。不知臣猜得对否?”
李沐转过头来,“对了一半。陛下忌惮的不只是军功,更重要的是,陛下老了。”
“老了?”韩仲良不解道,“陛下才四十六岁,正春秋鼎盛,他若算老,那老臣可就真该入土了。”
李沐含笑道:“自古帝王长寿者不多,而孤要说的,不是年龄的老,而是心境的老。整日里活在压抑的宫中,算计着人心和政斗,这样的生活,心境老得更快。若孤预测没错的话,陛下该是时候考虑传承了。”
魏征“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