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孙冲朕还是了解的,他不可能谋乱。”李沐闭目想了想道,“秘密缉捕长孙汲,连夜审,但不要刑讯逼供,朕不想冤枉了人,也不想漏了逆犯。”
“是。”
待常绿云离开,李沐起身走了几圈。
他确实不信长孙冲会起谋反之心,在他看来,长孙冲就是一个典型的文青,能让他衣食无忧,赐他一张安放书桌的地方,长孙冲就满足了。
这样的人,没有理由谋反。
可被抓之人,却是长孙冲府中之人。
这显然不合常理,事有反常必为妖。
看来,又有刁民想害朕啊。
李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第912章 高阳一案()
次日,常绿云回报。
“陛下,审出来了。”
“是何人指使?”
“据长孙汲交待,指使他之人是新宁县主李丽质。”
李沐的眉头瞬间蹩起,又很快松开。
这就解释得通了,对李丽质,李沐还是很了解的。
心高气傲、性格执拗,有着很强的权力欲和虚荣心。
当年在放生池放烟花那晚,李沐就已经看清楚李丽质的性格了。
可李沐有些为难,这是里通外敌之罪。
查了李丽质,势必将长孙冲牵扯进来。
牵扯了长孙冲,又会引来长孙涣,还有朝中长孙氏的姻亲们。
如今魏征过世,韩仲良病重,时日无多。
两大块的权力交接正在进行,李沐不想因小失大。
“令长林卫严密监控,李丽质之事,等过些日子再行处置。”
“是。”
。
李沐想息事宁人,先渡过眼前这关再说。
这想法是没错。
人在长安,想什么时候追究就什么时候追究,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李沐显然还没有醒悟,这绝对不是一个独立事件。
而李丽质,充其量就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一个月后,另一件事,更令李沐伤脑筋。
这事牵扯的不仅是皇家,还有房家。
御史台,七名御史联合弹劾高阳县主,也就是曾经的高阳公主与辩机私通。
李沐在后世也听说过此案的。
但李沐却不相信,一直认为这是后世人的牵强附会。
房家也算是大唐名门了。
不说房玄龄资历深厚,就算房玄龄想家丑不可外扬,他的夫人,那可是河东狮吼,怎能容忍这等丑事?
加上房遗爱还有三嫡子一庶子,说难听点,就算出口气,也不会容忍高阳如此胡作非为。
这种丑闻在房家持续七、八年不露,这已经很古怪了。
况且,做为李世民,如果得知此事,第一反应,也应该不是大张旗鼓,派长孙无忌公审此案、腰斩辩机,甚至诛杀高阳公主身边十几个侍女。这是唯恐天下人不知啊。
他应该第一时间封锁此丑闻,并想法遮掩过去,然后再秘密处死辩机,以维护皇家颜面。
史上此案很不正常,所以李沐一直就不相信会有此案,或者另有隐情。
但现在,李沐发现此案竟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哭笑不得。
不过,好奇是人的天性,当李沐亢奋地传召房玄龄时,常绿云投以鄙视的目光。
。
房玄龄奉旨而来。
他一进甘露殿,便趴伏地上道:“臣恳请陛下,为臣及房家主持公道、以正视听。”
李沐上前搀扶道:“首辅年纪也大了,别动不动就跪。朕刚听闻此事,也深感荒唐。这才传首辅进宫,以释疑虑。”
房玄龄被李沐搀扶起身,可脸上愤慨之色丝毫没有消减。
“陛下难道会没有察觉,这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在背后搞鬼吗?臣家虽然称不得百年望族,但羞耻之心,总还是有的,高阳县主平日心性有些娇纵不假,可要说她不守妇道,臣绝对不信。”
李沐微微皱眉,房玄龄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主意。
有居心叵测之人在背后搞鬼。就是这句话,令李沐心中一动。
这事来得太巧了。
房玄龄见李沐沉思,说道:“陛下,魏公刚刚过世,御史台便有了七名御史联名上疏。这事要在魏公活着,是肯定不会发生的。”
李沐闻听,心头一亮,房玄龄点醒了他。
没错,如果魏征还在,他会先进宫禀报,问清楚自己的意思,再来决定如何应对。
“首辅可知道那七名御史背后,是何人?”李沐平静地问道。
其实李沐完全可以自己去查,长林卫刀下,没有什么问不出来。
但李沐选择问房玄龄。
因为此事房玄龄是苦主,他既然能想到这一层,那么就该他出力。
而李沐正好将这个锅扣到房玄龄头上。是房玄龄出首了那几个御史。
这样,李沐就不是运动员,而仅仅是一个裁判。
李沐正为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
不想,房玄龄答道:“这七个御史身后肯定不会有人。”
“首辅此话何意?”
“陛下,会有哪个蠢人,会去指使七名御史来诬陷臣家?他就不怕陛下追查吗?”
李沐恍然,有些尴尬起来。
干咳一声道:“那以首辅之见,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房玄龄答道:“臣现在还没有理清楚,此事究竟是冲着臣来的,还是冲着陛下来的。”
李沐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毕竟高阳县主是皇室中人,一样关系到朕的颜面。”
房玄龄道:“自然是不同的。此事若是冲臣来的,那么有陛下主持公道,将此事压下去,尽量减少影响,毕竟有关风化之事,越解释就越说不清楚。然后,再细细盘查始作俑者,由那个京兆府捉拿的毛贼作突破口。”
李沐思忖了一下,问道:“那若是冲朕来的呢?”
房玄龄眼神一闪道:“那就公审,以大理寺、宗正寺会同刑部,彻查此案。”
李沐问道:“那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这桩丑事了吗?”
房玄龄道:“若此事真是冲陛下来的,那背后之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否则也没有这等能力,操纵御史联名上疏。可是陛下却不知道他是谁,还是什么手段,更不清楚他有何目的。所以,只有遂了他的心愿,将此事闹大,方才能引出此人下一步的动作。”
李沐点头,他非常认同房玄龄的说法。现在自己已经有了戒备,此人再想出手,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露出。
欣赏地看了房玄龄一眼,李沐道:“这事不难猜,自然不会冲首辅去的。”
房玄龄一愣,道:“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李沐道:“以首辅韬光养晦的心性,自然不会与人结私仇。既无私仇,便是国事、政见。既然是国事、政见,那自然是冲着朕来的。”
房玄龄蹩眉思忖了一会,道:“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臣效忠了陛下,引起旧臣的憎恨所致。这才借此事,来打击臣的声誉。”
第913章 亲审辩机(一)()
李沐摇摇头道:“这不过是件风化事,就算是真,也伤不了首辅在朝堂上的地位。此人花了这么大的心思,难道仅仅想让首辅声名狼籍?”
房玄龄若有所思。
李沐是有了些想法,“虽然七名御史背后未必有人指使,但他们联名上疏,依旧有线索可寻。常绿云,派人对这七名御史进行单独询问。问清楚他们终究从何处得知这风化事,同时问清楚,七人是如何决定联名上疏的。其中可有人煽惑。”
“臣遵旨。”
待常绿云离开,李沐道:“传朕口谕,将高阳县主、房遗爱禁足于宗正寺,辩机、窃贼拘于大理寺。此四人皆交于长林卫专人看守。令李道宗领衔,宗正寺、大理寺会同刑部,彻查此案。”
孙华应声出殿传口谕去了。
房玄龄道:“臣以为,最关键之处,还是那窃贼。入佛门偷盗已是怪事,而正好入了沙门辩机的禅房,又正好偷盗到高阳的闺房之物,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沐点点头道:“朕也有此想法,所以才令长林卫看守辩机、窃贼,以防有人杀人灭口。只是朕并不觉得能从窃贼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正象首辅认为御史身后查不出指使人一样,这窃贼最多不过是枚已经被舍弃的棋子。”
房玄龄颌首认同,“陛下英明。主使者只要随便派人以利诱之,那窃贼就会依令行事。”
李沐此时却突然问道:“听闻首辅家中卢夫人甚是彪悍?”
房玄龄一愣,呆呆地看着李沐,他不知道李沐为何突然问起他夫人来。
李沐微笑道:“不管是不是,首辅回去应该好好与卢夫人大吵一场了,别让那背后之人失望啊。”
房玄龄恍然,应道:“臣领旨,臣告退。”
看着房玄龄离去的背影,李沐脸色凝重起来。
他试图将李丽质通敌案和现在高阳风化案联系在一起。
可怎么样的放飞想法,也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
因为这两件案子没有共通点,利益的相关方也各不相同。
百思不得其解,李沐只能选择暂时搁置。
。
“玄奘拜见吾皇。”
玄奘来了,他不称臣,就算被迫就任四品佛教司监令,他依旧不称臣。
或许他只向他心中那个虚无飘渺的佛国称臣。
但这在李沐看来,并不重要。
在李沐心里,臣子的内心臣不臣服与他无关。
他要的是,你得按朕的意思去做。
人不依,那就用拳头打到你依。
国不依,那就用横刀和铁蹄教会你知理,知道朕讲的道理。
至于你躲在被窝里偷骂朕,朕没有意见。
李沐知道玄奘为何而来,出了这般大事,玄奘还当缩头乌龟的话,那李沐就得向天下佛教开刀了。
“大师这一年多,向大唐周边诸国弘扬佛法,劳苦功高啊。”
玄奘苦笑。
李沐话锋一转,“只是佛门出了个淫僧,让朕脸上很不堪哪。大师难道不应该向朕禀明些什么吗?”
“玄奘此来,就是想向陛下请罪的。”
“这么说,大师是认下此桩丑事了?”李沐目光闪动。
玄奘合什道:“玄奘请罪,是为管束教众无方,而非承认此事。”
“这么说大师是不承认此事,那就说说证据吧。”
玄奘沉默了一会道:“玄奘无证据,还请吾皇明察。”
“玉枕乃高阳私物,可为物证。窃贼如今正拘于大理寺,可为人证。高阳、辩机正值妙龄,此为动机。如此证据确凿,大师无凭无据,就想自证清白吗?”李沐厉声喝道,“莫非大师以为,朕不敢杀人吗?”
玄奘的脸上一阵抽搐,“天子一怒,血流漂杵。陛下自然是能杀人的。可玄奘绝不信辩机敢行如此人神共愤之事玷污佛门清誉。”
李沐冷冷说道:“朕要的是证据。”
“佛门有铁律,不管是谁,哪怕是小僧,对僧众出行都有记载。何时去往何处,做何事,何时返回,无不登记在册。辩机这一年多确实外出不少,但皆有据可查。”
李沐拂袖道:“那只是你佛门记录,一家之言,朕无法采信。辩机不足而立之年,听说长得又是一付好皮囊,修行浅薄,未必不会做出丑事。”
玄奘脸色通红,有些激动起来,“陛下,辩机跟随玄奘已十余年,玄奘自信他做不出这等龌龊之事,玄奘愿意以性命为辩机担保。望陛下明察!”
李沐等来了玄奘这句话,脸色渐渐舒缓,“既然大师肯替辩机担保,那朕就给大师面子,朕会亲自提审辩机,绝不冤枉了他。”
玄奘的脸色也渐渐平复,“谢吾皇隆恩。”
“回去好好整顿佛门,朕不想再听到有类似事件发生。”
“玄奘遵旨。今日起,佛门中人,外出一律不得少于两人。”
“唔去吧。”
。
大理寺诏狱。
李沐见到辩机时,辩机正在打坐。
一身浅灰色单薄僧衣。
神色平静,倒真象个得道高僧。
“小僧拜见吾皇陛下。”
“辩机,比起你师玄奘来,你要恬静得多了。难道你的修行要高过你师父。”李沐恶意地讥讽道。
“回陛下话,师父心中既要忧心佛门因此事而遭受的非议,又要担心陛下降罪,还要为小僧的性命分心,岂能不乱?反倒是小僧,仅仅需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自然要恬静得多。这便是小僧与家师的区别所在。”
李沐冷哼道:“朕也看不出你,有一丝担心自己性命的模样来,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砍了你的头颅?”
辩机平静直视李沐道:“一饮一啄,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