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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沐没有办法,一则确实对韩威及六千将士心怀敬意,二则他在回来的路上想明白了,自己此次恐怕树大招风了,凡事可一不可二、三,自己稚嫩的肩膀抗不住太大的风浪,如果这次真要论功行赏,恐怕自己真要成为一批人嫉恨的对象了。
将首功让于韩威,既成全了贤名,又将自己撤出了风口浪尖,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首功关系到朝廷对护卫营全体将士的赏赐标准,李沐必须让将士们知情,否则实在不符合李沐的作风。
李沐眼见将士们没有人同意,也不想责怪他们,只能黯然挥手,示意解散。
就在这时,李沐发现李沂和五个队率举起了右手。
然后,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们举起了手。
李沐有些愣了,他的心里涌动着暖暖的细流,原来这个时代的人们,也是有着如此宽广的胸怀,懂得什么叫舍、弃。
李沐慢慢地弯下腰去,向众将士躬身一礼,道:“我引诸位为傲。”
话音刚落,数百将士齐齐单膝跪下,斩钉截铁地喝道:“我等以沐县子为傲。”
李沐不知道,他今天这一番真性实情地演说,彻底打动了这营将士,因为他让士兵们觉得,这世上除了功勋、赏赐,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公道。
也让士兵明白了,他李沐是个能同富贵之人,连素不相识的韩威及其麾下将士的利益都能兼顾,而自己这些嫡系怎会忘却?
自此之后,护卫营将士心中,李沐的形象彻底改变,这令李沐哭笑不得,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是后话。
将士们散去之后,因为李沐兴致不高,李沂与几个队率也就没有打扰李沐,各自回帐睡了。
到了半夜,李沐没有睡意,愣愣地盯着烛火,胡思乱想着。
这时,李沐心中突然一紧,他感觉到一丝不安。
便缓缓伸手将一把横刀抓在手里。
正要起身,却见帐门一动,眼前一花,一个黑影闪过。
李沐大惊,娘的,武林高手啊,正待拔刀呼喊,却听见一个清冷、生硬的声音响起,“属下见过少主。”
李沐闻言转头,只见一个全身夜行服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后。
不过此时李沐已经不慌,因为能称他为少主的,除了狼牙卫的,恐怕没有别人了。
李沐见来人黑布蒙面,听声音很陌生,而且声音似乎经过掩饰,而且看身材秀长,不象是常玉,便皱眉问道:“你是谁?”
“属下狼牙卫供奉常绿云。”
供奉?李沐想不起什么时候狼牙卫设置供奉的职位了?
狼牙卫下设四组,分别以“梅、兰、竹、菊”为名。
梅组负责收拢,兰组负责汇总传递,竹组负责行动,菊组负责内卫。
加上档头、军师,并没有供奉这一职位。
李沐又紧张起来,握着刀把的手开始用力。
“属下是大档常玉之女,少主莫要惊慌。”那黑衣人看出了李沐的紧张,“奉大档之命送情报给少主。”
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块狼牙卫的身份牙牌递到李沐面前。
是个女的。李沐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凝目打量了她一番。
她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灵动眼睛,再就是她伸出的那双手,手指纤细、肤色洁白,只是虎口处肤色略暗,象是有茧。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我没有惊慌,我怎么会惊慌呢?想我两战都是以少击众,身先士卒,岂会因你区区一人而惊慌。”
“扑嗤。”常绿云似乎被李沐的无耻逗笑,忘记了掩饰嗓音,暴露出真实的声音。
听这笑声,李沐迅速判断出对方年龄不大,应该在豆蔻之年。
李沐瞄了一眼身份牌,看清楚此牌是真的,于是放松起来,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狼牙卫有供奉一职?供奉的职责是什么?”
常绿云答道:“供奉不参与寻常事务,只听从大档的差遣,这是大档专门为我设的职位。”
这不就是顾问嘛,李沐暗想,不明白常玉为何委任他的女儿为供奉,便笑问道:“可是常玉假公济私?”
常绿云冷哼道:“我可不稀罕这劳什子供奉,若不是父亲再三恳求,我才不答应呢。”
“哟,还再三恳求?这么说来,你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本事喽?”
只听轻轻两声“呛”“呛”,然后眼前一闪,常绿云失去了踪影,李沐立时就感觉到脖子左右两侧被硬物顶着,忙低头一看,原来是两柄一尺长的锋利短剑,而交叉握着两剑的手臂正是从后面伸来的。
李沐大惊,忙道:“妹子,有话好说。”
又听得“呛”“呛”两声,短剑失去踪影,而常绿云又出现在了李沐面前,两柄短剑却不知道被她藏在了何处。
“叫谁妹子呢?”常绿云有些恼了。
李沐讪笑,知道常绿云年龄肯定不会比他小,“口误,口误,我叫姐还不成吗?”
常绿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李沐双眼上下打量着常绿云,想从她身上找出藏短剑的地方。
“看够了没有?”常绿云嗔道。
李沐吐了口气,连忙赞道:“好身手,好身手,我方才失言了,看来姐姐确实有资格做这供奉。”
“哝这是父亲让我送来的情报。”常绿云不知从哪摸出一页纸来递给李沐。
李沐伸手接过,一看脸色大变。
信上说了两事,都是噩耗,一是十天前太上皇李渊薨了,李世民下旨罢朝举国致哀,而另一个消息则让李沐勃然大怒,数天前李家庄遇袭,护庄的庄丁伤亡上百人,多个作坊遭到洗劫,具体损失尚不清楚。
得知李渊病逝的消息,李沐其实知道大概的时间,本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骤闻,顿感眼窝一酸,有热泪涌出。
李渊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着几次见面,李渊的舔犊之情,李沐忍不住眼睛湿润起来。
第68章 庄子被袭()
这份悲伤随即被常绿云带来的另一则消息掩没——李家庄被袭,着实令李沐心疼,这可是他的根基,说起来,每个工坊都聚集着他的心血。
那些工匠更是千金难换,死伤一人都能让李沐心疼地落泪。
而自己率护卫营为国争战,不想背后却被人捅了刀子,这种委屈和恼怒让李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父亲人呢?”李沐厉声问道。
“父亲闻知李家庄有变,便立即返回长安了,才令我送消息给你。”
听到常玉已经返回长安,李沐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常绿云道:“找到你父亲,让他速查袭击李家庄是什么人所为。”
“好,那我走了。”
李沐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常绿云有些意外李沐的客气,不过见李沐脸色不善,不敢多言,只是应道:“举手之劳。”
说完就闪身出去了。
待常绿云走后,李沐走到帐外大喊:“来人”。
四个亲卫闻声而来,李沐才发觉常绿云的身手实在了得,这样的警卫都能进出自如,不被人发觉,本想责骂亲卫,只是转念一想,象常绿云这种身手的人,恐怕整个大唐也没几个,也就作罢了。
李沐随即下令,全军紧急集合。
“弟兄们,我刚收到消息,咱们李家庄被恶徒袭击了,伤亡上百人,财物损失尚不可知。”
这一消息的宣布让护卫营将士义愤填膺,大声喧哗起来。
要知道,庄子里大批的劳工,都与护卫营将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亲人或朋友。
李沐招募劳工时就让护卫营将士有关的人员优先。
一则是变相奖赏将士,毕竟庄子中劳工的薪酬远高于平常水平。
二则以此捆绑住护卫营将士的心,增加他们的认同度和忠诚。
可以说,李家庄发展到现在,已经与护卫营所有将士密不可分。
“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有人却在背后向我们捅刀子,你们说,怎么办?”
“报仇。”
“打他娘的。”
“血债血偿。”
。
“传令,全军急行军,目标长安。”
在行军路上,李沐猜想着究竟是何人会袭击李家庄。
他迅速排除了李世民,因为李世民如果想对自己动手,直接传旨给尉迟恭就行,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
能令李家庄损失一百多庄丁,袭击者的实力应该不低。
李家庄的庄丁是李沐护卫营的补充和后备,李沐以训练护卫的方式训练他们,除了武器,庄丁的实力其实不会差护卫太多。
有这种实力的人肯定有办法知道自己并不在庄子里,那么袭击的目的就不会是自己,而是李家庄中的某样或者某些东西。
李沐一时想不出头绪来,便摔了摔头,专注赶路了。
只要不是李世民想对自己动手,李沐相信,自己有能力应付对手的攻击,并加倍偿还。
李沂也担心着杨氏的安危,虽然李沐说未接到杨氏出事的消息,应该没有大碍,可李沂没有亲眼看见杨氏,还是不放心,一路催促着护卫营日夜兼程,愣是将十天的路程缩减到了六天。
。
皇宫里,李世民一身孝服,也在大发雷霆。
大唐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有数百匪徒袭击朝廷重臣的庄园。
关键还是自己下旨明令禁止过的李家庄。
这是生生挑战李世民的底限啊,这是赤果果地打李世民的脸啊。
李世民此时早已骂得唾沫横飞,连龙案上的奏折和玉镇纸都遭了殃。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一干重臣都低头听骂,没有一人敢出言劝阻。
倒不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找不到此案的突破口,而是他们老谋深算,都是人精,聪明人心有忌惮,不敢明言。
“怎么都哑了?”李世民火发累了,需要休息喘口气,“李道宗,此案不破,朕拿你是问。”
李道宗一直低头不语,这时见李世民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他,只好出列奏道:“皇上息怒,以臣看来,此案并非无迹可寻。”
“讲。”
“这些年来,京城一向治安良好,而袭击李沐庄子的匪徒多达数百人,想来非一般人可为,只要清查在京亲王贵胄及勋爵,不难找到线索。”
李世民闻言一愣,怎么着?这一查就要查到自己人身上了?
可李世民并不傻,他转念一想,马上明白李道宗所说在理,能公然派遣数百人攻入李沐庄子,拥有这种能为的人,在长安城中屈指可数。
李世民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李泰。
他意味深长地对李道宗说道:“那此案就交由承范侦办吧,有了进展第一时间禀报,不得有误。”
李道宗也是被逼得没法才说出心中所想,不想将自己坑了进去,懊恼间暗想,不行,怎么也得拖个垫背的。
于是请求道:“皇上,臣身兼刑部尚书之职,破案是本分之事,不过悍匪实力强大,动辙数百人,臣恳请皇上派禁军支援。”
李道宗心思灵动,只要李世民派了禁军,到时他就只管破案,抓人就由禁军去动手,这样就算查到了什么要紧的人,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点点头道:“鉴于匪徒人数众多,着左武候中郎将苏定方调北衙飞骑协查。”
李道宗一听大喜,北衙飞骑前身是元从禁军,李渊登基后,将起兵时的仅存下来的精锐,囤兵于北门,也就是玄武门,后来李世民登基之后,又从中遴选出优秀者组建了飞骑,以供游玩时用,衣五色袍,乘六闲马,分为左右二营,说是万人,却因耗费实在太大,加上能合格选上的人不多,实际上从没满编过。
这二营飞骑可以说是李世民嫡系中的嫡系,说它代表着李世民,也不为过。
李道宗奏道:“臣还有一个请求。”
“讲。”
“臣想请皇上再派一人,共同追查此案。”
李道宗这是想再加一个保护罩,万一有事,也好分担。他心里是想在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二人中选一人,所以话是对李世民说的,可眼睛却望向了房、长孙二人。
长孙无忌岂是那种见套不躲之人?他不但要躲,还不忘记给人下套。
长孙无忌看了房玄龄一眼,房玄龄微微点头。
李世民果然追问道:“卿以为派何人可担当此任?”
李道宗正想说话,不想长孙无忌突然出列奏道:“皇上,臣以为此案发生在武功县,属雍州府管辖,故越王可担此任。”
房玄龄同时上前道:“臣以为,长孙司空之话在理,越王身兼雍州牧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