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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在场之人很给此人面子,也没有人应和他。
李沐开口道:“这位仁兄所言未必太过偏颇。朝廷处置、应急变故,总得去发现,然后需要时间去处置。诸位离开金陵想来也有些时日,如果此时,朝廷已经发现问题,或许解决了也说不定啊。单以此事指责朝廷不仁不义,这恐怕不妥吧?就算朝廷还未处置此事,以在下之见,按孟将兄所言,也不失为一良策。”
第974章 时政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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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瞥了一眼李沐道:“可我认为宗仁兄所言亦有理,朝廷将来之不易的赋税收入用于弥补错误,这无论如何都是愧对天下的。”
李沐大愕,这少年究竟站在张柬之还是娄师德一边?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此事?”李湘主有些不客气起来。
谢姓少年道:“仕子延误三年前科举,就是因皇帝科举改革而起。先不说科举改革正确与否,但皇帝做为倡导人,是不是该考虑既有的仕子,并做些新旧如何过渡的应对方案?”
“。”
“这次,因皇帝突发奇想进行迁都。咱不论迁都正确与否,就说推迟科考,是不是应该早些将延期之事颁布天下,如此天下仕子就不必过早地来到京城?”
李沐听出了言外之意,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姓少年不理会李沐的脸色,嗤声道:“依我之见,这补偿该补,但出钱不应该是朝廷。”
李沐已经完全听明白了。
可张柬之却不明白,他问道:“那该由谁来出这笔钱财?”
谢姓少年莞尔一笑道:“自然该由皇帝内帑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纷纷击掌叫好。
只有狄仁杰迟疑了一下道:“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国事,国事自然该由国帑出钱,怎能用皇帝内帑呢?”
谢姓少年哈哈一笑,“谁的错误,就该谁来承担。百姓犯法,或拘禁或流放,甚至杀头。皇帝是君,臣子无法处置君王,但赔钱总是应该的。况且,天下谁人不知大唐最富有的是当今天子,大唐最讲理的也是当今天子,想来区区数十万贯,陛下是不会肉疼的。”
李沐张口结舌,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开放民智。
这哪是唐人,恐怕后世人也不过如此。
打秋风,都打到皇帝口袋来了。
谁再敢说古人愚昧,李沐敢扇他大嘴巴子。
还真别说,看起来这人年纪在这些人中最小,可影响力却是超群的,他的话一落,人人击掌叫好,连狄仁杰也不再坚持。
“诸兄,三日之后回京城,与我一起去宫外叩阙请愿。”谢姓少年大声道。
“好。”众人齐声叫好。
只有李沐一声不吭。
这下谢姓少年的注意力转了过来,“怎么,李兄不愿意?”
“这。”李沐哭笑不得,当然不乐意,哪有人自己反对自己的?
李沐这时有一种举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谢姓少年踩着凳子走来,啮出一个虎牙道:“李兄是不敢吗?看方才李兄取酒、喝酒时的豪爽,谅来也不是虎头蛇尾之人难道是因囊中阔绰,对那些正饥寒交迫之同窗,视若未见?”
所有人的目光因谢姓少年的逼问而向李沐看来。
李沐苦不堪言,灵机一动,看着谢姓少年道:“谢兄弟说笑了,就算事不关己,李某也断不会坐视。只是今日与诸位兄台畅饮,知己难得。李某尚有一事困扰于心,还待诸位兄台指点解惑。”
谢姓少年手中“唰”地打开折扇,微笑道:“好说,好说,李兄不妨细细说来。指点不敢当,但我等知无不言就是。”
张柬之等人纷纷让李沐说出困扰之事。
李沐咯一沉吟,道:“看诸位穿着,想必出身福贵之家,应该都知道大唐财团,或许诸位兄弟家中,更是大唐财团中的一份子,李某就想问问诸位,大唐财团的存在究竟与天下有利,还是有害?朝廷该呵护财团,还是该对之加以约束?”
这话一出,至少有六七人都闭上了嘴。
所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年青人一腔热血,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可真没有几个可以革自家的命。
李沐之所以当众问出这个问题来,也就是为了让这些仕子知难而退。
对李沐来说,解决京城受困仕子,易如反掌,可要是真被面前这些仕子,聚集起人手,来个公车上书,那颜面怕是丧尽了。
李沐已经打算回京处理此事,但前提是把这伙人按压下来。
张柬之的脸色有些凝重,他的年纪最大,性格也最稳重。
“大唐财团乃当今天子一手所创,财团几乎囊括了大唐三百余州的各大世家、仕族。十余年的时间,已经壮大到无可比拟的程度。柬之学识浅薄,本不敢置喙,但既然李兄问到,那我就妄言几句,为诸位兄台做抛砖引玉之用。”
李沐含笑点头,这张柬之大了几岁,遇事沉稳,实不可多得。
张柬之道:“天子在十余年前创建财团,缓和了天下世家、仕族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并引导世家、仕族之人力、财力注入大唐周边各国,效果盎然,实为奇思妙策。但时过境迁,如今大唐周边已经一片祥和,特别是天子三年前灭亡突厥,大唐近年来几与战事。财团的功用由此减弱,但财团由于自身的运作和自身的消耗,需要大量的钱财,这就使得必须从各处汲取养分,没有了新占领的土地,财团的触角就会伸向国内,这是极大的弊端。做为普通百姓,或许熟视无睹,可居庙堂之高,当先天下之忧而忧。”
李沐击掌叫好道:“孟将兄大才,对时政剖析得头头是道,李某佩服。”
在场许多人也纷纷叫好。
娄师德道:“我与孟将兄家境差不多,虽说家中不愁吃穿,但也还没有达到进大唐财团的门槛。倒不是说因此娄某就对财团有意见,而是大唐财团这些年的扩张确实到达了极限,如果抛开官员任命和军事力量不谈,但就以掌握的实力进行对比,恐怕财团以居天下之首。百姓知财团而不知朝廷,这话绝不是杞人忧天。”
娄师德的话引来一些人的反驳。
“宗仁兄所言有失偏颇,大唐财团由天子创建,在之前的近十年里,财团对于大唐有天大的功劳。远的不说,就说三年前天子灭亡突厥之战事,财团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为天子提供了六百万石粮草,军事物资更达三百万石,民夫二十万之众。可以说,如果没有财团的支持,天子能取得灭亡突厥之旷世战功吗?”
第975章 饮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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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唐四边安定,就此要向财团下手,敢问宗仁兄,朝廷是不是有卸磨杀驴之嫌?在下吴郡陆氏,家中确实忝居财团一席之位,但我并不是要为财团表功,所谓有因方才有果,财团有功,就可享功。难道象当朝国公、大将军等,之前为大唐决死疆场,老了就不该享受所获战功吗?”
李沐微微颌首,问道:“兄台大名?”
那士子一拱手道:“在下陆昭远。”
此时,狄仁杰道:“狄某出身太原狄氏,家中也是财团一员。陆兄所言确实有理,但狄某以为,陆兄在偷换概念。李兄方才是问该呵护财团,还是该约束财团。并没有言及该不该取缔财团。有功可享,有功必赏,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无可指责。但你我作为他日要入仕之人,就该虑朝廷之虑,忧天下之忧。财团的功用已经减弱,不仅仅是减弱,正象宗仁兄所言,百姓知财团而不知朝廷。如果真要发展到如此地步,财团就不再是功臣,而是大唐之祸患。以狄某之见,趁如今事犹可挽回,动手对其权利进行约束,这不是在惩治财团,而是在挽救财团。”
闻听这席话,场内争执声窜起。
李沐心中大有感触,言论自由,这些即将入仕生员的思维开阔度,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有见识啊。
李沐甚至对陆昭远同样赞赏有加。
并不因为他的思路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而忽略他的说法。
这世间,每个人都该说出自己的想法,所谓博采众长,政令才可有的放矢。
许多时候,后世的经验和政策,并不适合当前。
应时施策,才是真正的善政。
“咣当”一声,只见那谢姓少年用手中折扇扫去桌上碗碟。
他从凳上窜到了桌上。
李沐大寒,这是谁家教出来的纨绔子弟啊?
可周围之人就象是司空见惯一般,不但没人去阻止,反而眼神流露出鼓励之色。
“诸位,谢某有话说。”
这话一出,场内一片寂静。
竟有如此号召力,李沐惊讶不已。
可这谢姓少年竟冲李沐来了。
“其实在谢某看来,这位李兄问朝廷对大唐财团该护持还是约束,实在荒谬。”
李沐一怔,没好气地怼道:“读书人议天下事,有何荒谬?诸位既然已经入京赴试,想必已是举人身份,聚在一起议论国政,理属应当。”
“论天下事确实应当,可李兄的问题却是荒谬。试问李兄家中长辈任何官居何职?”
李沐一愣,吱唔道:“这有何区别不成?”
那谢姓少年不以为意,“区别大了。大唐财团乃陛下创建,经过十年,正确与否,已经不言而喻。如今李兄问起朝廷对大唐财团该扶持还是约束,这就须取决于朝廷是否改变了国政的方向。在谢某看来,大唐若还须向外扩张,那财团就还有护持的意义,可若是朝廷决定内固,那么财团这只吞噬权力的怪兽,就该约束。可据谢某所知,唐军已经抵达美洲大陆,天子已经组建大唐海军,正式建立美洲大唐蕃国,外扩、内固不言而喻,试问李兄,财团该扶持还是该约束?”
李沐愕然,自己的想法被民间曲解在这样,是始料未及的。
可不得不说,这谢姓少年说得有理。
“听谢兄弟之意,是认为财团该扶持的。不知道谢兄台大名,想必家中也在财团有一席之地吧?”李沐微笑着问道,但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讥讽之意。
那谢姓少年呵呵一笑,大声道:“谢某不必讳言,陈郡谢家,自然是在财团有一席之地,不过这与眼下论政,并无相干,就象怀英兄一样,不是每个世家子弟,都象李兄所想那般不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兄还没回答谢某问题,家中长辈任何官居何职?”
李沐被逼的没法,随意取了个官职,答道:“家中长辈入职户部,居侍郎之位。”
谢姓少年眉头一皱,道:“据谢某所知,户部两名侍郎,没有李姓,李兄是在敷衍谢某吗?”
李沐大汗,连忙道:“家中长辈已经告老经年。”
谢姓少年这才半信半疑地点头道:“如此倒还说得过去。不过,话说到此处,李兄方才说的可还算数?”
李沐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过,问题答完,就得表态是否随众人回京城上书。
到了这份上,李沐就无法拖延了,只能点头道:“好。李某愿与诸位一同回京。”
众人一片欢呼。
就象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
个个举杯大呼饮胜。
李沐心中感慨,年轻真好,不居官职的年轻,更好!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可谢姓少年却是象盯住了李沐一般。
举杯相邀道:“李兄,谢某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李兄高见。”
李沐道:“高见不敢当,相互切磋一番也就是了。”
谢姓少年道:“方才李兄说半个月前离京来杭州,想来应该听闻京中,数万臣民叩阙请愿,恳请陛下立太子之事。不知李兄心中如何看待此事?”
“呃。”李沐无语了,这少年问得太过尖锐。
当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沐想不到在西湖,居然还被人追问立太子之事。
迟疑了半晌,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沐答道:“天子春秋正盛,皇子更是年幼,此时立太子怕是过早了吧?诸位兄台以为如何?”
李沐灵机一动,把球踢向了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
张柬之道:“柬之以为,该立还得立,历朝历代,鲜有不立太子的。若以皇子年幼为借口,恐怕说不过去。诸位以为如何?”
娄师德点头附和道:“太子是储君,立太子就表示社稷有了传承,如此天下人心思定。我也认为该立太子。”
“狄某以为不然。”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