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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一下就安静了。
李沐笑着问道:“不知我走后,无名谷可有遇到敌情?”
尉迟恭立马有了精神,他道:“你小子的话还真灵验,三天之后,真有吐蕃哨骑前来,不过某不敢擅启战端,只是下令弓弩手射箭逼退敌骑,之后吐蕃哨骑就再没有出现过。”
李沐点点头道:“吐蕃人还会来的。大唐与吐蕃之间终有一战,无法避免。”
尉迟恭道:“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牛进达领五千兵驻守无名谷,只是这粮草补给着实麻烦。”
李沐微笑道:“只要直道修成,粮草补给就再不是难事了。”
尉迟恭闻言大笑道:“你小子确有些本事,某不佩服都不行,这次回京,某去试了试直道,嘿那感觉还真无法说出来。”
李沐心中也很高兴,再没有自己的努力为大唐带来好处更让李沐舒心的事了。
李沐转头对李靖道:“李帅,吐谷浑现在是真老实了?”
李靖微微颌首道:“伏顺性子软弱,对大唐唯命是从,某已经令李大亮率三千人驻守伏俟城,想来不应有错。对了,李大亮请我转告你,李道彦已经到了,他会安排好的。”
李沐有些感动,李大亮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李帅,小子有些话要说,得罪之处,还望李帅勿怪。”
“但说无妨。”
“李帅,吐谷浑之事您可能大意了。”
李靖一愣问道:“大意?在何处?”
“吐谷浑处于大唐、党项、吐蕃之间,向来如墙头草随意摇摆,谁强便依附谁,以前伏允还能压服各部,如今伏允已死,伏顺虽说已经归服大唐,但以他的威望和实力不足压服吐谷浑各部,加上吐蕃日益强大,吐谷浑各部欲投吐蕃之人不少。以小子看来,吐谷浑内乱不日将起,李帅令李都督驻守没有错,但人数还是少了些,至少需要驻守一、二万人,才能保万无一失。”
李靖闻言思忖了一会道:“言之有理,只是你可知道,驻守一、二万人需要增加多少粮草供给?送粮队去一次伏俟城,到目的地一百斤粮食只剩四十斤。”
李沐知道李靖说得是实情,运输确实是个问题,而这不是自己和李靖所能解决的。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运输创造条件,让直道早日贯通大唐南北。
李沐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吐谷浑之乱能撑到直道完成再爆发。”
李靖看着李沐,这个十岁的孩子,哪有一点稚童的样子,真不知道这天下有谁能教得出这样的孩子。
李靖终究忍不住,开口劝道:“为人臣子,与君分忧乃是本份。你一个十岁孩子,怎么就不能服个软认个错?”
李沐侧过脸来,没有看李靖,答道:“李帅,这不是认个错的事。如果仅仅是因为认个错,我早就向皇上请罪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靖皱眉道:“那你说有什么事非得这么忤逆皇上的心意?”
李沐便从回京路上听闻李家庄遇袭开始,将经过仔细叙述了一遍,然后对李靖道:“李帅也是带兵之人,如果您的麾下将士无辜被杀,你是不是也会如我一般,为他们讨个公道?”
李靖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悠悠答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黑白对错,为臣的只要效忠于皇上就足够了,对错自然由皇上定论。”
边上尉迟恭帮腔道:“小子,李帅说得对,你不用管对错,用心替皇上分忧才是正道。”
李沐愕然,难道这世间除了君权,就再无是非善恶了吗?
李沐苦笑道:“我知道这世间一尘不染的事是没有的,我们都在吸进灰尘,可不妨碍我们去做得好一点啊!”
李靖有些动容,尉迟恭却听不懂李沐究竟在说些什么。
李沐自顾自地说道:“律法本就是朝廷制订的,可如果连制订法律的人都公然违反法律,那让世人如何面对?那就真成了一个笑话。”
“你是在说朕公然违反律法吗?”李世民怒气冲冲地站在牢房门口喝问道。
他的身后霍然站着房玄龄、长孙无忌、袁公公三人。
李沐心中大骂,丫的这是钓鱼执法啊,闷声不响站在牢门外,就等着挑自己话语的错处。
想到这,李沐恨恨地瞪了李靖、尉迟恭二人一眼。
尉迟恭傻乐地看着李沐,而李靖又成了一副死人脸,变得毫无表情。
李沐虽然生气,可李世民的话不敢不回。
“儿臣拜见皇上,皇上息怒,儿臣绝无指责皇上之意。”李沐表演得中规中矩,显得很有分寸。
“那你是何意?”
“儿臣是说,法律的制订是为了维护正义,任何人都不能去违背,这样才能让律法变得神圣不可侵犯,否则法律就是一个笑话,任何弱肉强食的行为。”
“那你说说,你擅自率兵进攻王府该当何罪?朕是不是也该按律处置你啊?”李世民冷冷打断李沐的话语,质问道。
李沐早有腹案,回答道:“回皇上话,儿臣无罪?”
“无罪?”李世民“嗤”地一声冷笑道,转头对众人道:“诸位爱卿可都听见了,这混帐说他无罪。”
李沐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容禀。”
“讲。朕倒要听听你是不是能说破大天来。”
“皇上可还记得,儿臣自松州回京见到皇上时,对皇上说儿臣不要封赏,只请皇上答应参与李家庄被袭案全程督察。”
李世民“唔”了一声,“这事朕记得。”
李沐道:“而当日夜里,李家庄再次遇袭,幸好护卫有所准备,方才未被贼人得手。同时擒获歹徒活口,据其供认,匪首李忠藏在平康坊漱玉阁,于是儿臣率一百护卫连夜入城,捉拿李忠,活捉之后,儿臣同任城王、雍州府梁长史会审,据李忠供认,越王李泰便是主使之人,儿臣随即与任城王、雍州府梁长史一同押解李忠进宫面圣,不知道是否有错?”
“这些朕都知道,说你擅自率兵攻打越王府之事。”李世民有些不耐烦了。
李沐平静地说道:“凡事有因才有果,皇上也知道,李忠是在皇城被杀手灭口,儿臣苦于没有实证,便率兵前往越王府查证,被越王府兵丁拦阻,劝说无效,才有了儿臣下令破门而入的事情。”
李世民被气乐了,擅自率兵攻打王府,到了这小子嘴里变成了破门而入。
一个逆案变成了无礼闯入,性质完全变了。
“你既不是三司衙门,也无朕的旨意,岂能入王府办案?”
“皇上,是您恩准儿臣全程督察此案的。儿臣以为所谓督察,自然是监督察办之意,莫非儿臣领会错了?”李沐潺潺而谈。
“你。”李世民气得冒火,“朕是让你督察任城王、杨恭仁的办案经过,哪里允许你去越王府办案了?”
李沐一听,立即下跪请罪道:“皇上这么说,那就自然是这意思了,儿臣不敢反驳,现在看来是儿臣领会错了皇上的意思,儿臣甘愿受罚。”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如此逆案在李沐嘴里一转,就成了误会了?
第90章 雄辨胜于事实()
李世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拜倒的李沐,怒火正炽,抬起一脚将李沐踹成一个滚地葫芦,口中骂道:“就算是你领会错了,可你炸毁王府府门,殴打越王,又该如何论罪?”
李沐连忙爬起身赔笑道:“皇上容禀,儿臣先前说了,是王府府兵阻拦儿臣办案,屡劝不听,儿臣还给了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迫不得已儿臣才下令毁门,皇上如果不信,当日在场这么多人,定能找到证人。毁门这错儿臣认,如果越王要赔偿,儿臣赔他一个门就是了,两个也行。”
李世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抬腿一脚踢去。
又来这招偷袭,李沐就势往后一缩,也才堪堪踢中,却大声呼疼不止。
李世民怒问道:“那殴打越王,你如何狡辩?”
“儿臣没有殴打越王。”
“尔敢欺君?”李世民指着李沐开始扣大帽子了,“这是朕亲眼所见。”
李沐平静地答道:“当日儿臣是打了越王两记耳光,但这不是儿臣在殴打越王,而是在替皇上管教越王。”
李世民气得反笑起来:“你替朕管教?笑话,你如何代表朕?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朕?”
可边上的房玄龄、长孙无忌闻言,脸上显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来。
果不其然,李沐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御赐金牌道:“儿臣有这块陛下御赐的金牌,想来可代表皇上管教越王了吧?”
李世民一下愣住了,不但他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沐说得没错,有这御赐金牌在手,那么李沐当日所有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李沐既然在事先出示了御赐金牌,那代表得就不是个人身份,而是天子。出示了金牌,给了一柱香的考虑时间,李泰不但不出府申辩,或者进宫面圣,反而组织府卫抵抗,就变成了抗旨不遵、大逆不道了。
这种情况下,李沐代天教子,打骂又有何妨?就算是真杀李泰,从法理上讲,李沐也没错。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可谁都知道,这世界并不讲理。
真要这么按律法讲理,那世上就不会有战争了不是吗?
一件论罪当诛的滔天逆案,被李沐三言两句解释成了误会,而将李沐关在天牢的李世民倒象是错了。
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就到了皇帝寻求外援的节点了。
李世民一时想不出驳斥李沐的话来,他抬眼四顾群臣,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反驳李沐,可他发现所有人都脸显古怪地低下了头。
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恍然明白,自己不正与群臣们为此事闹着别扭吗?
让他们现在为此事站在自己这一边,无疑是缘木求鱼。
李世民怒哼一声,招呼都不打,拍拍屁股走了。
袁公公哪敢停留?一边高呼“皇上起驾”,一边一溜烟地追了上去。
李靖看了一眼李沐微微颌首,又看了一眼尉迟恭,也走了。
尉迟恭干咳一声,瞪了一眼李沐,“小子,出来后别忘记请某喝酒。”
说完,也走了。
房玄龄轻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沐,好自为之。”
说完,也走了。
就留下长孙无忌一人与李沐四目相对。
长孙无忌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李沐回答道:“这不也是你们想要的吗?”
二人心领神会地一笑。
其实李沐与长孙无忌想要的不同,李沐要的是公平,而长孙无忌他们要的是相权限制君权。
虽然本质不一样,但不妨碍现在在过程中合作一把。
李沐用李泰拖住了李世民,而长孙无忌等人在朝堂上顶住了李世民的徇私。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惺惺相惜地笑了起来。
“含光门外你是故意泄露要攻打越王府的?”
“是。”
“越王府前等一柱香的时间,就是让皇上赶来?”
“是。”
“可老夫想不通你为何不直接破门,而非要用天雷呢?”
李沐笑了,他道:“不用天雷,怎么会引来司空和众大臣呢?”
长孙无忌恍然,“那么你在王府前院与越王的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的?你是早已知道皇上就在外面?”
这话李沐就不回答了,他耸耸肩膀回道:“你猜。”
长孙无忌微叹道:“老夫庆幸,未曾与你为敌。”
“司空谬赞了。”
“李沐,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是时候结下帐了,出去后来寒舍小聚如何?”
“司空有心了,届时沐定携重礼前往。”
长孙无忌浓眉一跳,应道:“那老夫就等着欣赏你的重礼了。”
“必不会令司空失望。”
“咦该称舅舅。”
“哎舅舅。”
“唔。”长孙无忌满意地走了。
。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李世民负气离开。
回到宫中还没消气,他倒不是气李沐公然顶撞他,也不是气李沐花言巧语替自己脱罪。
这些都在李世民的预料之中,并不意外。
他生气的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竟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要知道他们可是自己的心腹啊。
长孙无忌是自己的小舅子,也是靠着自己一力提拔,才有了今天位极人臣、炽手可热的荣光,连他也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吗?
想到此次,李世民心中有些悲凉,都是天家无亲情,看来朕真的只能做个孤家寡人吗?
李世民眼神无意中扫过垂手而立,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袁仁国。
“这就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