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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五官,帐外事急也,吾等何为?”此时随秦宓而来的两名文吏,脸色匆匆,这等阵仗他们哪里见过,这可比前番板楯蛮围攻江州县城可猛烈的多,而且也是关系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一时没了主见,只能求教秦宓。
可是明显秦宓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见他走到帐篷一角,在一个隐藏的角落里拉出一个木箱,打开箱子后,里面赫然有三柄长剑,这是秦宓前日委托龚苏帮他办来的,为的就是怕自己预防不测,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两位与宓深陷绝境,如今已无他法,若蛮人攻入帐内,随宓赴死可敢?若死,必死疆场也,此大丈夫之志哉!”秦宓各将一柄长剑交予两名文吏,然后潇洒说道,他目光凛然,显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兵器相撞的猛烈声音依旧不绝于耳,帐外度均和龚杨两方人马相争,战况依旧未结束,度均固然人多,但毕竟这里营帐密布,人马难以施展开,而龚杨人虽少,但只要紧紧守住营帐四周,靠着小范围的配合还是能和度均的人马僵持一会的。只是如果战况就一直如此的话,很明显,龚杨的这二十余人最终肯定要命丧于度均所率蛮人的手上。
此时的度康营帐里,众位蛮人渠帅首领正是酒足饭饱,互相闲聊的时候,突然听到营帐外的异常,那熟悉的兵器相撞声他们闭着眼都明白是什么声音,纷纷左顾右盼,面面相觑,希望从其他渠帅严重的得到一些消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营帐外会有打斗声?
难道是汉人的军队攻进营寨了吗?
……
短短的一瞬间里,无数的念头出现在众人脑海里,很快,便有人坐不住了。像是龚苏这种本来就对度康今日请众人宴会的事情有所怀疑的,赶紧起身,带着几名渠帅离席,往帐外而去。
只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度康营帐外的蛮兵竟然向他们拔出的长刀,把守营帐最靠近的两名蛮兵,将手中的长剑相接,形成一种叉子形状,死死的将他们出去的道路封堵。
见此情形,龚苏哪能不知出了祸事,转身便对度康大喊道:“度康,汝意何为?”
度康此时也不伪装了,此时大事已定,只要自己拖住这营帐里的众位渠帅便可,外面的蛮兵此时也进不来,没人指挥,他们也只能坐看事情发生,因此他只是淡淡道:“并无它意,杀汉使耳!”
“汝、汝……”龚苏手指度康,一时说不出话了,细细思索,他也明白度康的意思了,脸色顿时发冷,停顿好一会儿,怒道:“好胆,让吾走!”
“龚世伯,事到如今,汝以为那汉使还有活路?”度康冷笑道,看着面前的龚苏如同看着任他掌控的棋子一样,事已至此,等到汉人被杀光了,你们就算不想和我一起叛汉,也是起兵了。只要那巴郡太守将这事情上报汉人朝廷,为了板楯一族的存亡,不叛汉还能有其他活路?
龚苏听着度康言语,脸色铁青,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何说?度康今日肯定做足了准备,他可不信自己那族侄龚杨的二十几人,能护得住汉使?他今日真是大意了。
突然,就在此时,一名蛮兵突然跑进营帐里,面带惊恐喊道:“汉人、汉人大军来了、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谁人降蛮()
帐外跑来的蛮兵一句断断续续的“汉人大军来了”的话语,一下子震惊了帐内众位蛮人渠帅,而正志得意满的度康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汉人真有军队来?
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糟了,汉使如今有难,必须不能让他们出事?
……
顷刻间,无数的念头出现在众板楯蛮渠帅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最重要的念头出现在他们脑中,汉人大军来了,他们绝不能让汉使出事,不然板楯蛮会因此而招致滔天大祸,那位战胜他们数次的巴郡太守肯定不会放了他们,这时候他们必须保证那三名汉使的安全。
“让开,挡吾者死!”
“度康,若不想见板楯蛮灭族,速放吾等离去。”
“快!放行!”
……
这下子,不止龚苏那几人要出营帐,便是营帐里的大部分渠帅也叫喊着要出去,度康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却不敢妄动。板楯蛮能延续这么多年,靠的便是族内七姓的团结,他可以强留这些渠帅在自己的营帐里,却不敢对他们动粗,甚至动刀,不然即使他血腥灭了汉朝使者,团结一致的板楯七姓也会因此而分崩离析。
“安静,诸位渠帅,暂且稍待。”说完度康看着那进来报信的蛮兵道:“汉人真来了此地?现到何处?”
那蛮兵回道:“千真万确,此时就在营外十里。”
度康点头,随即问道:“来人几何?”
“兵马无数,粗粗不可打量。”
“恩?”度康一怔,他明显对汉人来的兵马数量有所怀疑,怎么可能来那么多?只是这蛮兵是他心腹,不然他也不会能入得这帐中,不会撒谎,若如此,莫非汉人真有大军到阆中县了吗?
一时之间,度康深陷两难之中,按道理来说,汉朝大军来了,他便该放手了。可是他不甘,他舍不得,他不想失去这一场胜了一统板楯蛮,称霸巴蜀的好机会,否则,他将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这度康在抉择,但现场的其他渠帅可不会给他时间犹豫,看他不言语,这些渠帅又再次逼问度康。甚至其中有的渠帅要直接硬冲出营帐,不过却被外面的蛮兵堵得死死的,双方僵持不下,渠帅们冲不出去,蛮兵们此时也不敢真动刀子对付那些渠帅。
“度康,事危矣,再不决断,真要令汉人灭吾板楯乎?”那和度康提出效仿班超计策的板楯蛮渠帅见度康依旧犹豫,立即喝问道,他们要板楯蛮叛汉不假,但也是为了能让板楯蛮兴盛,如今有灭族之危,那就该放下的放下,该做顺民就做顺民。
“哎!”度康长叹一声,这才眼神不甘的对帐外蛮兵道:“放行。”接着又对自己一个心腹道:“速去找度均,无论杀没杀汉使,都带人远遁巴西山中,此地不可久留,吾稍后便至。”
“诺!”
很快,原本被围堵的营帐被彻底打开了缺口,那些被堵在营帐里的渠帅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回自己营帐,召集人马。唯有一蛮兵模样的兵卒,出了营帐直奔此刻正爆发激烈冲突的汉人营帐的位置。
未几,各家蛮人渠帅便带着自家兵马出营观望汉军军阵,在蛮人营地十里外,只见一处平原上,无数刚刚到来的汉军整齐密布,军阵后方烟尘滚滚,里面似乎有无数旌旗摇动,一眼看去那汉军步卒后面定是还有许多兵马。
蛮人阵营里霎时间陷入静止,谁也不知道此番汉人来了多少人马,就连心中依旧奢望板楯蛮人崛起的度康,此刻见了那似乎成千上万的汉人兵马,也是极度震惊,这汉人真的集结了这么多兵马等着他们?
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板楯蛮营地里,秦宓帐外的战斗尚未结束,不过已经无足轻重了,龚杨的二十余人,此刻只剩下几人在死战了,其他都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秦五官,帐外要见分晓了。”一个文吏手持长剑,死死的盯着帐篷外,一脸忐忑的说道。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长剑随着晃动,带出了摇晃的剑影,即使已经预感到稍后的结果,可是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文吏依旧无法像身边的秦宓那样洒脱。
此刻的秦宓冷静至极,仿佛帐外的动静与他无关,他眼神犀利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似乎又回到当初求学时,与好友习剑的时候。一晃多年已过,自己避仕拒辟,如今才因董扶出仕,入得伏泉麾下,今日便是他成名之时,不成功则杀身以成仁。
“嘶”的一声,营帐被人用刀子划破,接着便见几名蛮人手持短刀冲了进来,一点言语也没有,举刀便向三人砍来。
“杀!”秦宓顾不得说其他,挺剑便挡,其他两人虽然慌乱,但毕竟是事关自己生死存亡的时候,跟着秦宓一起挥剑便上,临死也不能这么屈辱的死。
汉代的儒生还没有堕落到和后世宋明那般读书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从小君子六艺也是学习不少,虽然不会是什么盖世神功,但基本的剑艺还是会的,可以保证他们一时之间,手持兵刃,防身无忧。
兵器撞击的声音在帐内出现,狭小的空间里,刀与剑开始一场不是你活,便是我亡的生死对决。碍于营帐的空间限制,此刻也就只有五个蛮人进了营帐,这对于秦宓三人来说却是个好消息,毕竟三人对五人,蛮人也没有太多的人数优势,而且他们又使得是长剑,当然以他们的实力,这也只能暂时抵抗而已,受限于体力,以及战场经验的问题,这三人若无意外,注定只会是被打败,最终成为板楯蛮人的刀下亡魂。
度均冷冷的看着营帐里的战况,适才他派人将龚杨那剩下的几人围住后,便随即命令其他人杀进营帐。对他而言,龚杨拖着便好,杀了反而不好,毕竟龚氏一族也是板楯七姓一员,龚苏优是板楯蛮里的大名士,杀了其他普通蛮人,最多也只是结怨而已,但谁也不会为了普通的蛮人而去真的和其他七姓成员火拼。
至于为何如此,其实很简单,后世有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圈子就有江湖。市井生活如此,朝廷权谋如此,这板楯蛮的聚居生活依然如此,自从板楯七姓渠帅统治板楯蛮以来,他们在板楯蛮群体里就是最上层的统治者。
涉及了统治,便牵扯到了政治,在他们没有成文规定的潜规则下,只要没有真的不可化解的仇恨,大家都要遵守政治底线。而这板楯七姓的政治底线,很显然没有其他,那就是自己七姓族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只要这个底线没破,他们就不可能真的分崩,这也是度康即使设计困住板楯蛮渠帅,也不敢杀他们的原因,因为这是板楯蛮一直团结的原因,是他们统治板楯蛮的基础。
一旦破了,他们的团结将不复存在,就像再坚固的堡垒多是从内部被打破一样,这层团结的堡垒不破,板楯蛮就不会因此而丧失他们的聚居统治,否则,他们根本连起兵反抗汉朝统治的机会都没有。
“啪”的一声,秦宓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他本人也因为劈开的后坐力,而摔倒在地,原来是对面的蛮兵一刀将其砍断,接着便见那蛮兵挥刀向他袭来,另外两文吏连忙挡了自己面前的蛮兵,回身救援秦宓,“乓、乓”,又是两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两柄长剑又一次将劈来的蛮兵的长刀挡了回去,两人借助这功夫连忙扶起刚才倒地的亲密。
“秦五官,吾等死也!”一文吏悲鸣道,他们三人几乎人人身上都有血痕,要想在这些悍勇的蛮人刀下毫发无损,无异于痴人说梦。此刻情景,除非奇迹出现,不然他们都将死于蛮人刀下,想要活命,基本已无希望。
“论语云,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今吾等受大汉国恩,深陷蛮营,便杀身成仁,以报国家。”秦宓回道,此刻他的心中也为自己的大胆而后悔,同时也为董扶的谶语感到怀疑。
当时董先生不是告诉他,只要和伏泉一起,自己必将成名于世,日后三公九卿不在话下,为什么今日他秦宓就要在此命丧蛮人刀下了。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出仕,真是后悔自己那没来由的功名利禄之心。
对面的五名蛮人此刻静了下来,倒不是他们不着急杀秦宓几人,而是他们在摆弄阵型,此刻秦宓无剑,秦宓三人也只有两把可以反抗杀人的剑,他们只需要全力对付那两名持剑人便好,将他们制服,再对付一个手中无兵刃的秦宓,这三名汉人还能活吗?
时间只静止了那么一刻,五名蛮兵站好了位置,便要再次取秦宓三人的性命,只是就在他们大喝一声,便要上前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喊道:“走!快走,不杀汉使!”
这是度均的声音,五名蛮人一怔,便是秦宓三人也是不明所以,不过那五名蛮人毕竟是度康选来的心腹,既然得到度均的命令,当然执行。他们转身便出了营帐外,一点也不和秦宓几人纠缠,看也不看他们,而秦宓几人犹如重获新生,此刻都是大喜,也自然不会主动和这帮要杀他们的蛮兵接触了。
营帐内外发生的事情解释起来很简单,那便是度康派来的蛮兵将他的口信交给了度均,度均听到报信的蛮兵说道汉军已至,自然也明白自家叔叔的意思,连忙阻止了营帐里继续袭杀汉人的五名蛮兵。
召回他们后,度均看了一眼被围的龚杨几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