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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道:“为何喧哗?”
“回禀君侯,末将问此人籍贯姓名,其只言‘王悦’,后又令其下马搜查,其不言也,末将再三令之,其亦如此,故喧哗耳。”度康行礼回道,语气里却是一股受刺激的样子,想来是他堂堂一个大汉军队里的秩比四百石的假军侯,竟然被这一个过路的小民如此无视,能不气吗?
伏泉颔首,随即目光转到那驾马之人身上,目光所及,见到蓑衣内侧,却是狐裘厚绒,想来家境不俗,连忙行礼说道:“君自远来,叨扰足下却是失礼,然如今境内锦衣贼盗为祸不浅,郡署下令缉拿,还请足下下车搜查一番便可。”
话音刚落,对面那人突然一颤,伏泉顿觉有异,细细看之,只觉那人虽然将头上斗笠压的极低,可是他的眼神正透着斗笠的缝隙中看着自己。那眼神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目光下移,转到他腰上的佩刀时,更是有一股熟悉之感传来,自己应该见过这刀。
自己见过他?
什么时候见过?
在哪里和他见到的呢?
一串串疑问出现脑海,伏泉不断思索,却想不出头绪,便打算继续问话,说道:“在下琅琊伏流川,见过足下,敢问足下姓名?”
“王、王悦。”对面之人语气似乎带着沙哑,听着模糊,但因为名字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还是能听得清楚。
不过,伏泉却感觉这声音自己在那里见过,突然一丝明悟涌上脑海,伪装“王悦”的甘宁,以前不就是用“宁甘”这个化名骗了自己吗?莫非他是甘宁?
念及至此,伏泉倒退数步,这才高声大喊道:“甘宁,此时身陷重围,还不束手就擒?”其实伏泉也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甘宁,毕竟他的感觉也可以是错觉,之所以这么一喊,只是为了诈一诈这人,此时此景,但凡心理素质再强的人,都会出现一些异常,更何况是甘宁这种少年,即使他胆大有谋略又如何,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才能立刻就有应对的方法。
对面那驾马之人却不知道伏泉是诈术,语气里带有一丝颤抖道:“伏、伏君说笑耳,在、在下只是一路人,携内人游玩,并非那锦衣、帅甘宁。”
此话一出,伏泉心中大定,他已经认定此人便是甘宁无疑,且不说他的语气古怪,便是他竟然称甘宁为“锦衣帅”,这就说明他肯定不是良人。虽然这人故意在这里停顿住,看着像是无意为之,但伏泉却不这么认为,本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认定这人便是甘宁无疑。
想想看,有哪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会称呼一个纠集游侠恶少年,四处劫掠的锦衣贼盗的首领为“帅”的?只有那些锦衣贼盗而已,再将甘宁伪装“王悦”的身份潜行郡里的线索一加佐证,那么此人的身份此刻就是呼之欲出了,除了甘宁还有谁人?
伏泉大笑道:“想不到堂堂的锦衣渠帅如今竟连姓名都不认了,传出去真是贻笑大方耳!甘宁,如今汝已难逃法网,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话语落下,空气里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伏泉麾下兵卒连忙上前,持刀应对,那“王悦”旦有异动,必挥刀制服。
未见,便听那“王悦”道:“宁诸般谋划,未想竟沦落至此,明公高明,宁甚服之。”说完,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沾了胡须的英俊俏脸,然后将那斗笠随意扔向一旁,然后从蓑衣上抹了一把雪水,胡乱的对着他的嘴巴附近摸着,像是在拔胡须。
很快,一张熟悉的脸蛋出现在伏泉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伏泉日夜缉拿的锦衣盗贼的渠帅甘宁是也。没想到,纵然他不断缉拿,可这甘宁就硬生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在他兵卒所管辖的势力范围游荡。1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难捉缘由()
枳县县署大堂里,一片寂静,倒不是因为无人,此时大堂里的已经聚集不少人了,伏泉、甘宁以及护卫伏泉兵卒皆聚集于此,他们分别坐在各案几上。在大堂一角还有一名妙龄女子,手持一把古琴,看其打扮倒像是个乐伎,而不像是世家豪族的姬妾。
这个女人,便是甘宁伪装成“王悦”时,所携的对外宣称是自己姬妾的女子,此刻正低头坐于大堂一端,身体有些颤抖,显然极其害怕。虽然她在此可有可无,不过却因为和锦衣渠帅甘宁关系密切,却是因此摊上了无妄之灾。
自从因缉拿而被显出真身以后,甘宁倒是洒脱,但凡伏泉有所问,他便必答,似乎一点也不怕伏泉牵连他人。也正是甘宁的这种有问必答的态度,伏泉才明白这锦衣贼盗怎么会突然废了他这么多事情,不得不再次高看这个后来的东吴名将,他能从一个外来户,进入东吴高层可真不是没有原因,这份胆略和随即应变在他同龄的少年身上,却是真的少有的。
原来自从甘家为那两百余锦衣盗贼准备好了伪造的“传”之后,甘宁深知此时与麾下同乡,不如自己独行安全,便在安排麾下各锦衣贼盗离开后,自己独行。而他为了安全,也并未选择从临江县过平都县,再经枳县到郡治江州县的的这条直行道路,而是选择从临江县南下涪陵县,再往西北方向去郡治江州县的这天路。从地图上看,宁愿绕一个圈,多走很多路,也不敢直接去江州县,真是胆大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危险规避道路最小了。
而之所以他后来又重新走从临江县过平都县,再经枳县到郡治江州县的的这条直行道路,却是他在涪陵县时听到枳县的缉盗消息,知道自己麾下贼盗事发,消息已经泄露,明白自己在如此前往肯定很难逃脱官府追捕,便立即停下脚步,观望事情发展。
也就是在这时候,甘宁果断的给自己粘了他十分难受的假胡子,由取了身上金饼在涪陵县的一个倡家买了一个乐伎为姬妾,伪装成到此游玩的世家豪族子弟王悦。说那乐伎是姬妾,但甘宁自己也才少年,对着这陪在他身边,看着也算可人的女子,只有利用却无多少男人对美女该有的兴趣。
虽然说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早婚早育现象很普遍,世家豪族少年多数都早早同家中奴婢品尝到了鱼水之欢,可是甘宁显然现在没有心情,在被通缉的时候,有其他的多余想法。
等到甘宁在枳县停留多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他听到郡守伏泉亲自带兵从临江走平都、枳县这条道路搜查,又派了黄忠查涪陵这条路时,当即果断决定返回,改变路线,走伏泉搜索的这条路。
之所以甘宁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如今这种到处缉盗的紧张局势下,即使他用这女子做伪装,也很难不被发现行踪,除非他就此舍弃与自己那些盗贼兄弟的约定,离开巴郡。很显然,其他人也许会这样,但是甘宁不会,且不说这些兄弟是他一手纠集而来的,是他的心血,更重要的是自小便重信守诺,怎么会和那些为他效死的锦衣贼盗的兄弟们毁诺呢?
正是因为如此,甘宁虽然性情粗暴,杀性很重,但他开朗豪爽,足智多谋,轻视财物,能够厚待下属,再加上他重誓守诺,即使他依旧年少,但他麾下的锦衣贼盗们都十分乐于被他所用。否则,纵然是甘宁年少就有不亚于成年人的气力,也很难让这群桀骜不驯的锦衣贼盗们彻底效忠于他。
后来就像伏泉见到的那样,甘宁一路跟着伏泉行走捕盗的足迹,慢慢悠悠的朝着巴郡郡治江州县行走。事情和他想得一样,因为有伏泉前面抓捕了那么多的锦衣贼盗,被他抓到锦衣贼盗的诸县再查锦衣贼盗的力度也就不严了,再加上甘宁现在身边又有个女人,黏了胡子,那些搜查的役兵也就对甘宁关注性不大了,毕竟那个盗贼逃命,还会花重金去购买乐伎,时时不离开身边,谁能这样为之。
不得不说,这一招伪装真的有奇效,甘宁每入一地,各地官吏见到他身旁的女眷,就是匆匆验了他身边的“传”,便放他离去了。只是,就在甘宁感觉他可以就此到了江州县,然后召集自己剩下的兄弟,想办法解救那些入了大狱的兄弟时,他却在雪天遇到了伏泉,一切就变了。
其实上午,甘宁驾着马车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带着马车把包围圈撞开口子,在赶马飞驰,此刻说不得他也算安全了。但是,最终甘宁也没有这么做,他明白就算他逃出了适才的包围圈,也没有地方可去,毕竟没了那个“王悦”的传,甘宁再想通关肯定就会被立即发现,逃还不如不逃。再加上甘宁感觉到伏泉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恶意,反而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欣赏,那种感觉很奇妙。
果然,入了枳县官署,伏泉并没有对他有太多敌意,反而还很尊敬礼遇,这可让甘宁受惊不小。而他本人就是个别人对他以礼相待,他便对对方倾心结交的人,可以为他赴汤蹈火,何况是区区的一些问题而已。
因此,在被揭穿身份后,甘宁也不抵抗,只要不涉及他一些最重要的问题,他都会乖乖的一一回答,一点也不像其他的盗贼一样,被捕后,嘴巴死硬,是轻易不会松口的。
伏泉知道了甘宁逃离的前后经过,不断颔首,眼中望向甘宁十分炙热,他心里生出一种“此人必须收服于麾下”的誓言。因为,这等重情重义的人,一旦认主,除非对方背信弃义,不敬重甘宁这种人物,否则纵然是他兵败身死,甘宁也会不离不弃的追随。
换句话说,这就是任侠之间那种意气用事的忠心,虽然简单,却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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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朝中惊变 帝心何意()
光和二年,十二月上旬,巴郡太守伏泉携锦衣贼首甘宁并其家眷返回郡治江州县城。其余锦衣贼盗或是关押诸县大牢,等待郡署统一押解入江州受审,就是在逃诸县,此时由伏泉一并交给郡司马黄忠带兵捕捉。
因为伏泉下了死命令,不可走丢一个锦衣贼人,因此黄忠不敢大意,率领伏泉派给他的两千兵卒四处缉拿贼盗。在缉拿的时候,不断放出贼首甘宁被郡署捉拿的消息,并且说明只要贼人主动自首,官府治罪当轻,和他们的头领一样,只治罪,但不杀,否则一旦官府捉住,定治重罪不赦。这一招倒是有些效果,一些本已躲入山林之中的贼盗见自家渠帅被捉住后,受到官府礼遇,并未加害,便自动去官府自首,如今又缉拿了几十名贼人,想来将这名扬荆、益二州的锦衣贼盗全部缉拿,时间不会太遥远了。
至于甘宁背后的甘家,伏泉并未去动,而是派人手书一封给甘氏族长,言语里说明有一些伪造官方的“传”似乎来源于甘家地方,又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表示威胁。想来这甘氏族长如果是个人精、政治经验丰富的话,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他透露出来的就是希望甘家老实呆着,如果因为甘宁被捕之事,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伏泉不介意让甘氏从临江除名。
其实若是按照原来在知道甘家参与假“传”的制造和交给锦衣贼被盗逃脱后,郡署官吏给出的本来意见,就是立即拿下甘家,逼甘宁自己出来。不过后来伏泉考虑到如果他真的开了杀戒,株连了甘家,说不得这样反而会让甘宁与自己结仇,他可不希望自己费尽心机搞来的武将,因为自己开了杀戒而和自己结仇,那么可真是得不偿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回城之日,江州县内百姓夹道相迎,以感太守清理郡内盗贼之恩,满城为之喝彩。锦衣贼盗再怎么自诩为意气任侠之人,但是他们劫掠百姓,抢夺财物,这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事实。群中以前畏惧其声势的平民百姓都不敢明里指责,生怕说了之后哪一天引起这帮锦衣贼盗的报复,如今伏泉擒得贼首,又有将郡内锦衣贼盗余孽尽清之势,当然因此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了,如果不是伏泉未带多少兵卒回来,说不得他们要带来家中浆水食物,来一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戏码。
到了郡署之后,伏泉并未立即审问迫降甘宁,也不把他关在大狱里,而是直接令人将他安排在郡署后院,和他新纳的姬妾一起软禁起来。当然了,对于派去看管甘宁的人,伏泉也是严格嘱托,不得无礼,只要他没有逃跑或者其他闹事的意思,给他自由。
这可不是伏泉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好好熬一熬甘宁这个粗暴的桀骜难驯的脾气,对付这种人,就和驯鹰一样,只有先好好的熬一番,将他的傲气全部熬没了,才好收服。
郡署官吏虽然不解伏泉之意,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抓捕甘宁,又这样“礼待”他,连牢狱都不让甘宁去做。然而毕竟伏泉是郡守,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虽有异议,却并未表露,也只有少数人能从其中看出伏泉的意思,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