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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属于别人的,能抢来变成自己的,这是伏泉一贯有的想法,终究这样可是削弱对手,壮大自己实力的绝佳办法。至于别人之后怎会如何,那就不是伏泉所考虑的了,谁让现在这个世道,出现了他这样的怪胎呢?
面前的钟繇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样貌,年约二十余许,放在何处,也是令人瞩目的存在。伏泉见了,也不由得暗赞果然是颍川世家,数十代之间的联姻,基本没有一个样子长得差的。而看到钟氏大堂之外的青年男女,望着那些人眼中,有羡慕,有嫉妒的表情,伏泉十分肯定这个美男子就是钟繇无疑。
毕竟,那些男女眼中的表情不是假的,而能够让钟氏的青年男女出现这样表情的,除了钟繇,伏泉也再想不出另外一人。
稍后,伏泉又简单问询了钟繇的学问,其实也是在由钟繇入手,好好提前认识下颍川士族的学问。他如今也是任过一方太守了,考校一些学子的学问,自然也并无不可,而以这一世看的书也不少,让他们考究学问,从一人的学问中,推断一地的人才实力,其实也不难。
钟氏一众人等虽然觉得伏泉这套路有些荒唐,不过却是并未阻止。待得伏泉问询结束,然后又和钟氏众人客套一番,随后和钟繇约定了入自己军营的时间,这才作罢回营。
翌日,长社城内,收到两封求援信,一封是颍川郡郡治阳翟的求援信,另一封则是汝南郡的求援信,使得刚刚经历过一番大战,尚在长社县城休整的汉朝平乱大军,都抱怨着随各部主将出动。
阳翟的求援信的内容十分简略,大意是黄巾蛾贼渠帅波才,率麾下七万之众,围困阳翟县城,颍川太守阴修希望左、右中郎将皇甫嵩、朱儁以及平寇将军伏泉,率兵救援。
至于汝南郡的求援信,却是写得异常详细,而且形势比阳翟更加紧急,因为汝南黄巾在邵陵大败率领郡兵平乱的太守赵谦,并且更是有和陈国作乱的黄巾蛾贼汇合,再攻颍川救援波才的趋势,情势败坏,岌岌可危。
验证过两封信中颍川郡和汝南郡的太守官印,以及阴修和赵谦的私印,又向带着数名精骑,历经千辛万苦,突破黄巾蛾贼的重重围追堵截,前来送信的颍川郡和汝南郡的计吏问话,询问事情经过,伏泉三人都确定这两封信的真实性。
而且因为两名计吏所言情况都很严重,加之阴修和赵谦信中所书写的字迹慌乱,显然二人写信时已经被危如累卵的形势。
因此,三人一番计较,最终决定先在长社临时征募兵卒,补充各自的兵力。之后,让伏泉率汉军所有骑兵,以及他麾下所剩的板楯蛮兵前往救援阳翟县城,至于皇甫嵩和朱儁二人,则是率领二人麾下所有汉军,阻击汝南、陈国二郡国黄巾蛾贼。
在悠远的长号声中,汉军分为两部,依次出了长社县城,直奔自己预定的平乱地点而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单家子中出徐福()
翌日,在长社通向阳翟的道路上,一处依旧冒着零散黑烟的里邑外,一支四千余人的汉军步骑,正在这处里邑外休整。
近三千汉军骑士散落在各处,或整理武器、或聚众闲聊、或合目养神,自有休息,甚至有人干脆拿出博具,呼朋唤友赌上几手。其实军中历来禁赌,不过因为军旅之中,娱乐活动甚少,赌博一事可谓是屡禁不绝。
对此,伏泉虽然感觉战时赌博不好,但终究没有出面禁止,自己麾下士卒,多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他们崇拜自己、信任自己,愿意追随他在战场上厮杀,过着可能有今天却没明天的凶险日子,伏泉自然无法忍心剥夺这些兵卒仅剩下的一丁点儿的娱乐呢?
况且,这里可不是塞外,在塞外伏泉可以允许自己胡夏兵卒对胡人施暴,抢掠、杀人、甚至强暴妇女,自己都听之任之,但是在中原,对于自己同胞,伏泉可不会下此令。因此,能用赌博让这些虎狼们,控制住自己的兽性,伏泉也认为非常值当,而这一路行军,没有发生什么扰民的事情,伏泉还是很欣慰的。
当然了,经过黄巾蛾贼这么一祸害,这一路上能活命逃亡的百姓已经非常少了,能被汉军碰到的,也都是没什么油水的穷苦百姓。这些人的话,不要说去抢劫他们了,汉军兵卒见到,还得遵照伏泉的命令,拿出部分军粮接济,并且告知他们长社县城方向暂时安全,让他们前去避难。
在兵卒聚赌的不远处,伏泉带领军中一应文武,商讨事情,不过,他们愤怒的模样,显然他们却并没有商讨救援阳翟县城的策略。
“蛾贼着实可恨!波才当杀!百姓无辜,受此大难,太平道真妖邪耶!”伏泉指着那明显刚刚被祸害不久的里邑喝骂道,任谁看到这般模样心里都不好受,至于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也根本不用多想,唯有在长社战败后,一路逃难的波才会这么做。
钟繇见伏泉动怒,连忙出言安慰道:“平寇勿怒!太平妖道自食其言,必不长久,当务之急,乃破波贼之军也!”他的话语很委婉,其实就是在变相的要伏泉不要在路上磨蹭,早日到阳翟救援,平定波才的颍川黄巾,这样钟繇也就可以合理离开伏泉了。
对此,伏泉莞尔一笑道:“此事不急,斥候得报,波贼又聚合七万余人,虽皆乃乌合之众,然吾军唯五千余,取之不可不慎重!”
说完,伏泉制止了钟繇的继续劝说,然后转移话题道:“素闻颍川深得夏风,政尚忠朴,青年才俊颇多,元常今日得闲,何不与孤细说一二?”
其实,伏泉当然知道钟繇的意思,不过他心中另有所图,自然不会那么快如钟繇所愿的去救援。至于说波才现在的七万余人,伏泉还不放在眼里,终究经过前番败事,波才虽然这一路逃窜裹挟了不少流民,可是明显与以前相比,无论是战力还是装备,都差了一大截。
纵然是波才麾下尚有数千披甲之士,但想要攻克颍川郡郡治阳翟县城,无疑十分困难。毕竟阳翟县内可是不少颍川大族的聚集地,这些世族都有自己的家仆护卫,一旦遇到可能要他们命的黄巾蛾贼攻城,为了宗族只能拿家族的血本守城,所以从一开始伏泉就明白阳翟县城不会被破,甚至皇甫嵩、朱儁二人也明白,因此他们才会让伏泉就率五千余兵,去攻波才七万余众,甚至还把军中所有的骑兵都让伏泉带走,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快速平定颍川黄巾和他们会合,一起去对抗陈国和汝南郡的黄巾。
这边钟繇听到伏泉转移话题,知道无法再劝,只能和伏泉说着简要说着他认识的颍川郡诸才俊。毕竟钟繇也是长社钟氏的重点培养人才,所以倒是和很多颍川青年有过交集,介绍的时候也很详细,倒是让伏泉对于颍川的地理、风俗人情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颍川郡乃是豫州大郡,秦王嬴政十七年置,以颍水得名,故名“颍川”,治所在阳翟,至今辖城十七。黄巾大乱前,颍川有户二十六万余,口一百四十万,仅次于豫州汝南、陈国二郡国。
其地人文荟萃,有颍阴荀氏、许县陈氏、阳翟郭氏、长社钟氏、舞阳韩氏等等的名门世族。并且,颍川人才频出的同时,却也继承了他们自先秦时遗传的“剽悍”、“剽轻”、的遗风。
《史记》有载:颍川、南阳,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朴,犹有先王之遗风。颍川敦愿。”便有此意,而所谓“剽悍”者,便是形容颍川郡内士人。
《汉书》载曰:“颍川、南阳,本夏禹之国。夏人上忠,其敝鄙朴……颍川,韩都。士有申子、韩非,刻害余烈,高仕宦,好文法,民以贪遴争讼生分为失。”因为有法家先辈申不害、韩非二人的影响,其地不仅重法治,还重术治,有浓厚的权谋思想,发展至今,则成为了颍川士族固有的“高仕宦,好文法,喜争讼,多朋党”的剽悍之风。
其地又因距离京师雒阳仅五百里,交通之中枢所在,而且当地豪族众多,联姻密切,人才辈出,党人领袖所谓“八骏”者,颍川独占其三。也正因此,随着党锢开始,颍川便堪为党锢之祸的重灾区,境内荀、陈、郭、钟、韩等姓皆被牵连,不过现下随着党锢解除,想来不久之后,朝堂之中,颍川之地又将诞生不少高官。
至于所谓“剽轻”之风,说得却是寒门游侠士人,出名者,便如光武帝刘秀麾下“云台二十八将”中的颖阳候祭遵祭弟孙,其因被衙门的官吏冒犯,便成为了“结客杀之”的“奇士”。前汉名士邹阳曾评点各地风气,谈及颍川时,便说其“时奇节”。所谓“奇节”,即有仕宦结党和游侠风气的意思。
钟繇给伏泉将颍川的地理风情一一介绍,谈及颍川士族寒门之间的“剽悍”、“剽轻”的风气,却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倒是让伏泉又对着颍川士族之间有了更深的认识。
随后,便该是钟繇介绍颍川人杰了,在钟繇将一些如“荀氏八龙”这些老一辈的颍川才俊介绍之后,随后伏泉便听到了不少熟悉已经成名颍川的名字,如司马徽、荀彧、荀谌、荀攸、戏志才、辛评、郭图等等,皆乃名士能臣之辈。
对此,伏泉不由暗叹,这便是曹操和袁绍能够起家的基石,就是自己老家徐州和它的人才储备比起来,认真比较也是差了不少。
想到后来罗贯中借用司马徽之名,打广告的那句“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伏泉也是戳之以鼻,诚然二人有才能不假,可是如果只靠着一两个逆天才子,就想着夺天下,无疑是痴人说梦。
在伏泉看来,如果要打广告的话,倒不如说“若得颍川之士,天下可定”来的实在。虽然这也有夸大之嫌,但无疑,在党锢解除以后,以此时天下各州郡人才储备来看,颍川之士明显独居榜首。
“打起来了!”
“颍川竖子动剑了!”
……
远方,突然传来呼喝之声,惊动了正在商谈的两人,伏泉和钟繇皆是面露诧异,随后循声望去,却是那些赌博的兵卒人里,有两人在不知何故,在军中私斗了。
只见,一头戴庶巾,儒士打扮的年青男子,披头散发的手持长剑,对着伏泉麾下的板楯蛮兵挥剑,长剑挥舞之下,那手无兵器的板楯蛮兵只能四处躲闪。
好在板楯蛮人善于近身搏击,在那颍川儒士的进攻下,并未有多少损伤,不过那儒士剑术也很了得,若不阻止,说不得会出人命。
眼见那儒士剑挥得愈演愈烈,大有对方不死便不罢休的意思,伏泉连忙呼喝,命令麾下兵士,将那两人收押,下了儒士的剑,带到自己面前询问。军中严禁私斗,若是二人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说那动剑的儒士,就是自己麾下那板楯蛮兵,也少不得被惩处。
待得二人被带上来时,那儒士披散的头发业已草草整理了下,看着倒是个俊秀的青年,只是却不知道何以动粗。
伏泉刚想问话,却冷不防听到身边的钟繇,忽然惊喝道:“徐福!”
话语出口,也是生生把伏泉的问话给咽了下去,带着一丝考究的神情,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徐福,暗道,这人不会真是他吧?
“元常识得此人?”
待伏泉话问完,钟繇回道:“回禀平寇,此人乃繇之同乡徐元直,略有才学,却好侠义,殊为可惜……”
是他!
绝对没错!
一定是他!
前世的时候,伏泉犹记得几个可悲的人物,其中一个人叫徐庶,当然,在徐庶改名之前,他却叫徐福,颍川郡长社县人。
而随着钟繇介绍,伏泉可以确定,面前之人就是那徐庶没错,毕竟,现在这家伙可没有为人报仇后,改过自新而改名的。
当时,徐庶杀人后,用土白粉涂于脸上,披散着头发逃走,被官吏抓住。后来官吏问徐庶叫什么名字,徐庶一句话也不说,官吏于是把徐庶绑在柱子上作出准备肢解的样子,并击鼓下令周围市场里的人出来辨认,但都不敢说认识这个人。最后,徐庶的朋友出现,一起将徐庶救走,徐庶非常感激,并且痛定思过,于是不再舞枪弄棒,一改自己平时的剽轻奇节,转而改名,去学舍认真求学。
但是同舍的学生们都嫌弃徐庶先前做贼,凡事都不肯与徐庶一起。徐庶于是每天都起床的特别早,一个人打扫卫生,不管什么事都先问问别人的意见,认真学习儒学。渐渐的,徐庶对于儒家的经义学问都非常精通,这才有后来他“折节学问”的趣闻传播。
至于说徐庶可悲,原因自然十分简单,罗贯中那句“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就说明了一切?当然了,徐庶真正去曹操那里,原因可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