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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万物生长皆是由小到大,虫本渺小微物,吾等见之已有吃力,若是比蚊虫更小之物,吾等能视乎?”
华佗听后恍然大悟,大笑道:“郎君果然早慧,佗之所惑尽解亦。”
伏泉连忙回道:“此幼时顽皮所想尔,当不得先生称赞。听闻南阳张神医亦在,可否请先生带路,代为引见?”
“固所愿尔,仲景可是盼见郎君久矣。”华佗笑道,连忙拉着伏泉向北方走去,路上伏泉疑惑,张仲景想见自己干嘛?
走进一处寻常院落旁,淡蓝的天空上染着几缕炊烟,伏泉心想这是谁家烧饭,如此之早,此时距离饭时尚早。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相岔了,只见空旷的院落里,堆了几个药炉,一个少年郎正在里面煎药,看他戴着儒冠,业已成年,莫非他就是张仲景?
华佗拉着伏泉,率先进入喊道:“仲景,汝猜猜何人来了?”
“大兄?谁人来了?药未煎好,吾不能迎。”
话语刚落,华佗稍显尴尬,对伏泉说道:“郎君勿怪,仲景与吾就是如此,疫情虽已控制,然亦有多人尚未痊愈,吾等所配之药乃新方,若要旁人煎熬,怕错了耽误病人。”
伏泉笑着摆摆手道:“无妨,医者父母心嘛……”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华佗反复咀嚼这句后世名言,击掌叫好道:“好一个医者父母心,真是一语道尽我辈心声……”
未久,药已煎好,张仲景这才走向两人,待看到华佗身边的伏泉时,随即行礼,然后问道:“大兄讲解完了?这位是?”
华佗笑道:“讲完了,希望他们能懂吾二人所言,这位郎君汝竟不知?他就是汝念叨着的治瘟郎伏泉。”华佗对于张仲景十分喜爱,这个年轻人医术天赋极高,同样仁心仁术,两人初见便意气相投,虽然年岁差了十余岁,相识也才不久,但关系极好。
“伏泉?”张仲景脸露惊色,嘴里小声惊呼,然后才回过神来,急忙又行了一礼说道:“仲景谢郎君举荐之恩。”
啥?我一个连官都不是的小屁孩,何时举荐你了?
心中嘀咕,伏泉面露疑惑,相望华佗。华佗看他脸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经过,这才说道:“郎君切勿多想,仲景医术精湛,又与佗不同,热爱仕途。此番天使相招,见了光禄勋杨公以后,其曰若是能解除雒阳疫情,必向天子进言,为其保一个孝廉出身。而向杨公举荐仲景者,归根到底,为郎君也,故仲景有此谢恩之情。”
怪不得,华佗一说也就释然了。孝廉是什么?孝廉是为官之途起点,官和吏,两者相差何止万里?而张仲景家族早已没落,父祖辈几无高官,以他的身世、学问,做州、郡小吏都很难,更别提做官了,现在因为伏泉的一时言语,一下子进了天子帝师杨赐的眼里,还答应治理好瘟疫便保他一个孝廉出身,对于年少便热爱仕途的他来说能不感激吗?
第十二章 隐忧()
看着面前的白净郎君一脸暗灰,连手上也染了不少,知晓是煎药之故引起,心里感叹无论古今做官果然是多数人的第一梦想。这个后世有名的医圣,现在不也是为了仕途晋升,对自己那随意提起的举荐,感恩戴德吗?
伏泉赶紧扶起医圣,口中说道:“先生无需多礼,这是先生应得的,非泉一人之功。在吾看来,雒阳百姓之命若无先生,皆休矣,区区孝廉怎可比及?先生济世救人,以人为本,此乃大义也。”
“济世救人,以人为本,至理良言也,仲景受教,谢过郎君。”
后来,几人入了屋,于案几上跪坐交谈。
谈论之余,华佗言道:“雒阳受灾百姓虽有朝廷赐予受灾家属一人谷三斛,死者家属钱两千,然此次大水淹没雒阳良田无数,城中权贵存粮亦多,却因家中人口众多,不免不足,加之奸商囤积居奇,致使粮价升涨,等疫情一过,恐今年难过。”
伏泉默然,此事他也知晓,却无太多办法。于忠父子就是例子,其母遇水而亡,两人得了朝廷钱财,没有第一时间买粮食,却是葬了其母。并且古人尤爱厚葬,无论贫富,所以才有他们后来进雒阳讨活的事情,更何况他人,或因他事用了钱财,粮价又涨逾难苟活。
怪朝廷乎?不怪,汉时两千钱不是小数目,谷三斛亦不算少,而且天子脚下,贪污难生,加之光禄勋杨赐几人都是家资无数,盛传清名,更不会纵容贪墨。
这时粮食价格相差不大,粟、麦、谷等,也才百余钱尔,纵使涨价也至多近两百钱。汉代一石约为十五公斤以上,而且汉代百姓多为一日两顿,所购粮食勉强维持,也够其食用近半年,足够挨过今年等待明年春种。
等到兵卒送来饭食,菜色荤素搭配,倒也算可口,问了两人百姓现在所食是否也是如此,得到的回复令人唏嘘,他们也只是吃谷而已,至于菜色只能看自家存粮有余。
未吃多久,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几人对视一眼,皆以为出了大事,便匆匆出去。走到声音源头才知道,竟是被兵卒隔离的灾民私下争吵,原因只是两人无聊斗嘴,相互出言不逊,进而引发械斗。
“王五郎,汝父卑鄙,伤了吾叔,今次河伯收了其命,正是天理,汝为何还纠缠不清?”说话的是一散发男子,此时他正拿刀横挡胸前,抵抗对面男子攻势。
“竖子!先父纵有不是,亦非汝这黄头小儿可言。汝敢如此放肆?以为吾刀不快?”
话刚落下,对面男子勃然大怒,又是一刀砍下。他虽然知道父亲行事不堪,可当着儿子的面辱及亡父,天下再也没有比此事更加失礼的行为了,只见他眼眸赤红,大有不杀辱父之人不罢休的意思。
想来两人本是旧识,吃饱撑得,一方侮辱了对方的混账父亲,另一方气愤不过,只能拔刀相向。眼见双方愈演愈烈,大有对方不死不罢休之意,加之附近围观群众叫好,更加助长被辱父的王五郎的气焰,局势愈发不可收拾,然而伏泉一时之间却想不到太多办法。
两汉时期,复仇之风兴盛,盖因《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著名的襄公大仇,九世报之更是影响深远,因此常有辱及父母长辈亲友者,被仇杀。东汉时,复仇之风虽减,不复先前,但仍盛行,加之社会对复仇者的同情与支持,官吏如果给复仇者减刑甚至释放,会得到百姓赞赏,所以甚少惩罚。
本想让身边兵卒阻止,然而那屯长看了眼伏泉后却不以为意,眼中兴奋看着场中打斗二人,无意阻止。连维护巡逻的汉军如此纵容,何论百姓?
此时场上战况异常激烈,王五郎出刀愈发猛烈,而对面之人虽在抵抗,却多是在阻挡,并无攻击之势,口中连连出言,希望善了此事,想来他也清楚王五杀了他罪行或许可以减少,而他若是杀了王五,可就事大了。但周围人声鼎沸,他的话一出口便淹没在滚滚人潮的呼喝声里。
伏泉明白今日之事必须制止,否则类似于军管的防治瘟疫的政策,肯定会因为这番口角而毁坏。若是其他百姓也吃饱撑得相互取闹,迟早失控,更糟糕得会是其他本已被隔离的百姓失了控制,相互出来,使得瘟疫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看那屯长依然不管不顾,立即厉声喊道:“光禄勋杨公令我勘察四周,将军若任由此事蔓延不管不顾,若是众人皆出了屋子,感瘟疫者四处传播,恐防治之事休矣,到时杨公问罪,将军可自处乎?”
那屯长听了脸色速变,狠狠看了伏泉一样,待看到他怡然不惧,恼怒的对左右曰:“速去阻止,传令再有私自出房屋者,就地革杀。”
人都怕死,若是有价值的死去,相信没什么,但若是因为随意走动而被杀,可就不值得了,在汉军精卒的拔刀威吓下,很快这场闹剧就此收场。王五郎被几名兵卒架走,而那辱其父的人也灰溜溜的走了,只希望两人能化干戈为玉帛。
雒阳的皇宫里,刚刚开始逐渐亲政的皇帝刘宏,正和入宫的光禄勋杨赐等人商讨。
“陛下,瘟疫已得到控制,自华、张二位神医治疫以来,死于瘟疫之人日渐减少,至今不过数百人而已。”
“恭喜陛下。”
……
身边自有亲近宦官为之道喜,就连杨赐等人也不得不跟着道贺,能治理瘟疫也算是朝廷的一件大事。
“善。”灵帝大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在他做皇帝的时候,可以控制天降灾难,这不是侧面说明他很厉害,受天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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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甘泉主编的《中国经济通史_秦汉经济史(上)》认定:汉代1石=2市斗,1市斗=13。5斤,1石=27市斤粟。汉代1石为20000毫升,1斗为2000毫升,即秦汉时期1斗禾重2。7斤,这也是以实物测量所得数据。 1汉石等于120汉斤,约为15公斤。实际应用时因粮食种类不同而不等。1汉石120汉斤是指粟。如是稻谷则为100…120汉斤,如是米则最高至1汉石160汉斤。文中只是粗略计算,本人是个考究党,想来不会出错。
至于汉时赈灾给予钱财,则是根据和帝永安十二年,舞阳大水赐死者钱两千,灾民贫者谷,三斛,谷就是米,十斗等于一斛。
第十三章 奖赏()
汉时多迷信,认为瘟疫乃是天灾,人力不可阻挡,只能靠统治者禳灾以躲祸端。数百人死亡放在现代听上去是个大数目,但在汉代真不算什么,古时一场瘟疫往往起码都是数万人身死,家族灭绝,绝门绝户者不在少数。因此,这次雒阳瘟疫只是先期未救治死了数百人,对于皇帝刘宏而言,真的可以算是大功一件。
兴奋已过,下面便是嘉奖。
皇帝刘宏正在兴头,随口说道:“召华佗、张仲景二人入少府,各赐万钱。”
少府中有太医令,杨赐一听便知道皇帝是想让这两神医就近在太医令下属任职,以便其病时相询。不过相处日久,深知二人秉性的他立即行礼回道:“陛下恩德,华、张两位神医莫不感激,然华佗四海为家,为民解疾,有名医风骨,意不在仕途恐不会应召。张仲景医术精湛,但其人热衷仕途,亦志不在少府,若是强求,反而不美。”
杨赐的话说的隐晦,但刘宏经常在其身边受教如何不知,此时心情大好倒也未生怨气,笑道:“既如此,便各赐万钱,其余由夫子定夺。”夫子便是老师,皇帝叫得十分亲切,盖因杨赐曾在皇帝即位时于华光殿侍讲,教授刘宏读书,两人私下关系极好,刘宏对其很是尊敬。
“诺。回禀陛下,另有一事,不其侯完从侄泉举荐华、张二人有功,又献防治瘟疫之策,不知如何赏赐?”
刘宏眼色一怔,随即问道:“孤记得朕之外侄今年才虚十二岁,果是其献策乎?”虽然不喜宋后,但以往宋后常招伏泉入宫,并且其伯母是桓帝长女,刘宏的堂姐,对于这孩子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杨赐回道:“陛下厚福,伏泉早慧,臣以查明防治瘟疫之策必是其献无疑。”
“善,传旨不其侯,明日带其侄入宫觐见。”
……
一场封赏很快就过了,除了伏泉几人,其他人有功臣子皆有所赏,不过多是虚职而已。刘宏入宫以来,国库无钱,宫里的值钱财物也被窦氏洗卷得差不多,接手桓帝基业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这次能赏华佗张仲景这么多钱已是很不错了,而其他臣子能不给则不给。
杨赐几人倒无所谓,毕竟其都出自豪门大族,家资颇富。他们出了宫门,便分道而行,毕竟若不是此时防治瘟疫,他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外朝中朝自古难两立,曹嵩还好毕竟只是宦官养子,其养父曹腾也未做太多害人之事,可是段颎不同,不说其他单单只是他投靠阉宦,逮捕士人,帝师杨赐就耻于与他为伍,这些天共事也未与他多说几句。
段颎也知道如此,分别后单独率先走了,不过却未回自己府邸,而是去了中常侍王甫府上。今日未到他陪伴陛下,在府上歇息。
进了府中,很快便被苍头引入府里,见了王甫。一番客套,便聊起正事。
“纪明,瘟疫之事解除了,那事情过几日便开始吧。”
王甫说完,段颎立即行礼,口中称“诺”。
“郑飒此贼最是狡猾,汝抓捕后,必须给我严加拷问,办下铁案。”
“正要向王公禀报,坊间传闻郑飒与渤海王刘悝合谋不轨,欲谋大位。”
王甫诧异道:“此事当真?”
“传闻耳,不足道也。”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