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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最后更是粗声大怒道。这些士人,只管把朝廷所发生的坏事推到自己与宦官身上,天下社稷出了乱子就是自己的过失,为了与宦官抢夺权利,打击政敌只会不思进取,胡言乱语,真是坏透了,无耻之极。
此时殿内的公卿大臣听后皆目无表情,虽然不敢开口称是,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废话,不是你这做皇帝的一直宠信宦官,让他们有恃无恐,肆意妄为,自己又买官卖官,如此祸乱朝政,不然怎么可能会出这等祸事。以前的许昭是妖道就算了,现在臣服大汉多年的乌浒蛮反叛,连着大汉太守也反叛,不是你做的错事还是谁?恩……说不得南海太守孔芝就是从你这昏君手里买的官,你不是昏君谁是昏君,大汉或许真该亡了。
见良久无人应答,刘宏沉声道:“交州乱事,祸及大汉南疆,诸卿可有良策?”他也不愿再与这帮朝臣计较,亲政多年,刘宏早已摸透了他们,要不是暂时离不开这帮外朝士人,否则他早就再开一次比党锢更大规模的罢官运动了。这一刻他想到了先帝,或许当初先帝开启党锢也是如他这般既离开外朝士人,又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无奈吧,不行,他得像个办法改变现在的朝堂。
朝堂公卿百官听了此言,面容一怔,终于轮到他们发挥了,文治武功,你这皇帝离了我们还能靠谁?
良策?
对汉朝君臣而言,出现叛乱的最好策略当然就是剿灭了,又是交州那么远的地方,不一次清理,难道再等那些人死灰复燃吗?这要花费多少军费?
未几,便有数人被推荐到刘宏面前,不过尽皆不如其意,交州太远,贼势又大,需要一能力出众者,快速到交州准备平乱事宜,但百官所提之人不是太远便是能力不行,不如人意。
想想也是,大汉名将多出西疆、北疆,中原之地多出名相,故有“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一说,当然雒阳城内良将倒是不少,但关键距离交州太远,所以一时之间,很难从中原之地寻得一位合适的将才领兵平乱。
“启禀陛下,今番上计时,东海相表奏兰陵令朱公伟,政有异能,长习兵事,才干俱佳,旁人不及。臣举荐兰陵令儁,可为将帅,领兵平乱。”终于,有议郎提到一人符合此番领兵人选。
“朱儁!!!”
竟然是他?此刻竟然还没有发迹?
一直坐于蒲席,对于朝堂之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伏泉听了“朱儁”名字,当场变了颜色,小声惊呼了出来,引得身旁的赵苞和身前的袁滂皱眉不已。幸好他声音不大,也只有两人听到,不然少不得要被御史弹劾扰乱朝堂,毕竟他可没有参与议论政事的权利。
“兰陵令?兰陵令……”刘宏口中连续说了几遍,徐州离交州不远,若经海路走距离更近,倒是适合领兵人选,随即便问殿内司徒掾长史道:“兰陵令朱公伟政绩如何?东海相所奏是否属实?”
司徒主要掌管民生,兼管教化,建立礼制,以及考课地方官等,本来这事情应是问司徒,不过去岁岁末,司徒杨赐因擅自征辟党人入府,破坏了党锢政策,引得刘宏大怒,罢免了其司徒之位,因此现在朝堂只能问询代理司徒的司徒掾长史。
那长史起身回道:“兰陵令儁,为官三载,政绩斐然,东海相所奏句句属实。”
“善!”刘宏大呼一声,随即道:“令,陟兰陵令儁为交州刺史,就地募精锐之士,平交州之乱,赐钱人三万。”
“诺!”百官随即行礼领命,眼看朝会便要结束。
只是他们话音刚落,大司农曹嵩出列大声阻止道:“陛下,不可!”
刘宏被曹嵩一语惊到,脸露不善道:“曹卿何事启奏?”自己刚刚安排好,便被人否定,换个人来都会不高兴。
曹嵩回道:“国库空虚,州郡经用不足,募兵所费数以百万计,恐难募矣!”
国库没钱?
刘宏一愣,随即才想起朝廷现在的财政状况,一句话,赤色堪忧,入不敷出,若非汉羌战争结束多时,不然仅是那庞大的军费估计就要拖垮了大汉经济。
“若发帑库余财,至多可募兵几何?”
“不足五百人。”曹嵩皱眉,随即给了一个大概数字。
五百人?也就是说国库只有千万钱左右的余财。刘宏皱起眉头,他万万没想到大司农的经费竟如此不足,他还准备今年再翻修建造几间宫殿,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皇帝生活,看来得想办法搞点钱维持国库和自己生活了。
当然,现在首要之急,却是平叛事宜,交州七郡亦无多少郡兵,肯定是要募兵的,但是国库的钱是不能给了,自己都没钱,还能给臣子募兵?他可做不来先帝,宫殿都没钱修,还把家当都交给段颎去打羌胡。
刘宏思索一番,顿时有了主意,随即道:“令,陟兰陵令儁为交州刺史,赐钱百万,自行募兵,即刻赴交州平叛。”说完,他快速离去,也不等百官反对,既然你有能力,那就自己搞钱募兵吧,反正再想从他这拿一文钱募兵想都别想。
皇帝走的洒脱,但百官却不能,众人相顾无言,刘宏这道命令,朱儁没足够的军费募集士兵,能平叛吗?
散朝后,议郎蔡邕走出殿外,怅然道:“陛下惜财,交州能安乎?此祸兮?福兮?”
身后好友马日磾、卢植亦走出殿外,马日磾不善兵事,便问卢植道:“子干可有良策,朱交州兵少可能敌乱贼乎?”
马日磾、蔡邕连忙望向卢植,其久经战阵,连番平定九江、庐江蛮族叛乱,可谓深谙兵事,其对朝廷此番乱命应有所解。只见尚书卢植一脸忧色道:“蛮兵不习战阵,只要其不遁入山林,则不惧也,到时稍加安抚,必可降服。然贼酋梁龙、孔芝麾下叛乱兵马,多有久习战阵之郡兵,大汉兵少难胜,若朱公伟果有将才,此番平乱尚无忧也。反之,交州危矣,恐南疆亦不保也。”
殿外,伏泉慢步从几人身边走过,将卢植这番话听在耳里,不禁摇头,朱儁谁人?汉末和皇甫嵩齐名的名将,只要有了权利,加之名分大义,小小的交州之乱根本不足为惧,不知捷报传来,你们要如何吃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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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屋:殿堂周围的小屋
本武帝以便马从猎,还宿殿陛岩下室中,故号岩郎。
羽林左监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羽林右骑。丞一人。羽林右监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羽林右骑。丞一人。注汉官曰:“孝廉郎作,主羽林九百人。二监官属史吏,皆自出羽林中,有材者作。”摘选自《后汉书·百官志二》
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名曰建章营骑,后更名羽林骑。
又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羽林,官教以五兵,号曰羽林孤儿。摘选自《汉书·百官公卿表》
春,正月,合浦(今广西合浦东北)、交趾(今越南河内东)乌浒蛮反,招引九真(今越南清华、河静二省及议安省东部地区)、日南(今越南广治省广治河与甘露河合流处)民攻没郡县。摘选自《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
朱儁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
后太守徐珪举儁孝廉,再迁除兰陵令,政有异能,为东海相所表。会交趾部群贼并起,牧守软弱不能禁。又交趾贼梁龙等万余人,与南海太守孔芝反叛,攻破郡县。
光和元年,即拜俊交趾刺史,令过本郡简募家兵及所调,合五千人,分从两道而入。既到州界,按甲不前,先遣使诣郡,观贼虚实,宣扬威德,以震动其心;既而与七郡兵俱进逼之,遂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以功封都亭侯,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征为谏议大夫。
摘选自《后汉书·卷七十一·皇甫嵩朱俊列传第六十一》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邸与祀()
二月,和煦的春风吹皱了雒阳的愁离,即使边疆军情再紧急,但对于大汉的统治者来说,随之而来的春社日,才是现下的重中之重。
这日乃是选定好的吉日,上午,公卿百官、扈从仪仗皆着青色祀服,皇后率内外贵妇亦着青色盛装随皇帝刘宏前往雒阳城南,车乘数百,车旗服饰皆青。伏泉率羽林郎随身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中东门,于雒阳东郊迎春。
一番迎春礼仪后,祭祀车队便转道去往平城门外御道东的明堂,那里便是东汉定都雒阳以来,皇家春社日祭祀的地方。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东汉立国后,世祖光武皇帝刘秀初时于雒阳于雒阳城南七里,制郊祭祀,并于中元元年创建明堂,其后显宗孝明皇帝刘庄改于明堂祭祀。
明堂寻其基构,上圆下方,九室重隅十二堂,四面起土作堑,堑上作桥,堑中无水,其又称“天子太庙”,是皇帝祭祀神灵祖先、接受臣属朝拜的地方。《白虎通义》有言,“天子立明堂,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崇有德、重有道、显有能、褒有行者也”,这就是说明堂的主要意义在于借神权以布政,“承天行化”,天称明,故曰明堂。
每每到了春日大地回暖之时,雒阳附近方圆几里之内的百姓,都会举族、举家进行社祭,以祈求社神保佑在一整年里风调雨顺,各家能够在自己的土地里,收获更多的粮食。
一路南行,路上行人颇多,围绕着明堂这一处地方的方圆数里之内,已经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齐聚在此的百姓让往日颇为静谧的明堂周围变得异常热闹喧哗起来。
“哼!大司农不善用财,连平叛军费都出不了,朕今岁修建宫殿的钱都无着落,不想点办法如何有钱财以补经用?”赶路的车驾上,刘宏依旧愤恨的生着闷气,与身边的宦官诉说着,全然不顾其声音响亮,伏泉望见前方自己的上官袁滂脸色十分不自然。
幸好公卿百官离皇帝车驾远,只有自己这个不惹事的光禄勋上官在,不然说不得其他百官公卿听得此言又是一番直言进谏了,这一幕伏泉入职以来见得太多了。外朝士人厌恶皇帝宠信宦官,利用宦官和他们争夺权力,强取不过,自然要换一种方式报复,时不时的找茬刷一波存在感也就很有必要了。
“天下之财皆属陛下,陛下取之用之,并无过错,百官谏言劝阻,自古岂有此理乎?”袁赦还未发话,毕竟前番劝阻的亦有袁家之人,需要避嫌,但其身边的张让却是不怕,笑脸相迎的与刘宏说道。
“此言有理,朕开西邸便有此意,国家穷困,帑库空虚,兵事、民事,事事皆需钱财经用,朕不加以整合,如何治理国家。”刘宏大笑道。
与伏泉通行的赵苞脸色不善,沉声道:“阉寺祸国,西邸一开,卖官鬻爵盛行,朝廷赏罚陟迁,皆以钱财充任,如此乱国之事,其不善加劝阻,反而加以扶持,从中私授贿赂,以为好处,该杀!真该杀之!”
赵苞讲话声音不大,也只有伏泉与袁滂听得,袁滂回身深深看了一眼赵苞,疾步向前而去,显然是准备拉远距离,不再听赵苞所言。听了或许会惹祸事,不如不听,真是清心寡欲,不争之极,不过,如此为官,越是这样越是能升得高位,朝中听得消息,再加上此次西邸买官横行,稍加用钱买官,想来其入三公之位不远也。
看了眼左右,发现四周并无异常后,伏泉这才轻声回道:“明公息怒,陛下开西邸亦是无奈之举,前番交州平乱,大司农便无钱财经用以供军费,国库空虚,已然可知。今开西邸,只为筹钱已补朝廷经用不足,早有先例可循,公岂不知?宦官为陛下亲腹,辅之无可厚非,若言两者乱国,危言耸听耳!”
“汝岂知陛下为公乎?为私乎?余‘盖闻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於节俭’,先帝一生勤勉节俭,宫室简陋,不忍修葺,段太尉西征,却可于宫帑内库,提钱以为军费,方定百年羌乱,而观陛下所为,多为私利耳,岂可同言?今陛下常与先帝作比,嘲先帝诸番作为,叹先帝不能作家居,以余看来,陛下差之先帝远矣!”伏泉话语虽轻,但赵苞自然听到,他心里虽然不认同买官所为,但也知道这是大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并不言谈买官卖官所为,而是谈刘宏此意是为公还是为私。
“公又如何?私又如何?若是国家安定,公卿百官又有何言?况西邸一事,公卿百官输钱得官者甚多,其为得利者,却又谏言不妥,真是恬不知耻也。”伏泉嘲笑道,他知道赵苞并不是反对朝廷卖官鬻爵,早在前汉太宗孝文皇帝时,便有晁错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