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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对不同的官员有不同的待遇,这不是看人下菜碟,而是朝廷有规定,像白肖这样的芝麻小官,只能吃清汤面小咸菜。
那碗小的白肖还以为喝茶的呢?白肖两下就吃没了,“白简出去再给我盛一碗。”
“少爷,小的这碗你吃吧!”
“怎么这就没了,欺人太甚。”
生气也没有什么用,这里毕竟是驿馆,总不能砸了吧!可是白肖都吃不饱,更不用说罗俊吕勤这两个学武之人了。
大半夜肚子都咕咕叫,在一个房间里,白肖听的是清清楚楚,“睡不着,就别装睡了,我们去疱屋看看吧!”
白简:“少爷,君子远庖厨。”
“闭嘴,你看我像是君子,还是罗俊和吕勤像君子啊!君子也不能饿肚子啊!”
“那还是小的去吧!”
“还是一起吧!被驿卒发现了我不得帮你们顶着,要是你一个人被打了怎么办?”
可是四人刚到了疱屋,就看见有一个人把头埋进了大锅里,这是偷吃啊!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白肖就轻轻碰了他一下,那个人就倒了,原来不是偷吃,死人是吃不了东西的。
第二十九章 忠仆()
白肖仔细看了一眼,死者竟然是郭巷,“都别看着,回去赶紧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一个驿卒看到了这一幕,“杀人了,杀人了。”整个驿站霎时灯火通明。
白肖一气之下掀翻了疱房里的案子,这下子有嘴都说不清了,刚跟郭巷发生了冲突,这会郭巷就死了,好死不死白肖等人就站在这边。
几个驿卒围了过来,看他们的动作,白肖就感觉到可笑。
白肖要是真想走,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可是如果白肖强行闯了出去,那就坐实了杀人之罪,白肖不会如此自误。
就算百口莫辩证据确凿,白肖身为权相之子,最后再不济也能保全性命,没必要让事情继续闹大。
白肖:“你们几个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我不会离开的,我饿了给我去准备饭食。”
驿馆的馆主叶成走了出来,“白大人,只要你不为难下官,你的要求我们都会满足的。”
真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啊!晚上要是吃这个,白肖等人又何苦去疱屋啊!还摊上了这样的事,“都别看了,不都饿了吗?吃。”
吕勤:“危难当头,谈笑风生,白肖我以前小瞧你。”
“白肖是你叫的吗?你要叫我白大人,县令大人都可以,吃着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白简:“少爷,我们是不是被陷害了。”
“蠢才,是我们自己过去的,不是别人引我们过去的,我们只是运气不好。”
驿馆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半天的脚程,所以这一晚上白肖等人还是在驿馆渡过的,朝阳初升岭门县的捕头萧户就带着人过来了。
岭门县是西河郡城前的最后一个县城,没想到止步于此真的是讽刺。
萧户:“白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我就不绑了跟我们走吧!”
“我当然会跟你们走,但是你要把这个驿馆里的人都带走。”
“当然,没有查出真凶之前,各个都有嫌疑。”
不愧是离郡城最近的县城,一个小小的捕头都会秉公办理,这样白肖也就放心了,只有这些人都在,白肖才有可能脱罪。
只是白肖有点不喜欢一路上的这些指指点点,沿途的百姓把白肖等人当成犯人了。
吕勤在白肖耳边说了一嘴,“岭门县的县令是樊泷,出了名的酷吏,白大人我们有苦头吃了。”
“酷吏,应该很喜欢你这样不知进退的人吧!”
“恰恰相反,我当督邮那会,跟这个樊泷关系最差,因为酷吏也分两种,一种是清廉硬脾气的,一种是热衷于仕途的,樊泷是后者。”
白肖笑了笑,没有在意,“既然热衷于仕途,那么早就应该升迁才是啊!你从督邮那个位置下来,也好几年了吧!”
“樊泷为了所谓的政绩,办案喜欢屈打成招,很不巧打了一个他惹不起的人,听说最后要不是柳庄保他,他连这身官服都保不住。”
来到县衙,白肖才知道什么叫做酷吏,一般的嫌犯都会先关进大牢里,受点苦消磨消磨锐气。
但是樊泷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让人把白肖等人带到了大堂之上,地上还有斑斑血迹,看来刚刚打过人啊!
白肖:“出来的时候,多穿几条裤子好了。”
吕勤:“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挨板子都是脱裤子打的。”这个白肖还真不知道,当初白肖下令打左斌的时候就是让他穿着裤子打的。
樊泷坐在大堂之上,面无二两肉细眼薄唇,一看就是个凉薄之人,“白肖,驿卒看见你杀人,你可认罪。”
白肖感觉自己审案的时候就够胡闹的了,没想到这个樊泷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直接跳到最后一步了,兴师问罪。
估计白肖只要说不认,樊泷就要大刑伺候了吧!
“樊县令,不知是哪个驿卒看见我杀人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好歹也是一方县令,岂容他人如此诋毁。”
罗俊和吕勤可都在旁边盯着,谁敢胡说八道,一个个都摇头。
樊泷那张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白肖我问你,昨日你是否与郭巷发生了冲突。”
“跟郭巷发生冲突的是我。”吕勤站了起来。
樊泷:“吕勤谁让站起来没规矩跪下。”
吕勤那多硬气的人啊!怎么可能让跪就跪,他反而是第一个挨板子的人,这点小事就五十大板,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啊!
白肖看着躺在地上的吕勤,“你感觉怎么样?”
“真舒服。”
樊泷真正想惩治的可不是吕勤,吕勤早就不是督邮,打他有什么意思,他想打的是县令,如果把白肖下狱,那么他的政绩就好看了。
“白肖,你是否跟郭巷发生过冲突。”樊泷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次。
“是。”
“你是否碰过郭巷的尸体?”
“是。”
白肖的回答让樊泷非常的满意,“那你还不认罪吗?”
“小的认罪,郭巷是我杀的。”
白肖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简,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白肖知道白简这么做,是不想让他受皮肉之苦。
“白简,这个罪不能认。”
樊泷:“是啊!你只是一个仆人,有这个胆子吗?”
“我有,郭巷他不识好歹,他竟然敢对我家少爷不敬,我就杀了他。”
樊泷可不想看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狡辩,给我拉出去打,直到他说出真相为止。”白简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他都没有说出半句话。
没想到在白简的嬉皮笑脸下,竟然会有如此的忠义。
白肖:“够了。”
“怎么白肖你想认罪?”看着樊泷那张嘴脸,白肖就气不打一处来,左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玉佩上。
白简:“少爷,我求你不要,小的贱命一条,不要不要。”
吕勤在地上也说出了一句话,虽然说的非常小声,但听的非常清楚,“白大人,只有你出去了,才可以救你的仆人。”
白肖松开了手中的玉佩,“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的属下杀了人,是你这个县令管教不严有失察之责。”
吕勤勉强站了起来,“樊泷我以前就教训过你,熟读大齐律,仆人是奴籍,什么时候家奴犯事主人要承担的。”
“吕勤你……”
白肖真的压不住火了,“怎么还想打人吗?樊泷我今天就特么看看,谁还敢打我的人,我就是闹到刺史府也在所不惜。”
樊泷也有忌惮的人,郭巷毕竟是仓曹掾属,如果刺史府的人过问起来也说不定,“你们可以走了,其余人也都当堂释放。”
白肖扶起了吕勤向外走,“樊县令,今日之事铭记于心。”
吕勤身体底子厚,虽然挨了五十大板,但都是外伤无伤大雅养几天就好了,但是白简就没那么好过去了。
杀害朝廷命官死罪,身为奴籍罪上加罪,白简怎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白肖很想证明他的清白,但是樊泷把人都放了,这就不好办了贼人可不会站在那里让白肖抓。
罗俊:“大人,白简不通武艺,在牢房里会吃亏的。”
白肖连忙带上了一点银子伤药被褥,给白简送了过去,但是被那些狱卒给拦住了,白肖终于明白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竟然堂而皇之的从白肖要钱。
白肖当然可以治他们罪,但是有这些狱卒在,白肖反而能方便一点,有钱能使鬼推磨。
按规矩白肖是不能见白简的,但是有钱这些狱卒就会放行,“进去吧!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一进入大牢,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七八个人,每个人都喊冤枉的,樊泷真是造孽啊!
白肖看见了白简,他正躲在角落里哭呢?这才是白肖熟悉的白简,一直那么硬气白肖还不敢认呢?
白简:“少爷。”
白肖拿出一点散碎影子把狱卒打发了,“白简,你为什么在大堂之上阻止我。”
“少爷你身份尊贵,可是一旦沾上任何污点,你就回不了帝都洛阳了,小的是为你好。”
“你知不知道,你进来了,我未必可以救得了你。”
“小的这一生最大的荣幸就是能跟着少爷,在帝都的时候吃香喝辣,在地方上少爷判案如神,受百姓爱戴,我也跟着沾光。
白肖不由自主的把拳头握紧了,眼中泛出了些许泪光,“白简,你信我吗?”
“信。”
“我会救你出去的。”
白肖倾尽了身上的所有买通狱卒打点上下,连对跟白简一个牢房的人都施以恩泽,就是为了白简能在大牢里过的好一点。
可是白肖忘了,吕勤的诊金还没付呢?
医馆的人要钱,白肖只能说,“没钱。”
吕勤:“跟你来我都倒了血霉了,你去把我的匕首当了吧!”
“当铺,还收利器呢?”
“我的匕首是银的,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舍得,没想到用在这上面了。”
白肖:“那还当它干嘛,直接付诊金不就完了,肯定有剩余。”
“典当之后有当票能赎回,这家能赎吗?”
“行,你的东西听你的。”
付了诊金,白肖就找了一家客栈,把吕勤安置一下,然后就和罗俊赶往那家驿馆,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证明白简的清白。
第三十章 乌龙辱举()
白肖和罗俊骑着快马直奔驿馆而去,可把驿馆里的人吓了一跳,心想这个瘟神怎么又来了。
叶成是驿馆的馆主怎么也要挺身而出,“白大人,为何去而复还?”
“我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疱屋动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就好,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你们都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入疱屋,别问我为什么?谁问我揍谁。”
白肖的气势就告诉所有人他不好惹,罗俊也亮出了铁枪。
叶成可是驿馆主,跟南来北往的官员打交道,圆滑是必须会的,“白大人,你要找出真相你请便,我们就当没看见。”
“这个情我记下了,我会还的。”
疱屋还是昨晚那个样子,只是尸体被县衙的人带走了,郭巷应该是窒息而死,被人强按头按进了锅里。
锅里不是水还是菜汤,所以郭巷挣扎的痕迹很明显,到处都是油点子,“凶手的手劲很大,人在危难当头会爆发的,竟然没有闹出什么响动,看来郭巷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罗俊:“白简也就跟郭巷差不多,应该可以摆脱嫌疑吧!”
“空口无凭,更何况县令还是樊泷,他是不会相信的,这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只是猜测。”
白肖在灶台上找到一片指甲,而指甲上还有很多血迹,但灶台上却没有任何抓痕,那么抓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真凶的手臂。
白肖把驿馆里所有人的手臂都看了一遍,但没一个有伤的,就是脏了一点。
“叶成,你应该知道昨晚都有谁住在驿馆里吧!”
这个对叶成来说到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除了大人和郭巷,再有的就是举人刘辟,县吏蒋文生和郡里的书佐孔立。”
县吏和书佐在驿馆都不奇怪,但是举人住在驿馆就很奇怪了,举人是个名号,有一些学子在得到举人之名后,并不会马上入朝为官,而是会继续参加会试,虽然有一些特权但不能算是官。
“举人,怎么可以住进来?”
“大人,我们也要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