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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之话乃是应有的主题,也是开宴之意,众人自然不会推辞,将杯中美酒满饮而尽。
陆瑾还是第一次喝这杏花酒,只觉入口略冰,清凉沁脾,香冽柔曼,令人顿感精神,而且浓郁的酒香中带着一份淡淡的杏花香味,明显是用杏花泡制而成,杯酒下肚,忍不住点头叫好。
屏风后的太平公主也颇为豪爽的和上官婉儿满饮了一杯,小声谈论不绝。
郭待封心明眼亮,第一个端起酒杯高声言道:“座主,今番吾等能够高中进士,完全是依靠你慧眼识珠,吾提议诸位进士敬座主一杯,聊表心意。”
话音落点,众进士纷纷出言允诺,通通举杯向着裴炎敬酒。
裴炎老怀大慰,自然是来者不拒,仰头将杯中之酒喝得干干净净,竟是一滴不剩。
(本章完)
第206章 行雅令(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也就此展开,自然离不开诗词歌赋。
当然开始之时,吟诗作赋却显得太过正式了,裴炎提议堂内众人当行酒令为先。
酒令起源于春秋战国,行于汉魏六朝,到得隋唐盛世发展到了巅峰,时人饮酒倘若不行酒令,自然没有多少饮酒气氛可言。
而酒令又可分为“雅令”和“俗令”,俗令多为贩夫走卒喜爱,行令时抡拳攘臂,喧闹起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以赌酒来尽兴,毫无风雅可言。
雅令流行于文人雅士之间,以诗文行令为主,对答行令者须得与出令之人对偶押韵,作而为进士聚集的杏林宴,自然须得行雅令。
毫无意外,身为知贡举的裴炎自然被推荐担任“酒令明府”,是为规矩的制定者和出令者,而又在进士中推荐了两人担任“酒令录事”,负责倒酒、劝酒、罚酒,倘若是在风月场所行酒令,这“酒令录事”多为青楼女子担任。
见到他们行酒令为乐,太平公主大感兴趣,然而可惜身份超然,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与男子杂坐行令,不由微感遗憾。
倒是上官婉儿心内平静如常,她深知行酒令最重要的是拥有学富五车的知识,以及敏锐明辩的反应才能,借着进士们行酒令的契机,也可以观察一下诸人才能,说不定不能发现称心人才
裴炎捋须沉吟了半响,微笑言道:“第一令简单一点,就出个字谜,听了,本官所出之令为‘大漠无水空悲切’。
按照座次顺序,接令着应为右厢第一案的郭元振,郭元振想也不想,立即微笑出言道:“座主此谜不难,‘大漠无水’,意思为将‘漠’字去三点水,是为莫,因此谜底是为一个莫字。”
裴炎捋须笑道:“不错,元振果然才思敏捷,答案的确是一个莫字。”
站在旁边负责倒酒罚酒的酒录事笑言道:“状元郎答案正确,不用罚酒。”
郭元振自信一笑,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现在,自然轮到郭元振出令,而接令者,应为坐在他对案的陆瑾。
念及时才与陆瑾那一番交手,郭元振的手臂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有心让陆瑾在宴席上出丑丢人,字谜自然不会简单,思忖半响,断然出令道:“陆兄听好,在下所出之令为‘无边落木萧萧下’,也是猜一个字。”
话音落点,郭元振眼眸中得意之色一闪即逝,炯炯目光盯着陆瑾不放。
这个谜语乃是他从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名隐士口中听来,无人知晓难之又难,即便后来得知了答案的他,也是忍不住一阵惊叹,今天用此谜作令,陆瑾能够答上的机会当真是微乎其微。
而此刻,堂内众人也被郭元振这一个谜底弄得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得其解,裴炎更是微微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显然大费思量。
太平公主思忖了半响,却依旧一无所知,忍不住问一旁的上官婉儿道:“婉儿,你可知谜底是什么?”
上官婉儿沉吟良久,方才长吁一口气言道:“才想到的,这谜底也真是太难了,也不知道陆博士是否能够答上。”
闻言,太平公主竟未问上官婉儿所猜到的谜底,反倒是有些着急地开口道:“什么?谜底很难么?”
上官婉儿肯定的点点头,却有些奇怪太平公主为何竟是这般表情。
太平公主美目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了正在皱眉思索的陆瑾脸上,颇为不悦地言道:“那郭元振也不知是何等心思,竟出这么难的谜底让陆兄猜,真是太过分了!莫非还在为刚才的事忿忿不平?”
上官婉儿轻叹出声道:“刚才两人交锋,陆博士显然胜过一筹,让郭元振狼狈跌倒在地,郭元振寻机报复,有此心思也不足为怪。”
太平公主鼻端一声冷哼,娇靥闪动着说不出的怒意。
堂内的沉默还在持续着,即便是自负文采的陈子昂,想了半天也猜不到答案,而众多进士更是一筹莫展。
见到这一切,郭元振嘴角勾出的微笑更甚,而站在陆瑾旁边的酒录事也做好了倒酒罚酒的准备。
终于,陆瑾长吁了一声,面上思忖之色不见,重新露出了笑容,淡淡言道:“敢问状元郎,谜底是否是一个‘曰(yue)’字?”
话音落点,郭元振面上的微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内掀起了惊涛骇浪,竟是震撼莫名了。
裴炎尽管已经听到了答案,然而依旧是一头雾水,好奇询问道:“敢问陆郎,谜底为何为‘曰’字?”
陆瑾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陶瓷酒杯,笑着解释道:“‘无边落木萧萧下’这个字谜最为难的地方,在于对‘萧萧下’的理解,何为‘萧萧下’?众所周知,南北朝时,南朝立国顺序依次为宋、齐、梁、陈,其中齐朝和梁朝的皇帝都姓萧,而陈朝的皇帝姓陈,萧萧下之后是为一个“陈(陳)”字,无边之意先去‘陳’字偏旁,这样就成一个‘枺郑畺|’字再去掉中间之木,就只剩下一个‘曰’字,当然,这一切只是在下的猜测,也不是对否?还请状元郎告知正确答案。”
听罢陆瑾的解释,众人立即恍然大悟,在感叹字谜深奥的同时,也纷纷对陆瑾的分析大为赞叹,而出令的郭元振更是脸颊泛红,半响才无不尴尬地言道:“陆兄说得不错,答案的确是一个‘曰’字。”
当看见陆瑾猜对谜底,太平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婉儿啊,我说得不错吧,陆郎的确是非常有学问之人,否者也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猜到谜底。”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有些不敢相信地言道:“的确是我太看轻陆博士了,没想到他区区一个棋博士,竟有如此文学才华,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陆瑾却不知道屏风后面两女的轻声交谈,他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轻呷一口,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本章完)
第207章 行雅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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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轮到了陆瑾出令,而坐在他对案的,正是一甲第二名,范阳卢氏子弟卢怀慎。
陆瑾知道卢怀慎颇有文采,从昔日他须臾而诗就可以看出文学功底极其扎实,如今数年不见,想来水平更是有所提高,普通的字谜律令对他来说应该不会是多大难事。
见到一副卢怀慎从容不迫的模样,望向自己的视线中更有一丝挑衅之意,陆瑾微微一笑,言道:“时才状元郎那句‘无边落木萧萧下’听似为诗句起句,在下不才,应诗而发接上一句,也是所出之令,为‘不尽长江滚滚来’,还是猜一字。”
轻轻的话音在堂内回荡着,未及落点,所有人都已经露出了一副震惊之色。
郭元振那句“无边落木萧萧下”很明显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诗歌字谜,刁钻困难让人是一头雾水,这陆瑾能够猜出来已是让人惊叹不已,没想到他现在竟以郭元振之令为起句,神来之笔般补上极其对仗的“不尽长江滚滚来”,如何不令人们大是惊讶他的文才以及急智,光是这一点,就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屏风后的上官婉儿也是深深沉浸在了陆瑾带给她的震撼当中。
要说陆瑾以前给她的感觉,只能说是一个比较有棋艺才能的棋博士而已,虽说有些与众不同的新颖教授方法,上官婉儿也相信那只是术有专攻者,对于所擅长之事的精通了解而已,毕竟琴棋书画能精通之一,已算难得可贵。
然而,令上官婉儿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陆瑾竟然还有这样高超的诗歌造诣,刚才他能够猜出郭元振之令,已经让上官婉儿颇觉惊奇,现在又只稍作思考,便完美无缺地接上一句“不尽长江滚滚来”,不难看出他的文才非常不简单,如何不令上官婉儿又是震惊,又觉意外。
太平公主一双英气柳眉紧紧锁起,却是露出深思之色,想得半天,也猜不到陆瑾那句“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字谜,望着上官婉儿垂询道:“婉儿,你可有猜到字谜?”
上官婉儿从震撼中恍然回神,嫣然笑了笑,沉下心思仔细思忖那句“不尽长江滚滚来”,俏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慎重之色,半响也没有开口。
“哦,你也猜不到么?”太平公主唇角绽放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目光有些促狭。
上官婉儿点头承认道:“殿下,这一句字令的确有些困难,婉儿左思右想,也不甚了了。”
太平公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美目视线转向了端坐在正堂的陆瑾,笑言道:“如此说来,陆兄此局也是赢定了吧。”
上官婉儿笑道:“殿下,卢怀慎出生于范阳卢氏,听说为七宗五姓四大才子之一,想必也不会那么简单,婉儿猜不出,并不意味着他会想不到。”
闻言,太平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言道:“婉儿你的文学才名名扬宫廷,年纪轻轻已是翰林院学士,即便那些自负甚高的北门学士,也全都对你刮目相看,你猜不出的字谜,我相信那卢怀慎也极难猜出。”
上官婉儿不置可否地一笑,虽没有开口,心内却颇为认同太平公主之话,一时间,她也对“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字谜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期盼能够早早听到答案。
大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皱着眉头苦苦思忖字谜,而作为接令者的卢怀慎,更是面色大变坐如针毡。
卢怀慎自负文采了得,这次更以进士一甲第二名及第,在七宗五姓子弟中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因此,他自是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对于同科进士,几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时才知贡举裴炎邀请陆瑾进入正堂,卢怀慎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出令之时又见陆瑾坐在他的上位,心里面的藐视自然更是浓烈了,毕竟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子,根本就没有能够坐在堂内饮酒的资格,接令出令也只会丢脸而已。
然则万万没有料到,陆瑾不仅猜出了状元郭元振所出的字谜,而且还就着郭元振的字谜临时接上了一句“不尽长江滚滚来”,他卢怀慎竟苦苦思索许久,也不知道谜底是什么,自然令自视甚高的他,气恼不已。
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哑口无言的感觉,卢怀慎只记得昔日曾出现过一次,那是在五年前秦淮中秋雅集上,七宗五姓才子本已经胜券在握,而第四局他更是凭借一首诗歌让南方才子无人能言,谁料就在那时候变故陡然,那默默无名的谢瑾竟然作诗胜过了他,而且还不可思议地连胜五局,就连王勃和李峤也为之落败,让七宗五姓五位才子大感颜面扫地,此事也被传为士林笑谈。
如今,眼前这位同样默默无名的陆瑾,也如昔日的谢瑾般,让他膛目结舌无以能对,丢脸于众人之前,如何不令卢怀慎深觉恼怒。
心念思忖间,卢怀慎抬眼一看,目光望向了坐在对案的陆瑾,见他面带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面那股愤怒不禁更加浓烈了。
沉默的气氛还在久久维持着,坐在春风呼啸颇为凉爽的厅堂,卢怀慎额头竟已经有了隐隐的汗珠,铁青着脸沉默得犹如空山峡谷中的一块大石。
看到卢怀慎吃瘪,对其早就深怀不满的郭元振却是忍不住心头暗爽不止,对着担任酒录事的那位进士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端着酒壶走到卢怀慎身旁,笑问道:“卢兄倘若再是回答不上字谜,那在下可要罚酒了。”
卢怀慎目光愤愤然地扫过陆瑾脸膛,闷声一句“在下回答不上”,已是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模样好不气愤。
这样一来,也代表着卢怀慎自愿认输罚酒,堂内诸人有惊叹,有嘲笑,有同情,有揶揄,自是反映不一。
裴炎捋须笑问道:“陆郎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