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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趋之若鹜。。”
陆瑾听得连连点头,暗忖:怪不得就连刁蛮任性的裴淮秀也对苏令宾如此推崇,原来她竟干过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以说是在为天下女子扬眉吐气。
裴淮秀接着补充道:“而且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苏令宾客对达官显贵的邀请并不十分热衷,却对文人雅士却非常礼遇,洛阳城的文人都以能参加苏令宾主持的文酒之会为荣幸。而听闻苏令宾的箱笼中则贮满了文人们的诗笺和字画,她把这些东西看成是自己无价的财富,而对金银珠宝却看得很淡,仗义疏财慷概施舍,在青楼女子中别具一格,好似青莲出污泥而不染。”
一席话听来,陆瑾倒也起了几分神往之心,叹息言道:“如此女子,当真算的上绝世奇葩,可惜今晚却无缘一见。”
“可不是么。”听他提及此事,裴淮秀仍觉有些愤愤不平,言道,“也不知那洛阳府衙门究竟是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突然执行宵禁,真是让人大为扫兴。”
陆瑾深知突然宵禁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然现在胡乱猜测也没什么用,说不定明日一到丽景台处理奏折,便会得知其中缘故了。
心念及此,陆瑾淡淡一笑,替裴淮秀斟满了渐空的茶杯,言道:“今夜在水里游了这么一遭,容易风寒,来,多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裴淮秀闷闷地点了点头,轻叹言道:“可惜始终让那贼人跑了,还害得我如此狼狈,真是倒霉……”
“怎么,娘子荷包中莫非钱财很多么?刚才居然还要跳水追赶?”说起此事,陆瑾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些许莞尔之色。
“哼,你知道个甚。”裴淮秀气冲冲地一哼,“钱财倒是身外之物,可是那荷包中有一小小的木匣,里面装着我好不容易抓来的蜘蛛。此物在七夕节对女儿这般重要,我自然忍不住前去追赶。”
闻言,陆瑾立即明白了过来,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之情。
早在汉朝,女子就有七夕之夜抓来蜘蛛放在盒子里织蛛网乞巧的传统,并以其织网疏密为巧拙之征,如果说抓蜘蛛织的蛛网密实好看,没有一点损坏,那就意味该女子乞得了‘巧’,反之则是手笨眼拙之意,裴淮秀为求得‘巧’,自然不甘蜘蛛丢失,才会前去追赶。
见裴淮秀似乎还有一丝沮丧,陆瑾笑着言道:“裴娘子,眼下未及天明,现在抓一只蜘蛛乞巧还来得及,时才我见院中似乎有一片竹林,想必里面应有蜘蛛隐藏,要不我们一道去看看?”
裴淮秀听得美目一亮,猛然站起笑道:“此计甚妙,好,那七郎你快陪我去竹林内抓蜘蛛,若是能够抓到,本娘子必有重谢。”
七月七日乞巧节,娘子四处抓蜘蛛,此本为传统,陆瑾笑着点了点头,与裴淮秀一并出门朝着竹林而去。
※※※
清晨丽景台,朦胧金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群落,撒下遍地金黄,树木长翠欲滴,鲜花朵朵绽放,湖畔亮如明镜,美丽得如同一幅画卷。
验罢腰牌,陆瑾从东面的提象门走入上阳宫内,漫步在青砖砌成的宫道之上。
其实说起来,提象门才是上阳宫的正门,高高的宫楼修得极为壮阔雄峻,是其他几道宫门无法比拟的。
然而比起北面的芬芳门,这里却是要冷清许多,盖因芬芳门直通北面的皇城内宫,自然成为了帝王妃嫔、宫娥内侍的主要进出通道,反倒是直通市坊的提象门门可罗雀,除了进出换防的羽林禁军,几乎都没有人从这里进入上阳宫内。
绕过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丽景台已是近在眼前,正欲登阶而上的陆瑾突然惊讶地发现,今日丽景台似乎戒备非常森严,不仅九级台阶左右站立了身披金甲的金瓜卫士,就连台阶上的进门回廊,也是甲士林立,人影绰绰。
见状,陆瑾心知有异,登上台阶后不由自主地朝着殿内一看,却见天皇天后均是端坐在御案之后,而殿内更是站满了身着紫衣红衣的臣子,隐隐有议论声传来。
陆瑾不便久留,顺着走廊绕过正殿,来到了处理奏折的偏殿,发现上官婉儿早就已经坐在了书案之前,然而她却没有如往常那般翻看奏折,而是一个人对着案上那摞奏折傻乎乎地发怔。
见到陆瑾入内,上官婉儿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勉力笑道:“陆待诏来了么?”
陆瑾点头一笑,瞧见上官婉儿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问道:“侍诏,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见天皇天后都在……”
上官婉儿轻轻摇了摇手,打断了他的话,蹙着秀眉怅叹道:“昨夜洛阳城内发生了大事,正谏大夫明崇俨被人杀死在了画舫之上,连头颅都被人割了去,天皇天后大为愤怒,天刚蒙蒙亮便召集群臣进宫,了解具体经过。”
虽然隐隐猜到昨日洛阳城有大事发生,然而听到明崇俨被人刺死的消息,陆瑾当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才喃喃道:“什么?明崇俨竟被人刺死了?昨晚我还见过了他,看见他与裴相一道有说有笑地登上画舫,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竟是天人永隔。”
上官婉儿轻轻一叹,显然也还未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恢复过来,半响没有说话。
(本章完)
第288章 惊弓之鸟(上)()
丽景台正殿内的议事还在继续,高宗和武后都将明崇俨视为心腹宠臣,听闻他竟在昨夜遇害而亡,二圣心头的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
然对与明崇俨遇害的经过,目睹此事的所有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特别是当时与明崇俨相隔甚近的裴炎、王德珍等人,更是说得糊里糊涂,玄之又玄。
譬如说什么花灯撞船,画舫一片慌忙,待到慌乱平息,就看到明崇俨没有头颅的尸体躺在地上,都不知道明崇俨是如何死的,甚至刺客是谁,是否有刺客都一无所知。
再加之明崇俨向来崇信鬼神之道,相传他更是精通异术,最善驱使鬼神为他办事,于是众大臣竟认为明崇俨是为鬼神所杀,气得天后武后差点当场发怒。
武后并非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明崇俨之死让她在感到略微伤感之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自己为之宠信的大臣在天子脚下被人杀死,且朝廷居然还查不清缘由,如何不令武后愤怒不已。
于是,二圣当殿下令,让大理寺与洛阳府速速调查明崇俨被杀一事,早日缉拿真凶。
议事直到正午方才结束,高宗不堪久坐听政的劳累,已是返回寝宫休息去了,武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落落的大殿,望着那徐徐吐着青烟的铜制仙鹤半响,不禁发出了一声郁郁叹息。
她站起身来绕过御案,背负着双手一个人在大殿内转悠来,转悠去,长长的裙摆拖过石砖地面,未染半分尘埃。
长期以来,武后都在心中将大臣分为了三六九等,她知道何人何堪重用,何人志大才疏,何人能够拉拢为友,何人是在与她为敌,几乎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被她暗地里贴上一个评价标签,成为她赏罚臣子的重要依据。
对于明崇俨,她明白此人才能缺缺,不能任以大事,然就实而论,武后却很喜欢与明崇俨谈天说地,不仅因为此人见识极广,更加重要的是明崇俨很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意,可谓心思剔透。
如今这样一个深受她喜爱的宠臣不明不白死去,倘若没有一个合适的交代,她如何能够服众?有如何让追随她的臣子为之效忠?
究竟是谁这么敢冒天下大不违刺杀明崇俨?在这洛阳城内,谁又有这样的胆子?
心念及此,武后心思急转不休,丝丝脉络渐渐在脑海中汇成江海,猛然之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细长的丹凤眼不由为之一闪,隐隐有着寒冷的光芒流动,站定略一思忖,举步朝着殿外而去。
偏殿内,上官婉儿正与陆瑾坐在各自的书案前忙碌的,陆瑾负责将政事堂送来的奏折分门别类,上官婉儿则负责提笔写上拟办意见,两人分工合作忙而不乱,气氛沉闷而又严肃。
武后刚踏进偏殿,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见此,她不禁暗暗称赞,看来当初将陆瑾调来丽景台书坊,是一个相当英明的决定,不仅书房处理奏折的速度大为提高,更能将上官婉儿的时间空闲出来,处理一些其他事务,实乃一举两得。
见到自己进入偏殿半响,上官婉儿和陆瑾两人都全神贯注忙碌不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道来,武后不禁轻轻咳嗽以示提醒。
陆瑾正在翻看奏折间,闻声立即抬头一望,当看见来者竟是天后的时候,连忙起身拱手道:“下官陆瑾,见过天后。”
上官婉儿也是恍然回神,搁下毛笔作礼道:“婉儿见过天后。”
武后微微颔首,出言询问道:“婉儿,陆瑾,你二人编撰的《孝经》进展如何啊?”
上官婉儿走了过来微笑言道:“天后,我与陆待诏乃是上午处理奏折,下午便一并前往翰林院编书,目前进展顺利,完成了大概五章的编撰。”
“嗯,不错了。”武后微微一笑,继而沉声吩咐道,“你二人将编好的那五章书稿拿上,随朕前去东宫一趟,也让太子为你们指点一二,看看可有纰漏。”
闻言,上官婉儿心头一凛,然却不能猜到武后心意,急忙拱手应命。
※※※
东宫位于内廷的东面,历来为太子所居之处,从规格上来看,东宫虽远远不及皇宫大内的宽阔华丽,然而太子乃是国家储君,其地位自然不能与常人等同而语。
今晨刚一醒来,李贤便听到了明崇俨被杀身亡的消息,登时大喜过望,详细询问具体过程。
赵道生本就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绘声绘色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通,特别是讲到花灯撞船,崔十七郎派遣的刺客顺势登船乘乱杀死明崇俨的时候,李贤立即忍不住酣畅淋漓的大笑了起来。
瞧见李贤这般高兴,赵道生脸上也是一片笑意,末了言道:“道生本欲将明崇俨那厮的头颅带回宫内,献给六郎一观,然而今日宫禁太过森严,因此便打消了这般念头。”
李贤在皇子中排行第六,赵道生一句“六郎”作为寻常人家称呼,其与李贤亲昵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李贤摇手笑道:“无妨无妨,那血淋淋的头颅有什么看头,只要死了便好,今日乃本太子大喜之日,道生啊,吩咐内侍备酒置宴,你我好好庆祝一番。”
“是,道生领命。”赵道生立即出门安排去了。
不消片刻,一对美艳动人的侍女飘入了太子寝宫,在案几上备置美酒佳肴,李贤与赵道生两人席地对案而坐,大笑之声不绝于耳。
正在李贤喝得兴高采烈之际,一通急促的脚步突然掠进了厅堂,竟是一名黑衣内侍。
突然被打扰了兴致,李贤大为不悦,正欲开口训斥那不长眼的内侍一番,却听见他慌慌张张地禀告道:“启禀太子殿下,天后驾临东宫,正在正殿等候,令太子速速觐见。”
“什么?母后来了?”
此话不吝于一个惊天霹雳,顿将李贤惊得是面色惨白,手中酒杯也是陡然落地摔得粉碎。
(本章完)
第289章 惊弓之鸟(中)()
坐在李贤对面的赵道生也是吓得脸膛雪白一片,突然联想到一个可能,身子竟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牙关打架地颤声道:“太……太子,天后突然前来,该不会是知道了……”
李贤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陡然流遍全身,霍然站起紧张问道:“天后此行可带有侍卫?与谁人同路?”
黑衣内饰如实回答道:“天后并没有带上侍卫,与之同路的,除了上官侍诏外,还有一年轻男子,不过奴才却不认识。”
李贤微感放心,然而依旧不敢就这么前去觐见武后,心思闪烁间突然想到一计,言道:“你去禀告天后,就说本太子昨夜不甚感染了风寒,不能起塌,正在寝宫歇息,改日再来向天后请安。”
“太子,这……似乎有些不妥吧?”黑衣内侍顿时被李贤的话吓得不轻。
李贤寒着脸道:“让你这么说就这么说,切记不要露出马脚,否者本太子要了你的狗命。”
黑衣内饰忙不迭地点点头,这才一溜碎步地去了。
此刻太子宫正殿内气氛肃穆,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张大安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武后之前,拱手禀告道:“启禀天后,昨天太子上午读书练字,下午与宫内侍卫马球蹴鞠,夜晚闲来无聊,令宫娥表演了一通歌舞,亥时便睡去。”
太子左庶子为东宫重要属僚,管理东宫左春坊事务,张大安对李贤的一日生活作息大概知晓,面对武后的问话,立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