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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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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含笑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望向了天边,整个人立即呆住了,轻叹喃喃道:”呀,好美。“

    陆瑾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冬日苦短,刚到申时火红的夕阳已是衔住了远方白皑皑的雪山,晚霞彤云飞金流彩,将那无垠无尽的雪景染得金红灿烂,恍若天国。

    陆瑾出生江南长于江南,如此美妙的雪景也是生平罕见,轻轻点头道:”确实美丽得不可方物,北国雪景,实乃江南不可及也。“

    太平公主回眸一笑,言道:”七郎是江南人士?“

    陆瑾略微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在下出生江宁,长于荆州,今岁方才来到北国。“

    太平公主笑言到:”令月可是不折不扣的北国人士,不过生于深宫长于深宫,这般披山盖河的雪景,也是生平头一次看见。“

    言罢,她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七郎,谢谢你。“

    ”咦,谢我为何?“

    ”若非七郎,令月又怎能出得那宫墙森森的皇宫,犹如苍鹰一般自由翱翔在这一片蓝天之下,见识着动人至极的美景,难道还当不得一个谢字。“

    (本章完)

第332章 弘农县内() 
陆瑾闻言失笑,他明白眼前这位女子聪慧过人,如此言语也只是想让他减轻感激之情,说是冰雪聪明洞悉人心也不为其过,不知不觉中,他忍不住将眼前这位绝代佳人与心目中的上官婉儿聊作比较。

    上官婉儿的秉性柔软中带着坚刚,做人做事均是有礼有节从不飞扬跋扈,即便昔日贵为武后侍诏,也犹如春风一般和蔼可亲,让人大是仰慕。

    而李令月则是与上官婉儿宅然不同的性格,她高贵艳丽美压群芳,即便是身为宫娥,那种飞扬洒脱,霸道强势也经常展现而出,令人常常为之侧目

    陆瑾想来不喜太过霸道之人,然而在李令月身上,他却很敏感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那股谦让妥协。

    这一点,令陆瑾甚觉奇怪,暗地里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揣测霸道之姿或许只是李令月的表面,在那内心深处,她也是一个懂得迁就,懂得照顾他人的女子,这一点,与上官婉儿很是相同。

    心念及此,陆瑾不禁为昔日那观小见大的偏见而暗地里惭愧,人心犹若汪洋大海,岂能以一事定人性?看来婉儿说得不错,对于李令月,他的确有些太过武断了。

    夜晚,陆瑾和太平公主是在道旁的旅舍中休憩的。

    原本陆瑾作为有官身的人,倘若是因公办差,夜晚就可以居住在朝廷开办的馆驿之中。

    这馆驿遍布大唐全境,兼有旅舍和驿传的双重功能,除了为过往官吏提供食宿以外,还必须提供必要的交通工具,根据官职高地,公务轻重可马可牛可驴。

    然而陆瑾此番出门却是办理私事,并没有前去主管馆驿的兵部驾部办理公文,因此也没有资格夜宿朝廷馆驿,而是住宿在私人经营的旅舍当中。

    这些旅舍多依附于朝廷馆驿两旁,可大可小备有酒食供客,且可以代客租赁购买牲畜车马,端的是非常的方便。

    陆瑾两人居住的这间小店看似貌不起眼,然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不仅饭菜可口美味,连床铺都是浆洗得干干净净,与很多几日不换床铺的旅舍当真是天壤之别。

    不过在天潢贵胄的太平公主面前,房间内还是非常简陋了,没有锦被玉塌,没有宫娥服饰,这令太平公主非常的不习惯。

    好在能与陆瑾孤身上路的兴奋早已抵消了一切的不满情绪,太平公主生平第一次自行打上热水投入了沐浴木桶当中,待到宽衣解带玲珑娇躯侵入水中,那股无以伦比的舒坦感觉使得她一双凤目立即微微眯了起来。

    一夜好梦疲乏顿消,翌日清晨两人准时出发,马不停蹄向西而行,三日之后来到了弘农县外。

    弘农设立于西汉之时,到得唐时隶属于虢州,过得弘农不远处便是闻名天下的潼关,一过潼关那就意味着正式进入了关中地界。

    陆瑾心念连日赶路李令月兴许有些受不了,提议在弘农县内休憩一天再作行程,如此提议,立即得到了太平公主的赞同。

    太平公主并非第一次来到弘农县,每次跟随父皇母后从长安到洛阳,或者从洛阳到长安,弘农都是天子车驾必经之处。

    不过这次前来,太平公主心境却并非往日,能够与爱郎同路入城,那种喜悦是无以伦比的,即便是那古朴的城墙,看上去都是如斯的亲切。

    城门外,把守官兵正在仔细地勘验入城者的公牒。

    唐时人们出境远行,若要渡越关津进入城池,须随身携带官衙颁发的公牒,证明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出行理由,若不能通过验证,是不能过关入城的。

    当然,也有任性之徒出行不过关津不进城池,自然也不需要办理公牒。

    陆瑾的公牒是临行前一天在河南县府办理妥当的,上面标注了他的姓名、容貌、身份等等内容,其中出行事由写得是探亲。

    而太平公主的公牒却是洛阳令亲自送来皇宫,当然,洛阳令不知出行者为太平公主,单单以为是一个名为李令月的宫娥,奉太平公主之令前往长安办理差事。

    此时正值午时,两人牵马走入城池,一条宽阔的大街顿时展现在了眼前。

    弘农县虽地处道路要冲,却比不得洛阳城繁花似锦,行人也是稀稀疏疏行走于长街。

    陆瑾明白出门在外衣食住行,吃饭那肯定是摆在首位,走得半响发现一间不错的酒肆,便带着太平公主走了进去。

    酒肆起楼三层名为翠云,在洛阳城自然算不得什么,然在弘农县内却是首屈一指了,当然,价格自然而然也是首屈一指。

    陆瑾担任北门学士替天后撰书以来,收入渐丰,天后也时常赏赐一些财物,倒令他再无昔日刚到长安时的窘迫,因此面对这般昂贵的菜肴价格,也能够平常心对待。

    太平公主何曾来到民间酒肆午膳,一时之间大感新奇,听罢店小二所报的菜名后,立即点上了几个从未听过的特色小菜。

    陆瑾心念明日休憩一天毋须赶路,索性点了一壶剑南烧春,聊作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酒菜摆上了长案,主菜为一大盘光明羊炙。

    这光明羊炙乃是一只羊后腿外加半边肋排烤制而成,金黄油亮香气扑鼻,上面还洒上了用于提味的胡椒沫儿,见之便让人食指大动。

    而几样配菜,分别为一份剪云析鱼羹和一份虞公断醒鲊,点心则为水晶龙凤糕,满当当地摆上了案几。

    太平公主食欲极浅,浅尝即止便吃不下去了,唯有陆瑾一人自斟自饮慢慢而食,模样好不悠闲。

    若是别人,太平公主可是没有耐心过多等待,然面对陆瑾,她却丝毫不显焦急,不时说出一些趣事与陆瑾闲聊,倒也其乐融融。

    便在此时,两人突然听见楼下一片喧哗,陆瑾探出头来朝窗外一望,却见长街上,几个彪形大汉正在痛殴一个弱不经风的青年,丝毫不顾路人的指指点点。

    太平公主瞧见那青年衣衫褴褛面色紫青,被打得连声哀嚎也没有半分求饶,一时之间黛眉深蹙,略带怒气地言道:”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人当街行凶,七郎,我们下去相助如何?“

    陆瑾心头早有此意,闻言立即点头叫好,与太平公主急忙赶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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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33章 挽歌少年() 
长街上的殴打还在继续,待到陆瑾和太平公主踏出酒肆大门之时,被打的青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陆瑾救人心切,飞一般掠到了那些彪形大汉身前,高声喝斥道:“大胆贼子,竟敢当街行凶,还不快快住手。”

    为首大汉头戴长脚幞头,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粗壮的膀子肌肉虬结,几乎可以比得寻常人大腿,看见有人多管闲事,他停手冷笑言道:“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管大爷我的闲事,当心引火上身。”

    陆瑾凛然不惧,冷冷开口道:“路见不平事,自当主持正义,你们倘若在这般仗势欺人,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呵,还手下无情,就你这柔弱身板,大爷我一只手都能收拾你。”说完,为首大汉怒喝一声,单手成拳虎虎生风,已是朝着陆瑾攻来。

    太平公主看他们说动手便动手,一时之间忍不住花容失色,连声提醒道:“七郎当心。”

    陆瑾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待到为首大汉快要贴近他身子的那一霎那,整个人飞速一个大跨步,堪堪闪到了左侧。

    为首大汉何曾料到这弱不经风的青年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然前行势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收住,刚要掠过陆瑾身边的时候,陆瑾却又是一笑,伸出脚来轻轻一绊,为首大汉已是“啊”地一声大叫飞了出去,凌空飞跃足足一两丈,方才落在地上重重地跌了一个狗吃屎,模样好不狼狈。

    其余大汉眼见同伴吃亏,皆是一声愤怒大喝,同时丢下被打青年齐刷刷地朝着陆瑾攻了过来。

    陆瑾身轻如燕,脚步诡异,身子鬼魅般地闪入大汉们袭来的阵中,拳打腿踢,肘击脚绊,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原本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全都躺在地上哀嚎不起了。

    瞧见陆瑾这般厉害,太平公主忍不住一阵欢喜,美目中更是流露出欣喜不已的神光,拍手赞叹道:“七郎打得好,好样的。”

    陆瑾对着她一笑,潇洒地掸了掸衣角灰尘,行至被打青年身旁,扶起他言道:“阁下没事吧?”

    这青年六尺身高体形干瘦,身上的褴褛布衣一看便知道出身赤贫,他不顾面上紫青伤势,抬起沾满尘土的衣袖一抹嘴角溢出的鲜血,感激零涕地拱手道:“多谢这位郎君相助之恩。”

    陆瑾轻轻颔首,言道:“不知郎君因何事惹恼这群歹人,竟当街对你施以殴打?”

    闻言,青年泪光盈盈神情激愤,想要开口倾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方才一声长叹道:“此事,真是一言难尽。”

    陆瑾有心相助,微笑作请道:“在下在此间酒肆置有酒宴,倘若郎君不弃,不如上楼一叙。”

    青年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道:“好,那就叨扰郎君了。”

    三人上得楼来,坐在了满是菜肴的食案之前,青年落座太平公主时才所坐之位,恰好与陆瑾对案,而太平公主则移坐案头。

    坐定之后,陆瑾介绍道:“在下姓陆名瑾,这一位是李郎君,还未请教郎君高姓大名。”

    青年拱手见礼,叹息道:“在下元力,以操持挽歌为业。”

    闻言,陆瑾倒是微微一怔,露出了奇怪之色,太平公主不明就已,好奇问道:“敢问这位元郎,何为挽歌?”

    青年苦涩一笑,言道:“这位郎君莫非从未听说过挽歌之业,当真怪也?”

    陆瑾心知李令月出身深宫,自然不知民间此等贱业,轻声解释道:“李郎君有所不知,这挽歌乃是送人下葬之时所唱之歌,在民间乃是不可缺少却又招人厌恶的行业,多以老者担任,如元郎君这般年轻之人,确是太少见了。”

    “走投无路,子承父业,岂有他哉。”元力却是怅然一叹,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言罢这一句,他突然站了起来,拱手言道:“感谢两位郎君出手相助,然元某乃是不祥之人,不便久作打扰,就此告辞。”说完转身欲去。

    “哎,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太平公主好气又是好笑,招手言道,“我们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快快坐下叙话。”

    陆瑾点头笑言道:“李郎君说得不错,各行各业乃是分化不同,何能以高低贵贱作为评判标准。”

    元力犹豫了一下,终于又是坐下了。

    陆瑾皱眉问道:“对了,不知刚才殴打你的,乃是何处凶徒?”

    “不瞒陆郎君,那些人乃是入云馆蓄养的打手……”

    “入云馆?”

    “对,入云馆为弘农县最大的青楼。”

    话音落点,太平公主轻轻地“呀”了一声,出于女儿特有的羞怯,俏脸已飞上了两朵红霞,望向元力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些许厌恶,能让青楼打手当街殴打,只怕这元力也是青楼常客。

    陆瑾想得却比太平公主更深一些,他心知此事不会那么简单,问道:“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一番曲折故事,倘若元郎君信得过在下,不妨实言相告,说不定在下能够有帮得上忙之处。”

    元力凄然笑了笑,言道:“郎君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岂敢隐瞒?其实我到入云馆,是去见依依的。”

    “我与依依从小青梅竹马一并长大,早就已经互生爱慕之情,谁料在依依十四岁那年,她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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