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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半响,进士们重新聚齐,在法藏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了奉先塔之下。
这座奉先塔乃是近年新建而成,仔细数来共分七层,全是以制式统一的青砖堆砌,砖面粉刷白灰为底,看上去极为气派。
陆瑾四下环顾,正在思索改在何处题名留念,法藏已是捋须笑道:“状元郎,浮屠四周的围墙都可以用来提名,还请状元郎赐下墨宝,供人瞻仰。
陆瑾点头言是,却见一名小沙弥已是捧来了红彤彤的朱漆,恍若血水一般盛在木盆之内。
而作为题名所用的毛笔,则是一只笔锋肥硕饱满的巨大毛笔,陆瑾刚握在手中,便觉得手腕为之一沉。
不容多想,他信步来到了东面围墙前,略一思忖断然挥毫,一行行漂亮的大字已是出现在了墙面之上,写的为:调露二年,岁在庚辰,暮春之初,新科进士二十五人会于奉先塔前,感念圣恩浩荡,科举举贤,特题名留念聊作回忆。
写完这一行后,陆瑾另提一行,龙飞凤舞地写出了自己的名讳籍贯:江宁陆瑾。
“咦,原来状元郎是江宁人士啊。”站在旁边的未然颇觉惊讶地笑了起来。
陆瑾这才醒悟不知不觉写出了真实籍贯,然而现在更改却是不可能,只得点头笑道:“在下祖上乃江宁人士,故此便写为了江宁。”
未然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我还算有缘了。”
“哦,未郎君也是江宁人?”
未然言道:“非也,在下乃丹州咸宁人,不过母亲却是江宁人士,在下在江宁县也生活甚久,算是半个家乡吧。
陆瑾本欲询问一下谢府目前情况如何,然现在人多势众,也不好再问,对着未然轻轻一笑,将手中毛笔递给了崔琳。
待到二十五名进士在围墙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奉塔题名就算完结。
魏旭伦露出了意犹未尽之色,微笑提议道:“状元郎,光是名字却没有诗句搭配,岂不枯燥无味?以在下之见,不如请状元郎你再题诗其上,聊作纪念,不知状元郎意下如何?”
话音落点,立即得到了进士们的拥护同意,纷纷出言请陆瑾题一首诗歌留在墙上,作为庆贺。
(本章完)
第405章 题诗奉塔()
陆瑾也不推辞,信步走到围墙边,略一思忖正欲挥毫其上,站在旁边的崔琳不禁冷冷提醒道:“状元郎,你这首诗可是代表着我们同科进士所有人的文采水平,若是出现纰漏示以后人,只怕会引来嘲笑,还请你谨慎思之,”
徐长平点头附和道:“崔郎君此话不错,状元郎未及思索便冒然下笔,却是有些太过轻率了。”
的确,一般人琢磨题诗,都会思忖半响甚至更久,慢工才能出佳句,毕竟这可是留给后人看的,若是出现差池,丢脸的不仅是陆瑾一人,还会捎带同科所有的进士。
瞧见众进士似乎甚为认同崔琳和徐长平之话,陆瑾淡淡一笑也没有出言解释,依旧是我行我素挥毫而书,四行漂亮的大字立即出现在了墙上,字体飘逸出彩,龙飞凤舞,顿时令所有人的双目瞪直了,写的为: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
待到陆瑾停笔后退一步,众进士这才发出了一片惊声叹息,不少人已是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此诗开篇第一句便点明十年寒窗的辛苦疲乏,自然而然令进士们感同身受,其后笔锋一转言及及第后的放荡得意,强烈反差更显进士之重,最后两句更将大家刚才策马奔驰于洛阳城内情景描绘得生动鲜明,走马一日看尽了洛阳之花,实乃绝句佳篇。
“不愧是状元郎,果然文采飞扬。”未然当先出现赞叹,望着陆瑾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敬。
“此等文采,吾等望之莫及。”魏旭伦也是感叹连连。
“是啊是啊,状元郎果然高才。”
“有如此诗篇,当可传诵当代也!”
……
赞叹声接连而起络绎不绝,时才对陆瑾保持怀疑的进士们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须臾而诗,首次对陆瑾的状元身份产生了认同之感。
陆瑾微笑拱手道:“诸君过奖了,陆瑾不过分泛泛之才,实在当不得褒奖。”
言罢,他语气顿了一顿,突又指着身后题满朱色大字的墙面笑道:“另外,在下还有一个想法,相信大家今后都会入朝为官执掌一隅,不如我们在此约定,假若同科进士中以后有人能够拜为卿相进入政事堂,便将这片文字携刻到墙上,可为万古流芳,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话音落点,众进士纷纷允诺叫好,陆瑾环顾众人颔首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但愿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
奉塔题名结束,令进士们最为兴奋的节目开始了,便是前去温柔坊饮宴庆祝直至通宵达旦。
唐承六朝金粉芳华,娼妓之多空前未有,历来不少才子名士,都是青楼楚馆其间常客,盖因出色的青楼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诗词歌赋也多有涉猎,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青楼女子多善娱人之道,容颜美貌,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这是许多良家妇女无可比拟的。
进士们及第后前去烟花之地游玩,也是一种非常高雅的风流行径,才子佳人更是科举场上脍炙人口的佳话,朝廷非但不禁止进士们留恋青楼,而且还隐隐有鼓励之意。
陆瑾一行人骑着白色骏马红衣飘飘地进入温柔坊,来到秦楼楚馆集聚的二里,登时引起了长街轰动。
时当申时,正是娼妓梳妆打扮准备待客之时,长街旁边的红木楼上挤满了花枝招展的各色女子,莺莺燕燕娇声呼客,阵阵香风扑入鼻端,好似百花争妍让人止不住眼花缭乱。
陆瑾虽则很少前来烟花之地,然在不少典籍中也曾经看过,像这等街头揽客的娼妓,多为一种较为低端的类型,很多均是卖身不卖艺,身子只会向着榻上一趟,干那卖肉的勾当。
真正有档次,有品味的青楼,是绝对不会让娼妓袒胸露腿地当街揽客,而这种青楼内的女子,也多为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陪君谈笑风月可也,若要让她们心甘情愿献身,那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进士们自持身份,要去自然也是前往较为高雅的青楼饮宴,众人一番计议,决定前去温柔坊内最富声明的群芳阁内。
前不久赵道生曾带着陆瑾来过一次群芳阁,因而他对于群芳阁并不陌生,不过当时赵道生执着于讨好苏令宾,整整一晚都是守在飞燕堂内,对于群芳阁的其他地方,陆瑾倒还没有前去参观一二,今日跟随众进士而来,这才感觉到了群芳阁的奢侈豪华。
光是那作为正厅待客的楼阁,便起楼五层高大豪阔,即便比起宫内的龙阁凤台也是不遑多让,厅内地面全铺着来自西域的羊毛地毡,踩在上面柔软如同棉絮,使得人刚走进去便生出了飘飘然的感觉。
能够迎来众进士光临,群芳阁自然也是不胜欣喜,立即有一名楚楚动人的侍女前来安排坐席,将进士们领到了阁楼之后的一间跨院内落座。
这间跨院面积不大,一排砖石大屋自西向东而建,房内陈设比起刚才正厅却是自高不低,陆瑾略一思忖,便明白此间必定为达官贵胄前来群芳阁游玩饮宴的隐秘之所。
毕竟在那样大庭广众之下,达官贵胄往往都需要顾及身份,许多放荡形骸的举动都是非常不妥的,被熟悉之人看见也是一件很有损颜面的事情,落座这样僻静隐秘之地,正当其所。
片刻之后,经过仆役们的精心布置,二十五张宽大的案几呈马蹄形排列在了厅堂之中,陆瑾作为新科状元,自然落座在了居中首案。
紧接着,一队美艳侍女彩衣飘飘地进入了厅内,为每一张长案都端上精致可人的美酒佳肴,霎那间,珍品美酒以及珍馐美味的香气便在堂内飘荡开来。
这间厅堂负责主事的是一名叫做柔娘的妩媚女子,二十七八的年龄,看上去漂亮得犹如一朵姿色动人的海棠花,说不出的艳丽动人。
(本章完)
第406章 青楼饮宴()
柔娘轻步婀娜地行至堂中,对着进士们轻轻一礼,笑问道:“不知各位郎君钟意何等类型的女子侍酒?说出来奴好为你们安排。”
来到这等场所,进士们自然不会拘束扭捏,纷纷大笑着说出了自己所喜欢的类型,如清纯、如冷艳、如高贵、如体贴,形形色色不尽相同。
及至轮到陆瑾选择时,他却微感犯难,沉吟一阵笑着开口道:“这样,敢请娘子为我挑选一名才华出众的女子陪伴。”
话音刚落,柔娘立即露出了微微错愕的神情,显然是有些意外。
平日里许多前来群芳阁的客人,在挑选女子时几乎都是从容貌上作以要求,如陆瑾这样要求才华出众的女子之人,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算得上是非常罕见。
心念及此,柔娘谦和笑道:“启禀状元郎,我们群芳阁内的每一位娘子,都是才华出众之女,个个精通诗词擅长音律,状元郎如此要求,柔娘却是不好挑选。”
未及陆瑾出言,未然突然插口笑言道:“娘子这话说的却是有失偏颇,状元郎才高八斗品位高雅,普通的胭脂俗粉岂能看在眼中?能够有幸为状元郎侍酒之女,必定是群芳阁所有女子中才华最高之人。”
此话落点,众进士立即大笑起哄,纷纷嚷嚷着请柔娘为陆瑾挑选中意之女。
柔娘轻蹙柳眉微露为难之色,沉吟片刻处变不惊地笑道:“郎君所说之人我们群芳阁自然是有,不过她却是从来不会陪客侍酒,还请状元郎另选他人为妥。”
“不知娘子所言何人?竟有这么大的架子。”未然剑眉一挑,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崔琳冷冷一笑,把玩着案上的白玉酒杯言道:“以在下所知,在这群芳阁内当得文采第一人的,自然是那位艳名远播的红颜进士苏令宾,此女眼高于顶,从来不会为他人侍酒,即便是达官贵族也不会例外,状元郎固然文采飞扬风度翩翩,然而以在下所见,你这样的人物,想必苏令宾还不会看在眼里。”
此言暗含讽刺,使得原本热闹愉快的气氛立即为之一僵,也让不少进士暗自皱起了眉头。
今日好歹为进士及第的喜庆时刻,大家来到温柔坊通宵达旦的饮宴,所追求的自然也是一个高兴快乐,然而这崔琳却三番两次针对陆瑾冷言冷语,现在居然还说出了这般让陆瑾下不了台面的话语来。
若是平常,倒不觉有甚,然而进士们一并前来与荣俱荣与损俱损,让陆瑾蒙羞,自然也会令所有进士跟着一起为之蒙羞,大家肯定会大觉不满,若非摄于崔琳七宗五姓的望族身份,说不定便要当场反驳。
陆瑾也不知道这崔琳为何三番两次找自己的麻烦,其实在他的心中,对于博陵崔氏也没什么好感,心念今日毕竟乃是喜庆之日,也不必在这等事情上与崔琳大起争吵,于是仿若未觉地对着柔娘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子随意替我安排一个侍酒之女便可。”
柔娘含笑点头,施礼告退。
未然暗暗替陆瑾觉得不平,凑到他身旁低声愤然道:“陆兄,对于崔琳这样的人物,你居然能够忍受?。”
陆瑾笑言道:“此人只是口臭而已,也毋须大惊小怪,难道我还要与他当场争吵破坏诸君雅兴不成?”
未然恍然醒悟了过来,点头笑道:“还是陆兄虑事周全,心胸宽阔,在下受教了,当此之时,实在不必为这种人而大动肝火。”
陆瑾颔首一笑,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坐案前开怀畅饮了起来。
此际群芳阁东院阁楼内,苏令宾正独自坐在长案前自弈为乐,熏香袅袅萦绕身旁,黑白棋子纠缠纵横于棋枰之上,雅致而又安静。
自己与自己下棋,自然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盖因一人手执黑白双方,所下的每一步棋,都无法将那凌厉杀招隐藏于无形之中,因而减少了不少乐趣。
不过非常显然,此时苏令宾却是乐在其中,一双好看的黛眉也是轻轻蹙起沉思不断,洁白如玉的指尖不时捻着棋子轻轻拍下,每走一步都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便在她聚精会神专注下棋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沿着楼梯而上,瞬间打断了她的思路。
苏令宾无奈地笑了笑抬眸一看,慕妃然已是轻笑莞尔地站在了门口。
见状,苏令宾轻轻一挑柳眉,笑语言道:“妃然妹妹今日怎有空来我群芳阁?真是少见啊。”
慕妃然嫣然一笑,走入房内落座在苏令宾的对案,笑言道:“说来也不怕苏姐姐笑话,刚才妃然偶见新科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