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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生的爱人,洛阳城对他来说当真算得上是一处福地。
沿着天街走马入城,陆瑾惊然发觉天街道旁榆树上挂满了彩带和灯笼,沿途火树银花说不出的漂亮,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行人似乎也较往常多了不少,个个面带喜色说笑不断。
陆瑾暗暗思忖了半响,这才想起后日似乎便为新年,自己奔波数日竟连时日都已经忘记,想想真是可笑。
不过他现在孤身一人,新年对他来讲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加之现在正外出办案,倒也不甚在意。
寻得一间酒肆用膳,陆瑾叫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外加一壶凌冽辛辣的剑南烧春,这几日几乎都是风餐露宿,此刻美滋滋的吃上一顿,当真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按照陆瑾的计划,到得洛阳之后便弃马乘舟,一来舟船可以凭借大运河之利直接抵达江东,二来也不用每日幸幸苦苦赶路,倒也是一举两得。
正在陆瑾边品酒边思考行程当儿,一句“陆学士”的惊喜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霍然转身一望,却见那卖药汉冯小宝恰好登上楼梯,朝着他所在之地惊喜望来。
见状,陆瑾恍然一笑,站起身来笑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冯郎君,咱们又见面了。”
冯小宝哈哈大笑地走上前来,对着陆瑾利落抱拳,言道:“陆学士不是已经前去长安了么?为何今日却在洛阳?”
“呵呵,在下此番前来洛阳是有些事情办理。”陆瑾淡淡地笑了笑,伸手作请道,“相请不如偶遇,冯郎君坐下喝杯热酒吧。”
冯小宝也不推托,对着陆瑾拱手致谢落座于案。
陆瑾又吩咐店家上得五斤羊肉,与冯小宝一道煮酒闲聊。
(本章完)
第448章 同居房客(上)()
冯小宝极为健谈,说的几乎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市井轶事,倒是让陆瑾听得饶有兴趣,不时微笑追问。
乘着交谈的空闲,陆瑾开口询问道:“对了,上次听你说过并非洛阳人士,为何年关将近,冯郎君却没有归乡?”
闻言,冯小宝目光中不禁飘过了几分黯然,端起酒杯重重地一饮而尽,叹息言道:“陆学士有所不知,在下家乡乃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村,四面环山条件艰苦,即便是幸幸苦苦地劳作一年,田里收成也不过只能养家糊口而已,好男儿岂能甘愿一辈子困守此地?况且在下自小失去双亲,乃是兄嫂抚养长大,兄嫂对我寄予厚望,在没有出人头地之前,小宝岂有颜面归乡?”
陆瑾颇为了解地点点头,言道:“今朝落拓,他朝显达,我相信冯郎君你必定会有衣锦归乡的那一天。”
“陆学士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冯小宝苦涩一笑,“小宝文不成武不就,想要一朝显赫何其困难,只愿能够多赚些钱财,便是不错。”
陆瑾也明白冯小宝说的乃是实情,在这个讲出身,论学识的年代,普普通通的庶民想要鱼跃龙门可谓非常困难,大唐开国数十年,平民显官能有几多?数来数去也只有贞观年间的宰相马周一人而已,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凭借寒窗苦读数年,外加机遇才能成为状元,其中艰难困苦有谁能够知晓?
如冯小宝这样的人物想要一朝显达,可以说是难以登天。
酒宴结束辞别冯小宝之后,陆瑾早早休憩睡得一觉,及至第二天起身,一路上的疲乏顿时为之消除,天刚拂晓就来到了西市。
洛阳城与大运河之间以通济渠相连,舟船多集聚于洛阳西南的西市之内。
说是西市,却远远比不上南北二市的繁花锦绣,盖因西市为通济渠终点,主要功能是周转货物以及大宗商品买卖流通,江南运往关中陇西之地的货物,几乎都是在此地弃船上车,因而除了采购较多的商贾,市人鲜少前来这里闲逛购物。
这样一来,也造就了西市舟船如织,牛车马队往来如梭的景象,陆瑾走入其中游览了片刻,不禁连连感叹西市的货物周转之能。
南下客船多聚集在西市东面的码头,陆瑾信步悠悠地来到青石码头之上,便看见许多船舶正停泊通济渠内,随着水波轻轻地荡漾着。
正在他翘首以望当儿,一个蹲在码头边的白发老翁突然站了起来,走至身旁拱手笑问道:“敢问这位郎君可是要乘舟南下?”
陆瑾心内略微有些疑惑,笑答道:“对,在下正欲南下。”
白发老翁捋须笑道:“在下乃这片码头专门负责引客登舟之人,目前正有一艘客船将要南下,郎君如果信得过小老儿,不妨前去一观。”
陆瑾第一次在此地乘坐舟船,不懂期间门道,然而他明白如这般重要的水陆码头,其中必定也有一些灰色势力进行管辖,如这些搬运货物伙计,别看个个貌不起眼只得孤零零一人,然而他们几乎都是拉帮结派自立山头,平日里各自划分势力范围争夺货物搬运,如果遇到外人过界争夺货源,便会群而攻之。
其中更有一些帮派与管辖官府暗地里勾结,独占一隅成为一霸,黑白通吃,来往货船只得无奈受其剥削欺压,水陆码头之复杂,可见一斑。
陆瑾约莫揣测,这搭话的老翁应该是专司负责揽客之人,想将自己领到他所在帮派的客船上去,以便从中赚取报酬。
若是以前,陆瑾自然是一笑了之根本没心思理会他,然此番前去江南微服查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就听而由之,欣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老翁领路。”
听陆瑾应承了下来,老翁立即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神情,毕竟拉到客源,他便能得到一定数额的佣金,自然非常的高兴,带着陆瑾沿着青石码头走得半响,在一艘客船面前停下了脚步,指着客船笑道:“郎君请看,小老儿说的便是这艘船了,你看看如何?”
陆瑾抬眼望去,这艘客船长约十来丈,宽约五六丈,起楼三层桅杆如同长剑直刺云空,显得非常高大,即便比起官军使用的楼船也不遑多让,不用问船行水面必定是如履平地。
见状,陆瑾满意地点点头,在老翁的带领下上得船去,与船家谈好价格,告别老翁进入了船舱之内。
船舱不大,狭小而又拥挤,陆瑾看了看环境,立即就暗自后悔了,因而他发现船舱内居然设有两张铺,也就是说待会应该还有一人要与他同住。
一想到此去江南足足需得一个月,却要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物日夜相对,陆瑾大感别扭,觉得浑然不是滋味。
然而事已至此,总不能另选客船,陆瑾想了想,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将行礼放置妥当,他站在船窗前遥望洛阳美景,河风带着水气扑面而至,空气清新而又润泽,不由深深一个吐纳。
正待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号子声,紧接着“轰然”一声大响,几乎称得上是震耳欲聋。
陆瑾将头伸出船舱惊讶望去,却是桅杆上的船帆放了下来,不用问马上就要开船了。
果然,过得一刻钟的时间,船桨整齐划一的划破了水面,客船徐徐地离开码头,沿着通济渠向着西南方向驶去。
瞧见开船之后,那位与自己同船舱的客人还未到来,陆瑾不由暗感纳闷,莫非是那人错过了开船之时,亦或是这本来就是一个空铺?
正待陆瑾暗自揣测当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霍然转身望去,顿时与进来之人四目相对,均是为之一呆。
来者乃是一个俊美纤瘦的蓝衫青年,年龄在十八、十九之间,一顶明显大了一号的幞头堪堪盖住头发,相貌俊俏,唇红齿白,脸容带点不健康的苍白,看似是弱不禁风,人还未至,一股香风已是扑面而来。
在见到陆瑾的那一霎那,蓝衫青年双目瞪得老大,瞪了他半响方才尖声言道:“你你你,何人?为何在本郎君房中?”
陆瑾好气又是好笑,指着两张床铺言道:“这位郎君不妨看看,此房本为两张床铺,也就是说本应住宿两人,何有在下在你房中一说?”
蓝衫青年一看,立即目瞪口呆,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愣怔半响猛然跺脚,气急败坏地言道:“可恶,我去找那船家理论!”言罢,怒气匆匆的去了。
(本章完)
第449章 同居房客(下)()
见状,陆瑾哑然失笑,坐在床榻上愣怔了片刻,听见开门声又是响起,时才那蓝衫青年却是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怎么,郎君与船家理论得如何了?”瞧他吃瘪的模样,陆瑾悠然一笑,笑容中却掠过了些许揶揄。
蓝衫青年恶狠狠地瞪了陆瑾一眼,怒道:“上船之时,那可恶的船家却没有给我说明白乃是与外人混住,现在声言整艘船就只得这一张空铺,真是太可恶了。”
陆瑾微微一笑,却没有答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蓝衫青年看了他半响,突然眼珠子一转,怒气顿敛露出了一个亲和的微笑,拱手言道:“不知这位郎君高姓大名?”
“陆瑾!”陆瑾回答得干干脆脆,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蓝衫青年继续言道:“在下韦洵,乃京兆人士,生平第一次孤身出门不太懂得坐船的规矩,本欲独自一人一房,却不意与郎君同住一屋,然在下向来不喜欢与他人混住,不知郎君是否能行个方便,将此间屋子让给在下,另选他处居住?”
陆瑾淡然笑道:“韦郎君是吧?如果现在是我对你说出这番话来,让你搬出去住,不知你又意下如何?”
蓝衫青年闻言一愣,显然听出了陆瑾的揶揄之意,双目中不可察觉地掠过了一丝怒色,然后很快为之泯灭,冷哼言道:“本郎君出身贵胄,像来不喜欢与他人同住一屋,你不搬也得搬,大不了我给你钱财,两倍船资!如何?”
陆瑾噗哧一笑,脸上神情更显嘲讽,这次他出门开销用度均是朝廷报销,岂会在乎区区钱财?冷笑言道:“要不我给郎君你三倍船资,请你出去如何?”
“你……”蓝衫青年白皙的脸庞上升起一股愤怒嫣红,言道,“不要给脸不要脸,最多五倍房钱,你出去!”
陆瑾摇头笑了笑,显然不屑于语,翻身上榻也不看他一眼。
蓝衫青年气得双目快要喷出火来,整个身子更是瑟瑟颤抖不止。
就这般怒不可遏地怒视陆瑾半响,蓝衫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暂且冷静,重重一声冷哼大步行至那张空着的床榻前,将随身携带的包袱丢在上面,开始整理行李。
陆瑾正在闭目假寐之中,突然又闻到香气扑面而至,不由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朝着蓝衫公子暗地里打量,却见他正撅着屁股俯身床榻忙碌着,香气正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陆瑾知道许多注重容貌仪表的富家子弟均有敷粉熏香的习惯,因而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况且这位韦郎君所用的熏香似乎不同于他昔日所闻,完全没有那种花香之气,反倒是清新摄人,犹如上官婉儿身上的味道。
想到上官婉儿,陆瑾心头一热,自从他前去察院担任监察御史之后,两人相见寥寥几许,然而那份感情却是更为坚实深厚,以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诚然思念。
带着那份淡淡的相思,陆瑾只觉眼皮渐渐沉重,竟不知不觉的睡去,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又听见一阵轻轻响动之声,似远似近却又挥之不去,实在扰人清梦。
陆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翻身坐起,这才回想起自己是在开往江南的客船上,再看眼前,那清秀俊朗的韦郎君正盘坐在榻上双手捧着一个蒸饼猛啃,愤懑的眼神望了过来,恰似口中之饼犹如自己。
见状,陆瑾想笑却又不好笑,轻咳一下拼命憋住了笑声,故作淡然地言道:“呃……郎君你真是好胃口啊!”
“哼!”韦洵将没吃完的蒸饼用力掷出窗外,气鼓鼓地倒在榻上,理也不理陆瑾,自顾自地蒙头大睡。
见状,陆瑾尴尬地笑了笑,与这样的人物还须得同住一月,对他来说当真是度日如年!
夜晚,月明星疏,皎洁的月光通过洞开的窗户照入房内,映得一片朦胧光亮。
睡梦中的陆瑾尿意渐浓,转醒准备起身前去小解,谁料正待他翻下床榻的那一霎那,对面榻上那一动不动的韦洵仿若被针扎了一般翻坐而起,手中一阵寒光掠过,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你……想干什么?”
陆瑾一愣,哭笑不得地开口道:“韦郎君,在下不过是想去小解,你用得着这样紧张么?”
“小……小解?”韦洵呆呆地看着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陆瑾这才发现此人手中竟握着一把锋刃闪烁的短剑,微微思忖立即明白了其中缘故,微笑言道:“虽说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