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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七宗堂那面,虽没有罢免娘子的掌事之职,不过却再也没有给娘子安排要务,而忙碌多年的娘子,也迎来了这段难得清闲的日子。
前不久欣闻盐帮帮主江贵凡六十大寿将至,崔氏与盐帮向来颇有交情,故此阿郎派遣娘子前来江宁为江贵凡贺寿,顺便也可以走一走散散心。
这几天娘子除了荡舟秦淮河游览之外,昨日更是亲来这横望山常乐观内祭拜三清,还在观内小住了一宿,今日方才下山返回江宁。
(本章完)
第468章 时过境迁()
说起江宁,君海棠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昔日那耿耿傲骨的谢氏少年,他在秦淮河上诗词对阵七宗五姓才子之景恍然如昨,可惜现在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正在君海棠悠悠思忖间,一阵急促的马蹄突然响彻在马车之后,惊得假寐的崔若颜止不住瞪大了双目,嘟哝了几句露出了不满之色。
君海棠柔声笑道:“路人而已,娘子不必奇怪,此去江宁还有一段路程,娘子安心歇息便可。”
“好,那就麻烦你了,海棠。”崔若颜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柔声吩咐,“到了江宁在唤我。”言罢,倒头便睡。
马车之外,一身白袍的陆瑾纵马如飞,与崔若颜和君海棠几乎是插肩而过,弛向了前方。
※※※
回到江宁,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陆瑾牵马入城,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心内腾升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感概。
熟悉是因为这里毕竟乃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每一条街道,每一片房舍都可以如数家珍。
陌生是因为七年之久未踏入这江宁城门,而且熟悉之人均以不在,心头不免怅然若罔,大是伤愁。
顺着大道,陆瑾很准确地来到了秦淮河畔,将马匹栓在了道旁石柱上,一个人负手走上了桥头,遥遥地望着黑暗沉沉的乌衣巷,脸上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情。
乌衣巷幽深依旧,这么多年恍若从来没有改变,正在痴痴凝望当中,陆瑾突然听见身旁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咳嗽,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霍然转身,却是一个手持云游望旗的老道正在望着自己。
这老道大概五十些许,童言华发保养得甚为妥当,整洁的道袍随着掠过的河风轻轻飘荡着,说不出的出尘入世。
因为裴道子的关系,陆瑾向来信奉道教,对于道人更有一种天然的好感,见状立即拱手言道:“小子见过道长。”
老道微微颔首,一手拈着颌下白须矜持言道:“贫道法号天机,时才路过此桥,眼见小郎君正站在桥上发呆,故而前来一观,不意见到郎君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面向,因此忍不住出言打扰。”
闻言,陆瑾惊讶地一挑眉头,颇有些意外的感觉。
其实说起来,他对相术也是略有精通,对于自己的面向大致还是知晓,若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富贵面向,他是相差甚远的,今日突然听老道此言,登时一头雾水,暗觉此人似乎言不由衷。
天机道人却没有发现陆瑾的疑惑,继续侃侃而言道:“贫道云游天下多年,看过的面向多不胜数,如小郎君这般富贵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小郎君可有兴趣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替你定定福祉,问问吉凶?”
陆瑾已经将这老道视为了骗子,盯着他微微冷笑,露出略带讥讽的神光。
天机道人见到陆瑾不为所动,尴尬之下老脸登时为之一沉,言道:“小郎君,贫道能为你算上一卦,乃是你千年修来的福气,你可知道那乌衣巷谢家,可是足足出了十两黄金,才求得贫道为他们问卦求福,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傲慢,辜负贫道一番好意。”
陆瑾心念一闪,问道:“道长昔日曾替乌衣巷谢氏问卦算命?”
“当然!”天机道人傲然一笑,露出了得意之色,言道,“乌衣巷谢氏可是江南有名的世族,在魏晋之时更贵比王侯荣耀千秋,即便到了当代,也是备受士人的尊敬,谢氏宗长因痼疾缠身,听闻贫道贤明之后特地延请算命,恳求贫道为其指点迷津。”
“不知那谢氏宗长患有何疾?”陆瑾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冷意。
天机道人恍然未觉,回答道:“许多年前谢氏宗长曾被歹人打伤,伤势伤及脊骨,故而再也无法站起身来如常人一般走动,说起来,真是太惨了。”
陆瑾心头冷笑不止,淡淡言道:“在下听闻那谢氏宗长年事已高,早就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为何还要求卦算命?真是笑话!”
天机道人以为陆瑾不信,急忙言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谢氏宗长并非是为了自己算命,而是为了他的长孙,也是陈氏谢氏嫡长孙算命,听闻那嫡长孙官运亨通,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一县县令,故而让贫道算算福祉。”
陆瑾知道如今陈郡谢氏的嫡长孙正是那谢太辰,心内不禁大感腻味,此人尽管目前已经成为了吴县县令,然却暗地里欺凌陆氏,陆瑾早已决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假若情况允许,说不定还会让他丢官罢职,也不知这老道是否能够算出谢太辰将有祸事上身?
见陆瑾半响没有吭声,天机道长不由急了,问道:“喂,说了这么多,小郎君是否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价钱保管是童叟无欺,公道合理。”
面对这等江湖骗徒,陆瑾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冷一句“用不着”,立即转身而去,气得天机道人忍不住跳脚大骂,愤怒不止。
※※※
盐帮府邸位于江宁县城西,乃是一片占地极为宽阔的园林式院落。
盐帮将总舵设在这里并不太久,大概也只得一二年的光景,陆瑾边走边回忆,依稀还记得这片土地以前似乎全是未开发的农田,没想到现在却已经变作亭台楼阁了。
其实说起来,昔日隋文帝虽则毁灭了整座建康城,然则建康城地处江南道水陆中心的地位却没有改变,特别是复置江宁县后,昔日的建康城,现在的江宁县更是渐渐兴旺繁华,陆瑾猜想要不了几年光阴,就会成为江南道数一数二的水陆城市,盐帮将总舵搬迁于此,可见是非常明智的。
这次与苏令宾一并南下,来到江宁县外陆瑾就与她分道扬镳,前去横望山祭奠阿娘,苏令宾并没有询问陆瑾离开的具体缘由,只是请陆瑾办完私事前来江宁县盐帮一见,果然,陆瑾刚对负责把守的盐帮弟子说明是找苏令宾的,对方立即将他引了进去。
(本章完)
第469章 江宁盐帮()
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总舵内守卫森严不亚于皇宫大内,处处可见头裹红巾、身着黑色劲装的盐帮弟子巡逻而过,腰间配备了制式统一的大刀,光从这一点来看,盐帮就比许多江湖帮派强上不少。
曲曲折折不知走了多久,引路的盐帮弟子在一间跨院前停下了脚步,对着陆瑾示意道:“苏娘子就住在这片院内,郎君进去便可。”
陆瑾点头致谢,步履轻捷地走进了跨院之内,刚来到前院,就看见朦胧月光下,苏令宾正独坐在石墩上发呆。
这片院落无花无草,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呈马蹄形排列的三间青砖大屋围成了一个“回”字,正中便是一片可见到中天皓月的天井,而此刻苏令宾仰头望着天空,似乎正在沉沉的思绪当中。
陆瑾不忍打断她的思绪,站定默默观望,心内腾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与苏令宾也算是颇有交集,两人孤男寡女一并赶路,露宿荒野的时候不知几多,苏令宾完全没有寻常青楼女子那股娇滴滴的妩媚,对这一切反倒是平平常常说不出的适应,即便是昼夜行马,也根本不会说一个累字。
更让陆瑾为之敬佩的是,此女的确称得上是风骨傲然,重视才华胜过一切,坊间传言苏令宾不喜金银唯好诗词,酬酢之人也多为学富五车的风流名士,可谓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尤为难得的。
正在犹豫思忖间,苏令宾突然发现了陆瑾的到来,站起身子悠然笑道:“咦,是陆郎君来了么?为何却不吭声?”
陆瑾笑了笑,举步走入了院***手言道:“见到娘子对月出神,像是正在思忖绝佳诗句,故而不忍心打扰。”
苏令宾莞尔一笑,摇手道:“非也,刚才令宾只是愣怔发呆罢了,怎会思索诗篇?不过令宾时才从别人那里听来一首咏月诗,意境却是非常不错。”
“哦,不知诗句为何?娘子不妨念来听听。”陆瑾悠然落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令宾轻轻颔首,仰望中天之月娇声吟哦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言罢转过头来,正色问道:“陆郎君觉得此诗如何?”
刚才一听诗句,陆瑾面上就露出了古怪之色,似笑非笑颇为无奈,此际面对苏令宾的询问,笑语言道:“明月千里寄相思,此诗将明月与家乡联系起来,不论是意境还是诗篇均是非常不错。”
苏令宾认同地点了点头,叹息言道:“此等绝妙诗篇,当真算得上是神来之作,也让令宾生出了想与作者一见之心,然而没想到的是,这首诗却是作于七年之前,作者还是一个名为谢瑾的十岁少年,实在令人大感惊叹,如此神童,比起七岁咏鹅的骆宾王,也是不相上下。”
陆瑾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
说到这里,苏令宾美目中掠过一丝黯然,言道:“其实令宾早在友人之处,就已经听过谢瑾这个名字,相传坊间甚为流行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便是出自这位谢氏少年之手,没想到这首意境非凡的咏月诗也是他所作,实在令人甚为惊叹,然而可惜如今谢瑾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泯灭于尘世,不知去了何处,实在可悲可叹。”
陆瑾沉吟有倾,微笑道:“在下相信如此人物,理应不会无故失踪,说不定只是改头换面在世间重新的生活了下去。”
苏令宾惊讶地看了陆瑾一眼,悠然笑道:“陆郎君可真是会想,但愿能够如此吧。”
言罢,苏令宾转移了话题,笑道:“对了,明日就是盐帮帮主的六十大寿,令宾得到邀约,前去正堂落座,到时候陆郎君随我一起便是。”
“如此甚好。”陆瑾微笑颔首,表示同意。
此时此刻,曾在今日与陆瑾相遇的那辆高大马车也是驶入了盐帮大门,沿着宽阔的大道走得半响,在一片宽阔的车马场前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崔若颜在君海棠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一头如云秀发,一身绿裙女装,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她虽然再也无法以崔十七郎的名讳行走世间,但今次依旧是代表博陵崔氏而来,故而还是受到了隆重的款待,刚下马车就有人等候与此。
“十七娘。”
一个带着无比欢喜的嗓音响彻耳畔,崔若颜闻言一愣,旋即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朝着大步而来的英伟男子拱手道:“若媞见过江郎君。”
“娘子不必多礼。”英伟男子的俊脸上透露着欣喜的神光,言道,“娘子你前往横望山祭拜三清,为何却不叫上在下作陪?要知道现在江南道一带火凤社的妖人横行,道路并不太平,娘子出生七宗五姓,身份尊贵,当谨慎才是。”
崔若颜好气又是好笑,心内更多的却是无奈,淡淡言道:“奴做事自有分寸,多谢江郎君的好意。”
君海棠跟随崔若颜多年,对于她的秉性也算一清二楚,听此话就知道娘子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的确,自从娘子来到盐帮总舵,眼前这位江瑜郎君就好似讨厌的苍蝇一般缠了上来,围着娘子大献殷勤不说,还处处透露着爱慕之意,让娘子是不胜其烦,若非顾及此人乃是盐帮帮主江贵凡的次子,说不定娘子就会当场翻脸。
江瑜似乎对崔若颜的冷淡视而不见,呵呵笑道:“娘子你舟车劳顿,在下已经在偏厅备置了酒菜,不如移步前去尝尝如何?均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名菜。”
此际,崔若颜的笑容更加冷了,口气终于多了一份不耐:“江郎君,奴坐了一天的马车,现在只想早早回房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便可。”言罢,也不待江瑜同意,举步就走了。
望着崔若颜离去的背影,江瑜一直挂在唇角的殷情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脸上竟多了一股阴鸷之色,在摇曳灯笼的照耀下甚为可怖。
(本章完)
第470章 盐帮寿筵(上)()
“江郎君,这可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
随着一句轻轻调侃,车马场的阴影处突然走出一人,白衣翩翩,羽扇轻摇,气质儒雅,一派名士风范。
闻言,江瑜却是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地言道:“窈窕淑女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