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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陆瑾所要找的沈全万还算城内比较出名的商贾,稍一打听,便有人给他讲明白了沈全万府邸所在之地,陆瑾看了看天空发觉天色还早,便步履匆匆地向着沈全万府邸而去。
顺着长街走得半响,没多时又经过一座古色古香的长桥,陆瑾看见了一片园林式的雅致别院出现在视线前方,足足占据长街一角,大概有二十来亩地的样子,可见其奢华。
而在靠近长街的府门处,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矗立门前,张牙舞爪神色狰狞,红色大门之上“沈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尤为耀眼,门口站立的家丁更是个个庞大腰圆,体格强壮,一看便知道是为豪门护院。
陆瑾站定细细观察了半响,这才顺着人流行至街上,刚走到沈府门前,他突然折转身子走向对面,那里正有一个卖菜的老翁蹲在地上吆喝售卖,模样甚是憨厚。
陆瑾走到卖菜老翁身前一礼,笑语言道:“老伯,在下有事打扰你片刻,不知你是否方便?”
老翁没想到居然有人前来搭讪,倒是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憨实笑道:“不知少年郎有何事情?说来听听吧。”
陆瑾轻轻颔首,略一沉吟撩起衣袍蹲在了老翁旁边,指着街对面豪阔的沈府微笑问道:“在下初来建德县,刚才在桥上见到那片府邸规模巨大,造型美丽,因而心内十分好奇,不知老伯可知道府邸主人名讳身份?”
一听陆瑾问的此事,老翁细长的双目瞄向对面的沈府,鼻端却是发出了一声冷哼,言道:“少年郎有所不知,这片府邸内住的乃是咱们建德县首富沈全万,哼,他这个人啊,为富不仁,见利忘义,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即便是他有在多的钱,建德县所有的老百姓对他都是同样恨之入骨。”
陆瑾剑眉轻轻一挑,装作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此人人品很坏么?”
老翁绷着脸点了点头,言道:“这沈全万昔日本在城内经营米铺,城内百姓前来买米的时候,他一直是短斤少两,以次从好,尽是赚些黑心钱,那时候他的姐夫乃是本县县令,百姓们虽则十分不满,然也敢怒不敢言。这样倒也罢了,然而十年之前建德突遭水灾,出城道路被山洪冲毁,整个城内的米价疯长,一斗米竟买了一贯钱,沈全万家中本有粟米万斗,他也乘此机会坐地起价,有钱卖米,没钱滚蛋,根本不管城中百姓的死活,听闻那时候饿死在他米店门口的百姓足足有数十人之多,他居然铁石心肠不闻不问,少年郎啊,人之所以为人,不同于牲畜,是因为心存怜悯之心,你说说看这样的人与畜生又有何等区别?”
一席话说完,卖菜老翁已是白发乱颤,老脸涨红,显然心情正处于激愤之中。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叹道:“为富不仁,见死不救,这样的人的确非常的可恶,难怪乎你们会这么讨厌他。”
老翁点点头,补充道:“听闻这些年沈全万放下了米铺的生意不做,时常跑到南洋经商,你也知道在那些不毛之地,见到中原的货物就如同见到奇珍异宝一样,自然是物以稀为贵,沈全万买了一艘货船几趟跑下来,倒也赚了不少钱财,他这片府邸便是前岁修建,听闻府邸落成之日,睦州司马还亲自前来向他道贺哩。”
陆瑾双目一闪,暗暗忖度道:“睦州司马……那不正是谢太辰的岳父么?难道他与沈全万本就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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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14章 武科举()
回到临时落脚客栈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霞光满天了。
裹挟着一层血红的光芒,陆瑾踽踽走入了居住的庭院,刚一入内,便嗅闻到阵阵酒香传来,定眼一看,原来是文破虏正坐在石案前自斟自饮,模样好不悠闲。
见状,陆瑾悠然一笑,言道:“文都尉好兴致,然而一人饮酒岂不乏味,不如在下陪你畅饮如何?”
文破虏身在军营十来年,也算见过了几名前来地方巡视的监察御史,一直觉得朝廷那些监察御史个个都是绷着脸不苟言笑,来到地方也是高高在上态度倨傲,今日一听陆瑾此话,倒是有些意外,起身笑道:“陆御史能够陪末将饮酒,实在求之不得,请坐便是。”
陆瑾笑了笑,走到石桌之前坐在了石墩上面,文破虏提起酒壶替他斟满了杯中之酒,大笑言道:“咱们初次见面,来,末将先干一杯。”
陆瑾点头一笑,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再看对面的文破虏,同样也是豪饮一杯,滴酒未洒。
文破虏心内暗自敬佩,笑问道:“对了,末将见陆御史年纪轻轻,也不知是何年担任的御史?”
陆瑾微笑言道:“实不相瞒,在下去岁以进士入仕,担任御史之职还不足一年时间。”
“哦,未及一年便能代表圣人巡视地方,陆御史当真是少年英雄。”文破虏敬佩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言道,“既然是进士入仕,也不知陆御史当时位列第几甲?”
陆瑾犹豫了一下,笑言道:“在下运气眷顾,考中了第一甲。”
“哦?竟是一甲?”文破虏倏然动容,忍不住问道,“莫非是状元?”
陆瑾微笑颔首,却没有开口。
见状,文破虏脸上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龄不足双十的青年,竟是当朝状元郎,这样的人物当真可谓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
看着朝气蓬勃的陆瑾,文破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生平,特别是在军中拼搏奋斗了十来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之后,他不禁感叹言道:“与陆御史这般才华出众的人物想比,吾等军汉却只懂得提起长刀上阵杀敌,实在是自惭形秽啊。”
陆瑾微笑言道:“文都尉此话差矣!文官出谋划策定国安邦,武官沙场征战保家卫国,对于国家的贡献都是等同的,只是因为武将历来重视功勋而非才华,故此军功的积累都十分漫长,不能如在下这般考中状元就能一飞冲天。”
文破虏想了想,认同点头道:“是啊,文官入仕有科举捷径,武官博取功绩却只有真刀真枪,许多征战沙场多年的军士成为校尉、都尉之时,已经是白发苍苍,过了为国效力的黄金之龄。”
听到文破虏此话,陆瑾却是一阵默然,的确,在府兵制盛行的当代,府兵即是农,亦是兵,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府兵根本就没多少作为可言,军队的将领也多数出自于文官或者是豪门大族,能够发于卒伍的猛将这么多年只出了一个薛仁贵,实在诚为憾事!
就实而论,现行制度的确对武官甚为轻视打压,以至于大唐如今的武功也渐渐不如往昔,甚至连府兵制度都隐隐有崩溃之危。
陆瑾还记得他曾经在丽景殿跟随上官婉儿处理奏折的时候,曾看过兵部一篇奏书,大致意思是说由于目前各地土地兼并严重,失去土地的百姓多沦为了豪门大族的佃农,再也没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种植,更有许多百姓为了逃避兵役,挂靠寄身在了豪门大族之内,使得许多州郡无府兵可召,兵员严重不足。
当时武后对这份奏折甚为重视,甚至还召见了宰相商议,然而原因的形成并非是一朝一夕,而且牵涉到全国各地的豪门望族,想要改变阻拦实在太大,故而也只有暂时放任不管。
如今陆瑾听了文破虏一席话,顿时感同身受,想想也对,文官入仕有科举,武官入仕却只能拼军功,的确太不公平了。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飞快地掠过了陆瑾的心海,使得他双目陡然一亮,立即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
稍事沉吟,陆瑾正色询问道:“文都尉,倘若朝廷能够为武官也实行如文官一样的科举制度,不知你觉得如何?”
闻言,文都尉粗黑的眉毛止不住一抖,惊讶言道:“武官也实行科举?这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瑾大手一挥,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娓娓言道,“科举选拔人才,本是当下选人用人制度,既然文官可以通过科举进行选拔,相信武官也是同样可能,以在下之见,不如设立武科举制度,以武选拔人才,从州县选拔开始,然后优秀者集中至中央再行选拔,最后通过的佼佼者也授予相应武职,这样文武并举,方是立国之道。”
文破虏虽然粗鲁,然而陆瑾此话浅显易懂,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细细想得半响,立即忍不住浑身一震,欣喜若狂地言道:“陆御史,你这样的想法当真是高明,倘若能够实施,武将入仕必定会公平轻松不少。”
陆瑾这个想法正是源于后世的武科举制度,在当下科举制度尚未成熟之时,的确是一个开天辟地的注意,可以说将为无数武将改变命运,自然令文破虏大是振奋。
稍事沉吟,陆瑾正容言道:“待到本官回京之后,会将设立武科举之事奏于天皇天后知晓,我相信以二圣之明,必定会慎重考虑的。”
文破虏听得激动难耐,他霍然站起单膝跪地,对着陆瑾深深一拱道:“倘若此事能成,陆御史必定是功德无量,末将相信全天下所有的将领军卒,都会铭记陆御史你的大恩。”
陆瑾连忙起身将文破虏从地上扶了起来,笑道:“无妨,在下也只是灵机一动而已,此事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天皇天后的意思了。”
文破虏感激地点了点头,神情一片振奋。
(本章完)
第515章 建德之夜(上)()
闲聊之后,话题自然而然又落到了正事上面。
文破虏沉声询问道:“对了陆御史,刚才你去探听那沈全万的消息,不知结果如何?”
陆瑾轻轻地抿得一口美酒,正容回答道:“沈全万乃是建德县有名的商贾,听闻家财万贯是为城内首富,不过其人为富不仁,吝啬得一毛不拔,城中百姓对其也是颇有怨言。”
说完之后,陆瑾沉吟了半响,轻轻吩咐道:“要不这样,你先吩咐兄弟们弄明白沈全万的具体行踪,找个恰当的机会,咱们直接将他掳去军营,这样就可以在不惊动地方官府的情况下,查明案件。”
文破虏思忖有倾,点头道:“好,末将领命,必定不负陆御史所期。”
翌日一早,文破虏便吩咐手下们前去探查沈全万的具体行踪,傍晚十分便有消息来报:今夜沈全万将在城内醉花楼宴请当地乡绅。
得到消息后,陆瑾找来文破虏反复商议,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夜下手,将沈全万擒拿,直接将他押往睦州折冲府。
不过这样一来,陆瑾心头也有一丝疑虑,倘若今夜动手的话,夜晚城门关闭却不能出城,只怕又要增加些许变数,若是不甚惊动地方官府,那就大事不好了。
陆瑾将心头的想法对文破虏一说,对方也是深以为然,沉吟半响,文破虏带着侥幸之心言道:“陆御史,区区一夜,应该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明日一早我们早早出城,相信也会顺利。”
陆瑾也知此乃没有办法之事,只得点头言道:“那好,就依照计划行事。”
※※※
是夜,醉花楼灯笼高挂,喧哗阵阵,一片热闹的景象。
作为建德城内最高档的酒肆,醉花楼历来备受达官贵族们的喜爱,举行宴会也常常会选择在这里,更为值得一提的是,醉花楼的歌伎在整个睦州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特别是前月来了几名波斯胡姬,她们所擅长的西域舞蹈有别于中原舞姿,看得不少宾客是如痴如醉,故而这段时间醉花楼更是夜夜爆满,宾客如云。
在二楼一间豪阔的包间内,沈全万正在宴请城内数名德高望重的乡绅。
沈全万今年五十出头,一顶镶着玉石的幞头压盖着稀疏的白发,圆润的脸膛看似保养得当,然而也无可避免的出现了道道皱纹,一双小眼恍若绿豆般镶嵌在脸孔之上,偶尔掠过了几分精光,使得他看起来颇几分精明计较的感觉。
此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房内的气氛渐渐融洽,一名体态曼妙的歌伎入内跪在琴案之前,奏响了那首时人耳目能详的《高山流水》,琴声叮咚脆响好似玉珠走盘,只可惜高雅的琴曲伴随着包房内男人们的嬉笑怒骂之声,却显得有些庸俗乏味了,不得不说诚为憾事。
沈全万酒量惊人,然而在乡绅们轮番劝酒下,也止不住有些面红耳赤,整个身子飘飘然了,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环顾一拱,醉醺醺大笑言道:“诸位弟兄,在下先去茅房一趟,回来之后再与大家痛饮。”
人有三急,众人自然全都表示同意,沈全万又是一躬,这才晕晕乎乎地下楼去了。
醉花楼的茅房设在后园,从包房过去须得穿过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