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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连忙言好,江宁县县令王西桐早就已经为他准备了一间干净的跨院,将周兴一行恭敬的请了进去。
此时,七宗堂江南道掌事卢雪峰看罢一封送来的书信,却是愁眉不展了。
见状,崔若颜忍不住问道:“如何,宗主他怎么说?”
卢雪峰苦笑解释道:“前不久,宗主授意关内道掌事联络部分与我们七宗堂关系交厚的官员,上书状告陆瑾滥用职权等罪名,然而没想到状告奏折全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武后更派出了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周兴协助陆瑾查案,这次恐怕有些麻烦啊!”
崔若颜一听此话,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境顿时为之一松,暗暗替陆瑾感觉到了庆幸,轻叹言道:“我对陆瑾也算有所了解,此人以北门学士之身进士及第,成为监察御史后又相助武后成功扳倒了太子李贤,可谓是武后亲信,此番小打小闹的状告陆瑾的奏折送去,武后岂会放在眼里。”
卢雪峰点了点白花花的头颅,言道:“宗主目前有两个办法供我们思之,第一,速速断绝与裴向天、谢太辰等人的往来关系,让七宗堂与江南道盐场一案彻底脱去关联,是为丢车保帅。”
崔若颜黛眉大蹙,言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已经得到的江南盐场拱手送人?”
(本章完)
第602章 案件情况()
卢雪峰怅叹一声,又道:“另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收买周兴掣肘陆瑾查案,并由七宗堂出面,暗中销毁一切陆瑾可以调查的证据,让陆瑾查无可查。”
崔若颜听得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那不知卢公倾向何种办法?”
“自然是第二个。”卢雪峰想也不想便开口作答,沉着脸言道:“我等为江南盐场一直费尽心思,苦苦争夺,眼下好不容易快要成功了,却半路杀出一个监察御史,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努力争取。”
崔若颜心知卢雪峰不会轻言放弃,不禁暗暗一叹,正在思忖间,却又听到卢雪峰正色言道:“另外宗主还在信中言明,倘若老朽决定采取第二个办法,可让十七郎君你协助老朽对付陆瑾,待到事成之后,宗主便可顺水推舟,让十七郎君官复原职。”
霎那间,崔若颜听得怦然心动,然而一想到自己与陆瑾还算不错的关系,又大感为难,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翌日一早,陆瑾邀约周兴来到县衙一间僻静的书房内,向他通报裴向天涉案相关情况。
微微抿得一口热茶,陆瑾平静而又清晰的讲述道:“据查,案件的起因乃是因睦州商人沈全万被海盗劫持,沈全万偶然听海盗言及与吴郡陆氏相互勾结,逃脱之后便向睦州刺史府禀告,其后睦州刺史府将案件转给了吴县,由县令谢太辰负责办理,谢太辰带着衙役搜查了陆氏所辖的一个仓库,发现里面堆存了大批赃物,故而将陆氏长子陆元义拘押,不过后来,谢太辰却又表明证据不足,而将陆元礼释放,但陆氏在江东一带的盐场却慢慢易主,且陆氏女陆小雅也突然之间要嫁给谢太辰之弟谢太真为妻,当时本官便怀疑陆氏一定是受到了谢太辰的要挟,故而不得已为之妥协,其后本官又盘问陆元礼,便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周兴本善于刑案,一听陆瑾之话,顿时出言问道:“如此说来,吴县陆氏会指证谢太辰?”
“对。”陆瑾微微颔首,继续言道:“前不久本官在睦州查案的时候,曾将沈全万抓捕,严加审问相关情况,从此人起先的供词来看,却是错漏百出矛盾重重,后来经过本官多番盘问,沈全万隐隐约约表示他也是受了他人的指示,也留下了相关供词,根据本官推测,其中牵连到睦州司马裴向天,只可惜当时本官还没有问明白,所在之地便遭到了火凤教教徒袭击,而沈全万也死于非命,以至于大好的线索为之中断。”
周兴轻轻颔首,捋着颌下泛黄的短须问道:“如此说来,贤弟目前手中所掌握的证据唯有陆元礼的一面之词,以及沈全万不明不白的供词了?”
“对。”陆瑾点头道,“但是本官相信顺着线索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有所发现,特别是当初谢太辰立案的卷宗,以及那批赃物的来源下落,正是可以追查的方向。”
周兴略微沉吟了一番,突地轻轻笑道:“贤弟,为兄痴长你十来岁,加之就久在地方为官,对于此案有所不同的见解,不知你是否愿意一听?”
陆瑾轻笑道:“周兄但言无妨便可。”
周兴眼眸中厉芒一闪,沉声言道:“其实以本官看来,贤弟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已经算是足够了,只要你将那几名犯官交给本官,本官一定会让他们从实招来。”
陆瑾瞬间就明白了周兴的意思,言道:”周兄之意,莫非是想动用私刑逼供?”
“这哪里叫私刑,贤弟竟说得如此难听。”周兴挥手一笑,正容言道,“历来刑讯之法,皆是追求能够尽快破案,偶尔违背典律对人犯略施惩戒,也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相信在刑法之下,裴向天等人一定会受不了苦立即招供,到时候你我不就一劳永逸,用不了继续追查这般幸苦了。”
前来江宁县的路上,周兴早就已经思谋妥当,那就是全心全意帮助陆瑾查案,尽管吏部侍郎韦方质已经暗中向他许诺封官,然而周兴左右衡量,却觉得韦方质岂能赶上上官婉儿以及陆瑾对他的重要性,特别是上官婉儿乃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内相,执掌诏书深受天后信任,如果能够巴结上这样的人物,平步青云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周兴才说出了动用私刑之意,务必要使此案迅速了解,帮助陆瑾坐实裴向天、谢景成、谢太辰三人的罪名。
听罢周兴的建议,饶是陆瑾的镇定,此际也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动了。
的确,这无疑是一个最直接最快的办法,也是能够迅速置谢景成父子于死地的方法,倘若能够这样行事,陆瑾完全有把握能够在半个月之内结案,坐实三人之罪。
但细细一想,周兴的办法虽然很好,却有着很大的纰漏,一是身为监察御史动用私刑迫使犯官认罪,无疑乃是酷吏乱政之举,这个恶名可会成为一辈子的耻辱;二来此番对付谢景成父子,他相信凭借自己能力,完全有把握能够将案件调查得水落石出,也经得起朝廷乃是后世的审核,实在犯不着采用严刑逼供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况且按照现在的罪责,谢景成、谢太辰二人最多被罢官判处流刑,这样如何能够还上阿娘以及幼娘的血海深仇?他所要的,是谢睿渊、谢景成、谢太辰、谢太真祖孙四人人头落地,若要达成这样的目的,还需他施加手段,以计取胜才行。
心念及此,陆瑾轻叹一声言道:“周兄之法虽好,然终归不是正途,以在下之见,我们还是顺着线索慢慢追查为妥,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周兴暗感失望,但他也不好忤逆陆瑾的意思,于是乎点头笑道:“那好,就依贤弟之法,事不宜迟,我们即可前往吴县调查案件。”
商量妥当之后,陆瑾立即下令文破虏准备出发前往苏州吴县。
(本章完)
第603章 收买之策(上)()
午时方过,江宁县县衙中门大开,官衣在身的陆瑾和周兴翻身上马,在府兵的扶持下行至马队的最前方,而在其后,则分别跟随着四辆囚车,为首一辆关的乃是睦州司马裴向天,其后关的为江淮转运府法曹谢景成、在后面则为谢太辰、谢太真两兄弟。
在牢房内足足关了十来日,再见阳光的谢太辰顿时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然而一瞧见毫无遮盖的囚车关押着自己行走在江宁县的大道之上,街道两旁均是父老乡亲指指点点,议论不休,甚至还有许多熟人朋友宗族子弟,饶是谢太辰的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面红过耳,一阵深深的屈辱感在心内蔓延不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想他谢太辰好歹也是陈郡谢氏大房嫡长孙,堂堂正正的吴县县令,没想到今日却这般狼狈地坐在囚车中招摇过市,如此一来,他的官威何存!他的颜面何存!陈郡谢氏大房的颜面又是何存!
只怕此番之后,不仅是他自己,就连整个陈郡谢氏也将在江宁县抬不起头来。
他紧紧地咬紧牙关强忍羞怒,抬起目光望向了正行进在队伍前方的监察御史陆瑾,恨不得当即就跳出车来,抽他的皮喝他的血,将之碎尸万段!
陆瑾有心羞辱谢景成父子,吩咐车队缓缓前行招摇过市,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出了江宁县南门而去。
江宁县与吴县相隔一个常州,算起来有数百里路程,按照目前行进的速度,须得七八天方能赶到,好在陆瑾也并不着急,一路上与周兴探讨案件,询问刑法,而周兴本就善于此道,面对陆瑾的询问自然是倾囊相授,倒也不觉沉闷。
这日到得常州无锡县境内,陆瑾却莫名其妙的高烧发热不止,像是遭受了风寒,为求稳妥,周兴下令车队进入了无锡县城,让陆瑾好好歇息一番再走。
无锡县县令名为魏大明,据说乃是贞观年间名相魏征的后人,生得是呆头呆脑弱不经风,一听监察御史陆瑾患病,他连忙吩咐衙役延请县内名医,为陆瑾诊治。
过得片刻,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郎中,绷着脸替陆瑾诊治了一番后,料定他是感染风寒须得在榻上休息数日,又开得几味药材熬制,这才施施然的走了。
然而郎中一去,陆瑾的病情却更为严重了,竟是躺在榻上昏睡不醒,急得周兴团团乱转不止,然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忙碌完毕,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了,魏大明凑到周兴身前拱手笑道:“周员外郎,下官已经在县内酒肆备下宴席,还请你赏脸前去。”
周兴闻言瞪了魏大同一眼,苦笑言道:“陆御史重病卧榻,你让本官如何吃得下去!”
魏大明连忙笑道:“无妨无妨,下官已经吩咐侍女好好照顾陆御史,周员外郎一路辛劳,吃一顿便饭又有何等关系?下官相信即便陆御史知道,也会理解的。”
周兴犹豫了一下,矜持点头道:“那好吧,就依你之意。”
片刻之后,一辆四面垂帘的马车从县衙后门磷磷隆隆使出,顺着那条青砖小道一通驰骋,又拐入了一条热闹喧嚣的长街之中,很快就泯灭在了往来不息的车流之内。
马车行得片时,在一间幽静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周兴刚跳下马车,一敲周围冷冷清清的模样,心内立即止不住奇怪,纳闷问道:“魏县令,不是前去酒肆么?这是何地?”
魏大同颇为神秘的一笑,霎那间竟毫无刚才那呆头呆脑的模样,伸手作请道:“周员外郎,有一位郎君仰慕你的风采久矣,故意请你赴宴,既来之则安之,还望你不要推辞。”
周兴脸容神情一凝,像是对魏大同这般故弄玄虚有些不悦,但还是依言跟随他朝着府邸而去。
就这般曲曲折折绕得许久,魏大同带领周兴进入了一间院落之内,院内竹林沙沙,池水倒影明月,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站在池畔,一见周兴过来,他立即上前拱手笑道:“在下博陵崔氏崔若颜,仰慕周员外郎风采久矣,不得已用此等方法与你一见,还望不要见怪。”
“博陵崔氏崔若颜!”
这个名字听在周兴的耳朵中不吝于一声沉雷,惊得他是陡然之间为之色变,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英俊挺拔的青年郎君,竟是名满洛阳,有“小孟尝”之称的崔若颜崔十七郎!
崔若颜已是恢复了男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一把纸扇轻轻摇晃,笑容却让人是如沐春风:“周员外郎不必奇怪,在下一路从江宁尾随你们前行,直至今日,才终于员外郎一见。”
周兴久在河南道为官,自然知晓这崔十七郎乃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在朝野民间都拥有着非常雄厚的影响力,甚至就连昔日高高在上的监国太子李贤,也对他是以礼相待,信任有加,此番能够得见他的正容,实在非常的荣幸。
顷刻之间,周兴脸上的倨傲之色一扫而空,长揖作礼道:“原来阁下便是崔十七郎,周兴有礼了。”
“员外郎不必多礼。”崔若颜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凉亭言道,“在下已经在亭内备置了酒宴,周员外郎有请。”
周兴拱手致谢,与崔若颜一并走进了凉亭之内。
亭内石案上早就已经备置了美酒佳肴,更有一名动人侍女在旁侍酒,浅浅的微笑看上去竟是动人至极。
酒过三巡稍事寒暄,崔若颜微笑言道:“其实在下这次冒昧将周员外郎请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周兴放下酒杯,笑盈盈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