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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快谢恩。”
魏忠良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深深躬身道:“多谢公主殿下,驸马爷饶小的一条狗命。”
太平公主轻轻的蹙起柳眉,淡淡言道:“你的冒犯本宫可以不追究了,然而与你同路的手下竟敢污言秽语调戏本宫,也不知承嗣你准备如何处理?”
“什么,竟有此事?”武承嗣顿时如被针扎般站了起来,显然吓到了。
魏忠良吭哧言道:“启禀殿下,那人名叫陈东昌,也是与我们同路而来,现在正在府门之外。”
太平公主微微颔首,美目视线转向了面色阴沉不定的武承嗣,笑道:“承嗣,本宫就看你执行家法了。”
武承嗣心知冒犯公主可是重罪,而且还口出调戏之言,这样的家奴自然留不得,黑着脸点头道:“好,请公主殿下稍等,微臣这就出去吩咐卫士将那陈东昌乱棍打死!为公主你出气。”
太平公主满意的轻轻颔首,正待出言间,不意陆瑾又是眉头大皱,开口道:“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能因几句话便取人性命?如此行事实在不妥,以在下之见,将之赶出周国公府,永不录用便可。”
武承嗣一听陆瑾之话,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言道:“陆驸马啊,这等****不杀不行,若是让他活着,公主殿下与本国公颜面何存?所以此人必须死!”
陆瑾不悦反驳道:“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何能不经过律法便动用私刑判其生死?这与草菅人命又有何等区别?周国公之言在下实在不敢苟同。”
闻言,武承嗣却是一笑,显然有些觉得陆瑾妇人之仁。
(本章完)
第699章 武承嗣赔礼道歉(下)()
见场面有些僵持,还是太平公主说话了,她笑了笑,淡淡言道:“本宫与驸马新婚不久,为人为事都需积德求福,驸马之言未免也没有道理。那好,本宫就****放过此人,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国公啊,将此人打一顿赶出府中吧。”
没想到太平公主居然认同陆瑾之言,武承嗣心内说不出的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向来善于揣度人心,太平公主是什么性子他怎会不清楚?在他的记忆当中,太平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菩萨心肠之人,她的性格恰如天后武媚一般果断凌厉,对于厌恶之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今日,太平公主仿若转了性子一般,放过对她有着冒犯行为之人,如何不令武承嗣大感吃惊。
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太平公主为何对驸马陆瑾这般言听计从?难道陆瑾在她心中当真是非常重要,为了他太平甚至不惜委曲求全么?
想到这里,武承嗣不禁更是高看了陆瑾一眼,能够让太平公主言听计从的驸马,不论是在后宫还是在朝堂当中,都是值得让他巴结之人。
不容多想,武承嗣急忙拱手道:“好,微臣知晓,这就吩咐卫士将那陈东昌赶出去。若没有其他事,请容微臣告辞。”
“周国公稍等。”陆瑾突然出言叫住了想要离去的武承嗣。
武承嗣已经非常清楚陆瑾在太平公主心中的分量,恭敬拱手道:“不知驸马爷还有何等见教?”
“见教不敢当,本驸马还有一事相询。”
“驸马爷请说。”
“是这样,本驸马听被贵府家奴殴打的那钱多所言,似乎他们钱家欠了周国公府不少钱财,以至于要抵押店铺还债,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武承嗣闻言一怔,一丝精光忽地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笑:“确有此事,然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莫非驸马爷觉得本官要债有什么不妥么?”
“非是不妥,我只是向了解钱家欠债过程。”陆瑾摇了摇手,却是一副寻根究竟的口吻。
闻言,太平公主大感奇怪,不知陆瑾为何不对武承嗣言及他与钱家有旧之事。
倘若如实说出,相信武承嗣看在她太平公主的面子上,必定会对钱家有所宽容,而非再是这般殴人要债。
面对陆瑾的询问,武承嗣心内心思急转,半响叹息言道:“不瞒驸马爷,本官向来持家有道,擅长开源节约,故而周国公府钱财一直颇为充实,有多余钱币的情况下,本官也委托魏忠良将钱财拿到民间去放债收利,这也是豪门大家以及官府衙门惯用的生钱之法,相信太平公主府也不例外。”
听到这里,太平公主和陆瑾都是点了点头,显然表示理解。
武承嗣继续言道:“上个月在东市开绸缎庄的钱夫人因为急需用钱周转,故而在魏忠良这里借了五百贯,约定利息一月半成,一个月内连本带利归还,然而现在一个月时限已过,钱氏却声言生意亏本,抵赖不换周国公府之钱,故而魏管事才带着家奴逮住钱家之人逼债,以至于让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产生了误会。”
“原来如此。”陆瑾点了点头,“多谢周国公相告,本驸马明白了。”
武承嗣颔首一笑,这才拱手离去。
待到武承嗣一走,太平公主便忍不住询问道:“驸马,刚才你为何不对武承嗣言明你与钱家有旧之事?倘若你真的有心帮助他们,本宫相信区区五百贯钱,武承嗣这个面子一定会给的。”
陆瑾摇头笑道:“四娘,我与钱家有旧自然不假,然而在这件事上,却不能以私情而要求武承嗣高抬贵手,因为这其中并不简单。”
“并不简单?何意?”太平公主立即来了兴趣。
陆瑾皱眉言道:“在下也算颇为了解钱家钱夫人的秉性,她可是锱铢必较,寸利必争,绝对不会令自己吃亏之人,而且其人经商还算又道,以女子之身支撑起了整个钱家,可见钱夫人的了解,此番突兀向周国公府举债,而且一借就是这么多,实在不符合钱夫人为人的秉性,而且还有一点,四娘,我觉得武承嗣刚才似乎言不由衷。”
太平公主蹙眉望着陆瑾一言未发,显然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陆瑾想了想,这才将心内的感觉说了出来:“其实以我来看,武承嗣并非是心慈手软之人,相反,这个人面黑心厚,貌似忠良实则贪婪,这样一个人在民间放贷,必定不会按照既定规矩行事,故而我觉得这件事有所猫腻。”
闻言,太平公主心内生出了一丝佩服的感觉,笑道:“驸马说的不错,武承嗣以前跟随其父武元爽流放岭南,一直艰难度日尝尽困苦,或许是穷怕了的缘故,他对钱财有着一种最为贪婪的执念。”
陆瑾颔首道:“所以我觉的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而且还牵涉到钱家在东市的店面,我这个东市令自然责无旁贷须得调查真相,还钱氏一个公道。”
“好。”太平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不管如何,令月都支持驸马,若有什么困难,驸马尽管对令月说来,令月一定不无余力的支持。”
陆瑾笑了笑,点头言是。
离开太平公主府,武承嗣脸上笑容尽敛,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在马车上左右寻思半响,他逐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以陆瑾东市令的身份,询问借贷之事显然并不那么单纯,莫非他想借机调查此事?
想到这里,武承嗣心内有些紧张,特别一想到陆瑾今年年初巡狩江南道,查处了一大堆贪官污吏的赫赫声名,不禁令他更是坐如针毡,生怕陆瑾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下得马车,他急忙对着魏忠良问道:“忠良,那件事你究竟做的可是妥当?若是留下证据被陆瑾知道,必定会有所麻烦。”
魏忠良自然明白武承嗣心中的担忧,拱手沉声道:“周国公放心,诓骗钱家的那位商人早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即便陆瑾和钱家想要寻找,那也是大海捞针,而且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直接出面,必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闻言,武承嗣微感放心,点头道:“若能如此,那当然最好,不过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忠良,你最好通过你在东市署的关系,暗中留意陆瑾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异样,一定要及早通知本官。”
“是,忠良明白。”魏忠良重重颔首,将武承嗣的话记在了心上。
第二天午时东市刚刚打开坊门不久,一纸状书便送进了东市署,放在了东市丞贾安土的案头。
(本章完)
第700章 诈骗案具体经过(上)()
待到看完上面所写的文字,贾安土登时就大发雷霆,重重拍案对着周边吏员们喝骂道:“那个钱多如何这般不懂得规矩,此案本官不是已经结案了么?受到不法商人诓骗也只能怪他们钱家马虎大意咎由自取,何能诬告魏忠良与不法商人勾结骗取他们的钱财!”
一名吏员出言回答道:“贾市丞,下官今日钱多见脸色紫青,伤痕累累,似乎才被债主教训了一顿,想必他一时之间气不过,才会出此下策。”
“不管如何,此案我们东市署已经结案,断然不可再行调查。你去告诉他,除非找到那名诓骗他们钱财的商人出来,否者我们依旧维持原判。”说完之后,贾安土气咻咻的将摆在案头的状子扔在了地上,一副不愿理睬的模样。
那位吏员正欲拱手应命,正堂内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贾市丞觉得此案毋须再审,本官不以然否,觉得很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
贾安土本在气头之上,听到此言顿时面泛怒容,气冲冲的回头正准备将出言之人狠狠的喝斥一顿,然而一见到来者的容貌,凶若饿虎的他顿时如同鼓气皮囊般瘪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比猫儿还要温顺的谄媚笑容:“陆少卿,你怎么来了?”
“本官职司东市令,自然须得经常前来东市署。”一身绯红色官服的陆瑾轻步走入正堂,拾起时才被贾安土扔在地上的状子,微笑言道,“市丞,东市以商为本,这样虚应故事,不理会商人诉求,似乎有负朝廷信赖啊!”
听到陆瑾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贾安土周身冷汗顿时就流了出来。
倘若只是区区东市令,身为市丞多年的贾安土或许根本不会将对方放在眼中。
然而眼前这位,可不仅是东市令这么简单,他还是太府寺少卿、太平公主驸马,能够直见圣颜的皇亲国戚。
这样的人物前来检校东市令之职,对东市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一尊活菩萨,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于是乎,贾安土立即站起身来一溜碎步跑到陆瑾身前,拱手言道:“陆少卿请容下官禀告,其实这并非是下官对于商人的诉求不理不睬,而是因为此事下官已经调查多次,并审理结案,没想到此人还这般纠缠,实在让人不胜其烦。”
陆瑾轻轻一吹状子上的尘土,淡淡言道:“并非是这钱多纠缠,是本官让他今日将状子送到东市署来的。”
“啊?陆少卿,你……为何?”贾安土顿时惊得呆住了。
陆瑾也不多作解释,出言吩咐道:“贾市丞,速将此案的卷宗送来给本官一睹。”
“是,是。”贾安土一阵拱手,心内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几分慌乱的感觉。
坐在公事房内,陆瑾将这宗关于钱氏被不法商人诈骗的案件看完,思绪也渐渐理顺了脉络。
事情的起因乃是因为国子监需要为学子们订购一批学子青衫,故而找到钱氏绸缎庄掌柜钱夫人,让钱夫人负责制衣。
要知道国子监内的学子数以千计,对于钱氏布庄来讲,无疑是一宗非常大的买卖,获利自然也非常惊人。
尽管知道独自制衣非常的麻烦,但生性贪财的钱夫人还是应承了下来,答应一个月之内就将新衣交付给国子监。
不过可惜的是,多达千件的新衣需要众多布匹,钱氏绸缎庄内的布帛无疑是杯水车薪,故而钱夫人只得在长安城其他店铺内购买。
但这些店铺似乎对钱氏绸缎庄独自承担国子监制衣之事都已经知晓,要不就言及无货,要不就哄抬价格,让找不到货源的钱夫人甚为苦恼。
便在钱夫人茫然无计的时候,突闻东市有一名来自蜀地的布料商有很多布匹,要价也算合理,大喜过望的钱夫人立即前去找那名叫做秦明建的蜀商商谈,想要他手中的购买布料。
而蜀商秦明建也是爽快,以非常公道的价格和钱夫人达成协议提供布料,不过唯有一个要求,现钱支付概不赊账。
秦明建第一次和钱夫人打交道,有此要求也并不意外,但是购买一千件新衣所需之布实在太多了,即便殷实的钱家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钱财来支付买布款项。
无可奈何之下,钱夫人便向魏忠良借贷五百贯钱,约定一月半成利息,一月之内连本带利归还。
钱财一到,蜀商秦明建还算守信,立即将布料送到了钱氏绸缎庄,而钱夫人也吩咐雇工们开始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