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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头,岂不笑掉同僚们的大牙。”
太平公主想想也对,顿时如同鼓风气囊般瞬间就瘪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言道:“那好吧,就依七郎之言便是。”
陆瑾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忽见一名内侍在四名羽林卫的护持下走了过来,当头边作礼尖声道:“陆侍郎,太后口谕,明日在含元殿举行大朝会,请陆侍郎你前来参加。”
陆瑾知道大朝会乃是朝议最高的规格,一般用于举行重大活动以及商议重要决策,在京文武百官都需要出席参加,比平日里常朝的规模大了足足数十倍。
闻言,陆瑾当下也不迟疑,连忙点头言是,问道:“对了,请问公公可知明日是否有重大事项须得决定?也让本官早作准备。”
内侍摇头道:“启禀驸马爷,口谕乃是太后亲自下达了,她也没有告诉奴才是为何召见群臣。”
陆瑾心内暗暗感觉到了奇怪,这般不明主题,不明事项的大朝会,他还当真是头一次参加,只得颔首示意明白。
(本章完)
第902章 徒奈何也()
翌日一早,乾元殿内群臣聚集,分成左右两班站立其中,肃穆而又安静。
辰时刚到,李显在内侍的簇拥下脚步缓缓而至,穿过中央甬道走上了台阶,一脸正色的坐在了龙床上面。
这次大朝会乃是武后以太后令的形式通知召开的,就连圣人李显,此刻也是蒙在鼓里不知武后突兀召开朝会有何目的。
此刻他一望站在阶下的重臣,终于看到了裴炎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出言询问道:“裴卿,你可知太后举行大朝会所为何意?”
闻言,一丝古怪之色忽地从裴炎脸上一闪即逝,他望着高坐在龙床上的李显,眼中甚是嘲讽以及轻蔑,淡淡言道:“圣人稍安勿躁,待会你便知道今日朝会的用意了。”
李显一头雾水,然而他并非笨蛋,却听出裴炎口气中的敷衍之意,冷哼一声也就不说话了。
陆瑾身为吏部侍郎,本算重臣之一,自然也是站在前列,很快,他就从今日种种异象察觉到,大朝会必定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平日里贴身护卫君王安全,并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的千牛卫换作了北衙羽林军卫士,羽林军们全都顶盔贯甲,腰悬长剑,而且人数竟还不少,几乎是将整座大殿周边围了起来。
而且按照往常的惯例,羽林卫只执掌宫内宿卫,而帝王身边护卫均应该由千牛卫完成,如今只见前者而不见后者,实乃太过奇怪了。
还有一点是今日政事堂群相,全都没有往日朝会还未开始时那种与人闲聊的轻松自在,个个绷着老脸站在前面一言不发,陆瑾更是察觉到侍中刘景先脸膛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激动的酡红,身子也在瑟瑟颤抖着,显然正压抑着心内激烈的情绪。
陆瑾大是奇怪,一双剑眉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心内不好的预感却是越来越浓了。
便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扬高亢的宣呼声忽地从殿口响了起来,直贯大殿:“高宗天皇大帝驾到,天后圣母驾到。”
嗓音尚在殿内嗡嗡作响之际,里面的群臣却犹如巨石如池般,陡然就嗡嗡哄哄的掀起了极大的波澜,人人咋舌,人人侧目,一片片惊讶之声也是接二连三响起。
闻声,陆瑾也是心思狂震。
高宗天皇大帝正是先帝刚确定下来的庙号以及谥号,而现在先帝的灵柩也是好好的放置在别殿内,待到合适之机便运送返回长安安葬,没想到殿外的司礼内侍却突然宣呼了一句“高宗天皇大帝驾到”,这自然让大臣们即是震撼,又是惊讶。
这朗朗乾坤之下、巍峨朝堂之内,难道还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发生乎?
一时之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有大臣的目光都是朝着殿门外望去,就连高坐在龙床上的李显,此刻也是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呆呆的望着殿口,脸上神情惊骇莫名。
脚步声响,只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出现在了殿门口,初升的朝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耀大地,照耀殿阁,却照不透那人脸上的寒冷之色,待到她踏入殿内的一霎那,不知为何所有大臣均是感觉到了后背一丝凉意。
此人正是太后武媚!
今日武后并没有穿着大朝会时应该穿上的太后冠服,而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素色长裙,高盘着的发髻也没有半分装饰,乌鸦鸦的头发配上白色的衣物,更承托着她那张寒冷无比的俏脸,当真是给了大臣们一种极大的冲击之感。
然而更让大臣们吃惊的还在后面。
大家很快就已经看到,武后手中正捧着一个槐木制成的灵牌,灵牌上面清晰的写着十个大字,正是:大唐高宗天皇大帝之位!
待见到先帝灵牌那刹,众大臣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便为之凝固了,所有人膛目结舌的望着眼前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太后居然将先帝之位就这么捧到了乾元殿上,实在太是匪夷所思了。
更有不少心思剔透者亦是隐隐约约猜到,今天只怕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今天武后一扫前段时间居于上阳宫,不问国政的淡然形象,就这么手捧灵牌直闯而入,站定甬道凤目视线凌厉一扫目瞪口呆的大臣们,亢声喝斥道:“大胆!诸君见到天皇大帝亲自,难道还不见礼乎?”
此言恰如平地惊雷,众大臣这才恍然醒悟,纷纷参差不齐的拱手作礼道:“臣等见过天皇大帝。”
武后嘴角含着摄人的冷笑,目光越过群臣落在了高居在三尺台阶上的李显,又是质问道:“李显,见到先帝亲至,你又该当如何?”
李显周身上下一个激灵,连忙脚步匆匆的下得台阶来到高宗灵牌之前站定,施礼而拜:“儿臣李显,见过先帝之位,见过太后。”
说完之后,李显急忙挺直了腰身,望着神情肃穆的武后哭笑不得的言道:“太后,先帝之位本在别殿之内好好呆着,你将他请到这里来作甚?若是打扰了先帝安宁,朕实在情何以堪!”
闻言,武后却是气势汹汹的上前了一步,与李显相隔三尺而立,娇声喝斥道:“逆子!朕今日将先帝请到这里来,就是想让先帝看看你是如何昏庸,如何荒唐的!”
单单一句话,立即让群臣们原本已经渐渐安定下来的情绪又是紧张了起来,殿内也是一阵剑拔弩张的气氛。
陆瑾见此场景,已是惊得心绪大乱,再一联想到昨日裴炎前来上阳宫向太后告发之事,立即就隐隐猜到了一切,很快就面无人色了。
李显却是吓了一跳,却见武后神情严峻,目光冷然,这才知道她并非是说笑话。
但他好歹也是大唐皇帝,即便是他的母后,也岂能前来正殿当殿咆哮,并大声说他的不是?
于是乎,李显心头也是升起了一股怒气,挺着脖子昂昂高声道:“敢问母后此言何意?朕如昏庸!又如何荒唐!”
武后冷笑道:“昏君,你连天下都想让给韦玄贞了,难道还不够昏庸荒唐不成!裴相何在?速速向诸位爱卿说说昨日这昏君召见你所发生的事情。”
(本章完)
第903章 朝局骤变()
武后的话音刚落,裴炎立即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望着一干震惊的同僚,他抖动着白花花的胡须高声言道:“诸位同僚,本官昨日奉诏见驾,圣人非要让本官同意擢升韦玄贞为门下侍中,相信大家都应该知道韦玄贞乃是何人,此人三年之前不过是一个区区县令,靠着韦皇后的关系成为国丈,这才平步青云的,其人现担任豫州刺史本就已经小人大用,如何能够成为侍中治理入主政事堂!”
说完,裴炎望着目瞪口呆的李显一眼,继续出言道:“故而本官当场就对圣人言明利害,表示绝对不会同意让韦玄贞担任侍中,没想到圣人却突然恼羞成怒,说出‘别说是区区一个侍中,朕就算是把天下让给韦玄贞,又能如何!’之言,实在令本官深感震惊,故而向太后禀告。”
李显又气又急,更体会到此乃武后与裴炎两人挑战他权威的关键时刻,立即怒声解释道:“大胆裴炎,你明知道那句话不过是朕盛怒之下的负气之言,如何能够当真?没想到你却以此为借口,前去挑拨朕与太后的母子之情,实乃可恶也!来人,给朕将裴炎这个逆臣拿下!”
李显说罢,便下意识的去寻找护卫自己的千牛卫,然而当他看到殿内全是执掌宫廷宿卫的羽林军,而这些羽林军对自己的君令置若罔闻的时候,他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无比。
武后冷冷言道:“李显,君无戏言,若是待到你将大唐江山让给韦玄贞,朕如何对得起大唐列祖列宗以及先帝!”
说完,武后目光中凌厉之色一闪,断然出言道:“中书侍郎刘祎之何在?”
“微臣在此!”随着一句应答,红衣白发的刘祎之已是走了出来。
刘祎之昔日乃是武后所立的北门学士之一,也是陆瑾在翰林院任职时的翰林院承旨,最近才被擢升成为了中书省的副职,主要负责出旨事务。
武后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正容言道:“刘爱卿,立即宣读朕的敕令。”
“诺。”刘祎之正容颔首,连忙从袖中取出了一卷黄帛,展开宣读道:“天后圣母敕令:门下,朕闻举国之要首在其君,君不正则国不正,君昏庸则国混乱,今新君李显,即位寥寥数十天,举止轻佻,语出狂妄,竟想将祖宗基业让予他人!朕闻之实乃非常痛心!现为正纲纪,为正社稷,朕决意废李显为庐陵王,立第八子李旦即位。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听罢这封敕令,群臣不禁大为喧哗,竟不敢相信即位不久的新天子,就这么被太后废了。
而听完敕令,原本还气昂昂准备争辩一番的李显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就吓得瘫倒在了地上,竟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武后轻蔑的看了倒地不起的李显一眼,真不敢相信这么没用的君王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她当即大袖一挥不带任何怜悯的下令道:“来人,将庐陵王押出去囚于别院,废后韦莲儿已是同往,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他们。”
武后话音刚落,刚刚归朝的左羽林军将军、兵部侍郎程务挺带兵冲了进来,几名人高马大的羽林卫不容分说的叉起躺在地上的李显,便是朝着外面走。
李显这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悟过过来,又哭又闹又是挣扎,口中连连请求太后收回成命,但武后依旧是如同铁铸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李显悲惨凄然之态也是置若罔闻。
及至卫士叉着李显渐渐远去,武后这才望着噤若寒蝉的群臣们,肃然开口道:“诸君,明日将在乾元殿举行即位大殿,望大家与朕一道,迎接新君即位。”
在强势的武后以及黑压压的羽林军前面,没有人胆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全都缄口不言了。
※※※
心绪满腹的回到公主府,陆瑾周身上下依旧冒着细汗,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恰是太平公主正好回府,见到陆瑾独自一人坐在正殿内发神,连忙焦急不已的言道:“七郎,听闻今日母后当殿废除了皇兄的皇位,不知可有此事?”
陆瑾苦笑了一下,点头道:“对,确有此事!”
“还有听闻母后废皇兄为庐陵王,已是改立豫王为帝,不知对否?”
“对,公主所听来的消息一点也不差!”
瞧见陆瑾这般模样,太平公主顿时大急,莲足一跺不能置信的急声道:“母后与皇兄好歹也是母子,为何会弄出现在这个局面?七郎,你为何不劝说一下母后,难道殿内也没有大臣劝说的么?”
陆瑾从案后站起身来,冷冷笑道:“劝?大殿之上,太后与裴炎相互勾结摆明了要废掉圣人,一群如狼似虎的羽林卫士把守殿中,先帝灵牌也是请到了殿内,况且这件事的确是圣人的不对,居然想要将整个天下都让给韦玄贞,实乃非常的荒谬无知,太后毕竟占据了一个理字,大臣们如何劝?何以劝?”
太平公主愣怔半响,轻叹道:“但是废立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母后也不多考虑一点时间么,就这么匆忙下了决定!”
陆瑾再也忍受不住心内的愤懑之情,冷哼一声言道:“太平,你真的觉得此事乃是你母后意气用事之举么?只有废掉了先帝亲自确定的继承人,她才能掌控权力,即便是李旦即位,也不过是傀儡皇帝而已,说不定就连李显也是不如,我看你那位母后,是想成为吕后第二啊!”
闻言,太平公主如遭雷噬般后退数步,脸色也是陡然变得苍白无比,她慌忙看了看殿口没有旁人之后,这才惊声言道:“七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