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上官婉儿乃绝世才女,处理文牍事务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说完之后,陆瑾面上神情略微有些惆怅之感,他笑了笑,将那份淡淡的惆怅驱逐脑海,心念一动,朝着昔日撰书的那间小院走去。
片刻之后,小院便到,离开几近四年,陆瑾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是在这里,他凭借着撰书获得武后的青睐,也与上官婉儿因撰书而暗生情愫,小院内景物依旧在,只可惜已是物是人非了。
正在悠悠思忖间,一个人影忽地走出了小院正堂,又是轻轻几步走下台阶,刚要朝着院门行来,待看到正站在月门洞下发呆的陆瑾,那人陡然一愣,脚步忽地戛然而止。
陆瑾抬眼望去,神情亦是微微一怔,竟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
来者幞头白衫,面容绝艳,眉间红梅似火,手中抱着几副书卷,望向陆瑾的一双明媚的大眼闪动着复杂之色,正是许久不见的上官婉儿。
“咦,婉儿,你怎么在这里?”苏令宾慢了陆瑾数步,此际恰好走来,立即就看见了院中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眼眸一闪,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步而上微笑作礼:“苏姐姐有礼,陆相有礼,婉儿来这里取几幅书卷。”
苏令宾恍然一笑,权当解释的言道:“午后闲来无事,奴与陆相一道在翰林院内四处逛逛,婉儿你事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上官婉儿应得一声,飞快的瞄了陆瑾一眼,犹豫半响忽地鼓起勇气言道:“陆相,婉儿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不知你是否方便?”
话音刚落,不仅是苏令宾,就连陆瑾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婉儿居然主动邀约,实乃十分罕见。
但陆瑾也明白上官婉儿绝对不是想要向他倾述感情,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他言明,故而点头道:“好,那我们去后院走走吧。”
说完之后,陆瑾对着苏令宾抱歉笑道:“令宾,你先回公事房吧,待会我与婉儿聊完,就来找你。”
苏令宾颔首一笑,目光在陆瑾和上官婉儿身上转得一圈,这才施礼而去。
翰林院后院是一片花园。
时至秋暮百花枯萎,水池边的梧桐树亦是染上了一层枯黄之色,行至其中缓缓漫步,注视着那黄叶飘落水池,恰如扁舟荡漾其上,使得人不禁生出了几分萧瑟寂寥的感觉。
“对了,婉儿还没有恭贺陆侍郎拜相……”说完这句,上官婉儿眼波微微闪烁了几下,嘴角泛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亦还没有恭贺陆侍郎你喜得爱女,并纳得一房美妾,陆侍郎三喜临门,实乃可喜可贺了……”
不难听出上官婉儿略带颤抖的话语,陆瑾心内虽然有些突如其来的伤感,但却依旧不为所动,淡淡笑言道:“侍诏客气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侍诏来信提醒之恩,若非你的提醒,说不定陆瑾就要犯下大错了。”
“陆郎君乃人中之杰,即便没有婉儿的提醒,相信亦是能够度过难关。”
上官婉儿语气很快就恢复了波澜不惊,她很悲哀的发现,从前无话不谈,言语不断的两人,到得现在除了些许场面话,已是无话可说了。
暗自叹息了一声,上官婉儿径直道出了此行目的:“陆侍郎,不知你可还记得冯小宝此人。”
陆瑾一愣,点头道:“当然记得,昔日此人流落街头的时候,我还将之收留在了太平公主府内,不过去岁此人就已经离开太平公主而去,不知所踪了。”
“其实冯小宝并非离开公主府,而是他已经另攀上的一处高枝,其实今日婉儿的目的,也是想向郎君你说说这冯小宝的事情。”
瞧见上官婉儿俏脸神色说不出的正经,陆瑾大感疑惑不解,然而很快,那份疑惑就随着上官婉儿轻轻的述说声渐渐消失不见,最后竟转化成了无休止的愤怒,待离开翰林院的时候,陆瑾已是面色铁青,心绪沉重了。
回到公主府,陆瑾立即唤来了家令乔知之,沉声发问道:“乔家令,不知你可否与千金公主府的人熟络?”
乔知之不知意欲何为,如实回答道:“下官与千金公主府的陈家令还算熟悉,莫非驸马爷是想打听什么事情不成?”
“对,”陆瑾沉吟了一下,为求太后颜面,也没有如实相告,目光凌厉的吩咐道,“你速速向那陈家令打听一下,冯小宝可是曾在千金公主府居住过一段日子?”
“什么,冯小宝?”乔知之一惊,“驸马的意思,冯小宝莫非一直藏在千金公主府当中。”
陆瑾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言道:“此事速速去办,无比要弄清楚冯小宝的行踪。”
“喏。”乔知之拱了拱手,连忙转身而去了。
(本章完)
第1056章 少年怒气冲云霄(上)()
乔知之离开之后,陆瑾心内五味陈杂,思绪万千,心头翻腾着愤怒难耐的火焰。
他相信上官婉儿对他所言全都是真的,上官婉儿也犯不着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于他,让乔望之前去调查求证,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
陆瑾实在没有想到,那冯小宝居然会背主求荣攀上千金公主,继而又在千金公主的推荐下成为了太后的面首,赐名为薛怀义。
如此卑劣无耻,低三下四之辈,居然是他陆瑾从洛阳街头带回公主府的,实乃令他情可以堪!
如今他究竟要如何处理这等局面呢?
心念及此,陆瑾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黄昏时刻,乔知之回府禀告,去岁冯小宝的确曾在千金公主府居住过一段时间,而且颇受千金公主的重用喜爱。
闻讯,陆瑾面色冷然的点了点头,独自一人端坐正堂思忖半响,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厉芒。
※※※
翌日朝参,闻登鼓刚刚鸣响,文武百官便着隆隆洞开的端门城门,朝着皇城缓步而去。
只闻马蹄如雷,一队彪悍的骑士如同风暴一般朝着城门洞飞速卷来,个个鲜衣怒马、腰悬长剑,行至城门竟是马速不减,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马队为首骑士身材壮硕如牛,体格魁梧似熊,乃是洛阳城有名的街头泼皮,最近投在了薛怀义门下,并颇受薛怀义宠信。
此际他瞧见正在进入城门的文武百官,冷笑一声马鞭前指高喝喝斥道:“怀义大师入宫,前来之人速速避让,撞死了我们可不负责!”
一语落点,尽显嚣张姿态,文武百官们心知这些人说的出做得到,亦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纷纷退避让开,将整条通往皇城的宫道都是让了出来。
见状,那街头泼皮一张老鼠般的尖脸上挂满小人得志的神情,念及一干不乏宰相尚书的大臣们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街头泼皮整个人更是飘飘然犹如神仙,心内止不住的畅快,暗道:人说这些公卿大臣权贵无边,现在却如同龟孙子一般在怀义大师面前,实乃可笑至极!
还未待街头泼皮笑出声,突见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入宫大道上竟还站着一个紫衣官员。
那官员大概二十出头,独自站在官道面对急促冲来的来骑不避不让,目光冷然,嘴角还含着一丝冷笑,恰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赵子龙一般。
这时候,正避让两旁的大臣们也看到了站在宫道中央的紫衣官员,发觉乃是新晋宰相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陆瑾的时候,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他为何胆敢阻挡薛怀义入宫的马蹄,难道他不知道薛怀义甚得太后器重喜爱么?
一时之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臣们全都呆愣住了,不少人更是抱起了看好戏的心思。
急速冲来的马队当中,街头泼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敢阻拦他们前进之路,愣了愣已是忍不住笑开了。
这青年官员看似也不过二十些许,必定乃是那些八品九品的微末小官,他们这伙人连那冯御史都敢痛揍殴打,更何况是这种小人物!
心念及此,街头泼皮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对着左右同伴一个眼神示意,一并心照不宣的朝着那阻挡前路的青年官员直冲而去,
马速飞快,转眼及至,街头泼皮马鞭一甩,直攻那青年官员的面门,口中厉声呵斥道:“滚开!”
见状,众大臣均是心头一跳,几声惊呼亦是随之而起,已是想到了鲜血四溅、血肉模糊的骇然画面。
反观陆瑾,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依旧冷静如斯。
便在那张狂奔来的骏马快要撞在他身上的时候,陆瑾整个人忽然如同鹞子翻身一般平地而起,右足前蹬如同苍鹰击兔,一脚正中为首街头泼皮的心口。
街头泼皮何曾料到此人竟有如此手段,心口剧痛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一般被远飞抛出,人还在半空中飞荡,已是被陆瑾凌厉无匹的一脚取了性命!
当先一击就杀得一人,陆瑾心内丝毫没有怜悯。
这些泼皮本就是作恶不断之人,这段时间投靠在薛怀义门下为虎作伥,不仅将劝诫武后远离薛怀义的右台御史冯思勖打得半死,最近更仗着薛怀义的权势在洛阳城内无恶不作,连洛阳府衙门都不放在眼中。
特别是他刚才所杀的这个泼皮,前几日强行玷污了一个农家女的清白,使得那农家女跳井而亡,昨日上官婉儿对他讲述此事的时候,陆瑾立即怒火中烧当时就下了杀心。
对于该杀之人,陆瑾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容多想,尚在半空中陆瑾左足猛然一点正从他身下而过的空鞍骏马马背,整个人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右腿凌厉扫出,四周的骑士纷纷惨叫飞跌,倒成了一片。
其后冲上前来的骑士们来不及止马,在一阵惶恐不已的大叫声中,马蹄碾过了倒地不起的同伴们,宫道上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陆瑾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负手而立望着前面正在慌乱止马的一干骑士,亢声喝斥道:“皇城威严岂容玷污!尔等该杀!”
此话声如洪钟,带着不可逾越而过的无比自信,骑士们乱成一片收缰止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陆瑾,全都吓得不敢动弹了。
这些人都是薛怀义临时召集而来的地痞流氓,欺负善念弱小本是擅长,若遇到如陆瑾这般恶人,自是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朝廷大臣们也没有料到眼下居然拿变成了这么混乱的一场局面,许多对于续薛怀义敢怒不敢言的大臣们,全都忍不住高声叫好,为陆瑾如此举动大是喝彩。
“什么人胆敢阻挡洒家脚步,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一句高声怒骂,一个光头和尚从骑士马队中策马而出,正是武后面首薛怀义,他双目怒瞪,咬牙切齿,狰狞张狂的表情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本章完)
第1057章 少年怒气冲云霄(下)()
众人见到薛怀义出面,原本不断的喝彩叫好声立即戛然而止,全都噤若寒蝉。
武后宠臣对上当朝宰相,这下只怕有好戏看了!
薛怀义目光落在阻挡着马队前进的紫衣官员身上,刚看罢一眼,脸上原本的狰狞愤怒之色登时就为之一僵,双目中露出了震惊之色,竟是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陆瑾面容冰冷的与之对视,衣袂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风动,恰如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巍然不动。
场面安静得唯闻针落,只听到所有人不可遏止的沉重呼吸声。
韦待价本有些看陆瑾不顺眼,对着同僚冷笑道:“陆瑾实在太过冲动,凭借几分少年热血就多管闲事,这薛怀义乃是太后宠臣,圣眷正浓,枕头风一吹,只怕陆瑾会大有麻烦。”
魏玄同与陆瑾共事多年,交情甚笃,闻言立即不悦反驳道:“韦丞相,薛怀义不过太后玩物,仗着几分宠信便与大臣争道,实乃目中无人,陆相此举乃是为匡正朝廷纲纪,你不支持也就罢了,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韦待价哼哼冷笑道:“并非老夫危言耸听,是陆瑾不懂隐忍,在这么多人面前冲撞薛怀义,即便他是宰相又能如何?现在啊,最不值钱的就是宰相。”
闻言,魏玄同一阵默然,却没有继续反驳,因为韦待价这话说得的确不错。
现在太后对于宰相的打压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喜欢一个人时,可以将一个卑微小官瞬间提拔为宰相,而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即便连裴炎那般权势滔天的首席宰相,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拿下。
陆瑾进入政事堂资历尚浅,又无多少根基,自然不比上太后如今的心头肉薛怀义。
这下,只怕真的有麻烦了!
想到这里,魏玄同已是止不住担心了起来。
宫道上,陆瑾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