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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点,裴淮秀俏脸上盈满怒意,双腿一磕马腹,白马昂首嘶鸣飞奔上前,那金丝马鞭已是带着凌厉的破空啸叫,朝着陆瑾攻去。
陆瑾暗生警惕,他不愿当众暴露自己的武功,身子看似不经意地微微一侧,颇为惊险地躲过袭来之鞭,后退数步正容喝斥道:“娘子这样,难道就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裴淮秀垂下马鞭,美目中泛出森然之色,口气如冰似刀:“你这穷措大这般不识抬举,给你点教训理应当然,看鞭。”话音落地,毒蛇般的长鞭又向着陆瑾抽来。
陆瑾避无可避,心知倘若不施展武功,必定会被这刁蛮娘子侮辱当场,一时之间,双目陡然掠过一丝凌厉之色,全身肌肉紧绷便要展开反击。
“淮秀,快快住手!”
便在此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喝斥,顿时止住了裴淮秀抽鞭的动作,她转过头望向出声之处,半响之后才颇为惊慌地言道:“祖……祖父,你怎么在这里?”
陆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两丈开外,一位须发斑白气度不凡的老人负手而立,他身着黑麻圆领袍杉,高挑瘦削面容冷峻,也没有戴幞头,一根黑铁簪子就这样楔过白雪般的发髻,明亮幽深的目光透出一种清奇矍铄的神韵。
眼见老者,裴淮秀顿如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来,翻下马背想要开口又不知如何解释,那吃瘪的模样极为精彩。
黑衣老者瞪了裴淮秀一眼,也未理她,径直行到陆瑾身边长躬作礼道:“孙女无礼,还请郎君见谅恕罪。郎君没事吧?”
陆瑾松了一口气,面上故作惊魂未定道:“老丈倘若再晚来一步,在下就会有事了。”
闻言,黑衣老者脸上尴尬更甚,惭愧言道:“老夫管教无方,着实羞愧,还请郎君大人大量不要与淮秀计较,老夫回去,必定会狠狠的惩治她一番。”
说完,黑衣老者老脸一绷,对着站在一旁呐呐无语的裴淮秀言道:“还不快快过来向郎君致歉。”
裴淮秀俏脸阵红阵白,不情不愿地移动莲步缓缓踱来,俏脸一侧望向他处,仿佛是在对长街上的人流说话,微不可闻地低声道:“对不起……”
黑衣老者两道白眉猛然一抖,怒道:“有你这么致歉的么?好好说!”
裴淮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愤懑的心境,转过脸来无奈拱手道:“郎君,小女子无意冒犯,还请你多多见谅。”
黑衣老者抱拳言道:“这位郎君,还请你看在老夫的薄面,饶恕她这一回。”
(本章完)
第128章 玄武门巍峨()
陆瑾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而且这位黑衣老者不顾年老垂暮这般赔礼道歉,有什么愤怒也就烟消云散了,于是淡淡言道:“无妨,还请老伯以后能够好好管教令孙女。”
裴淮秀闻言杏目一瞪,又要发作,然却敢怒不敢言,不禁对陆瑾怒目而视。
黑衣老者点头应承,陆瑾微微拱手,这才转身去了。
陆瑾刚走不久,裴淮秀立即不满地嚷嚷道:“祖父,你好歹为当朝礼部尚书,检校右卫大将军,何须对一个白丁书生这般低三下气,岂不灭了我们裴家的威风!”
黑衣老者倏地转过身来,目光凌厉面色冷峻,言道:“你这臭丫头闯下这般祸端,当街欺压良民,若非老夫刚才及时到来,正会灭我裴家的威风!我裴行俭英雄一世,为何竟有你这般骄纵蛮橫的孙女!”
裴淮秀不满地嘟了嘟嘴,颇为委屈道:“祖父,你为何就不先了解一下可是那穷书生当先欺负我?是他自己不识抬举,我才愤然出手教训。”
“你是什么德行祖父还不知道么?”裴行俭老眼一瞪,黑着脸道,“回去之后,面壁三日,另罚抄家规一百遍,以示惩戒!”
“啊?!”裴淮秀顿时苦起了脸,可怜兮兮地言道,“祖父,面壁一日,家规二十遍行不行?”
“不行!”裴行俭坚定摇头,“在家规没有抄完之前,不许出门,知道了么?”
说完,他又想起一事,正色叮嘱道:“还有,以后不许你再去找刚才那位郎君的麻烦。”
想到厚厚一本的家规,裴淮秀欲哭无泪,已在心中将陆瑾骂了个半死。
回到钱家,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刻了。
陆瑾缓步走入院中,夕阳余晖照耀下,小小的院子铺满了鲜血一般的红光,钱秀珍正蹲在墙角打理着那些干菜,头上戴着一方布帕,身着素衣长裙,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
“二娘子。”陆瑾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便要绕过正厅进入那片属于他的小院。
“陆郎请留步。”钱秀珍突地一下站了起来,晶莹剔透的俏脸染上一抹夕阳红光,竟是说不出的秀美可人。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笑道:“今日午后,奴和娘亲都去棋风馆看了陆郎下棋,恭喜陆郎取得头名,成为棋助教。”
陆瑾这才记得昨天钱夫人的那番话,讶然笑道:“原来夫人真的来了?”说罢,向着正堂一眼,见里面空无一人,言道:“咦?怎么今天她没在家中么?”
钱秀珍笑容有着几分尴尬,却不好告诉陆瑾钱夫人是因为自觉有些丢脸,无颜见他,因此避而不见,她只能信口雌黄道:“阿娘生病卧床正在房间内休息。”
陆瑾缓缓颔首,却瞧见钱秀珍欲言又止,原本就被夕阳染得火红一片的俏脸此际更红了。
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陆瑾笑问道:”怎么?娘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何须吞吞吐吐?”
钱秀珍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言道:“陆郎,奴……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一下忙。”
“好,娘子说来听听。”
钱秀珍垂着螓首,声如蚊呐地言道:“郎君你就要进入内文学馆成为棋助教,奴想请你了解一下内文学馆的书博士……金效白人品如何……”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陆瑾显然感到有些意外,言道:“恕我多嘴问一句,不知那金效白是娘子何人?”
钱秀珍脸已红到耳根,鼓足勇气地言道:“他是奴的未婚丈夫,在还是孩童的时候,我们两人便定下了婚约,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相貌人品如何,所以想请陆郎替奴了解一下。”
陆瑾点头笑道:“好,此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
钱秀珍喜不自禁地开心笑道:“多谢陆郎。”
因为明日还要早起,陆瑾早早躺在榻上睡去,朦朦胧胧的梦境中,他似乎看到自己顺利潜入了翰林院,查明了阿爷的下落,然后父子俩返回江宁为陆三娘昭雪,皆大欢喜……
※※※
声声晨鼓唤醒了沉睡中的长安城,晨雾淡薄如烟,东方天际欲晓,含元宫恢弘壮阔宫室连绵,金碧璀璨地坐落在长安城北面,在天地间发出巍巍然的帝室霸气。
含元宫初建于贞观八年(634年),初名永安宫,位于当时皇宫太极宫的东北,是李世民为太上皇李渊修建的避暑夏宫,李渊去世后,改永安宫为大明宫,又称“东内”。
龙朔二年(662年),高宗感染风痹,因太极宫卑下潮湿对病情不利,于是移居大明宫,并执政其中,咸亨元年(670年)又将大明宫改名为含元宫,而作为西内,曾伴随着太宗皇帝开创贞观盛世的太极宫便渐渐荒废了下来。
含元宫城共有九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正门丹凤门,东西分别为望仙门和建福门;而与之相对的北面正中为玄武门,东西分别为银汉门和青霄门;宫城东面则为左银台门;西面南北分别为右银台门和九仙门。
此时快到寅时三刻,一身白袍的陆瑾正傲然立在玄武门之外,望着破晓之光照在高大巍峨的城楼上面,百般感概。
玄武之名,来源于神话故事中守卫北方的神兽玄武,历朝历代诸多宫殿北方城门皆用此名。
然而,真正令大唐玄武门之名响彻天下的,还是五十年前那场震惊朝野的玄武门之变。
当时还是秦王的太宗皇帝暗伏甲士于玄武门之内,射杀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重兵入宫逼迫高祖李渊立自己为太子,一举问鼎山河成就了帝王伟业。
而这道玄武门,也是伴随着太宗皇帝的丰功伟绩声名远扬,为世人所知。
太宗之后,玄武门历来由天子亲卫——百骑负责把守,门内夹城内还有称之为“北衙”的左右羽林军驻地,之所以守备严密,是因为玄武门直通内廷,每当有政变发生时必须首先控制玄武门,控制了玄武门就可以控制内廷,控制了内廷也就可以控制天子,进而控制朝廷乃至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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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9章 宫室连绵()
与南面丹凤门官员进出众多相比,玄武门却要冷清了许多,每日进出多为内侍省的宫人以及翰林院的学士,苏味道让陆瑾在此等候,也是因为内文学馆处在内廷,从玄武门进去要方便许多。
等得没多久,往来的华车骏马却是接连不断,玄武门城门洞恍然巨兽之口,将车马人流通通吞噬而入,永远也没有满足。
正在陆瑾走神之际,一辆磷磷前行的马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车帘一动,走出一名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官员,张口便笑道:“陆郎真是准时也!”
来者正是内文学馆馆主、学士苏味道。
陆瑾微笑颔首,正欲拱手而礼,不料苏味道已是急不可耐地吩咐道:“快快快,先将你的官服换上,本官带你入城。”
“官服?”陆瑾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有些吃惊苏味道的说做就做,雷厉风行。
苏味道再次正色言道:“昨日本官不是给你说清楚了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内文学馆从九品下的棋博士了。来,速速换上官衣。”
陆瑾大感啼笑皆非,遵从他的命令走入车厢中换衣着装,苏味道则在马车下等待。
片刻之后,便见车厢中走出一个头戴黑色纱罗幞头,身着青色圆领官袍的青年官吏,身形挺拔,儒雅俊秀,气度沉凝,看得苏味道移不开眼来。
少倾,苏味道恍然回过神来,赞叹笑道:“这套官服乃是本官约莫估算陆郎身形带来了,没想到刚好合适,噢呀,果然是少年人杰,陆郎穿上此衣更显英俊,不像本官却是沐猴而冠。”说罢,自嘲大笑起来。
陆瑾拱手笑言道:“馆主实在太过谦虚了。”
苏味道也不多言,上得马车对着车夫吩咐道:“走,进宫。”说罢又递给陆瑾一样事务道:“此乃陆郎你的鱼符,上面携刻着你大概相貌和官职,每日进出宫门,甲士都会检验鱼符方会放行,你可得收好了。”
陆瑾结果一看,这枚铜制鱼符长约两寸,雕刻得栩栩如生,上面写着十来个隶书小子:陆瑾、内文学馆棋博士、身高六尺、面白无须、容貌英俊。
看到这般形容之词,陆瑾啼笑皆非,正在寻思该将鱼符放在何处的时候,苏味道已是微笑提醒道:“此物代表身份,须得妥善保管,五品以上官员有专赐金鱼袋,用于放置鱼符,我等没有鱼袋,一般都是挂在腰间的蹀躞带上。
陆瑾恍然醒悟,便依言而行。
两人在城门洞口验过鱼符,马车直驱宫内,然而陆瑾并没有看到层层叠叠的宫室,反倒是一片开阔的军校场。
苏味道有心与他打好关系,不厌其烦地解释道:“陆郎且看,此地为皇城和内廷之间的夹城,乃左右羽林军驻地,这片军校场除了羽林军平日操练,也作大演所用,内廷就在那片高高的红墙之后。
陆瑾循着苏味道手指方向望去,看到一片高高的围墙矗立在南面,挡住了一切视线。
说话间,马车磷磷隆隆地绕过了军校场,折拐向西,顺着那道红墙而行,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宫道中。
宫道宽约十丈青砖铺地,左右两道宫墙犹如崖壁夹持,沿途有着百兽形状的各式石灯,身着红色战袄腰悬长刀的甲士巡弋不断,陆瑾故作漫不经心地偷偷观察,大感皇宫果然守卫严密。
马车行得没多久,一片宽阔的车马场出现在了视线中。
苏味道捋须笑道:“根据规矩,马车只能停在此地,下面的路就须得步行了,还好内文学馆并不算远,没多久便能到达。”
陆瑾点点头,笑问道:“馆主,内文学馆莫非是建在内廷中么?那岂不是和后宫嫔妃毗邻而望?”
苏味道看了看四下并没有他人,这才苦笑提醒道:“陆郎可不能乱说,宫闱重地岂是我等男儿能够随意进去的?内文学馆的确身在内廷,然却位于内廷西南角,这里有内侍省、有翰林院、有待政院,与后宫嫔妃所住的宫殿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