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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眼下的情势,石青松说要返回南疆,也是合情理的事情。
但在白象国中见的多了,如空便有了更多的想法。
“石小先生所言的确不错,旱灾已被遏制,白象国中的百姓总算是能勉强生活了。”
点了点头,如空话锋一转,却道:“但在贫僧看来,白象国中的事情并未处理清楚。白象国中这一场大旱,只能说是天灾。而在这天灾之外,另有**。”
夜晚的星空下,如空望着远处营地中的篝火,轻轻的说着:“那些宗门自称佛门,但做的事情,已近魔道,分明是附佛外道。借着这一场天灾,他们有颇为恶毒的打算,要借着人命来为宗门敛财、享受、扩张。”
“这样的做法,难道只是因为有了旱灾,才立刻出现的么?绝非如此。旱灾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将心中毒计恶念拿出来的机会罢了。没有如这旱灾一样的天灾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做出种种恶事,只是有了这个机会,他们想要作恶就更加方便了。”
“大旱,是天灾。这些宗门,则是**。”
如空望向身旁的石青松,双眼中有一种悲悯的光彩:“除去天灾,白象国百姓从此就能安居了么?不过苟且偷生罢了。**肆虐,仍旧祸害百姓。”
“若不除去这些**,这件事情,有怎能算是做成了呢?”
说完这么一番话,如空盯着石青松,等着他的回答。
石青松沉默了一阵,张了张口,看似是要说话,但最终却只是一声“哈”的轻笑。
这声轻笑中的感情有些复杂,似乎是在叹气,似乎是有些疲累,似乎是有些无奈,所以才有这一声泛着苦意的轻笑。
沉默了一阵,石青松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如空禅师所言,的确不错。天灾的确可怕,但只能为祸一时。那扎根一地,林立白象国的各个宗门,是能肆虐多年的**。”
“要让这一国百姓好好活着,不至苟且偷生,必要将这些**铲除干净。”
看着如空,石青松问道:“若白象国中每个宗门,都能被称之为**,如空禅师可有将之彻底抹除、斩断根脉苗裔的决心?”
这是数万甚至十数万白象国宗门修士的性命,真要彻底斩断这些宗门的根脉,这些人都难得生路。
不杀个尸山血海,白象国一国的寻常百姓,就难有一个能够轻松呼吸、不受肆虐的明天。
如空宣了一声佛号,迎着石青松的目光,沉声道:“我佛慈悲,不造杀戮。但,要涤荡世间,清除流毒祸患,普渡众生,又怎能没有雷霆手段?”
“杀人非本意,斩恶不容情。”
做这样的决断,如空心中有挣扎,也有痛苦。
但若不去做这样的事情,不去将这数万条性命的份量背负着,又怎能为白象国中苦苦挣扎的百姓,开创一个没有**,不必苟且偷生的明天?
不将那些宗门的苗裔根脉彻底斩断,寻常百姓不知要多流几许血泪!
“如空禅师能做出这样的决断,有清除这**的决心,在下是很佩服的。”
石青松看着如空,问道:“但若**难以扫清呢?即便尸山血海、人头滚滚,**却仍旧坚固,那该如何?”
“石小先生是觉得,贫僧与你,难以抗衡白象国中的**?”
如空点了点头,道:“石小先生若是这么想,那的确不差。以贫僧和石小先生你的力量,能做的事情的确不多。那些一流宗门中,有难以抗衡的高手坐镇,想要连根拔起实在艰难。”
“但,除了贫僧和石小先生之外,还有南疆,还有首座麾下的各方力量。”
看着远方,如空道:“首座先前和一个宗门有些争斗,那宗门的根底,就在白象国中。从那之后,首座便有南进白象国的构想,只是事务繁多,一时间顾及不得,这才搁置了下来。”
“眼下,并不是极好的时机。但等到首座回山,处置完毕各方事务,中土离国中便暂时没了什么干扰。那时候,南疆中聚集首座麾下各方精锐,攻入白象国,将这**一扫而空,就如涤荡浮尘一般。”
一个徐拦峰便将白象国中各个宗门弄的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再有几个同等的战力,率领精锐前来,那些宗门哪儿有抗衡的能力?
甚至,如空还想过将这事情传回净土佛宗,告知狮子尊。
和九阳妖尊这妖族大尊合作,不是什么好事,仙道宗门避之不及,唯恐被旁人视作和九阳老妖同流合污。但白象国中尽是恶法外道,附佛为恶,实则诽谤佛门真意。
这种除魔卫道、澄净佛门的事情,想来净土佛宗也是愿意做一做的。
双方合力,白象国中各个宗门顷刻之间就要被灭断根脉,彻底铲除。即便白象国中有归玄老怪潜藏,也无法更易这个局面。
自从有了这个心思之后,如空便在细细的琢磨这件事情。
一番推断之后,如空觉得这件事情大有可为之处。
“白象国中的宗门里,有不少高手,是这等**的根基、支撑。”
石青松看着如空,微微摇头:“但,白象国中最大的**,却根本不是这些。这些虽也能被称之为**,但相比在下要说的,实在脆弱了太多太多。”
第二百章 所谓人祸(下)()
如空皱了皱眉:“石小先生,请明示。“
在如空看来,白象国中最大的**,就是那些附佛外道。只要将这些宗门从白象国扫除,就能还白象国一个清平世界。
除此之外,如空想不到别的。石青松所言的“更为坚固”的**,他实在想不明白石青松在指什么。
点了点头,石青松问道:“如空禅师知道‘姓种’么?”
“这……”如空摇了摇头,“贫僧孤陋寡闻,并不知道这‘姓种’是什么。”
“可说是白象国中的一个规矩吧……”看看如空,石青松道:“如空禅师专心于处置旱灾,在下却多在白象国百姓中做事。这些事情,如空禅师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在下所说的那极为坚固的**,正是这‘姓种‘之事。”
“哦?”如空面容一肃,道:“请石小先生为贫僧稍作开示。”
石青松点了点头,将语言理顺了一番,说道:“这件事情,也是在下和白象国中百姓相处的多了,看出了痕迹,才问出来的。”
“所谓的‘姓种’,是一个衡量人高低贵贱的规矩。白象国中,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农奴苦隶,都在这姓种之中。”
“姓种的评定,是以血脉划分。姓种不同,地位便有天然的差距,缩能做的事情也全然不同。”
“姓种一共分六个级别,宗门修士位列第一,帝王位列第二,官员位列第三,百姓因为职业不同,分列第四第五。农奴苦隶,列入第六。不入姓种者,被称之为‘不可接触者’,连最为低贱的苦隶都不如。”
说到这,石青松摇了摇头,苦笑道:“而那些‘不可接触者’所做的事情,又都是必不可少,但又显得污秽的事情。虽然本身也是人,并无任何区别,但活的却连猪狗都不如。”
“位列姓种之列最末的农奴苦隶,自是比这些‘不可接触者’活的稍稍像人一些。但真正说起来……嘿,也不过是被人当作猪狗畜生一般对待罢了。”
伸出手来,石青松凌空划了几下,一丝丝青光在空中纠缠、链接在一起,如一面罗网一般。
指着这罗网,石青松对如空说道:“这姓种的制度,从白象国立国时便已经存在,到了如今,已经存在极久,久的让人将之视作寻常,视作正确,视作理所应当的事情。”
“姓种如罗网,将白象国中的一切人等都网罗在了其中。生来是什么姓种,便只能做这个姓种才能做的事情。生来是帝王姓种,才能做帝王;生来是官员姓种,日后便是官员;生来是木匠、瓦匠、铁匠,日后以及子子孙孙,就只能做木匠、瓦匠、铁匠。”
“生来是农奴苦隶、生来是‘不可接触者’,那这一生便只能如此,子嗣后代也便只能如此。”
“身处这罗网之中,便无人能够向上一步。即便想要稍稍动作,整张罗网的力量都会来纠缠、分薄那想要突破罗网的力量。最后,这罗网越来越坚固,无人能够脱出。”
“这白象国,看起来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各行各业都十分热闹,各自有序。但在这繁荣之下,却是一潭死水,一块铁板,上下根本毫无变动。”
如空紧皱眉头,听石青松说完了这番话,而后道:“若是改朝换代,风云激荡之下,这张罗网自然也就破去了。”
“何其之难。”
石青松摇头道:“白象国立国之后,朝野改换,帝王更易,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每一次改换朝代,旧有的帝王将相几乎被杀了个干净,该算是风云激荡了。”
“但登上高位者,为何要改换这个规矩?他们已经站在了这姓种制度的高位上,可以自在享利,为何要改?百姓在这规矩中活着,没有更上一步的可能,安份的去做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于治国者而言,岂不是极为轻松的事情?”
“所以,不管这白象国中的朝代如何更换,这姓种规矩,却从未被改变过。”
“在这规则下,只要不是帝王,那便都要受到压迫,还不觉得这是压迫;都要被损伤,却还不觉得自身被损伤,反而视作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黎民百姓永远沉沦,又不能自知沉沦。除了那些‘不可接触者’,便是人人为恶,却又不知自己在为恶。”
“在下曾看过佛门经典,其中有一节说无间地狱。无间地狱之中,贪痴嗔三毒肆虐,一入其中便受此毒,因为自身不能明白,便不能摆脱,永世因贪痴嗔三毒而互相征伐,永受其苦。”
“经典之中,是有过如此的论述。”如空点头道:“但只要能在贪痴嗔中有一念脱出之意,断贪痴嗔,便能从无间地狱中立刻脱出。佛门大德做这论述,是以为警醒。”
石青松点点头,道:“无间地狱中,只要有一念脱出之意,就能从中离开。相比而言,无间地狱虽然残酷,但也有一条生路。”
话锋一转,石青松道:“但在这姓种的罗网之中,即便有一念脱出之意,又如何能够脱出?这罗网之中,可无半点佛法的慈悲广大。”
“说这白象国比之无间地狱更为残酷,想也不差。”
看着如空,石青松道:“如空禅师,在下说这是极为坚固的**,禅师能够认同么?”
“石小先生所言,的确不错。”
如空微微摇了摇头,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了一声佛号,叹道:“贫僧也在白象国中多日,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若非石小先生提及,贫僧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副罗网,囊括着白象国中的众生。”
离国之中,帝王虽也是一系传承,只论皇家一脉。但除此之外,并非全看血脉出身。
贫困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在科举之中一举夺魁,从此成为天子门生、高官将相,在离国中并非什么罕见的事情。
即便不能成为三甲头名,但只要考取了一个功名,也就能向上一步。
当然,离国中也有许多事情,和一人的出身有关。但那样的情形,毕竟只能算是少数。即便因为出身所限不能考取功名,照样能够在其他地方做一番事情,也不会因为出身如何便受旁人极大的压制。
相比白象国,离国并未断绝寻常百姓的进身之路。
白象国却是将一切全都划分清楚,铸就的如铁板一样。身在底层的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更进一步,摆脱眼下困境的机会。
而没了向上的机会,寻常百姓便只能向下去看。只要不是‘不可接触者’,就总有比自己地位更低的存在。从这些比自己地位更低的人身上取利,也就成了他们的本能。
层层压制,层层损害,人人以为这是常理,这是常态。身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即便有自拔之意的,也会被这笼罩了所有人的无形罗网将这一点挣扎的力量抵消干净。最后不是埋头同流,就是被这罗网绞杀。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石青松叹息似的说道:“那些附佛外道的确能被称之为**,危害极大。但若一个个彻底斩除了,斩断根脉,这**也就能够消除了。”
“说这**坚固,是因为宗门修士之中有不好处置的高手,才显得有些坚固之意。但这种被彻底杀尽,断了传承根脉便能够斩除的**,又怎能算是坚固呢?”
“和那如同罗网一般的姓种**相比,宗门修士……实在是太脆弱了。”
转头望向如空,石青松问道:“宗门修士铸就的**,以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