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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数百斤的独脚铜人,在吴震的手中,便如同一根竹棒般轻松趁手,在空中划着闪电般的弧形。有时直劈,人马尽皆裂成两片;有时横斫,自腰部上下半身分家;有时斜砍,在前胸画一道血红的对角线;有时挖咬,从脖颈处取走整个头颅。直若狂风吹起尘埃,暴雨摧折幼苗,密密匝匝的人肉森林里,到处是这个嗜血樵夫留下的破坏痕迹,断臂残肢、血浆腑脏,在空中乱飞乱溅,在地上扑腾翻滚。
在如此骇人的威势面前,挡道敌兵无人是他的一合之将,所到之处,人和马都像遭到雷击,如布帛一样破裂,似柴墩一样崩碎,若野草一般匍匐翻倒。
有这样一个钢硬无比的首领撞角开路,身后的一万战马奔速如狂,一路上血浪激飞!
战士们在吴震这个可怕的强力前锋引领下,却越战越勇,越杀越凶,全军组成一个最为锐利的锥形骑阵,就是一个劲地正面硬攻,狂冲狂打,兵威之盛,足以崩山裂崖,翻江倒海,摇天撼地!再加上杨开心中有心和吴震计较,当下更是互不相让,整个战场成为了两人的角力。
人再多,也挡不住他们奋进的步伐,甚至不能稍缓其飞跃的马蹄,步兵被撞翻碰倒,像麦苗一样惨遭蹂躏,骑兵簌簌地跌落马背,如毒虫一样扭动呻吟。
沉沉黑夜中,这支冲入水寨中的骑队一路杀人放火,恍如一盏明亮的航灯,一道醒目的标志,这道标志,代表着禁制!
守城士兵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杀了进来,只知道身边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敌军,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跑——不顾一切的夺路而逃。
坚不可摧的长江天堑,便在一夜之间,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陷落,当年白羽在这里曾经与路环一场大战,火烧了五道铁链,费了极大代价才拿下的长江,就这样被一万人的轻骑兵,在一夜之间,彻底打垮。
不怪守城将领窝囊,不怪守城士兵怯弱,怪只怪这场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大雪,将长江天堑化为了一道通途。
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在襄阳城中,外面滔天战火之下,只有这一处没有波及,依然宁静的和平日一样。
凌凌昭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深深将这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看来这白羽已经明白这琴中的含义了?”
鰈若道:“十面埋伏,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你和白羽这种疯子才能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计划。”
凌凌昭微笑道:“成大事者,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若白羽此番一胜,此三者缺一不可。”
鰈若皱了皱眉头道:“何为天意,不过是四季平常变化罢了,你早已算准今年会有大雪,长江会结冰,所以才会给白羽出这一招,若是这长江并没有冻结,你不是要将白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凌凌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意难测,我虽有九分把握长江结冻,但是却无十分,这剩下的一分,便当真是天意,若天意真的在白羽,那我便有出山的理由了。”
鰈若道:“师兄,你潜心修道这些年,洞烛世事,难道也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我不信。”凌凌昭淡淡地道。
“那……”
凌凌昭道:“但是天下百姓信,比起强横的武力、仁慈的君主,只有这天,才能够让天下百姓真正的敬畏,也只有天意,才是能够让百姓心悦诚服的相信你,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将白羽塑造成一个承天之意的君主,当天下百姓都相信这白羽是天意所在的时候,白羽只需登高一呼,天下必然心悦诚服的响应,这才叫上战之道。”
鰈若撇撇嘴道:“天下,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术士,才搞的这般的民不聊生,我看这天下哪有天意之君,能够治理好国家,善待百姓的就是好的君主。”
凌凌昭笑道:“天下百姓,其实都贱如蝼蚁,天下纷争如此之乱,大显帝位遥遥而危,这个时候必须出现一个寄托天下百姓美好希望的君主出现,他必须仁慈、善良、无所不能,承天之之志,是为奉天承运,而白羽,我便要将他素质成这样的一个君主,而今日的这场大雪,便是天意,有了这场大雪,我相信,只要我们很好的利用,相信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鰈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然鰈若问道:“若是这场大雪没有来了。”
凌凌昭冷冷地道:“那便是天,也帮不了白羽了。”
【268】火烧襄阳()
襄阳城又一天迎来了这血一般的日光,在喷薄而出的朝霞之下,将两边的帅旗涂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色,分外的妖娆,但是这时候,双方的主帅,无论是张善麟还是白羽,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般的美景。
襄阳城的守城将领的韧性,让张善麟感到震撼,攻城已经十日,但是襄阳城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这在他来的时候,简直是不可以忍受的,白羽果然有着过人军事才能,几乎襄阳所有的地势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让这十日之中,扬州损失颇大。
但是张善麟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襄阳城此时的形势也好不到哪里去,越来越多的战士在襄阳城头尸横遍野便是一个明证。
张善麟不怕死人,他二十万大军,即便死了一般,也伤不了根基,但是白羽不同,他只有一万人,死一个就少一个,没有援军!
“白羽啊,白羽,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要襄阳城所有人的鲜血去祭奠我儿亡灵!”一念至此,张善麟大手一挥,厉声道:“攻!”
无数人在城外开始攒动,向着襄阳城进发,在以整装待命的襄阳城守军,顿时开始了抵挡。
“准备!”赵大宝看着越来越近的攻城队伍,大声喝道。
可是今天的这些人,却和往日进攻的队伍不同,他们居然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被后面张善麟的队伍推搡着向前,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声:“四叔!”
守城的官兵们都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已经认清了这批人,这些人都是襄阳城附近村镇的百姓,此时他们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只是在身后的大刀的威逼之下,缓缓地向襄阳城走去。
所有守城将士的手开始颤抖了,这些百姓其中,有的很多都是他们的亲人、朋友还有熟悉的邻居,这叫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在这群百姓的身后,是张善麟冷如冰雪的大军,张善麟看来是想依靠着这些人来靠近襄阳,利用他们和城中守兵的亲戚关系,来强攻城池。
张善麟嘴角泛出一丝冷笑:白羽,这番我看你如何破解!
白羽当然也在城头上看清楚了这一幕,他看着手下一张张木然的脸,有的已经开始泪流满面,他的面庞也不禁有些扭曲:张善麟,你太卑鄙了,就算白某再如何对不起你,这也是白某人和你之间的战争,为何要牵扯到这些无辜的百姓?
“大人,怎么办,若是任凭张善麟他们靠近城池,我们很可能城池不保啊。”在一旁的赵大宝双目通红,他原本就算不是襄阳之人,和这些人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当然按照他的意思,自然是要强行射箭,在战场上,原本便是你死我活的游戏,容不得半分的仁慈。
白羽低着头开始沉吟,他不是不想下令放箭,但是若是放箭的话,必然会激起城中将士的反叛之心,如此一来,军心必然涣散。但是若是不放箭,身后张善麟大军在这些无辜百姓的掩护下,一旦接近城池,对于襄阳便会极为不利。
张善麟这一招,实在是太过于阴损了!
手下的士兵们双目泣血,虽然他们知道,士兵没有感情,只有服从,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白羽对他们也不能苛求太多。
白羽将手缓缓地举了起来,顿时赵大宝会意,大声道:“全军准备!”
一些襄阳本地的士兵顿时陷入了绝望,他们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在城外的亲友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杀死,可是主将之命,抗命者死,他们眼中齐齐望着白羽,露出一丝绝望中些许的期待。
救救他们吧,救救她们吧,他们是我的亲人啊……
可是心中虽然如此想,手中的弓箭还是缓缓地举起了,他们知道,在这攻城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亲人,乃至自己的性命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主将一声令下,要死。
城下的人开始绝望,他们看着城头上举起来的黑黝黝的箭头,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性命,纷纷开始四散逃命,但是身后张善麟大军的弓箭已经呼啸而至,阻止了跑在最前面的百姓。
一蓬蓬箭雨,一蓬蓬血雾,城楼上的士兵已经不堪目睹了,眼中充满了血丝,他们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死去,他们无能为力。
而且只要主将一声令下,夺去他们性命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张善麟的眼中狡诈意味更浓,看着在城头上的白羽:这个局我看你如何破解。
百姓身后的军队推搡百姓,离襄阳越来越近了,赵大宝急的双手之搓,焦急地道:“大帅,请下令吧。”
白羽依然没有动,看着城外张皇失措,哭声震天的百姓,眼中犹疑不绝,忽然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道:“开城门!”
“啊!”赵大宝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羽的手,缓缓地放下,同时放下的,还有士兵们手中已经准备好的弓箭。
城中顿时一阵由衷的欢呼,得到了命令的士兵们忙不迭的打开城门,迎接着进城的百姓,他们不是白羽,想不到开城门之后的恶劣结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救这些在城下的可怜的百姓,这其中有他们的亲人,也有他们的父母。
嘎嘎,城门缓缓地打开,襄阳城如同一个没有丝毫防护的小儿,站在了一个高大无比巨人面前。
张善麟嘴角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慈不掌兵,白羽,看来你还没有学到家啊。”忽然手一挥,大军顿时加快了脚程,向着襄阳狂奔而去。
一见城池开,顿时百姓们纷纷飞快地向城门中奔去,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变得无比的强大,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跑这一段路,甚至脚程比身后的骑兵更快,他们如蝗虫一般汹涌的涌上了城门中间无数人被踩死,无数人在城门间被生生挤死。但是更多的是幸运的挤进了城门,他们知道,只要进来,便有了生命。
这中间,张善麟原本打算冲锋的骑兵瞬间被冲散,他们夹在百姓中间,身不由己的顺着这股洪流,身下的马匹更多的是被活生生践踏而死,当然也有幸运的骑兵,冲进了瓮城之中。
“杀!”在这群百姓的掩护之下,身后汹涌如潮的张善麟大军朝着展开的城门飞快的杀下,因为怕误伤了百姓,
城楼上没有人放箭,他们第一次如此顺利的靠近了城池,登天的云梯瞬间搭在了城楼上,兴奋的扬州士兵们知道,襄阳今日便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
百姓们依然汹涌着朝着城中挤进去,中间夹杂着不少的张善麟的队伍,而身后更是无数的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攻城队伍。
此时不待白羽下令,所有守城的士兵们再也仍不住了,手中的箭飞雨而下,虽然他们知道,这样会误伤不少的百姓,但是此时他们的主将白羽已经仁至义尽了,大部分百姓已经进城了。
白公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就让我们血战襄阳,用我们的性命来报答吧!
襄阳原士兵们抱着这样一种一往无前的信念,硬生生地用生命守护着自己的防区,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从云梯上爬上来,除非他们死!
城门缓缓地关下,但是张善麟知道,这已经无足重轻了,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剩下的,便是如何攻陷襄阳了,
越来越多的云梯架在城楼之上,守城将士在如何拼死抵挡,人力毕竟有限,面对着数十万大军的攻击,优劣立显,多处城楼在一瞬间被攻陷,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涌入城中,与守军展开白刃战。
城门也再次失陷,汹涌而入的守军开始源源不断的攻入城中。
襄阳之败,已经不可逆转了!
除非有奇迹。
此时的赵大宝,双目赤红,他竭尽所能的杀着每一个上城来的扬州士兵,他知道,襄阳已经沦陷了,他能做的,便是杀,杀到最后一个将自己杀死的人。
张善麟嘴角依然在冷笑:“十天,白羽,在襄阳你能够支撑十天,已经难能可贵了,现在该轮到张某取你项上首级了!”
张善麟一挥手,帅旗缓缓地移动,全军主力汹涌而出,襄阳城破,在他看来已经必破无疑了。
除非有奇迹发生。
云梯越搭越多,扬州士兵们如蚂蚁爬上方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