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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乃是心忧大人身体,大人乃是聪明人,此时可能一时不过来,日子久了,了解先生为人之后,误会必会冰消瓦解,先生只需去甘阳休养几日压惊,日后有时间,徐某必然将先生在请回扬州。”
李鑫叹了口气道:“恐怕小人这一去,便再也不能面见大人了,白大人若是要对付小人,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小人今日得罪了他,他不杀我已经不错了,如何会再重新启用小人。”
徐忠道:“白大人乃是大度之人,今日之事他必然不会介怀,带白大人怒气消了之后,我便在他面前提起你,为你太脱,你乃是定扬州的首功之人,白大人怎么会让你含冤受屈。你放心就是。”
李鑫忙道:“如此,便谢过大人了,唉。”李鑫叹了口气,道,“小人只是一个无足重轻的人物,白大人绝不会当真和我这等小人物一般见识,小人无忧,只是小人窃为大人担忧啊。”
徐忠一愣道:“此话何讲。”
李鑫道:“小人不敢讲。”
“但说无妨。”
李鑫前进半步,凑道徐忠的耳边,淡淡地道:“小人想问大人一句,大人可曾跟白大人同生共死过?”
此言一出,徐忠如遭雷击,李鑫躬身道:“小人告退。”说完便不再解释,退身离开。
徐忠适合等人人物,李鑫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他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是啊,同生共死。他徐忠何曾跟白羽同生共死过。
白羽起兵以来,每一战都是极为艰险,琅琊一战,与白羽同生共死的人是文魁等人,长江一战,依然是他们,而他徐忠已到了回程青州的路上,襄阳之战,是赵大宝和秦玉等人,他徐忠还是不在,白莲城可以称得上白羽起兵以来最险恶一战,他徐忠却在扬州战场。
也就是说,白羽数次血战,他徐忠都未有奉陪。
所以,白羽相信的必然是与他同生共死过的人,而不是他徐忠。
但是徐忠此时却是青州的二号人物,得到了白羽极度的信任。但是徐忠深知,无论如何,白羽对自己的信任,绝不会超过那些和他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白羽对徐忠客气之极,但是越是客气,让徐忠越是觉得生分。
徐中如何不知道,自己能够坐稳二号人物的位置,正是因为自己在青州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才逼的白羽不得不启用自己,论才干,徐忠自问也能胜任,但是问题是,如今白羽越坐愈大,今后肯定还会有无数的能人前来投奔徐忠,现在白羽坐拥两州,自己在白羽眼中的身价便是急剧地下跌,自己还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吗?这‘徐相’之称,自己还能称多久?
徐忠自然相信,白羽是正人君子,是明君,但是白羽的性格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义,他为了龙步飞连唾手可得的扬州都放弃了,可见白羽将兄弟两字看得比基业,甚至比生命还重。
何为兄弟?同生共死之后哦方为兄弟。
他白羽与徐忠是兄弟吗?
若是他日他白羽事业有成,分封诸将,自己一个外人,如何能够跟他的那帮兄弟争抢?
那若是如此,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苦心孤诣的操劳,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而这次白羽归来,急不可待的抢班夺权,徐中虽然便面上不说,但是心中还是破感到一丝心灰意冷。
到底,白羽未能彻彻底底地相信自己啊!
徐忠在一瞬之间似乎乱了方寸,而此时已经在窗外看着屋中反复踱步的李鑫,嘴角泛过了一丝冷笑。
李鑫这计谋最精彩的地方,便是欲言又止,一句话既不点穿,但是却直指徐忠的最痛处,至于话中的涵义,李鑫相信,依徐忠的才干,衍生出来的东西,会更多。
举重若轻,李鑫虽然即将远离青州的权利中心,但是他在徐忠的心中种下的这颗种子,已经开始渐渐地生根发芽。
早春的皇城,彤云紧锁住天空,难得晴朗的天空,新春刚过,一场大雪便将刚刚有了一丝暖意的天空裹挟殆尽,倾覆在泥土之中,京城又重新笼罩在一片冷冰冰的萧杀之气中。
皇城大内之中,天佑皇帝将手中的奏折一扔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汝之奈何!”
风易寒叩头回答道:“西北战事紧急,龙步飞与段誉城兵合一处,招兵买马,据人回报,已经多达二十万之众,日前已经誓师出发,正在向中原挺进,邕城已经开始不断上书告急,而我军已经连连败退,已经…。。吃了数次败仗了。”
“又是他!”天佑皇帝揉了揉有些脑胀的头,道:“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下吗。”
“臣等知罪!”下面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大片的人,都低着脑袋,不敢抬起来,
“还有……”风易寒微微顿了一顿,不敢往下说,天佑皇帝道,“但说无妨,天下局势破败至此,还有何事情能让朕更操心。”
风易寒小声道:“青州白羽,已经在扬州大败张善麟,占据扬州,张善麟已经……已经无立锥之地,连连向朝廷告急。”
天佑皇帝冷笑一声道:“自取其辱。”
风易寒道:“但是这张善麟总归是朝廷之人,他兵败扬州,也就是我们朝廷兵败,若是我们见死不救的话,恐落天下人以口实。”
“白羽、龙步飞!朝廷花着银子供养龙骧虎骑,供养白虎节堂,可是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都给我养出了一群什么白眼狼!恶来!”
恶来连忙排众而出,跪倒在天佑皇帝脚下,大气都不敢出,天佑皇帝冷笑道:“你的兵可真听话啊,临阵倒戈,让白羽空手套白狼,套取了一万龙骧虎骑,这可是朕花着大把大把银子砸出来的,你倒好,顺手便送给了白羽,眉头都不眨一下,朕要你何用!”
恶来见天佑皇帝动了真怒,当下吓得浑身发抖,在地上只得连连叩头,不敢说话。
“陛下息怒,恶将军虽然有罪,但是此时不是问罪之时,陛下还需从长计议,将这两股贼寇连根拔起,才是当务之急。”
“风相怎么看。”
风易寒道:“我到有一人可用,若是陛下能够启用此人的话,天下可定。”
“谁!”
“程凌玉。”风易寒小心翼翼地道。
“程凌玉!”天佑皇帝忽然猛地一砸龙椅,道:“难道朕手下当真无人可用了吗?”
程凌玉虽然号称丁忧,但是这其中的关节,在场的这些人谁人不知道,所以,根本无人敢在天佑皇帝面前提及此人,生怕触动了天佑皇帝的逆鳞。
风易寒也不喜此人性格,但是局势到了这一步,这大显王朝能够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人,也就只有他程凌玉了,所以风易寒只得放下个人喜好,以江山社稷为重,保举此人。
风易寒道:“程将军乃是当朝猛将,在军中声威盛隆,若是陛下让他重掌军务的话,龙步飞、白羽之辈,必然灰飞烟灭。”
天佑皇帝瞪了恶来一眼,道:“爱卿以为如何。”
恶来叩首道:“我也保举程将军。”
天佑皇帝暗中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他之所以问恶来,便是想要恶来领兵出征,谁知道这个恶来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居然也保举程凌玉。
恶来是有苦自知,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知道,让他领军去剿个匪,打打秋风什么,或者阴个把将领大臣,他恶来乐于为之,可是这龙步飞、白羽是何等人物,那都是天下响当当的名将,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他恶来可不想触这个霉头,成了皇帝的炮灰。
天佑皇帝只得道:“这程凌玉现在何处。”
“回禀陛下,尚在丁忧。”
“还丁什么忧啊。”天佑皇帝叹了口气,道:“赶紧回来吧。”
程凌玉的丁忧,便是天佑皇帝与诸位大臣的一场关于国本的拉锯战,现如今,天佑皇帝重启机程凌玉,便代表着在这一仗上,天佑皇帝举手认输了。
天佑皇帝道:“程凌玉此番是去剿灭何人。”
“白羽。”风易寒回答道,“南下剿贼。”
“为何不是龙步飞。”天佑皇帝沉声道。
“臣愿意为陛下解除龙步飞这个心腹大患。”风易寒恭敬地道。
风易寒此言一出,顿时满朝皆惊,这出兵打仗,乃是武将之事,风易寒虽然精明能干,纵观古今,但是这领兵出阵,却是头一遭,姑且不论胜败,朝廷向来是风易寒在主持大局,若是他出京之后,这朝廷谁来掌舵?
天佑皇帝皱眉道:“风相要多少兵马?”
风易寒朗声道:“一人即可。”
满朝哗然。
天佑皇帝想了想道:“莫非风相是想……”
“陛下所料不差!”风易寒道,“二桃杀三士,老臣此番前往,不用一兵一卒,只消只言片语,龙步飞与段誉城联军必然土崩瓦解。”
天佑皇帝欣然道:“如此,我们便要见识一下风相的雷霆手段。”
段誉城年约四十上下,面白无须,高大威猛,正是开拓进取之时,当日龙侑渊被杀,他与胡兴法两人同时起兵,一则是为大帅报仇雪恨,二则也是想趁着天下乱世,捞上一笔横财,可是谁知道大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佑皇帝又是年少有为,积极进取,特别是胡兴法战败身死之后,他段誉城独掌大军,虽然现在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一言九鼎,但是他是越打越心寒,越打越心惊,大显王朝虽然风雨飘摇,但是积蓄了数百年的根基,却绝不是他一支军队,所能动摇的,所以表面上他积极南下,但是却暗中和风易寒等人互通款曲,讨价还价。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迟迟打不进中原的原因之一。
原本龙步飞兵临中原,势不可挡,当时大有取大显江山而代之的心态,他段誉城自然也是在龙步飞身上下了重注,准备大赌一把,可是眼看着龙步飞已经快打到皇城跟下,谁知道这程凌玉一个水淹三军,将自己做开国功臣的梦想吹得稀里哗啦,段誉城又开始和朝廷旷日持久的谈判,谁知道这白羽忽然只身进中原,而且还奇迹般地救了龙步飞,龙步飞又九死一生前来投奔自己,这又给自己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按道理说,龙骧虎骑是龙侑渊的,龙步飞也算是自己的少主,正主儿来了,这军权按理要归还龙步飞,可是段誉城如何肯甘心,但是又不敢做出弑主自立的决心,龙步飞这块烫手山芋的到来,让他整日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当接到风易寒的书信的时候,段誉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风易寒居然亲自前来招安自己,这,无论招安是否,都足够让段誉城感觉到面上有光,忙召集手下心腹诸将一齐商议。
商议许久,段誉城害怕这是朝廷的阴谋,所以派了一个靠得住的心腹之人,前去会见风易寒,先探探虚实再说。
使者陈鹏便是在这样的一种局势下出使的。
陈鹏来到城下,这风易寒居然亲自出迎三十里,这让陈鹏一下子感到受宠若惊,风易寒是何等人物,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居然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这一个小小的使臣,看来在风易寒的眼中,段誉城的份量极重。
风易寒亲自将陈鹏拉上自己的马车,也不谈招安之事,倒是一路谈了些风花雪月之事,陈鹏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是决口不提,待到了城中府邸,晚宴已经备好,满桌的珍馐美味,可见风易寒已经下了一番心思,陈鹏不由得又是一番感动,心道:看来这风相是当真看重我家段大人,想必此次开出的投诚条件断然不会太过寒碜,回去定然要将此事好好的和段大人商议一番,见好就收,风大人如此真情重义,我等自然也该礼尚往来才是啊。
晚宴上,几乎当地的所有头脸之人都来了,风易寒亲自出席,可见规格之高,请来的歌舞姬妾助兴,众人开怀畅饮,直到酒过三巡,陈鹏知道,正事要开始了。
果然,风易寒举杯道:“陈先生能够前来,风某感到十分高兴,大家跟我同敬大人一杯。”
众人一齐响应,风易寒笑道:“不知道龙贤侄现在身体如何。”
陈鹏不由得心中感到一丝诧异,但是仍然面带微笑道:“龙将军身体很好,多蒙风相挂怀。”
风易寒唏嘘道:“龙步飞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我还抱过他呢,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要和他刀兵想见,造化弄人啊。”说完又说了几段和龙步飞的往事,众人也不禁跟着风易寒一齐感慨,风易寒忽然欣然道:‘不过现在好了,龙贤侄虽然曾经误入歧途,但是很快我跟他就能够同殿为臣了,到时候,我还当真要好好地跟他叙叙旧呢?”
陈鹏更是疑虑,这风易寒满口都是龙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