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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无数兵将开始后撤,让开一块地方,这里的泥浆全变成了红色,无数倒地的人被踩踏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见到伍延后撤,孙慎大急,赶紧开口道:
“等一下,将玉玺留下!”
再说另外一边,濮阳兴降服这近万御林军,然后也不着急追,还让孙虎跟着他打扫战场。
“丞相,那奸贼要逃,赶紧追啊!”
对于孙虎的催促,濮阳兴依旧不疾不徐,缓缓摇头,心平气和道:
“前面是汝家叔父率大军在那里,老夫过去不适合,汝也不适合去,就待在这里。”
孙虎对这些喜欢用阴谋诡计的老政客分外抵触,闻言也是一脸警惕。
“难道汝想亲眼看着汝叔父动手弑君?”
面对濮阳兴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孙皓呼吸一滞,粗着脖子辩驳道:
“那,那是暴君,对,暴君!”
孙虎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有些怯弱,声音越来越低,偌大的头颅也低了下去。
而孙虎这般,濮阳兴看了看东面,在没人注意的时刻,他脸上闪过几分阴鸷的笑意。
“不要以为尔等才是赢家,今日之后,是非当由老夫说了算!”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柴桑新局势()
“来人,此处是何地界?”
说话的是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陆凯,他奉命率领大军到九江协助平叛,所以在跟晋国签订盟约之后,就紧赶慢赶地朝九江急行军。
一个偏将闻言,也不顾劳累,赶紧带着从斥候那里得到的消息,上前奏道:
“启禀将军,据探马来报,此处乃是江口镇,距离湖口地界还有三十里地。”
闻言,陆凯在粗糙的行军地图上比划一下,用目光大约瞅了两眼,开口道:
“此处已经快接近九江郡了,那就没多远了,传令下去,急行军三十里道湖口下寨,明日渡过鄱阳湖去柴桑!”
听到还有三十里就可以休息了,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将士还是咬牙跑了起来,喘出的粗气在冷天变成了白雾,冰冷地贴在身上的衣衫也随着滚汗流下,再次得热了起来,冒出热气。
当他们到湖口的时候,许多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憋的脸通红,活像斗败的公鸡。
还没安营扎寨,远处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那是急速行走的快马的脚步声。
见到那人快速靠近,负责的戍卫的将士赶紧提枪斜指,警惕地防备着。
当看见只有一人,他们才暗自松了口气,领首的小校上前问道:
“来着何人,属于哪个部队的?”
那骑兵显然也是骑马日久,不但面色苍白,在看到吴军和营寨上的旗帜,才拉住缰绳,然后软软的翻下马。
“柴桑有令,请送陆将军!”
见到此人这般,那小校也不疑有他,接过那信件,赶紧转身走进了营中的总帐。
也不知那信件上说了什么,陆凯看完之后,就不得不理会全身的疲倦,招来亲卫,开口道:
“传令下去,柴桑有变,即刻整理行囊,一炷香之后出发!”
听到这话,那亲信也傻了,不知柴桑出了什么事,居然如此紧急。
“将军,不可啊,刚刚已经有三个兵士累死,若是再行军,恐怕军心浮动,得不偿失啊!”
说话的是赶来的陆抗,他不知道柴桑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此下去,就算他们连夜到达了柴桑,也于事无补,反而自损兵将。
纠结了许久,陆凯只得皱眉将一刻钟改成了一个时辰之后,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主张了。
当陆抗带着五万疲军到柴桑城,才发现此城气氛颇为压抑,街上几乎没有百信进出,而且城门口守卫颇严,见到他们过来,早早的将城门关上,待到问清之后,也没开门,只是说去请示。
“将军,这气氛有些不对啊,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抗见此,赶马上前道,眉宇间也有几分疑惑。
而陆凯则面色沉重,似乎提前知晓了什么,不过陆凯不说,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问。
不久,一个锦袍老者走上城墙,看了看下面的军队,尤其是看到‘吴’、‘陆’等旗帜,面露喜色,高声喊道:
“前面可是陆敬风,陆将军?”
听到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陆凯仔细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濮阳兴,赶紧赶马上前,拱手道:
“正是陆谋,丞相传令让本将星夜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濮阳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告罪一声,赶紧走下了城楼,打开城门,快步走了出来。
之后,得到风声的孙慎也派了人过来迎接。
就这样,陆凯将大军安扎在城外,自己领二十亲卫并几个亲信将领进入城中,陆抗则被留在城外安定大军。
一路上,濮阳兴跟陆凯将日前发生的事说了,也将孙秀的事说了,才拿出自己的太后的手令,陆凯自然不敢违抗,赶紧俯首听命。
不久,孙慎就传来邀请,要几位和城中各位族老将军去他的府邸,也就是太守府议事。
可笑的是,昨日这里还是孙皓的行宫,现在却成了孙慎的郡王府,其意不言自明。
孙慎以为胜券在握,但是当濮阳兴再次拿出太后的令牌,已经一封提前得来的信件,陆凯张布等人俯首听命。
就连官衔堪堪进入议事堂的伍延都站到了濮阳兴一边,顿时孙慎成了势弱的一方。
不过孙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仗着玉玺在手,同时又是铲除杀害孙皓的凶手的人,据理力争,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柴桑正在进行一场怪异的议事时,远在江陵的唐宇得到消息,赶紧一边传令到蜀中,一边加紧整顿军队,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久,北面的安众黄崇便得到了此消息,正在为攻防纠结不已的他灵机一动,一拍手掌,急忙招来几人,如此这般的吩咐几句。
之后,孙皓被孙慎杀死,孙秀势败,孙慎登极的消息便传遍了这南阳大地。
不得不说,蜀汉这些年在细作,尤其是消息传播方面做得非常好,早上黄崇才得到消息,下午,南阳城的杨骏和司马望便得到了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他们自然大惊,赶紧聚拢将领议事,同时又派人去打探情报,看看此事是真是假。
由不得他们不重视,因为签订盟约的是孙皓,那时还有孙秀作乱,所以吴国两南顾。
但是现在孙秀死了,传言中的暴君孙皓也死了,难保吴国不会撕毁盟约。
面对这消息攻势,晋军一时抵挡不及,竟是陷入了被动,许多有点见解的人都看出了此中问题,面对南面气势汹汹的汉军,信心再次浮动起来。
要是寿春过来的援军裹足不前,面对拥有火箭,天雷,以及连发弓弩的汉军,他们还真不能确定能否胜出。
就在黄崇整军备战之时,远在青泥隘口的刘胤却是带着五千人悄然离开了大营,随着几个猎户进入了苍茫大山中。
脚下是几乎看不见路径的小道,前面杂草丛生,荆棘横陈,身体外侧是近乎笔直的陡坡悬崖。
刘胤举刀劈开挡在眼前的树枝,露出那张黝黑甚至有些脏乱的面庞,跟之前的那个玉面公子相去甚远。
“还有多久能翻过此山?”
刘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火气,他出声娇贵,但是受刘谌影响对领兵作战十分痴迷,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忍受在苍茫山野,跟虫蛇为伍,鸟兽为伴的理由。
“报告将军,前面大概还有三十里,过了此山,那边就有路了,俺经常在这一代打猎,不会有错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猎人,相比刘胤的狼狈,他则轻松了许多,显然常年如此。
“嗯,那就加速行军,到大路上去休整,让后面的将士们当心点,这该死的山路!”
刘胤也是无意得知青泥隘口南面有径道通往山那边,所以也不犹豫,在大将军姜维那里求得五千兵马,就一头扎进这悬崖绝逼之中。
看着背后蜿蜒的汉军,刘胤眼中闪过几分激动,内心激动道:
“若是本将领五千兵马突然杀向青泥隘口东面,肯定能把他们吓一跳吧,孤可是在此干耗太久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蜀都朝议()
十一月七日,迁延一月多的匈奴大军终于开始开进雁门郡马邑长城外,他们决定了,要从这里敲开晋国的后门。
匈奴大军绵延而来,将无边平原覆盖,远远看去,密密麻麻,令人生畏。
久战匈奴骑兵的马邑长城守将手下不过五千兵马,见到那数不尽的骑兵洪流轰隆而来,顿时面色一白。
“快,点狼烟,发警报,向雁门郡告急!”
匈奴大军虽然装备简陋,兵阵作战也不怎么厉害,但是在草原肆虐的,每一个都透出一股野狼般的凶悍,气势聚在一起,朝长城铺天盖地而来,让墙上的晋军感受到了窒息。
领军的是刘聪,在他旁边,则是上使黄琛,他看着那高约两丈的长城,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全军听令,进攻!”
呜,呜,呜!
听到进攻的命令,无数骑兵下马,抬起简陋的长梯盾牌就朝城墙杀来,一边狂奔,一边还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不算响亮,却带着几分疯狂,几分凶嗜。
看到匈奴大军朝着这近千米长度的长城攻来,仅有五千兵士的晋军感觉头皮发麻。
晋将还算镇定,待到无数膀大腰圆的匈奴勇士靠近城墙二十步,才下令放箭。
嗖,嗖,嗖!
同时有三千人同时射箭,组成的阴云般的箭矢,像是蝗虫一样,朝着那些狂奔的,密密麻麻的人射去。
噗嗤,噗嗤,噗嗤!
立马,无数箭矢射中没有铁甲,仅有牛皮甲的匈奴兵,无数人被射翻,一轮就有不下百人惨叫倒地,随即被后面的人踩过,看不清踪影。
见到杀伤百人,晋将没有半分喜悦,因为百人对于进攻的两万人,如同九牛之余一毫,没有激起半点波涛。
而且在这飘散的鲜血的刺激下,无数匈奴兵士变得更加疯狂,发出声声颇似兽嚎的叫声。
不久,那些人就逼近城墙下,匆匆架起长梯,咬着刀的匈奴兵就开始了奋勇攀行,速度非常的快。
晋将见此,也不管周围面色已经发白的将士,阴狠闪过面庞,随即他寒声道:
“礌石滚木,给吾砸死这些畜生!”
顿时,无数礌石滚木倾泻而下,许多刚刚爬上一半的人就被砸下了长梯,巨石落地,骨碎一片,鲜血四溅,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匈奴将士便成了肉酱。
见到进攻受挫,开始还自信满满的刘聪面露气急之色,厉声喝道:
“中军一万人扑上去,后军五千弓箭手也派上,老子就不信了,区区五千人守到城墙,老子就拿不下来!”
有了这一万五千人的加入,成片的阴云飞上城楼,将那些正在奋力推下礌石滚木的晋兵射穿。
噗嗤,噗嗤,噗嗤!
利器入体的声音连绵不绝,让那些躲不及的晋军都遭此毒手,立马有不下五百人到底。
“举盾,先防敌军箭矢!”
晋将见此,赶紧下令道,如此才将晋军的颓势控制住,不过所有人都顾举盾去了,没有擂石滚木招呼,城下的匈奴兵再次朝城墙扑来,一架架木梯再次靠在了墙上。
猛攻进行了一个时辰,晋军虽有两丈长城之利,却也抵不住近五万大军的轮番攻击,虽然杀敌不少,城上的晋军也折损了近千五百人,另有千余人受伤,可谓是伤筋动骨。
不过似乎匈奴也没有死攻,在进攻三次,折损五千兵马后,匈奴军后撤五里下寨,似乎要改日再战。
于此同时,从桑乾县赶来支援的五千兵马加入其中,才让已经被杀怕的晋军有了几分生气。
蜀中平原蜀都,蜀汉皇宫。
刘谌看着泥鳅送来的消息,看了三遍,才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泥鳅,笑道:
“辛苦了,汝下去吧,孤有事再叫汝。”
泥鳅闻言,听到没有奖赏,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可不敢在刘谌面前放肆,拱手而退。
见到泥鳅下去,刘谌眼珠一转,自顾自地开口道:
“孤的盟友死了,被一个强势崛起的人杀了,那孤又能如何,孤可能如何?”
说出这话,看不出刘谌的悲喜,不过也没有大发雷霆,说明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这样子,孙慎登极的概率不大,何况濮阳兴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将黄权给到一个手握大军的人手里,即使,他是孙氏一脉。”
盘算许久,刘谌还是没有头绪,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