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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将士多有惊愕,但是刘谌厚禄在先,倒也无人反驳。
出了大营,已是午时三刻,该是用膳的时间,诸葛京见刘谌赶马往西,连忙上去开口道:
“兄长,本是用膳时间,咱们去往何处?”
刘谌回头一笑,神秘道:
“吾等都是军旅之人,用膳当然在营中,走,带汝去个好地方!”
赶马西行半个时辰,几乎是绕过了整个南面城墙,来到了岷江边上,在这里,有一座守备森严的大营。
诸葛京看到这大营,顿时眉头一皱,埋怨道:
“兄长,不是说好了去军营嘛,来这工坊作甚?”
不错,这里就是蜀都有名的工坊,因为戒备森严,不被天下人所知,但是有一人,却是连司马昭都知晓。
那就是百炼刀的制作者,著名兵器大师——蒲元。
要知道,百炼刀可是与元戎弩比肩的存在,而诸葛亮号称鬼斧神工,蒲元也是宗师一流。
“站住,请出示证明!”
刚刚靠近军营,刘谌和随行十几人就被涌出来的兵士团团围住,冰冷长枪对着刘谌等人,竟是直接进入作战状态。
“大胆,这位可是骠骑大将军,尔等敢用长枪指着他?”
诸葛京一贯就是这火爆脾气,在他看来,如今的刘谌可在这蜀川横着走,哪里容忍得别人这般。
刘谌则是将诸葛京拦下,然后面带微笑地取出自己的印绶,递给冷色稍缓的甲士。
那甲士接过印绶,一看刘谌真是骠骑大将军,立马躬身俯首道:
“对不起将军,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刘谌则是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职责所在,本将省得,好好干,汝很有前途!”
然后才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进入大营。
而身后的那小将一呆,低声喃喃道:
“听说齐王殿下打仗厉害,原以为他会很严厉才对,却不想这般温和,好奇怪。”
周围的士兵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回来,相比对严厉长官的敬畏,却没有对刘谌这样的将官的爱戴,来得更为亲切。
进得大营,外面还只是一些普通作坊区,无非是制作一些普通物件,越往里走,那乒乒乓乓地声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
看着那浓浓的烟柱,刘谌眉头一皱,却是不知这制铁作坊,还在用简陋的设备没有。
“大将军,蒲大师在最里处,请跟俺来!”
一路走过,刘谌看见了很多火炉,燃着熊熊的火光,而在旁边,则是一个个赤裸上身,肌腱隆起,皮肤金黄的铁匠,正举着偌大的铁锤,一次次地砸下。
当当当!
进入最里出,发现这样幽静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外面那般简陋,而是有居住区,会客区,当然,也有断续而有力的金铁之声。
“大将军,您且在此等候,俺去请大师。”
刘谌急忙拦住兵士,低声道:
“大师喜静,尤其是在专心之时,尤其不能打扰,汝下去吧,本将在此等候便是。”
听到这话,兵士顿时一惊,连忙拱手而退,心里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
刘谌让亲卫留在门外,而自己则和诸葛京端坐在客座,静等大师。
见此,诸葛京面上的苦楚,好似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在那里来回晃荡。
“真是的,要是他晚上都没好,那咱们岂不是要挨饿一天?”
“行宗过来坐下,别抱怨了,做大事要有耐心!”
刘谌也很是饥饿,但他还是强撑着端坐,好奇地打量四周。
“咕咕!”
半个时辰过去,诸葛京再也受不了,已经跑出去了,而刘谌也有些昏昏欲睡,神色萎靡。
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内室传来,刘谌一听这稳健的脚步声,便知来人不凡,连忙起身侯立。
出来的,是一个皮肤古铜色,身着粗布衣衫的老叟,可能刚从火热的地方出来,还在擦拭面上的汗水。
“咦,这位将军是?”
见到刘谌,蒲元先是一愣,他确实不知有客造访,连忙问道。
刘谌拱手一礼,恭敬道:
“蒲元大师安好,吾乃将军刘谌,今日突然造访,却是有些失礼,失礼!”
听到这话,蒲元先是一愣,感觉此人名字很熟悉,但他就在此处,未曾出去,一时竟是没想起来。
“啊,您就是齐王殿下,征北将军刘谌?”
搜刮了记忆半晌,蒲元才想起闲聊时有人跟他说起过刘谌,那时刘谌还在汉中作战。
“祖荫为王,粗野武夫,受不得大师如此大礼!”
刘谌急忙上前扶住蒲元,生生未受此礼,蒲元赞赏地看着刘谌,真心道:
“老夫就一打铁老农,如何又受得王上的等候?”
刘谌哈哈一笑,回答道:
“所谓达者为师,蒲元大师在筑兵上可谓登峰造极,谌以弟子之礼,也不无不可!”
虽然刘谌声称自己刚来,但是精明的蒲元也看出刘谌的窘迫,急忙唤来侍从奉上饭菜。
刘谌不但自己吃,还请蒲元给亲卫送上一份。
看着刘谌不但不嫌弃这粗茶淡饭,还吃得十分香甜,更是体恤下属,蒲元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此子非凡人,展翅必翔天!”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马镫马鞍()
吃饱喝足,刘谌才感觉到力气重新充盈起来,精神自然也是有好转。
“蒲大师,今日小王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刘谌不愿拖拉,而且他也看得出,蒲元是一个淳朴直率之人,用那些心机巧言,反而不值当!
果然,虽然蒲元早就料到刘谌是有事前来,却不料刘谌神色如此肃穆,顿时也就郑重了起来。
“王上有事,但说无妨,老朽能帮,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闻言,看了看蒲元的内室,他记得刚刚送饭食的仆人就在里面,所以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国家兴衰。
蒲元见此,眉头一皱,也看出了此中的重要性,想了一下,蒲元开口道:
“王上,请跟老朽这边走!”
刘谌见此,当然很是愿意,连忙起身随着蒲元进入一个后门,来到一个简素的隔间。
看着眼前的床榻,以及四周摆放的无数图纸,还有几柄利器,刘谌便知道这是蒲元的卧室,连忙躬身一礼,诚挚道:
“实在是此物重大,关乎大汉振兴,如今冒犯大师居处,实在失礼!”
然后见蒲元摆手没有说话,刘谌就从衣甲内,贴身胸衣里掏出一张折叠图纸,慢慢的铺开。
印入眼帘的,是粗细分明,轮廓清晰的三个图案,蒲元仔细一看,觉得其中两样,颇为熟悉。
“这,这不就是马镫和马鞍嘛,恕老朽眼拙,看不出其中精妙。”
刘谌早有预料,这个时期也不是没有马鞍马镫,却是沿袭秦朝的单边马镫,和高耸马鞍。
单边马镫,是为了供兵士爬上高大马背,之后是可以取下的,并无固定踩踏。
而那高耸木马鞍,则是死死卡在马背上,兵士坐上去,也可以做到马上骑射,却也不怎么舒服。
所以,刘谌将这两改进后的马鞍马镫一解释,精于设计的蒲元便知道了其中绝妙之处,不禁激动道:
“若是此物造成,不但能舒适老骑兵,更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组建大规模骑兵团,实乃神兵利器呀!”
然后他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刘谌,意思很明显,刘谌也能理解,一个一辈子专研一道的人,对这些东西的执着和偏爱,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不过刘谌没有立马允诺或者拒绝,而是有意将其注意力引到最后一个图案上来。
那图案仅巴掌大小,呈圆弧状,在两边的长形块上,是齐整的两排三个小圆孔,旁边还有小铁钉的物样。
“王上,不知这神兵又是什么,有何用处?”
刘谌指了指那图案,认真道:
“这个小王将其命名为马蹄铁,乃是钉在马掌上,以固定其脚掌,减少磨损度,防止马匹奔走山路时跌倒断腿。”
饶是前两样给了蒲元巨大的震撼,当他带着浓郁的希冀之色来看时,竟是一个这样的玩意。
“大师有言但说无妨,这些都是小王闲暇时捣鼓出来的,有何不妥都是可以改进的。”
听到刘谌这么说,蒲元才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然后皱眉道:
“王上,难道您不觉得铁钉入骨,是一种很疼的感觉吗?”
确实,自古就有十指连心之说,十大酷刑中也有钉手指这一种,所以推己及马,蒲元才有此一言。
不过刘谌也没有嘲笑什么的,古代的人很少理会这些东西,特别是在三国这时。
隔行如隔山,许多人对马不熟,也不知道其结构也很正常,刘谌知道解释也无用,所以眼珠一转,开口道:
“这样吧,至于此时小王先不辩解,大师按照这上面打造一副,咱们到时在一件真假即可,不过小王倒是可以与大师打个赌,您觉得如何?”
听到刘谌要跟他打赌,他先是一阵意动,但是想到刘谌的身份,急忙摇头,说起来,他还真不敢把刘谌咋样。
“诶!大师先别忙着拒绝,小王先露露小王的赌押,来人,抬上来!”
便见诸葛京从门外进来,手中抱住一个大瓷罐,看他那神情,似乎很垂涎。
“什么味道,如此香浓,莫不是什么吃食?”
刘谌摇了摇头,然后让诸葛京打开罐子,从中取出一小勺清凉液体,倾倒在那竹筒杯中。
“大师,尝尝小王这佳酿如何?”
蒲元显然是一个爱酒之人,抬起酒杯先是贪婪地一闻,然后放在嘴巴轻咂一口,那迷醉的神情,十分惬意。
蒲元不像一般人那样,遇到美酒佳酿就一个劲的猛灌,而是慢慢品尝,看那动作,那表情,更像一个专业的品酒师。
刘谌没有一丝不耐,全程微笑陪着,待蒲元将杯子放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那瓷罐,才回过头对刘谌歉意道:
“老朽虽不是嗜酒如命,也是爱酒之人,这酒堪称仙酿,实至名归,不知王上从何处购得,老朽也希望能求得几罐。”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提醒道:
“大师,这是小王的赌押,就看您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蒲元再想到那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便猜到这又是出自刘谌之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到这赌约,连忙问道:
“这赌押却是不错,不知王上打算如何赌,老朽家资不丰,就这几把破铁烂剑,您看得上哪件取了就是!”
刘谌摇了摇头,认真道:
“小王也是兵旅之人,深知爱兵之情不下亲子,又怎会强人所难?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大师能收几个徒弟,到时,这酒水,任大师取食!”
这样一说,蒲元先是一惊,继而便理解了,刘谌作为统治一级,自然希望像蒲元这样的大师越多越好,不过蒲元的大师称号乃是自己数十载经验堆积,尤其是对钢刀的淬炼之法。
想了一下,蒲元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那时的人对技术传承十分看重,更是有些家族一脉单传。
但是蒲元在蜀汉这么些年,对大汉的照扶很是感激,也不希望自己的毕生经验,随时光而消逝。
刘谌再将马蹄铁等物件的大小讲解一番,又说弟子啥的任由大师自己选,让蒲元很是感动,让刘谌两天后再来。
蒲元亲自送刘谌出铁铺,但是走到打铁区尽头,刘谌便将蒲元拦下,不让他再送。
毕竟蒲元在晋吴几国眼中,还是很有价值的,难保没有什么奸细混入,企图对其不利。
出的大营,便发现旁边有一个人在那焦急的等待,不过却是被甲士拦住,看那明显的装扮,便知是皇宫来的。
见此,刘谌也知道是父皇找他,急忙上前问道:
“魏公公,是否是父皇找本王?”
那内侍叫魏兴,乃是刘禅的贴身太监,刘谌去过皇宫几回,倒也认识。
那魏兴见到刘谌,顿时一喜,扯着个公鸭嗓音就急道:
“齐王殿下,陛下找您有事,快对奴家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在看看不远处那车驾,刘谌眉头一皱,许久才歉意道:
“魏公公,得罪了!”
然后挥手叫一个亲卫将其拉上马,朝西门疾驰而去。
魏兴一看就没上过马,虽然有亲卫扶着,还是不停的惊叫。
“呀……快放奴家下来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摄政太子()
刘谌亲卫清一色骑兵,所以虽然至皇宫很远,倒也只花了不到三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