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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便是蜀都张榜,陈言刘锋等人作乱之事,同时也将参与的大小头目罗列而出,开启蜀汉史上第一次缉凶先河。
安抚好内宫的刘谌,便是来到政事殿,看着眼前坐立之人,朗声道:
“今日生此乱事,全靠诸位爱卿配合得力,才基本肃清蜀都内外的贼子,在此,孤要给诸位功臣送上孤的谢意!”
这里不仅有诸葛京魏兴辛海,更是增加了姜剑等新面孔,总共加起来竟不下十人。
“武将定国一时足够了,现在更多缺少的是才俊文士,只是何处去寻?”
想了半天,刘谌突然灵机一动,却是想到了一个历史有过记载的大才。
“行宗,孤记得汝有一兄长,乃是诸葛攀,听闻其久居蜀都,更是博览群书,见识不凡,孤有爱才之心,还望行宗能引荐一番!”
听到这话,诸葛京虽疑惑,却是没有否认,拱手就要退去,却被刘谌拉住。
这蜀都动荡这么久,那诸葛攀都未曾露面,可见其无心官场,若是自己想要得此良才,恐怕还得亲自出马。
于此同时,一个身着素袍的男子立于篱笆院内,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奇山秀水,叹息一声,开口道:
“吾志愿得三石银粮,金秋时节共享收获,奈何这蜀都混乱不断,吾之志,恐怕……”
叹息一声,道不尽的忧愁感叹。
“承祚,既然汝有天下之心,如何不再入朝堂,一展抱负才华?”
闻言,陈寿却是眉头一凝,不禁想到一个年长自己几岁,但是端的威武不凡的男子,随即追忆道:
“昔日黄皓专权,吾不愿苟且之,所以甘愿被埋没;后面前太子想重用于吾,然吾观之并无帝王之相,便是躲至这乡野,如今再回去,却是十分不妥!”
那人与陈寿同年龄大小,见此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夫子曾言,承祚汝‘聪慧敏识,属文富艳’,若是轻率处之,确实有失身份和尊严,但是当今殿下英明神武,谋略卓越……”
而在此时,刘谌也是想起了此人,《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好在刘谌手段不少,不久便是查出其所在,次日早晨,刘谌便是早起对着诸葛京道:
“古有黄祖三国茅庐,今孤亦愿以真心实意,谋得治国之臣!”
两人没有带多少随从,只是一个时辰的快马奔行,刘谌便是到了一翠竹青葱,山溪清冽,幽静儒雅的好去处。
看着这无数的翠竹,像是一柄柄利刃插在泥土之中,瘦弱却是直插云天,显现出不一般的气势。
见此,刘谌不由想到了前世某首诗,不禁朗诵了起来: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啪啪啪!
突然,一阵响亮的掌声在旁边竹林深处传来,刘谌定睛一看,原来在那青葱翠绿之处,一个不大的茅屋孤零零地立着,而那掌声,正是茅屋外篱笆处一男子传出。
见此人气度不凡,刘谌心里一动,随即拱手一礼,惭愧道:
“吾不过是有感而发,粗劣不经雕琢,唐突无时塑型,惭愧!”
那男子见到刘谌这般年轻,而且看起来很是健硕,一看就不是单纯的文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口道:
“那位朋友,相逢即是缘,何不进来坐坐,吾等也好探讨结识一番。”
这话真可谓正中下怀,刘谌拱手一礼,唤来牵马的诸葛京,两人一同朝着茅屋行去。
“嚯,刚刚一时疏忽未曾发现,这位兄台的侍卫长得也是威武挺拔,一看便是一代将才!”
闻言,刘谌只是拱手称谢,却是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进入茅屋,外面见得茅屋孤零狭小,进入一看,里面案几书架齐备,更不缺琴箫,果然是一湉闲之所。
“初入此地,叨扰叨扰,未曾料到,这般茅屋之内,竟有如此多的儒雅之物,可见兄台也是一个风雅之人,佩服佩服!”
男子见此,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开口道:
“山野之地,物资闭塞,储物不丰,些许粗鄙吃食,还望兄台莫要嫌弃呀!”
刘谌轻咂一口,然后闭目感应,一脸的享受,许久才睁眼喜道:
“孤山翠绿一小枝,春发秋隐落泥迟,最喜偷得鲜芽巅,滚水慢煮香远悠。
虽不是人间绝品,然人困马乏之时,口干舌燥之际,饮之,既有清泉之甘冽,又有浓茶之醇香,好好好!”
刘谌虽不是嗜茶之人,但是研究文化的自然离不开古老的茶文化,所以胡诌几句,还是可以的。
谁知那男子一听,却是迟疑道:
“兄台所作文体实属罕见,然据某观察,有与一人之作有甚多相似之处。”
“何人?”
“当今太子殿下!”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赚得陈寿()
青林翠竹之中,简屋雅舍之内,三人分主客而坐,虽屋外流水潺潺不息,此时的刘谌却是有些直愣。
看了那文士装扮的男子一眼,刘谌想了想,开口摇头道:
“小生不过是觉得这文体颇为合用,既不显得冗杂,又能表达心绪,所以才效仿一下,东施效颦,让兄台见笑!”
闻言,那文士也是哈哈一笑,摆手道:
“兄台莫要在意,小生也不过是觉得好奇,多此一句,不必介怀!”
然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天南海北的东西,却是默契的没有互问名字。
终于,在一盏茶饮尽之时,乘着男子倒茶之际,刘谌开口问道:
“近日听闻蜀中多地有内乱而生,矛头皆是指向太子殿下,不知兄台怎么看的?”
这话一出,那男子倒茶的动作一顿,陷些将茶水倾撒出,回神急忙放下茶壶,开口掩饰尴尬道:
“某久日不出外面,竟是少得这些消息,今日第一次听闻,不由得有些吓到,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刘谌笑着摇头,那男子见刘谌没有转开话题,沉思半晌,就要回答。
“定远兄,吾陈寿来也!”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刚好将男子的话语打住,刘谌也是闻声看向门外。
嗒,嗒,嗒!
进来的是一个头顶草帽,肩扛一用木头挑着的兔子,头插木簪,清瘦的脸上有浅浅的胡茬,狂野中不失文静。
“咦,寒舍来了客人,还未请教?”
一见此人,不知怎的,刘谌就有种见到陈寿本人的感觉,所以也是起身,毫不隐瞒地道:
“吾乃刘谌,听闻山中有贤士,特来拜见!”
听到这话,非但是陈寿,就连那陈勋也是有些惊讶,半晌回神才连忙躬身道:
“山野草民,陈寿(陈勋),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两人这般,刘谌连忙上前将两人扶起,口中也是连忙道:
“吾不过是出生帝王家,与诸位并无不同,况且此时乃是在山野之地,无须这多礼仪。”
陈寿看了看旁边魁梧的诸葛京,目光一闪,惊讶道:
“殿下御前,莫不是这位便是武侯之后,诸葛录尚之子,猛将诸葛京?”
诸葛京也是有样学样的回礼,却是让两人敬佩不已。
四人分主客坐下,陈勋便道:
“方才殿下问到吾对此时蜀中乱势的看法,恰好承祚来了,既然汝来了,汝就先说如何?”
听到这话,刘谌也是看向陈寿,想听听他的看法,也好做出下一步的决断。
陈寿见此,也是无奈一笑,指着陈勋摇头道:
“堂兄汝也是一介文人,为何却这般无赖?”
虽然这般说,却是没有拒绝,继续道:
“也罢,既然堂兄有令,殿下有期,承祚也没理由拒绝,便说上一说,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刘谌急忙摆手,却是没有以太子之势压人,显得谦逊随和,让两人愈发心喜。
“承祚以为,此乱一则是有心之人煽动,二则是利益之争。”
陈寿摩挲一把胡茬,似乎很享受那种被短胡须针扎的感觉,口中却是不停,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刘谌认同地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些好奇,开口道:
“喔?愿闻其详!”
听到这话,陈寿知道刘谌心中定然已经有了谱,所以构思了一下,开口继续道:
“其一,煽动或打着报仇,或打着吴国旗号,亦或是原益州牧之后的旗号,总的来说,这都是煽动的手段和借口。
其二,谈到利益之争,想必殿下比吾这个乡间野客更明白,利益无非钱权利,首先,殿下要整蜀汉朝廷,定会剥夺一部分人的权力。
此外,殿下乃是一代明君,追求的也是强国富民,那这利益就得从豪族富商那里夺取。
再说国民,众人皆知国中百姓不足百万,事实是蜀中百姓远超百万,这就是豪族富商依赖的根本,殿下想强国,定然会打这些人的主意,所以……
总的来说,一个强大的君主不符合富商豪族的利益推向,所以有此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气愤,倒不是陈寿说的不对,而是刘谌在为这种传统的天下,共有的小农思维悲哀不已。
在清朝以前,华夏的思维都是定格在天下和农业两个方向,直到后面外国列强的坚船利炮显现出超强的威力,才改变了那些苦读死书的人们。
想到此处,刘谌突然有些像一吐为快的冲动,但是最终他忍住了,毕竟很多东西现在说都太早,说了这些人非但不能理解,而且还会质疑刘谌的智力。
突然,刘谌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当然,这不是现实上,而是思维上的。
想了一下,见到两人都还看着自己,似乎在要自己说话,刘谌调整一下情绪,开口道:
“承祚之言,句句属实,果然是被谯夫子称颂之人,见识果然不凡!”
陈寿先前见到刘谌的神色有些怪异,心里一突,唯恐得罪这个英武的殿下,现在听到称赞,才悄悄出了一口气。
“但是,吾并没有夺人之利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一个人的富贵,终究算不得什么,天下依旧有这般多的人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吾只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天下无饥民,更不会出现富者弃食肉糜,而穷者却是食草根,拔树皮,过回野人的生活。
是,吾知道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也知道人有旦夕祸福,所以,孤要强大国家,然后给弱者足够多的福利,让其安然度过贫苦的日子……”
刘谌胡乱地讲了许多,开始陈寿两人还一脸兴趣,后面脸上就逐渐变得沉重,倾听也是愈发认真,唯恐漏了只言片语。
当刘谌语尽之时,两人还沉吟许久,还回味着那一句句衷心之语,那一刻拳拳之心,忧虑天下的情怀。
呼!
醒来的陈寿像是被醍醐灌顶般,不待他想,连忙起身,对着刘谌诚挚一拜,认真道:
“殿下一心为国为民,不惜为其劳心伤神,辛劳勒马,天下多庸人,不识殿下之苦心,承祚感触良多,心悦诚服,此一礼,只为殿下一番衷言!”
此时,陈寿看向刘谌,眼中除了敬服,还有浓浓的崇敬,同时心里慢慢升起了一股情绪,那就是要为刘谌完成这个愿景,也想通过自己的才干,给天下百姓带来幸福,而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不世功勋。
之后,刘谌跟两人谈了一些考虑和想法,请两位帮忙斟酌,发现那陈勋才能虽不及陈寿,但相比朝中众多的酒囊饭袋,却是好了很多。
“今日吾来,想必两位也猜到了,那就是要找一些志同道合之人,为共建大同社会而努力,所以,还望两位先生莫要推辞!”
说到最后,刘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那热切诚挚的目光,也是定在两人身上。
陈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是有些苦涩,开口道:
“殿下的拳拳之心,吾等十分感动,然承祚自知才能有限,当不得殿下这般重任,只怕辜负殿下之厚爱!”
闻言,刘谌自信一笑,拍了拍陈寿那不算健硕的肩膀,开口道:
“汝放心吧,扬长避短,知人善任这道理吾还是懂得的,承祚善文记,可属文教化愚民;定远善交际,待人接物最是合适,可入大鸿胪治下。”
听了这话,两人眼睛一亮,刘谌的话便是他们心里所想,连忙拱手道谢,微微收拾一下行装,便跟刘谌回了蜀都。
回到蜀都,刘谌便看见一路路兵士在城中四处奔走,一副严防谨守的样子。
“看这样子,许是蜀都再起波澜,殿下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