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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言大骂一声之后把奏章摔到到了地上。
正巧此时脱脱迈步进了屋,奏章滑落在他的脚下。
脱脱先行施礼:“脱脱拜见丞相。”
伯言见来人是脱脱,这面色才缓和许多:“你来了。”
脱脱捡起地上的奏章,恭恭敬敬的放在伯言的案牍前。
“丞相,国事虽重,可又怎么比得了你的身体重要。”
伯言眉目开展:“哎。。。如今天下不稳,朝中不宁!我哪里有时间休息!”
脱脱这才问道:“何人敢给丞相增加烦恼,杀了便是,何必动怒。”
伯言愤恨道:“这新任杭州达鲁花赤,污蔑你勾结反叛,屠城灭口!何其可恨!杀人固然简单,可如今朝中有撒敦老贼虎视眈眈,我又怎么能轻易动手,遗人口实。”
他视脱脱为心腹,自然敢把自己内心中不为人知的话说出来。
脱脱道:“小小撒敦,何足道哉!丞相若不是担心朝廷动荡,除之又有何难!”
伯言意外,自从脱脱的正妻过世之后,他很久没有看到侄儿表现的这么激进了。
“哦?你可有什么妙计不成?”
脱脱道:“丞相雄才大略,侄儿那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哪里敢说是妙计。”
伯言抚掌大笑:“自家人,有什么便说就是了。”
脱脱道:“撒敦,宵小之辈,不足为虑。所担忧着,不过是燕帖木儿家族的势力罢了。若能取得燕真木儿家族的支持,一个撒敦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伯言忖思良久:看来,脱脱已经有了打算。
“你有何计策,但说无妨!”
脱脱道:“丞相,最近可曾听说大都中的奇事?”
伯言不明白侄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我日夜处理朝政,并不曾知道大都的新闻。”
脱脱躬身施礼,义正言辞:“朝中众臣,若是像丞相一般鞠躬尽瘁,我大元何愁江山不固啊!”
伯言心情舒畅:“快快说来,有何奇闻异事?”
脱脱道:“光熙门外有一片桃花林,枯死数年。可前几日,一夜之间枯木逢春,十里桃林尽皆绽放,又一日桃花尽落硕果累累。此事惊奇,引得大都城中百姓携手揽腕前往观之,热闹非凡!”
伯言大惊:“果有此事?”
脱脱道:“不仅如此,昨夜大雾,桃花林中一夜之间出现一座石头城,名为镜花水月,内有仙宫神殿,可通天宫地府!纵然神仙临凡,鬼斧神工,也莫过如此!”
伯言更是惊奇:“当真有此神迹!”
脱脱道:“当真如此,乃是侄儿亲眼所见!”
伯言停顿片刻,便问道:“你若是想说什么,直接说了便是,何必与我打哑谜。”
脱脱汗颜道:“丞相明察秋毫,侄儿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你。此事,正是侄儿扳倒撒敦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伯言道:“继续说!”
脱脱继续说道:“侄儿前往杭州查办人头案时,曾经得一异人相助,这才擒获了弥勒教的妖人,此事已经呈报丞相。而光熙门外石头城中之人,便是这位异人。方才,侄儿便是从哪里回来!”
伯言道:“这城中之人,到底是何方妖魔?”
脱脱说:“这城主法号不休,乃是方外之神,身怀仙法!有通天之能!愿意帮助我们对付撒敦!”
伯言眯着眼睛,像一个老狐狸一般:“那他为何要帮我们,而不是撒敦?”
脱脱见伯言起疑,便说:“我曾问过不休,他说:纵观当今天下,英雄者,唯伯言尔,吾此次临凡,便是要保明主,扶贤良,匡扶社稷!此乃天命!”
伯言敏锐的捕捉到脱脱的措辞:“保明主,他应该去找皇帝!”
脱脱向门外看了一眼,显得很是小心谨慎,之后才说:“不休大神说,明主者,伯言也!”
伯言双目陡张,放出两道寒光,竟然吓得脱脱身体一颤。
“这是哪里来的乱臣贼子!居然敢妖言惑众!”
脱脱急忙道:“丞相息怒!此乃是天命所归,绝非妖言惑众啊!!!”
伯言冷着脸:“你倒说说,如何个天命所归?!”
脱脱急急的解释道:“不休说,如今人心不稳,天下动荡,朝局不安,乃是朝堂之争过于激烈,且势均力敌之故。故此,新政实施多有牵绊,中央地方难以一心。若是想要匡扶社稷,重现成吉思汗的霸业,必须一统朝政,将天下之权集于一人之手!而撒敦乃是纸虎,有威而无能!唯右丞相才有雄鹰之相,俾睨天下之姿!可为天下谋取福祉!故此,他才选择丞相,而非撒敦!”
伯言见妥妥言之凿凿,面容恳切,便已经信了。
他早有不臣之心,只不过侧有撒敦牵绊,不敢越雷池半步,方才也不过是试探脱脱罢了。
“这不休却有些见识!却不知道他有何妙计?”
脱脱心中暗喜,他早就摸清了伯言的脉络,只要有理有据再奉承吹捧,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丞相,不休大师说,你与撒敦共掌天下,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若是想通过拉拢群臣打击对手,恐怕不易。可若是能够拉拢一个像天一样大的人站在你的身边,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伯言若有所思:“像天一样大?他说的,莫非是大汗?”
“正是!”
“哼!那个像烂泥一样的黄雀,纵然是站在我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处!”
“丞相,若是给黄雀插上翅膀,再按上利爪,让他变成一只猎鹰呢?”
伯言道:“便是如此,他也不过是一只有猎鹰外表的黄雀罢了!”
脱脱笑道:“他是不是黄雀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为丞相所用,攻击撒敦手下的羔羊,那便是够了!”
伯言眯着眼睛,脑袋不停的算计着。
若是皇帝能帮自己一下,那最好不过,虽然那就是个废物,但确实蒙古名义上的大汗,汉人讲‘名正言顺’,若是用他来排除异己确实是个好方法。只是,该如何把这只黄雀培养成猎鹰呢?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作茧自缚么?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脱脱,心想:他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那就让他去做。若是成了最好,若是失败,也不枉我栽培他一场,就当报恩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鲁班大汗()
脱脱心里揣着成功的喜悦离开伯颜府,上了马车之后,想起与伯颜对话,心中冷笑…
“主动示弱?这怎么可以?我费尽心思,好容易才能够和燕帖木儿家族抗衡,现在示弱,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吗?“伯言对脱脱的计划很不理解。
脱脱解释道:“非也!丞相与撒墩旗鼓相当,这撒墩必然是有所顾忌,不敢生事。可若是丞相退一步呢?朝中还有什么人敢和他一决雌雄?以撒墩蛮狠的性格,岂不是更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时候,只要那架马车跑起来,还有谁能挡得住他死亡的道路呢?”
伯颜低头不语,沉思良久,
“可是…撒顿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拉拢朝臣,岂不是作茧自缚吗?”
脱脱道:“这数年来,何曾见他燕铁木家族的人使用过怀柔的手段拉拢朝臣?有丞相在侧虎视眈眈他尚且如此,若是他在朝廷上一家独大又会如何呢?再者,这不正好是个把那些首鼠两端的人全部都揪出来的机会吗?”
伯言心中还有疑虑,此事成功了固然是好,可万一失败了,自己数年经营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脱脱知道伯颜的性格是“形如虎,慎如鼠”,因为其对于权利的崇拜和渴望,使得他太过于的患得患失。
脱脱道:“丞相放心,不休大师早已经在撒顿身边安插了棋子,可确保万无一失!”
伯言好奇:“哦?是什么人?”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并未提及,只是说此人绝对可靠!”
伯言故意拿捏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有多少实力尚且不知,我如何能放心?”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确实没有透露过此人身份。”
伯言道:“既然是合作,便要拿出些诚意来!他如此遮遮掩掩,便是不合作也罢!”
脱脱心中冷笑,伯言明明已经动心,却还要故作姿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说成是不休主动求他合作,既然如此…哼哼…
脱脱惋惜道:“若是如此,也只好作罢,我这边去回绝了不休大师就是了。”
说着,就起身告辞。
伯言见脱脱真的起身要走,这才说道:“急什么,再聊一会也无妨!”
脱脱又坐回椅子上。
伯言问道:“这不休信得过?”
脱脱坚定的说:“他非是凡人,对人间功名利禄本无所求,此次下山只是间天下动荡,不忍百姓受苦,故此才要寻得明主,以安天下!“
伯言道:“当真这么简单?”
脱脱道:“若丞相有所顾虑,可与不休大师见上一面。相信您慧眼如炬,一定能辨别真假!”
伯言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脑袋飞速的旋转着,衡量利弊,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跟不休见面的好,以免发生问题受其连累,有脱脱在其中做中间人,肯定没问题的!
他对脱脱很放心,因为在他看来,脱脱这么努力的撮合此事,便是想随着自己扳倒撒顿之后水涨船高。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脱脱居然把自己也算计在其中!
伯言说:“既然你觉得可以,我便不用见了,全部即交给你来主持吧!”
……
脱脱坐在车里一阵冷笑,伯言之心,太清楚了,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吩咐一声,进宫!
现在已经是酉时三刻,时间不早了,朝臣除非有紧急军务,不然绝对不能随便进入皇宫。
但是,那已经是旧制了。
如今的大汗,不过是左右丞相两大势力的玩物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在?
伯言和撒敦这等权臣,进入皇宫好比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便是夜宿后宫的荒唐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对于脱脱,皇帝为了拉拢他,曾经御赐了一块腰牌,可以随时进出大内。
脱脱有腰牌在身,便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大明殿。
正巧,大汗还未睡下,正在殿中制作宫殿模型。
牛油大蜡将大明殿照如白昼一般。
脱脱站在大殿的门口,一直等待大汗装完了最后一个木件,这才躬身施礼:“臣脱脱,参见大汗!”
大汗面相忠厚,若不是在宫里,便和坊间的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
他托起脱脱的胳膊,显得极为亲切:“你来了,快来看看朕新设计的宫殿!”
脱脱极为认真仔细的看了看模型,不住的点头称赞。
说实在,这位大汗虽然是个傀儡二百五,但是这木匠工艺确实是登峰造极!
“这座宫殿模型设计得果真巧妙,样式新颖、结构出奇!大汗的手艺,当真称得上鲁班再世!”
大汗听完,龙心大悦,如同遇到知音一般,又拉着脱脱到了殿角处。
那里竖着一个一人来高的东西,用一块大红绸子覆盖着。
大汗极为神秘而得意的说:“脱脱大人,朕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把红绸子一拉,露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金刚佛像!面目凶恶,怒目横眉,甚是吓人!
脱脱看到雕像下面露出的鞋子,便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但依然表现出吓了一跳的样子。
“呜呼!吓死小臣了!”
“哈哈哈!”蒙古帝国的大汉陛下,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显然是一种得意的欢快!
“脱脱大人的胆子,确是如此的小!”
脱脱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非是小臣的胆子小,而是大汗的雕工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堪称完美!还好这木雕不能动,要不然,臣便是要被吓死的!”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大汗还是一脸的得意,可是说道‘还好木雕不能动’的时候,却又像一把刀子一样刺在大汗的软肋上!
“对啊!不能动!不能动!便是我的技术登峰造极,这木雕却终归不能动!若是如此,哪里算的上完美的作品!”大汗越说越激动,居然拿起地上的烛台,将这栩栩如生的木雕砸了个粉碎!
脱脱心中冷笑,大汗因为身世坎坷,脾气极为偏激。
等大汗发泄完之后,他急忙跪在地上:“臣该死,臣有罪!”
大汗长叹一声扶起他:“脱脱大人说的哪里话,你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朕不怪你。”
脱脱起身,面有懊悔之色:“可惜臣一时多嘴,让大汗多日的心血,毁于一旦!”
大汗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