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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试,成功的由士兵晋级为军官。
这在和记之中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如果一个士兵缺乏进取心,按部就班的训练和参加战事,数年时间可能也就到小队队官或是中队级军士长,几年的时间下来总会能升职,如果一个老兵三年时间升不上去,不是兵油子就是身体素质和能力都有所欠缺。
对商团军人来说,兵油子较为罕见,当然也不是没有,对策是调到二线部队或是驻守部队里去,兵油子也有相应的经验,总能发挥作用。
或是干脆转辎兵,再由辎兵退役,成为治安人员,各地的警备士或镇抚兵都有相当大的缺额,不必担心找不到事做。
要是个人能力有所欠缺,那就只能始终当大头兵了,这样的士兵其实并不少,不少六七年前参军的老兵可能最多是个小队级军士,还是因为其有充足的经验和人脉,有很多事情可能轻松的办好。
也有当兵五年以上转辎兵再转治安警备士,这也可以,如果立下过军功又或是伤残人员的话,退伍之后的生活相当惬意,比当兵要舒服的多。
主流当然就是李方这样的愿意上进,训练时愿多吃苦,也愿主动出危险任务的士兵。
经过半年的训练期,再度过一定时间的新兵期,然后被老兵带着出小规模的巡查战斗任务,积累经验之后,自己单独出任务或是带着新人出任务,功劳慢慢积累,上司也认可能力之后,升职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李方出过好多次渗透任务,早期是带着辽民往宽甸这边逃难过来,后来成为各个伐木小分队的武装护卫,有半年时间就在宽甸到牛毛寨的深山密林里活动。
这些地方在几百年后都是山多水多林地覆盖率全国领先的地方,从风景上来说是无可挑剔。绵延的群山和一眼看不到边的密林,到处都有溪流河水。但长久在这里生活问题就很大了,蚊子快要有拳头大了,到处是毒蛇和猛兽。各个小分队还会时不时的遭遇一些野人女真或越境打猎的朝鲜猎户,争执和厮杀都不可避免,人和野兽毒蛇争斗的同时,还得面临和敌人的殊杀拼杀,每个小分队出去之后,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人员损失。
伐木的主力人手当然是逃难被收容的辽民,他们有勇气也有力气,也有在山地里行走和过夜的经验,士兵组成的小分队帮这些人解决野兽和敌人,而这些伐木工人就贡献血汗,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几条重要的河流和山涧溪流每天都会有大木头在水面上漂浮着,然后汇入鸭绿江,慢慢流出江口,进入大海。
李方经历过这些,已经看不到去年的稚嫩了,从缺乏经验的新兵到潜伏在灌木里被蚊子咬的满头包也不吭一声的老兵,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和毅力而已。
在他身后有豹眼和短须,黄脸留在基地种地,没有当兵,短须和豹眼如愿的加入了和记商团军,并且领到了足够的军饷,过起了想对以前想也敢想的优裕生活,这两货当了半年辎兵,成功的转入了战兵队伍,现在来说还算是在新兵训练期,够格出来出任务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近来压力较大,类似的小型的分遣队最少有好几十个,战兵主力则集结待变,所以很多新兵也被派了出来,一方面是人手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叫这些新兵汲取经验。
既然决定要打,所有人都开始进行战前最后的准备。
这个中队并没有满编,其实就是两个小队多些。
其中一个战兵小队,披重甲,蹲伏在地,借着灌木掩护藏身。
一个小队有两名刀牌手,其余的就是镗把手和长枪手,队伍中有三个辽民擅长弓箭,猎户出身,也可说是百发百中,这三人都持着铁胎步弓,箭矢虚抬在弓弦之上。
另一个小队则是火铳手小队,豹眼和短须两人俱在其中。
在皮岛上训练了三个月,除了队列训练外,就是每天不停的打放火枪。
滑膛枪说简单是十分的简单,从枪筒里装入射药,然后塞进子弹,接着压实,然后扳开龙头,扣动扳机,打出火星,引燃药池里的引药,然后引燃射药,射药燃烧推动子弹破膛而出,“砰”的一声,整套流程就完了。
老的火铳手可以完成两分钟三发的训练速度,在战场上也能三分钟两发,完成这样的速度就算合格了。
火铳打放其实要比火炮慢些,火炮的发射流程和火铳是一样的,不同的就是火炮大一些,炮手的数字也很多。
说复杂也是很复杂,引药和射药要发别放置和倒入,子弹要自己平时打磨,装填时不能出错,要塞的不太紧也不能不紧,打放时要端平,瞄准,听候命令……打完之后要迅速清膛,再装药,再装入子弹,压实,然后又是一整套的流程。
在平时训练时新兵还不免会手忙脚乱,把事情弄的一团糟,在战场上,头顶是嗖嗖的箭矢飞掠而过,那些面目凶恶的敌人挥刀冲过来,手脚慌乱不可避免,这个时候就靠着经验和军官还有士官们的喝斥和叫骂,才能把新兵们的魂给叫回来。
打上两三场,新兵成了老兵,手上的动作就不会乱。
哪怕敌人已经跑到近前了,身体能抖,手却不能抖,手一抖,身体就再也不能抖了。
豹眼现在还记得当时训练教官的话,训练时也是看着各人的手,稍微不稳或抖动,鞭子就直接抽过来。
和记的商团兵规矩很严,开始时叫人觉得宽松,没有大明官兵那种动辄斩刑的严苛,将领也不怎么摆架子,没有内丁,也没有什么亲兵护卫,当了连级指挥,麾下三百来人,在辽镇那边抵得一个守备了,最少该有十几二十个内丁,讲究点的守备还有幕僚清客,还要养几房小妾,几百人的兵血根本不够喝的。
这边的连指挥不要说内丁和幕僚,连个护兵也没有,只有统一的勤务辎兵,统一替连里的军官做一些杂务。
战兵不做杂务,任何杂务也不必做,军官们除了管理没有办法役使战兵,也不会随意打骂。
但在训练时,稍微做的不好,军士长们绝不会客气。
藤条打已经算是客气,违纪的话有军棍,禁闭,甚至开革。
只要犯了规矩就一定罚,没有情面,没有例外,看似宽松的表面,其实是慢慢把人训练成商团军需要的样子。
豹眼在入伍前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一个标准的商团军人。
所有人慢慢的将火铳递向前方,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些还一无所觉的女真人。
这是两个对望的小山谷,森林茂密,一条清流的小溪从李方等人所在的山谷流淌下来,到了涧底变成平缓的小河,慢慢的由那边的山谷向远方流淌而去。
到处都是绿意盎然的树木,几人合抱的大木象是撑着伞的巨人,把这一方天空都笼罩在巨伞之下。
太阳很好,天气暖和,如果不是在打仗,人们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听着水流潺潺流过,水清流见底,有游鱼明显可见,走在这里,想必是一种相当惬意的感觉。
曾经有相当多的汉民在这里开垦荒地,射猎和采集山里的特产,万历中期李成梁撤宽甸六堡,一次就撤走六万多人,辽民不肯走的就烧杀抢掠,死者无数,生者哭声震天,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在小溪流淌而过的山谷平地,一大片灌木的底下,似乎就有大片的田亩开垦过的痕迹。
不过女真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在观察了很久之后没有发觉危险,李方等人经验丰富,在动手前把兵器都藏在背光的地方,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息,时不时的还有鸟叫兽吼,这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如果有人在行走,兽吼会停止,鸟也会在半空乱飞,而不会安然的鸣叫。
李方等人在这里潜藏了一夜,感觉自己已经与环境融为一体,这是长久在森林里执行伐木任务,还有越境接逃民任务后锻炼出来的本事,山谷之下的女真人不曾发觉,并不奇怪。
两个白甲一直用警惕的眼神扫视着这一片山林,也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从整队人的服饰来看,这一队人马应该是镶白旗的人,还有几个镶蓝旗的人,两个旗的人配合并不奇怪,但各旗之间争斗不休,彼此很难说和睦,在山下哨探行走的时候,几个镶蓝旗的人隐隐有傲色,只跟着自己人的队列行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 伏击()
镶白旗的旗主是努儿哈赤的孙子杜度,杜度属于比较没有存在感的旗主,其核心力量不强,很多时候都容易被人忽略掉。
这个旗后来被皇太极抢到手中,改为镶黄旗,旗主给了皇太极的长子豪格。
杜度一生立功无数,然而备受猜忌,终于一生也就是个贝勒,皇太极称帝之后满清最高爵为亲王,其次是郡王,贝勒,杜度一生只授贝勒,当然充满怨恨,曾经亲口说过济尔哈郎没有任何本事,只知道拍皇上的马屁,结果受封亲王,而自己一生战功无数,止封贝勒,朝廷颁下封赏,别的小贝勒都有,却把杜度这个曾经的旗主贝勒给忘了,这种难堪的事当然令杜度充满怨恨,可是他也完全没有办法。
杜度的牛录是其父褚英留给他的,人数不多,但精锐的将士很多,褚英战功赫赫而脾气高傲,在未死之前得罪了太多的兄弟子侄和旗下的大臣,被努儿哈赤处死之后,其部下和儿子们面对充满恶意的八旗贵族们当然得战战兢兢,捧着卵子做人,连带着其旗下牛录也是一样的行事风格,就拿眼前,这些镶蓝旗的马甲不怎么听从军令,随意向前走动,两个白甲用森冷的目光瞟了这几个马甲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喝斥阻止。
换了别的旗的白甲,定会对随意行动的马甲们严加斥责。
穿着暗甲背着小旗的拔什库解下头盔,到溪流边上用清水洗了洗脸,脑后的小辫垂下来,他赶紧把辫子又送回脖子后头。
镶蓝旗的旗主是阿敏,以舒儿哈齐的后人为主,这个旗有三十三个牛录,实力强劲,舒儿哈齐也是战功赫赫,麾下不少精兵强将,论单个旗的实力,镶蓝旗只在正黄旗的四十五个牛录之下,是八旗中的第二大旗。
实力强,脾气就是水涨船高,在拔什库下令休整后,这几个马甲沿着溪流边往前行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河水里的游鱼,脸上露出笑容,几个人说着话,估计是在商量一会休整时怎么抓鱼。
有一个马甲俯下身来,也解了头盔趴在溪边喝水,一般来说在外打仗的人都知道不能喝生水,容易坏肚子,不过这溪流是活水,从山石上冲涮而下,有野外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水相当干净,仅次于烧开的开水,可以饮用,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在这个马甲大口喝水的同时,其余的人慢慢向一起集结,准备走上对面的山谷哨探。
他们是奉了副将伊格勒的命令,从大营的东北方向一直向西南走,已经出来两天,探路的距离接近百里,如果再没有发觉东江主力,这队尖哨就可以开始退回了。
这时两个白甲突然蹦起来,双目十分锐利的看向对面的山谷。
山谷上还是灌木和林地茂密,不见人踪,但白甲已经反手将自己的步弓取了拿在手上。这两人的动作十分娴熟,都是打了十来年仗的老兵,会走路就会用弓箭,长大之后一直在军伍之中,力气大于常人,反应高于常人,运气也要比常人好,才能在这三十来岁的年龄,身上虽然有伤痕,却还是手脚完全,劲力充足,能成为白甲中的一员。
两人在持弓的同时开始喝叫,令所有人加强戒备,小心敌袭。
镶白旗的拔什库和马甲们迅速整队,纷纷解下自己背负的步弓,但前方镶蓝旗的人还有些犹豫,几个人在河边正在洗脸和喝水,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对面山谷中白光闪烁,各人也听到了崩崩的弓弦响声。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低头,弓身,在地面上开始翻滚。
这是箭矢射过来的声响,各人都知道听到声音的时候箭矢已经飞出来了,与对面山谷的灌木从相隔不过四十步,距离很近,一个老练的弓手在这个距离可以射中任何想射中的目标,哪怕是飞鸟都可以应弦而落,更不要说几乎处于静止状态的大活人了。
崩崩声中,箭矢应声而至,两个白甲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发觉箭矢非射向自己,而是在溪流边喝水的镶蓝旗的人。
一支箭矢猛然而至,那个解盔喝水的马甲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被射穿了脖子,三角形的箭尖穿透了喉咙,那个马甲两手按着箭杆,似乎是想拔,但显然也不敢拔,在格格声响中,口鼻中都涌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