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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建州部成立了后金,把原本正经的女真完颜部杀的干干净净,同时开始沿着松花江和嫩江北上,势力在几十年间抵达黑龙江流域,在顺治年间就维持住了稳定的统治,这一点比大明要强的多,毕竟发源地不同。在康熙年间满清遇到了一样沿黑龙江探索过来的俄罗斯人,两边打了一场,清军发觉俄罗斯人强悍的过份,俄罗斯人也感觉力气用尽,无力再继续深入,双方谈判后签订合约,满清出让了大片土地,从此之后疆域稳定下来,不过后来这一大片地方还是在满清衰落时被俄罗斯人弄走了,中国永远失去了外东北。
眼下舒穆的自信也不是没有理由,后金几乎隔几年就会沿着江河和密林北上一次,抢掠丁口是最主要的任务,另外各部族储存的毛皮人参也是硬通货,同样会被扫荡一次。
这些小部族已经被打怕了,对女真人充满敬畏,一旦发现女真大军出现就会举族迁移逃走,如果逃不掉就只能贡献出足够的丁口,甚至举族被迫到女真人的地盘重新开始,在八旗治下生活。
这当然叫小部族的人充满怨气,特别是八旗兵中的死兵几乎都是索伦人和鄂伦春人等小部族的人担任,战死率极高,十不存一,各部都怨气满腹,包括海西女真,乌拉部,叶赫部在内,都属于八旗中的不安定因素。
永历皇帝被绞死之前,驻在昆明的一群满洲八旗的将领想要把永历帝救走,风声闹的很大,主要原因就是这些满洲八旗的将领是海西女真或是索伦人。
“不说这些。”谭泰倒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在疼,这么多年没有这般狼狈过,他咬着牙道:“这个仇,我们很快就报!”
舒穆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这么一小会的功夫,谭泰已经睡死了,灌木从里响起了沉重的鼾声。
一个白甲往外走去,尽管也疲惫的要死,但每个人都要轮值,休息的时间短,每人轮值两刻功夫也差不多了,这个白甲持着长大的步弓,消失在灌木从的外围。
过了子夜不久,这一小队的骑士又继续上路了。
树梢不停的打在他们的脸上,半夜时露出很重,天气并不太冷,人身上也是冷冰冰的,脸上和铁质的头盔上全是露水。
没有人叫苦,当然也不会有人抱怨,谭泰是白甲纛额真,舒穆是牛录额真,还有三个人是白摆牙喇,这些人都打了最少十年仗,青少年时期女真人的生活还很困苦,冬季难熬,春天饥饿,还要做农话,夏天的时候要打渔,捕猎,采摘干果,种地,一直到秋天。
秋天时就打仗为主了,翻山越岭去攻打那些各自为政的女真部落,然后仗越打越大,越来越激烈,老汗的地盘越来越大,兵马也越来越多,攻伐的部落也越来越强,但大伙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过起来,抢来的地盘,人丁,归入八旗中的各牛录,八旗也是从原本的黑旗和白旗演化出来的,然后出现黄旗,红旗,蓝旗,取消了黑旗,等大金国成立,八旗的贵族们拥有越来越多的牛录和人丁,普通将士的生活还是很困苦。
打下抚顺关,算是女真人抢到的第一桶金,大家的生活一下子好过了不少,谭泰和舒穆也是在那时候有了第一批汉人包衣,包括分给他们的耕牛和粮食。
到了打下辽阳时,所有中上层的日子都一下子好起来了,大家到城里挑了汉人富户的好宅邸住,有汉人包衣服劳役,家里的女人都不需要伸手做家务了,一进辽阳,努儿哈赤就下令城中百姓和富户捐出衣物,城中心堆了小山般的衣袍,那些原本只有毛皮遮蔽身体的女真人头一回穿上了衣袍。
数年时间下来,普通的旗丁生活也比在赫图阿拉时好的多了,更不必提谭泰这些八旗中有地位的将领。
包括白甲在内的人都过的很舒服,他们的战斗意志还很坚强,对眼下的困境没有丝毫的抱怨和不满。
有时候灌木从太密集了,白甲们不得不下马步行,用顺刀砍开可以离开的缝隙出来。
中午时,一直没有追兵,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开始沿着一条松花江的支流继续往东走。
这时走在前头的白甲尖哨发觉了一个部落的踪迹,这并不奇怪,很多部落都是逐水而居,他们春夏秋三季都在捕鱼,简单的种一些地,打猎,采摘松果,冬天时也会钻出冰洞来捕鱼,不过冬季一般是打鹿为主,鹿皮可以制成皮袄遮挡寒气,鹿肉可以提供热量,能叫人填饱肚子,捕不到鹿就捕大鱼,用鱼皮制成衣袍,所以这些人也被女真人称为鱼皮鞑子。
正午时,应该有不少人在吃东西,但这一队女真人没有发现炊烟,眼前这个鄂温克部落应该还保持着生食的习惯。
在河畔和林中的部族中生食的不少,哪怕几百年后的鄂温克人中还有不少生食者,可能是传统,也可能是感觉生食更舒服,在此时生食的部落就更多了,几乎大半的江河畔的部族都是保持着生食的习惯。
部族的生活习惯和分配也都还相当的原始,谭泰等人离近一些就看的到,几个长老模样的鄂温克人正在给那些族人分配肉食,锋利的小刀切割着那些鲜红的肉类,到了这样的初夏时节,这些部族的生活也很过的去,一般来说都会有充足的肉食,难熬的是冬季和初春时节。
谭泰谨慎的往部族边缘策马而去,他穿着银色的铁甲,身边的白甲也是一样的装束,众人都把硬弓横在胸前,五骑分成一个扇形,向着部族中间而去。 (https:)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觉悟()
“这里我上次跟四贝勒来过。”谭泰神情很是放松的道:“部族的长老很明智,对我们很是敬畏……”
部落中的人也发觉了谭泰一行,先是人群一阵骚动,好象还有妇人尖叫了几声,接着谭泰听到部族中人发出怪异的叫声,四周的林地里也有一阵阵叫声传来。
“不好,是埋伏。”舒穆面色一变,立刻掉头策马离开。
谭泰等人有些迟疑,但这时外围传来喊叫和人群奔跑的声响,接着从数十步外射来几支骨箭,都射到了众人的铠甲之上。
“走!”谭泰面色十分难看,此前还是相当恭顺的小部族居然二话不说就向他们攻击,真打起来这五个人最少能杀掉对方族群几十人,可是这帮小部族的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操、他娘的!”谭泰也学了一些汉话,女真人中骂人话没有花巧,这时谭泰忍不住用汉话叫骂起来。
五个人十分狼狈,被一群鄂温克人撵在屁股后头追,不仅没得到补给和休息,反而使自己更加疲惫了。
……
大片的湖泊一眼看不到边,绿色的水草还没有到枯黄的时候,整个靠岸边的水面被比人还高的水草分割成一块块零碎的地段,在湖边有十几堆篝火,三百多骑兵把战马拴在外围,围成了圆形,然后十几人一群围坐在篝火边,烤火去掉一路奔波积累的寒气,同时也用枝条串着刚打上来的湖鱼,烤着鱼吃当晚饭。
这些鱼都相当的肥美鲜嫩,由于人踪罕至,湖泊里的鱼根本不知道怕人,很轻易的就能打上几十条上来。
女真人在野外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娇气,烤条鱼,吃点硬麦饼,很多人直接躺在地上就睡着了,整个营地里鼾声大作。
摇晃的篝火旁边是抬头看着星空的萨哈廉,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飘忽不定,有时候很清楚,有时候则很模糊。
这是一张典型的女真贵族的脸庞,脸很白皙,不象在野外常年累月征战的战士的脸,瓜子脸型还相当的秀气,露出一股不该有的文郁之气,从整体形象来看有些文弱,但如果仔细看下去,就能发觉脸庞的纹理之间有深刻的刀痕般的印记,这是意志坚定,品格过人者的相貌特征,不仅如此,两眼之间还有一种智慧和坚定,还有一种坚毅与果敢。
身为努儿哈赤孙辈中的杰出人物,萨哈廉向来被八旗上下交口称颂,其战功赫赫,只是因为有了更加光彩夺目的兄长岳托,其光辉有时候才被人有所忽略,但不管怎样,哪怕是在十三山下吃过不小的亏,仍然是被努儿哈赤相当的看重钟爱,这一次北上绕道去科尔沁左翼,也是努儿哈赤亲自点的将,萨哈廉也不敢怠慢,接令后就上路,除了自己本部的牛录外,两黄旗也派了精兵强将随行,这一次的任务,只准成功,不允许失败。
一个三十来岁的牛录额真骑马从远方而来,到了篝火附近先停了一下,暖了手脚之后才到萨哈廉处来。
“奴才叩见贝勒。”
萨哈廉早就封贝子,在爱新觉罗青年一代中最杰出的代表,爵位就说明了一切,阿巴泰也不过刚封贝子不久,原本在半年前岳托等人封贝勒时,萨哈廉就能封贝勒了,可是在十三山脚下的败迹使这个过程被拖延了,其后萨哈廉又立了几次功劳,终于在月前获封贝勒。
女真此时尚无王爵,贝勒就是最高爵位,皇太极等四大贝勒的地位并不是爵位上高人一等,只是四大贝勒拥有自己独立的势力,在八旗中的影响力不是小贝勒们能比的,萨哈廉虽然是贝勒,其牛录才三个,在两红旗里的势力都不算强,更不要说整个八旗的影响力了。
至于杜度这样的旗主又只是贝子,这当然是有意打压的结果,其旗下牛录也各有势力影响,所以杜度这样的旗主实力远不能和四大贝勒相比。
“是苏克萨哈。”萨哈廉正用树枝拨着篝火,此时抬了下手,说道:“起来罢。”
“奴才谢过贝勒。”苏克萨哈两眼闪烁了一下,整张脸都显示出很精明的样子,他对萨哈廉说道:“奴才此前沿河往上游走,一直到三十多里外的故辽金农安站,那边荒凄的很了,有几个沿河而居的部落都不见踪迹了。”
“这一路行来,除了靠近边墙的部族还算恭顺,别的部落不是背叛了我们,结寨与我们对抗,要么就是举族避走。”萨哈廉看着远方,篝火上方正是血样的落霞残云。
苏克萨哈笑了笑,又说道:“这些墙头草,也无所谓他们如何,倒是没有敢出来和我们生事捣乱的,这就不错了。”
萨哈廉有些恍惚的道:“时势变幻啊,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力强者为王。”苏克萨哈无所谓的一笑,说道:“汉人说的成王败寇,不就是这样?等咱们大军一来,这些墙头草就又刮回来了……要紧的还是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些鱼皮鞑子怎么做,咱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路行来,还是有些感慨的。”萨哈廉也没有多说,苏克萨哈是正黄旗下的牛录额真,额附苏纳之子,家族是老资格的正黄旗下,现在其家族的世管牛录划在十四阿哥名下,彼此属于不同的势力范围,出来办差可以合作,但也不必有太多交心的事。
“奴才请贝勒示下,”苏克萨哈道:“明日何时起行?”
“已经到农安站了。”萨哈廉道:“距离科尔沁人已经不到十日路程,我想就不必太赶,此前大家都累了,明日天明之后再走吧。”
农安站是辽金时有名的驿站,规模很大。现在当然荒废了。其南边就是后世的四平地区,左侧就是科尔沁部所在,也是后世科尔沁左旗盟旗所在处。在此时此刻当然是完全没有开发的蛮荒之所。抵达此处,已经绕道很远。其实十三山的和记兵马和蕃骑并没有能力屏避那么远的距离,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萨哈廉这一次绕道也是绕的够远了。
苏克萨哈有些不安的道:“奴才怕迟则生变。”
“如果和记大军真的到科尔沁地方了,我们现在去也迟了。”萨哈廉淡淡的道:“如果其大军未至,那么很可能是使团之间的争斗,我们养精蓄锐不是更好。”
萨哈廉皱了皱眉,正色道:“科尔沁不仅是我们的蒙古盟友,也是我大金入草原的重要助力,只要事有可为,哪怕我们全部战死,也要力求保住科尔沁诸部,尔等可明白了?”
女真高层都明白科尔沁的重要之处,不是因为他们的人丁或草场,这些无甚要紧,科尔沁只是一面旗帜,蒙古归顺的旗帜,当然有科尔沁的带动,也会有不少小部落真心归顺,将来女真也要得到整个草原,这些蒙古部族的支持十分要紧。科尔沁就是一扇大门,或者说是一柄钥匙,女真人已经用钥匙打开了大门,望见了更好的风景,现在岂能就这么放弃?
哪怕爆发大战,或是在前哨战中牺牲萨哈廉这个贝勒和众多的精锐也是在所不辞,这也是萨哈廉的觉悟,这一趟的任务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萨哈廉环顾左右,部下们多半神色茫然,他也不以为意,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