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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突袭来的明军用火炮将葛布什贤们打散,突出去的葛布什贤们也被火炮轰击被迫退回之后,努尔哈赤目光凝滞,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持盾出去的葛布什贤被迫退回来的时候,努尔哈赤又看到了多铎跑过来从侧面进来的身影。
哪怕心如铁石,一生杀人无算的老屠夫,在这一刻也被自己宠爱的幼子给深深的感动了。
这是一种纯粹的情感,哪怕是屠夫只要是正常人也会有情感,只是这种情感不会朝向外人,只会对着他喜欢和宠爱的人。
对真正威胁到自己的人,哪怕是亲如兄弟和儿子,也一样可以诛除。
而对自己真正喜欢和亲近的幼子,哪怕是努尔哈赤也会有真正的情感,当他看到多铎跑进来的时候,老屠夫的眼眶都湿润了。
尽管努尔哈赤不知道杀戮了多少幼。童,多少汉人男子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刀兵之下,这一时刻努尔哈赤还是担心起多铎的安全,看着葛布什贤节节败退,努尔哈赤知道战败只在瞬息之间,如果不鼓起勇气冲向前方,待汉人冲入院内,摆开火炮轰击,葛布什贤们有组织的抵抗会被粉碎,然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在危急关头,老汗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和几个最亲信的侍卫一起推门出来,侍卫们持盾而立,护卫着大汗,而努尔哈赤挺立起衰朽的胸膛,大声怒吼着命令葛布什贤们无视火炮轰击,结阵迎战,力阻汉人不得冲入院中。
在看到大汗出来之后,原本有些气沮而后退的葛布什贤们也怒吼起来,他们感觉无比悲愤!这一刻不仅他们能无视自己的性命,也能正面那些飞蝗一般打过来,能将人轰击的面目全非的子弹。
这些葛布什贤其实相当的英勇,他们久历战阵,见的死人肯定比活人还多,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这样的人可以漠视他人的生死,对自己随时可能丧命也早就有心理准备。
有努尔哈赤的激励,还有严刑酷法的约束,葛布什贤们在溃退之后终于再度集结起来,除了留一些弓手不停射箭搅乱外间汉人的阵形和炮组成员之外,还有最少二十多人再次聚集起来,冲向院门方向。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失败()
这时远方几百步外传来嘈杂的叫喊声,所有人都能看到多尔衮和硕托等人在岳托的带领下赶过来,大量的白甲和马甲簇拥在亲贵们的身边,奋力排开混乱的人群和推开房舍解决火场挡路的麻烦。
最多再过五分钟不到的时候,大股救兵就能赶到战场。
看到儿孙辈们这样的表现,努尔哈赤也轻轻点了点头,内心感觉相当的满意。
他对多尔衮的出现也有些意外,小十四人很聪明,但并不是大智慧,但偏偏自视太高,努尔哈赤内心并不太喜欢他。而多铎也很聪明,最聪明的地方是敢说敢言,正视自己的**,并且敢作敢当。
这样的人未必会是一个优秀的统治者,但不会坏事。
而多尔衮除了小聪明之外,最大的问题是藏在骨子里的胆怯。
不是个有真正有勇气的人,关键时刻无法忽视自己的生死。
一个统治者有这样的缺点,很难说合格,可能在关键时刻被人抓住痛脚。
而过于依靠自己的小聪明,很可能会在关键的问题上判断失误,导致错失大局。
不过看到多尔衮也出现在人群中时,努尔哈赤的眼睛里还是有欣慰之色。
毕竟也是自己宠爱的儿子,关键时刻没有丢脸。
只是,不管别的子侄和孙辈们表现怎么出色,也完全无法与眼前的小十五相比。
多铎面色苍白,却紧紧站在苍老的父汗身侧,眼神也异常的坚定。
努尔哈赤倒是没有想到,这是多尔衮多天来灌输的结果。
父汗命在顷刻,随时离去,三兄弟掌握太多的好处引起太多人眼红,只有在父汗离开之前获得更多的支持,将来才可能过的更好。
多铎长大之后就是个浑球,但他不仅在多尔衮死后没有被清算,英亲王阿济格和睿亲王多尔衮都被清算了,一直到乾隆年间才恢复过来。而豫亲王多铎生前富贵死后哀荣,其子孙一直是世袭罔替的亲王。
看着儿子,努尔哈赤的目光相当温和亲切,再转头扫视不远处的汉人,火光和月色将这些汉人的身影照映的相当真切分明,炮组的人推着火炮在行动着,中间不停的有火铳手打放,拳头大的火光不停的在铳口迸发出来,然后是铅子打到院中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努尔哈赤皱着眉,他有些吃惊于这火铳的威力。
哪怕是李成梁时期那些合格的明军射手,手中的火铳也没有这样大的威力。
同时这些汉人还有短弩,可以连发,射速和有效射距都相当出色。
短弩射出的箭矢又小又急,在弓弦啪的一声响后箭矢飞快射入,如稍长筷子般的箭矢打在砖石上,令碎石崩飞,威力相当出色,在近距离内,就算有披甲也不一定防的住。
努尔哈赤眉头紧皱,心中感觉相当的不快。
这是令人不安的变化,眼前的这些汉人不仅身手出乎意料的高明,连使用的这些兵器器械都出人意料的精致而强大。
这完全不象东江毛文龙能弄出来的东西!
今年一个夏天努尔哈赤都在和毛文龙纠缠,两个相识半生的老冤家打打逃逃,你追我跑的打了几个月的时间,双方都深知对方的底细,努尔哈赤知道东江的能力,而东江方面也知道女真人的追击极限,所以双方看似激烈,其实一直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兜兜转转,直到努尔哈赤认命返回,而东江镇也着实疲惫,双方偃旗息鼓,就此罢战。
如果毛文龙有能力鼓捣出眼前的这些人和兵器,一直以来东江都是在韬光养晦,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子?
努尔哈赤轻轻摇了摇头,他还是不相信毛文龙有这个本事。
但短时间内努尔哈赤也没有想到别的可能,这并不是他不够精明或掌握的信息不够,而是人年纪老迈之后脑子转的不快,并且努尔哈赤印象里的张瀚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少年人,乳臭未干,和记的威胁他已经相当重视,可是一时半会的还是想不到张瀚和他手下的和记商团军身上去。
情势转变,努尔哈赤更是腰背挺直,他要叫所有人都看着,大汗还是那个大汗,他还是执掌女真天命的那个人!
……
看到葛布什贤们又反扑回来,并且更加的兴奋和悍不畏死,刘獾只能轻轻摇头,眼神中是不可遏制的遗憾之色。
四门虎蹲炮的表现确实相当优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优秀。
也是因为眼前的地形和距离,院内院外相隔只有几十步远,最远的地方是努尔哈赤的住所,大约也就六十步左右的距离,葛布什贤们聚集在一起在前院抵抗,少量在两侧和后院巡逻,防止少量的人翻墙进来。
行动队员们也没有从两侧后院翻过去的想法,阵战对葛布什贤已经很吃力了,少量的人翻过去就是给敌人送菜,单打独斗或是小规模的战斗,几息之间这些葛布什贤就能把翻进去的行动队员斩杀干净。
只有阵战从正门推进,堂堂正正的击败大股的敌人,这才有机会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在火光大起的时候两门虎蹲炮顺利转开炮口,轰击了持盾冲出来的葛布什贤。
铅弹如暴雨般的倾泻在那些葛布什贤的身上,打穿他们的盾牌和铁甲,密集的弹雨洗涮着身上每一处暴露出来的身体,将每个葛布什贤都打的血肉模糊。
这些短粗矮壮的女真汉子都是很少发出惨叫声的,他们身上伤痕累累,但是和这个时代的真正的武士一样都很少用包扎和药敷的办法来治伤。女真兴起之初和直到现在都国力孱弱,根本没有多少草药药材和合格的医生,很多刀伤箭创都是等时间来自然愈和。这一点和战国时期的日本人很相似,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越是如此,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战士就会越发的强韧,哪怕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只要不影响行动,这些甲兵仍然怒吼着推进向前,但再一轮炮响之后,几个暴露最多的直接被打成了血人,剩下的也伤痕累累,葛布什贤们只能回撤,这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还是失败的行动令葛布什贤士气大挫。
他们就算是再强韧的战士也终究是个人,也有人类心理的极限,看着一个个同袍被铅丸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怪物,身上的铁甲也保护不了多少,这对葛布什贤们心理的打击相当的大,导致他们节节败退,并且在院门处留下了好几具尸体。
如果事情不出现变化,五分钟内可以顺利的攻入院内,用火炮继续轰散葛布什贤们的抵抗,组成几个小队追杀零散的逃跑的葛布什贤,同时派出最强的小队直扑努尔哈赤的住所,将老奴从屋中拖出来斩杀。
在有组织的小队和拥有火铳近距离打击,还有硬弩帮手,行动队员们本身实力不弱的前提下,只要攻下院门轰散葛布什贤们有组织的抵抗,杀掉老奴就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怕努尔哈赤他们从两侧或后院逃跑,只要人一出现就是所有人轰击的目标,这也是事前多次演练过的。
无视葛布什贤的攻击和所有的威胁,所有人都直扑最高目标,务必将其杀死,最低目标也是将老奴重伤。
至于几分钟后援兵就赶过来,所有队员多半是要战死在院落之中,这个不在陈獾和所有行动队员的考虑范围之内。
行动有各种优先级,杀死和杀伤老奴是第一等级目标,其次才是击杀别的高层,或是从混乱中设法撤离。
撤离并不是第一选项,在行动组成员的记忆中也并不常见。
一般每次行动都要事前研究被刺杀一方的生活和行为习惯,务求最小动静的杀掉目标。其次是规划多条逃跑的路线,有时候不一定是担心危险,而是不想过于暴露自身的实力,使得地方上过于畏惧和记,使得和记的形象受损。
多条逃生线路加上安全屋的设置,使得和记行动组行事从来有惊无险,也一直没有失过手。行动组多次受到表鄣,张瀚还亲自接见过陈獾一类的行动人员中的高层,对他们的英勇和高成功率表示赞赏……象这一次开始之前只简单规划一下撤退路线,并且没有把撤退放在第一序列的行动,自有行动组以来,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看着葛布什贤们又怒吼着冲回来,身后大量的女真援兵蜂拥而来,已经有不少性急的马甲取了步弓在手,再过几分钟箭矢就会如雨而落,到时候不管行动组员们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首先要能冲进院内才谈的上隔绝内外和追杀老奴,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成功的几率已经等于零,没有任何机会成功了。
陈獾长叹口气,感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遗憾和无力感。
他本身和女真人包括努尔哈赤并无血仇,但在辽东这几年见了太多血泪,再铁石心肠的汉子也因为辽人的苦难而多次流泪。内心深处,他对努尔哈赤的仇恨完全是出于民族大义与国家之间的仇恨,而非普通的家仇。
越是如此,这种仇恨反而更加的高洁和伟大,更容易令人勇于奋献,包括自己的性命。
只要有一丝机会,陈獾都绝不会放弃,可惜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是时候撤退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后撤()
“炮组掩护,继续向院内轰击。”陈獾没敢耽搁,援兵随时赶到,每一秒钟的时间都是相当的宝贵。他将人员分成三波,最西侧的率先撤走,中间和东侧部分的紧接跟上,按事前规划的粗疏的道路,他们将在外围和早前的第一队和第三队的人员会合,并且趁着夜色和混乱尽量逃走。
“到荒野之后大家就分散走,不要讲小队了。”陈獾尽量言简意赅的道:“渡过太子河,抵达第一警备哨点会合,等候大家十五天。”
就算在荒野中流浪躲避敌人的追捕,白天潜藏晚上行动,三天就能抵达第一哨所,十五天到不了,应该就是永远都到不了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一些辽人出身的队员几乎要违抗命令继续往院落里冲,老奴就在六十步开外,看的相当的真切清楚,对这个老屠夫所有人都如雷贯耳,在一个个血与火笼罩的日夜里,他的名字代表的就是辽民的血泪,在场的辽民队员中,几乎无一人不与眼前这个奴酋有家仇血债,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些队员的眼光已经足够把努尔哈赤千刀万剐。
当西侧队员在激荡的情绪中完成了初步脱离后,陈獾开始下令中间的队员后撤。
这样的后撤肯定有相当的困难,葛布什贤们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