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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欧洲人已经抢下了整个南美和开始在北美兴修殖民地,抢占了整个东南亚和进军南亚,抢下了大半个非洲,整个海洋上到处都是殖民岛屿的时期,这种“谦虚”可不是白来的,是李旦这样的海上豪强带着部下硬生生打出来的。
张瀚不问,不代表李国助不能说……李家现在有大型战船一百多艘,平时也多半能当商船用,还有专门的战舰灵龙船,乌艚船等等,至于近海的渔船,八桨船四桨船,这些小船加在一起确实有过千艘船只了。
直属李旦随时可以调用的人手只有几千,但一旦爆发大型海战,李旦可以集结的人手就有好几万人,这些人其实不算是李旦的直属部下,而只是视李旦为盟主,一旦汉人海商的利益受到严重的威胁,李旦可以视情形做主与任何一国开战,这些人必定会力挺李旦到底。
有了这个实力,李旦才被视为海商之首,当之无愧的海上豪强。
李慎明等人对大明的海上力量其实几乎算是一无所知,因为长期的禁海,人们脑海中潜意识就是海外风波险恶,而且出海的人容易背离故乡,成为化外之民,更容易受人鄙视,久而久之,海商就是等同海盗,为人所不耻了。
既然不被主流舆论肯定,就算有隆万开海这几十年来海外贸易的繁盛,但那还是局限于南方,对整个北方而言,既没有沾到海贸的光,也对这些事缺乏了解,哪怕就是李慎明这样的人物也是一样。
随着李国助等人的话语,李慎明等人才逐渐了解到了一个更加精采的世界。
“我要请问,”张瀚说道:“令尊打赢与西班牙人的一战,对方多少人,令尊率多少人,用多少船?”
“嗯……”李国助想了想,说道:“我方用船四百余艘,大船三成,小船七成,敌方用大舰盖伦船十三艘,其余弗鲁特商船十艘,荷兰轻舟单桅帆船数艘,双桅的肯夫船十余艘,加起来不到四十艘船吧。”
“就是说贵方与敌方的船是十比一?”
“差不多。”
“人员呢?”
李国助沉思着道:“敌人大舰上水手百余人,火铳手并操炮手一百余人,商船一般是火铳手炮手与水手一半一半,加起来他们可能有三千人不到吧,我方有两万余人。”
张瀚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以我的财力,要积累起如这般实力的水师,需用时多久?”
李国助笑道:“造船需要时间,招募可用的人手也要时间,若是这般规模能战的水师,就依文澜兄的财力,亦要十年过后再看了。”
一艘福船,最少要造半年,此前还要有长时间晾晒木料,木料没有干透就下水,船在水中浸泡久了就散了,一根大木最少要晒好几年,加上造船的时间也长,没有几年功夫是不能下水的,造船要时间,招募合用的人手再使其忠心可用,没有几年时间也是不成的,张瀚现在的得力部下可以充实舰队的做战力量,但开船驶船张瀚就没有人了,等于白手起家,就算是有李家帮忙先弄一些家底,到底还要慢慢换上自己的人……李国助的话就是这个意思,等张瀚积累起足够的船只和信的过的人手,十年的时间都少说了。
“所以文澜兄的意思,是不要这些普通的战船?”李国助也不是傻子,已经明白了张瀚话语中的含意。
“嗯,正是。”张瀚道:“缓不济急,我听说荷兰夷近来超过了西班牙人,那个东印度公司嚣张的很,而且他们窥探台湾也不止一日,我这人的性格便是一旦做某事,就一定做好,绝不能受人的威胁。”
荷兰人上一次窥探台湾还是万历年间的事,但近年来随着东印度公司实力的膨胀,他们对在中国近海找一个落脚点的兴趣又浓厚了起来。
近来已经有很多东印度公司的人频繁在台南出没,上次蒋奎见着的那个荷兰人便是前锋人物,在台湾杀害了大量汉人和土著居民。荷兰人也对澳门大有兴趣,多次窥探,有识之士已经看得出来,这几年内,荷兰和葡萄牙人必有一战,而荷兰对殖民台南,也是势在必行之事。
李国助隐隐明白张瀚的意思,张瀚做事的风格是大开大阖,经营台湾就是当成基业,现在台湾是无主之地,只有颜思齐和李家在经营,台南的土著人村落很多,他们结社自保,实力也不可轻侮。
除此之外,没有官府,也不是国家,算是真正的无主之地,张瀚要这地盘就是要经营成十分牢固的后方,如果担心受怕,那就没有意义去经营了。
若是要赚钱,张瀚买十艘八艘船,有李家在也不怕人抢,一年百十万的银子就赚到手了,何必多事?
“我的宗旨就是拿银子砸。”张瀚语气轻松的道:“先多收木材,然后找能造船的人才,红毛夷的船大炮多,为什么我不能造这样的船?我知道李家打败过红夷,但那是以人多对人少,船多对船少,用火船冲角的打法击败了他们,我的想法就是用同样的坚船利炮来打他们的战舰,这样反而省时省力。”
张瀚说到此,看着郑芝龙道:“一官会助我吗?我听说你精通多种夷语,这种事想来是能帮的上手了。”
郑芝龙只觉得心里有些慌乱,也有些堵。
从来不曾有哪个大海商敢说这样的话,简直是狂放之至,但细细想来,眼前张瀚的话又都是在道理之上,没有什么错处,只是郑芝龙感觉就是太想当然,眼前这位把世事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不过如此眼前这人真的这般自负,也可能是自己的机会?
郑芝龙咽口唾沫,笑着道:“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商船有好几百艘,都是夹板船,小则百余吨,大则二三百吨,一般都装有十几二十门火炮,如果是侧重战舰的装炮就更多。不过主力舰就是十三艘纯粹的战舰,也少量带装货物,主要还是放着士兵和火炮,用来震慑海盗和南洋地面上的各方势力。”
张瀚道:“最大的战舰是多大?”
郑芝龙道:“是巴达维亚号,六百五十吨,桅杆高五十五米,长五十六米,宽十米,吃水五点一米,船上有士兵三百余人,有半蛇火炮二十四门,炮子重二十余斤,可打十余里远……”
“十余里远?”常威在一边笑道:“那肯定不是有效射程,就算是半蛇铳也打不远这么远。”
当时的火炮,气闭性和火药都还在原始状态,半蛇铳就是明军仿制的红夷大炮,可重五六千斤,装填十几二十多斤的炮子,有效射程最多也就五六里,十里远可能可以打到,不过效果当然会很差。
“是,常公子说的是。”郑芝龙有意夸大战舰火炮的威力,不料当场被堵回来,他定了定神,又道:“巴达维亚是他们的旗舰,其余十几艘船也多半是这样的规格,可能稍小些,但有些战舰上的火炮数量更多,巴达维亚号毕竟是老船,火炮数量不是很多,有一些新船已经是四十多门火炮了。”
张瀚默默点头,欧洲那边现在是大航海和风帆战舰的大发展时期,一百多年后就迎来了巅峰期,那时的风帆战舰都有百门以上的大炮,甚至有了风帆铁甲舰,一直到蒸汽战舰投入使用,风帆战舰才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十几年后,就是有英国人造出了海上君主号,为了对抗荷兰人,此时的英国人正在拼了老命的造舰,海上君主号重达一千六百多吨,大炮就有一百多门,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往下去的战舰越来越大,火炮也越来越多,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张瀚知道,此时的战舰火炮数量不多,威力也不大,瞄准精度不高,因此给了小型战船对抗的空间,不管是李旦还是郑芝龙,还有后来的郑成功都击败过西班牙人或荷兰人,但他们的打法就是蚁群战法……以人多和船多取胜,郑成功与荷兰人开战时,拥有十余万众,过千艘船,是郑家两代人几十年的积累,就算这样,海战打的坚苦无比,依靠众多火船和水手们的牺牲才赢得了胜利。
这要打法,不要说张瀚等不起,就算能等的起,他也不会用。
第三百八十九章 细雨()
郑成功身后不到百年,英国人的坚船利炮又来了,那时候中国的海军和水师在哪里?那些小船,看到庞大的风帆战舰和黑洞洞的炮口,除了望风而逃,又复何用?
“一官,你精通各种夷语,”张瀚看着郑芝龙道:“可否能去南洋地界,替我招募能造船的人才?”
不论是西班牙人还是荷兰人,战舰都是在本土制造,包括刚进入亚洲还没有太大势力的英国人也是一样,本土造舰需要的技术和人才,包括木料,资金都很方便,在海外造船诸多不便,所以这些欧洲人在澳门和南洋有铸炮的工场,却是没有造船的船厂,更多的是维修厂,就算是小型的单桅帆船也是在本土制造,只有小型的舢板船可以在南洋制造。
郑芝龙心里清楚,嘴上答道:“造船的人还是以造福船和广东船等各种船的为多,那个要几百人是很容易的事。大人要造西式大舰,那么要用的人就少的多,想来在南洋地界总会有一些,如果大人信任,在下愿意替大人操办这事。”
郑芝龙说话时,甘辉与何斌等人也是眼巴巴的看着。
张瀚这投入,不止百万,可能是得大几百万两,看这位主的意思,几百万银子砸出一支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较劲的战舰舰队来。
/何斌等人没有一个觉得会成功,他们认为张瀚有些过于自信。
如果不是眼前这么庞大的基业令人如在梦幻之中,这些人简直会觉得张瀚是个疯子。
李旦那样的身份,几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攒出一支真正的大舰队来,李旦的中军舰也就是稍加改装,多放了几门炮,还是千方百计改良测试,最终才放心加了这几门炮,那些红毛夷的造船技术和使用软帆的技术,用大炮的技术,岂是容易攻克的难关?
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用软帆的绳技,沿海的中国人就没有几个内行的。
何斌向甘辉几个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确:别的不管,先揽下差事再说。
在座的也都是人精,彼此都对着眼色,也有人开始说话,无非都是支持郑芝龙,表示一定要替张瀚效力的意思。
李国助看看这些随员,也知道他们的心思,他皱了皱眉,还是向张瀚道:“大木,索具,人才,这是最难得的,还有制船也要大量精铁,这一层不必担心,我想文澜你还是先解决造船的工具,人才之事,不要操切,慢慢来。”
“嗯,说的很是,”张瀚扫了一眼在座各人,特别是郑芝龙兄弟,微笑着道:“天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
……
第二天难得的下了雨,张瀚早晨在细雨中练武。
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能上阵的打算……轮着谁也轮不到他了,整个团体都需要他,没有哪个班底的成员会同意张瀚亲自上战场,如果他上了战场,只能是事关命运的决战或是垂死一搏。
不过练武强身,张瀚一直在坚持。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会和新兵一起跑圈,锻炼身体之余,也叫新兵们更快的接受自己。
张瀚打了一套拳,又练了一套刀法,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之后,就收了式,洗浴更衣。
李梦年等侍从司的人都在等他,各人都抱了厚厚的一摞文书。
张瀚看着他们,笑骂道:“就急成这样?”
李梦年笑道:“都是各地送来的急件,大人可以慢慢拆开,我等却是万万不敢耽搁,否则军法司可不会放过我们。”
张瀚这里,不管文职武职都是受军法管制,所以众人都知道不守规矩的下场很不好。
惩罚其实不算严,相比明军的动辄斩刑要轻很多,不同之处就是在于打五十军棍就是五十,不会多,不会少,更不会不打。
“嗯。”
张瀚很快吃完早饭,然后拆看这些急件。
各地的情形不同,帐局,骡马行,粮店,各地的商会,驻守商团,事情真是千头万绪,送到张瀚手里的已经是最高层级的事情了,当然耽搁不得。
“那些俄罗斯人怎么样了?”张瀚做着批复,有些事他直接处理,有一些事交给侍从司分发给各司或各个军事主管,其实更多的杂事都是由各司直接处理,只在月报报上来由张瀚看过之后由侍从司归档就行。
整个团体已经运作良好,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
李梦年笑道:“昨天晚上他们都喝醉了,职下过来时他们还没有醒过来。”
张瀚打了个哈哈,简单的道:“这帮老毛子就是这样,拍脑袋就来,喝起酒来就不管什么事情了。”
他说了一句,接着还是看自己眼前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