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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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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而如果章京带头先逃,则章京必斩无疑,刚刚的军令就是令他们往前方搜索前行,遇敌则战而待援,如果章京违令不敢向前邀战,被上面知道之后,要么被斩,要么就是官职被剥夺,很可能被鞭打后转为死后,这样的下场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奋勇向前做战。

    在重重压力之下,李明礼等人心思清明,在生死一刻的战场上反而激了血勇之气,众人不停的吐气开声,在怒吼声中以步弓还射,因为北虏在集结骑阵,少数骑兵形不成压制性的箭雨,距离又近,被射落下马的人渐渐多起来,无奈之下,驰射的北虏只能远远退开,重新整队,一时不敢过于迫切。

    “结圆阵!”

    牛录章京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的痕迹,这时他也顾不上喝水,当然战兵们更是没有机会略作调整,前方正黄旗的人还被围着,不过压力已经小了很多,只要这边顶住,这一股北虏是丝毫便宜也占不到的,当下牛录章京一声令下,所有战兵开始按日常的训练方法,立刻结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圆阵。

    李明礼是长枪手,他站在一个长刀手的左侧。

    右侧同样是一个长枪手,在李明礼的左手侧还是一个枪手,而是右侧长枪手的右手侧,则是一个匆忙拿起盾牌的刀牌手。

    在李明礼左手侧长枪手的左侧则是另外一个圆阵的刀牌手,这样两个刀牌相接,右手侧刀牌手的身侧就是另一个圆阵的刀牌手。

    众人出忽促的呼吸声,人们都是满头大汗,脸上满是灰尘和草皮碎屑,辫也湿透了,身上的里衬早就濡湿,如果不是在战阵上就会叫人感觉身上冰冷,而在此时此刻,没有人能顾得上这些细节了。

    李明礼左手握前,右手持后,这是标准的战兵持枪的姿式,不论是后金还是明军,持枪姿式都相差不多,不同的就是明军营兵的长枪缺乏训练,从上到下都把长枪兵当成消耗品和炮灰,从明军的阵图上也看的出来,不论是方阵还是圆阵,长枪兵都是摆在前几层,因为缺乏训练,连长枪都是粗制滥造,经常被后金兵一冲就跨,李明礼手中的长枪便是按真夷长枪样式所制,比明军长枪要长一些,质量则是甩明军长枪好几条街。

    如果是正经的后金披甲,他们结出阵列时度应该更快,彼此的配合和反应更好,手中的兵器更加精良,他们会穿着更坚实的铁甲,做战的经验更为丰富。

    眼前的汉军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最少准备前来冲阵的蒙古人感觉毫无机会。

    大队骑兵在临行不到二十步时就放弃了,牛录章京和两个领催站在队伍中间及两侧,如果队伍很多的话,比如说数百人或过千人结成的圆阵,从拔什库到章京,到牛录额真,再到梅勒章京,或是说努儿哈赤以汉人规矩封的千总,三等游击至一等游击,再从三等参将到副将,总兵,他们都会呈线形站在一个个小圆阵之中来指挥,在交阵时,结成前排圆阵的都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的老兵精锐,破阵时长枪大戟猛扑向前,刀牌掩护跟后,在冲阵最后时刻投掷飞斧投枪阔刀等物,或是有善射的白甲精锐用步弓平射,借此掩护,在这样凶猛的突击之下明军或蒙古人几乎无法抵挡,在萨尔浒之战和辽阳沈阳之战,明军野战都尚有一战之力,是因为当时的明军也是辽镇战兵为主,战阵之法与后金相同,明军也有相当数量的老兵,加上杜松等人武勇,是以有一战之力,但明军因为万历晚年的荒怠政务,对地方军政事务不管不问,将领贪污和兼并田亩,李成梁在内的辽镇将领毫无进取心,对军伍营务不闻不问,不论是明军的甲胄和兵器都十分粗陋,加上疏于训练,所以每战皆北,最终辽镇精锐丧尽,到宣大和蓟镇精锐在广宁损失之后,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明军失去了和后金野战的能力。

    光是看李明礼等原本的明军在后金军中的表现就是可圈可点,这些汉军后来大半沦为包衣,但也有少量骁勇善战的成为汉军旗的中坚力量,入关之后继续南征北战。

    北虏放弃突阵,而对射也占不到便宜,只有少量的后金汉军受了轻伤,并无人受重伤或是战死,而北虏方面最少有近十人被射落下马,战损比高的惊人,领队的蒙古贵族感觉占不到便宜,只有选择放弃,大队的北虏骑兵纷纷向北集结,他们的马忽快忽慢,汇合了围困正黄旗的骑兵之后,大队的北虏展示了高的马技,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明礼的右胳膊中了两箭,一箭被棉甲的镶铁片给挡住了箭尖,并没有叫他受伤,另一箭的力道大一些,箭矢尖划破了皮肤,鲜血流了很多,洇湿了里衬和外袍,透过棉甲的甲叶,渗了出来,蓝色的棉甲外有了很明显的暗红色,他先将第一支箭矢拔出,接下来咬着牙,忍痛拔出了另一支,原本血都止住了,拔箭时勾出皮肤和一点肌肉组织,鲜血又是流出不少。

    这一点伤势根本无需做紧急处理,李明礼丢掉箭矢,拿出腰间的水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刚刚在战场上,人们太过紧张,消耗了大量体力,同时也流汗不止,水分流失的很快,几乎人人都口干舌燥,李明礼感觉自己的舌头和上下鄂都要粘连在一起了,等清凉的冷水灌入口中,直抵入腹,不停的润泽着干涸的口腔,叫他感觉无比舒爽,等大半个葫芦的清水下肚后,李明礼才不慌不忙的开始脱自己的甲衣。

    这时老丁等辅兵赶了过来,战场上的汉军都在脱除甲衣,这一战几乎是人人都带着伤,各人都开始处理伤口。

    李明礼的伤口象一个小孩的嘴巴,口子开的很大,好在并不深入,这样的伤势只能算轻伤,甚至不够资格休息,只有被射断肋骨或是断手断脚,才会被牛录章京派往后阵,不过如果养不好伤势,那就会沦为与包衣一样的境地,交不上公中规定数字的粮食,做不了杂役,下场就是过不了今年冬天,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要受重伤的好。

    老丁还是很瘦弱,辽人的个头普遍较关内要高一些,老丁的身形很高,但体重可能刚过百斤左右,衣袍穿在身上都是显得十分空旷,如果不是李明礼照顾,恐怕这个身体多病的包衣早就在去年冬天就冻饿而死了。

    在临出征时,李明礼凑足了自己和老丁的行粮,这才免于被罚,加上要交的公中粮食尚有缺额,这一次出征,李明礼身上的担子也是很重,他要多备一些银子在身,谁知道到了天启三年的冬天情形又是如何,如果粮价再涨到二十两一石,这一冬又是十分难熬,也不知道老丁能不能熬过去。

    倒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以前还惦记周大牛和成方杨义等人,现在知道了这些昔日的伙伴都过的不错,由于当年过命的交情,李明礼也是希望他们能活下来,既然知道他们活下来了,别的事也就不多想了。

    由于在后金这里有很多牵扯瓜葛,李明礼无法下定决定逃走,然而逃跑的心思时时涌上心头,只是一想到自己走了,老丁一家,还有五户联保的其余各家的凄惨下场,李明礼就只能暂时熄了这个心思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中军() 
李明礼站的笔直,任由老丁先把清水浇在伤口上,冰冷的水冲涮着血淋淋的伤口,伤口处开放的肌肉一阵阵针扎般的跳痛,李明礼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并没有出任何的声响。

    其余的汉军也大半如此,人们沉默着,脸上最多是皱眉或是咬一下牙齿,没有人呻吟或是呼痛,这些容易被人看成软弱或是无能的东西已经被这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汉军给屏弃了,这些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壮汉军,算是汉军中的精锐,他们想活下来,想活下来,就要忍受很多痛苦折磨。

    清洗好伤口后,洒上一些止血的药粉,这些东西十分珍贵,李明礼对老丁道:“不要洒多,这玩意一小包就要好几两银子,还不易配上,得去辽阳才有药房配,公中又不。”

    老丁咳了两声,还是洒了一点在伤口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扎好小包,把药包收好,然后用干净的软布把李明礼的伤口给包好。

    “所有人站到一起,列队!”

    人们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然而牛录章京已经下令披甲列队,没有人敢质疑或是反抗,各人在自己包衣的辅助下,七手八脚的把甲衣披好。

    其实如果是正经的真夷,上战场时可能带着两个甚至三四个包衣,负责日常的生活,在打赢战事打开局面后,包衣们会帮着主子扩大战果,在战场上剥衣,拿兵器,牵马,在平民地方抢掠民财,拿走一切可以拿也应该拿的好东西。

    汉军们的包衣很少,甚至有人没有包衣,只能一切都靠自己。

    不远处有大队骑兵飞驰而来,地面微微颤抖着,人们很紧张,包括李明礼在内。

    他们这些汉军只是打前站的,近日来连续和北虏生过多次战事,北虏多半是插汉本部八鄂托克派出来的,他们阻断粮道,抢掠后金绵延不断的推车,在冬天时是抢掠雪橇,杀死运输人员,抢掠走物品。

    去年的寒冬,不仅是后金方损失惨重,北虏的日子更加难过,他们拼了命的越过科尔沁等部地方过来抢夺物资,甚至内喀尔喀五部和科尔沁诸部,这些盟誓过表示对后金臣服的蒙古部落,由于日子过的过于艰难,虽然没有明着由台吉们带领前来当这强盗勾当,不过暗地里跑来抢掠的定然不少,他们公中是有和裕升的车队合作,往后金方面的物资奥马和明安等台吉也会买下部份,用来出售给其余的台吉,最终还是会到部民手中,但还是有大量的部民饥寒交迫,对他们三五成熟出来打草谷的行为,上头的台吉们也是睁眼闭眼,不过管的太紧。

    辽阳誓师过后,汉军和少量真夷骑兵先行出,这些天已经和零散的北虏多次打起来,斩66续续的已经过百级,今天这一场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一战,估计也是广宁附近的北虏高层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从身后的旗帜和骑兵的规模来看,前来的应该是大贝勒们所在的中军主力了,已经有大量的斥候骑兵从李明礼等人所在的地方飞驰而过,那些都是穿着精锐真夷骑兵,就算肯定追不到刚刚逃走的北虏,他们也要试探性的往前方奔出二三十里,这样才能确保不被北虏所伏。

    过不多时,大队的骑兵如潮水般而至,其实这里的骑兵数量并不很多,真正的披甲兵也就是两千多人,两个旗不到六十个牛录,出动的披甲人是各牛录二十个护军和四十旗丁,包括绵甲兵在内。

    披甲数字堪堪两千之数,然而以现在真夷披甲的装备和战斗力几乎就可以去横扫科尔沁诸部了,就算是察哈尔这样的大部也要拿出全部实力才能与这些后金披甲一战,在李明礼等人的眼前,眼前的披甲骑兵皆是穿着厚甲,每骑都是内穿锁甲,再有一层棉甲,最后还套有一身铁鳞甲,如果是白摆牙喇兵,他们的铁甲均是亮银色,每次上阵前所有的披甲兵包括白甲在内都要磨亮甲衣,否则要受重罚,这样在人们眼中,这些披甲兵均是穿着闪亮铁甲,手持锐利无比的兵器,他们多是身体强壮无比,拥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和强悍无比的格斗技巧,他们经历过严格的战阵训练,遵守着无比残酷的军法,在自然条件十分残酷的辽东大地的冰天雪地中长大,自小以渔猎来养活自己,性格无比坚韧强悍,论起个人的武勇他们原本就在游牧的蒙古人之上,而又有战阵训练和严格的军法约束,三十年来的战争锤炼,这些原因相加在一起,使他们的武力已经远远过曾经横扫欧亚的蒙古铁骑,最少在眼下的东亚,除了还没有正式走上舞台的和裕升的商军外,眼前这支军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战力第一。

    从旗帜上来看这是支正红旗的兵马,披甲和白甲加起来接近千人左右的规模,不过加上各牛录公出的旗丁也有千多人,还有自行跟随出来的各牛录的余丁,加起来总有三千人出头的规模,旗帜招展之下,明显是大贝勒代善率部前来,牛录章京虽然是镶蓝旗的,却是对旗主大贝勒绝不敢有丝毫不敬,远远的便是叫各人跪下迎候。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虽然刚刚是一场生死较量,人们还没有从苦战中回过神来。

    代善没有兴趣和这些汉军说话,他骑着一匹大青马经过,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这些汉军,倒是在他身边的贝子硕托,用诧异的语气说道:“想不到北虏真是废物了,多倍于汉军,居然被汉军击退。”

    一旁的萨哈廉摇头示意,硕托呵呵一笑,又是瞟了这些汉军一眼,才跟着代善继续前行。

    代善的心绪明显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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