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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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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部临行前,杨泗孙请中高级军官一起打猎游玩,各人难得一聚,却不过情面,受到邀请的几乎都来了。

    所有人都被风景所迷醉,任敬赞道:“草原上美丽的地方很多,不过开平这里确实是罕见的风景绝佳的好地方,也怪不得元朝曾在此立都。”

    “也是要紧的战略要地啊。”朵儿道:“旧元立都,大明设卫,地理上也是十分要紧的地方。”

    任敬笑道:“老杨,你将来在这里安家,我也要在这里,咱俩搭个伴咋样,当个邻居,再结个亲家?”

    “中啊。”杨泗孙大大咧咧的道:“咱们之间还有啥好说的,就是咱俩现在全他娘的生的带把的,都没闺女结个屁的亲家。”

    “多纳几房妾,啥都有了。”

    “妾生的不要。”杨泗孙道:“最少也得是如夫人生的才算数。”

    “那就说定了。”

    几个团级指挥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其余的军官要么拿着火铳或是弓箭打猎,要么已经搭着架子准备烤肉,一群爱钓鱼的策马到湖边已经在垂钓,几个锅子架在火上正在煮汤,鱼很容易就上钩,新鲜的鱼汤比烤肉更吸引人。

    有人在湖边喊着,叫几个团指挥到湖边喝汤,杨泗孙等人听到了,从布满落叶的林荫小道往湖边走去。

    四周的打猎声沉寂下来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

    也有间或传来的鸟鸣声,还有隐隐的猛兽吼叫声传过来。

    到处是层林尽染的山林,一条条林荫小道隐藏其中,走出低矮的灌木从就是平坦的草地。

    走到湖边水色和湖泊带来的水色扑打在脸上,叫人心旷神怡。

    湖面平静而蔚蓝,一眼看不到边,如一大块浑然天成的蓝色宝石。

    一个大队指挥对杨泗孙等人笑道:“这里的鱼又大又肥美,水质好,鱼肉也鲜,下滚水一煮,这叫一个好喝。”

    杨泗孙见锅子里有白色的蘑菇漂浮着,笑骂道:“你们可认得这些蘑菇,不要有毒,要是咱商团军的一群高级军官没死在虏骑手中,反被几颗蘑菇毒翻了,传扬开来真是笑死人,百年之后都是笑柄。”

    军官笑着道:“当然认得,另外咱们已经先喝过一锅子了。”

    杨泗孙正要再说话,远处的草地上跑来一匹插着背旗的塘马,他住了嘴,专心的看起塘马来。

    说来奇怪,以商团军的驿传效率,五六天前就该有军司的新命令传递过来,结果他们在这里已经是第十天才有塘马过来,杨泗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众人都停住了动作,等着塘马过来。

    塘马属于军令司管辖,军中的军令和传递体系都是军令司的权责范围,这个塘马穿着灰色军袍,外罩一件擦的很亮的锁甲,见一群高级军官站着等候,塘马加快了马速后迅速跳下马来,向着这边小跑过来。

    “不要行礼了。”杨泗孙站在最前头,说道:“赶紧把军令给我。”

    “是,”塘马一边掏出封套的公文,一边道:“军令司指明是给杨、任、朵儿三位团级指挥一并拆阅。”

    “好。”杨泗孙答应一声,然后当着任敬和朵儿的面把封套拆开。

    “简单的很……”杨泗孙瞄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他将军令递给任敬。

    任敬看了一眼,又递给朵儿。

    朵儿展开一看,果然是简单的很,军令只有寥寥一行字:同意第九团回信地驻防,准备过冬,步七团和铳骑兵一团至旧中都待命,等候军法检查。

    朵儿苦笑着将军令收起,对杨泗孙道:“老杨,看来是我们铳骑兵一团连累你了,我们这一仗没打好,军法司这一关怕是不易过了。”

    杨泗孙摊手道:“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也因为是我在格勒珠尔根城擅作主张的事令军司震怒。”

    各人都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似乎也不能完全排除。

    任敬感觉尴尬,行个军礼,又抱一下拳,向众人道:“不是老任不讲义气,这事情可是帮不上忙,各位只能安心等军法官来,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处。”

第九百一十一章 发作() 
众人都是颔首,任敬叫人牵来自己坐骑,与一群步九团的军官一起骑马离去。

    走到半途,一个军官忍不住道:“任指挥,你猜猜到底是为了何事?”

    “肯定不是因为打败仗,或是东虏断绝贸易的事情。”任敬沉吟着道:“老子猜肯定有别的事情,没看朵儿看了军令后面色大变。这事情和杨泗孙这龟孙没啥关系,他说自己有事是成心打岔来着。”

    “这样说叫步七团留下,是看着铳一团?”

    “狗日的想什么呢。”任敬眯着眼看着说话的军官,骂道:“要是军令来逮老子,你们还会造反不成?”

    众军官讪讪的笑,刚刚说话的军官很得任敬喜爱,当下壮着胆子道:“造反肯定不敢,不过我们会替指挥向军司鸣冤。”

    “指望你们鸣个屁冤。”任敬板着脸骂道:“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想以人多来要挟军司和大人,最终的下场定然不妙。有事就到军法司说清楚,未必军法司敢公然枉法,军令和军政司还有内情司每年年终会一起会办军法司宗卷,不要说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普通小兵也不可能任由军法处置。”

    任敬语重心长的又道:“军司要是真不放心,定然将老子也留下来了。可是用的着么?没有正式军法,主官连一个中队也调不动,调动要留档记录,调兵对抗军法官?我和裕升没有这样的军官,记得我们是商团军,不是北虏或是大明边军。”

    这两年九边常有闹饷兵变的事发生,万历年间乱兵连巡抚也逮过,前两年内地也不安稳,勋阳官兵包围总兵府邸,把总兵逼的跳墙跑了。

    这一类的事,近年来发生很多起,都被军司当反面教材宣讲过。

    商团军的信条就是任何情形下都必须遵守上级军令,所以接到军司命令后,步七团和铳一团就算已经准备好了要拔营离开,军官们也只能下令停止准备,等候军法司派来的人员前来调查。

    至于所为何事,军令司的军令公文上并未明言,众人也不能对上询问,只能安心等候。

    任敬等人则率部离开,对同僚被查,步九团的军官们也是心生同情,但在军令之下,没有人会说什么,更不要说做什么了。

    眼看着步九团的人从营地离开,只在身后留下广袤的大地,铳骑兵团上下心中均不是滋味。

    王敬忠被人扶着到湖边看人钓鱼,由于重伤,他没有穿上铠甲,军中很多人也没有披胸甲,哨骑远在数十里外游弋警备,不太可能受到偷袭,在营区和区外数里范围内,也并不强迫将士一定要披上重甲才能活动。

    只有值哨的将士才身披胸甲,手持火铳,在寂寂的草原深入四处巡逻游哨。

    偶尔传来零星的火铳响声,那是休假的将士在四处行围打猎。

    王敬忠胸口中了重箭,皮肉被撕开婴儿嘴般大小的伤口,箭头打断了他好几根肋骨,还好不曾深入体内重伤内脏,当时伤的很重,熬过危险期之后,恢复倒是很快。

    四周是一大队的一些军官,人们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一个口快的营指挥道:“我等在前方戮力奋战,甘冒矢石之险,伤亡惨重,结果还要受军法调查,想想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中不甘。”

    “不甘又如何?”另有军官道:“商团军需以服从军令为第一信条,这是当初在官校的时候开宗明义的第一课。别的都是假的,这一条才是最重要的一条。”

    众人一时无语,长久以来的信条使他们没有办法说更多抱怨的话,而且军令司做这样重大的决定也不可能不向张瀚汇报,所以就算有怨气他们最多也只敢算在军令和军法两司头上,连孙敬亭等政事官也不敢涉及,更不要说对张瀚有所不敬了。

    长久以来的宣传就是张瀚已经在人们眼里成为半神般的人物,张瀚的经历也确实是印证了这一点,少年崛起,到青年时已经改变了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和裕升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迄今为止,只有创业那两年有想叛离而去的糊涂蛋,这两年已经很少有人想要叛离,内情司其实在诸司中是较为清闲的一个部门,有人取笑这个部门行动人员少的可怜,反而是复核查帐的文职人员很多,和外勤人员极多的军情司是两个极端。

    王敬忠眯着眼不说话,他心中隐隐已经有所感觉,此次事情应该不是战事不利的原故,而是和上次自己等人篡改行军记录有关,当时只觉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想想却是对上隐瞒军情的情节比打败仗还要严重很多,估计是这事败露才导致连累全军不得离开,他心中郁郁,也无可排解,只能坐待军法司派人员前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只能坦然受之。

    ……

    张瀚将田季堂所说之事讲完后,座中诸人都是沉默以对。

    张春面色十分难堪,避席下拜,说道:“属下执法不利,愧对职守,请大人将属下罢职。”

    张瀚看了张春一眼,脸上浮现怒气,他站起身来,走到张春面前,喝骂道:“你和我当年说是主奴,其实情同兄弟,我最信你,将要紧的军法司交与你,你看你做的什么事情,你不仅愧对军司上下,也愧对你家在我张家几十年的情份,更不要说愧对我对你的信任!”

    张春俯首无语,一时涕泪交下。

    李慎明这时道:“这事也不光是军法司一家的责任,军中主将责任更大。要说起来,王长福也难辞其咎,若不是他的资格人脉,这事也没那么容易遮掩,张春也不会有所忌惮。”

    张瀚道:“我已经命王勇去王长福住处了。”

    众人都是霍然起身!

    李慎明道:“这事文澜还是要慎重,长福不说人脉资历,就是和咱们的情份也是极好的,若是逮拿于他,面子上难看,也会造成上下人心浮动。”

    孙敬亭也道:“我向来对事不对人,长福和我交情抛在一边不谈,主要是这事他并没有太大过错,也就是说了个情,按规矩来办就好了。如果叫内情司逮拿,感觉是处罚过重了一些。”

    张瀚有些生气的道:“长福在我心里向来也视为左膀右臂,可你们看他,此前在榆林战事时他就跟不上趟了,梁兴此时就在漠北主持军务,两相比较,他怎不知惭愧?军训司交他主持,也是练的不怎样,百战精锐固然是要苦战得来,但训练也事关要紧,不苦训之师,岂能经得起苦战?军训司疲沓的很,我早就不满。此次之事,性质严重,长福不来报我,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暗中替部下张罗说情,诸多事情,令我对他十分失望!”

    众人默然听着,也是难得见张瀚这么发脾气,甚至有时候人们感觉张瀚过于深沉,完全不象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此时大伙才感觉到,张瀚也是有年轻气盛,心中对朋友和部下失望导致情绪失控的一面。

    李慎明等张瀚情绪平复一些,又劝道:“不管怎样,今年的大局要以稳为主,军中诸将向来还算得力,商团军每战必胜,说明已经是罕见精锐。我看,不仅北虏不是对手,东虏也不会是对手。十三山之战,说明东虏也不过如此,军训司还算是兢兢业业,如果文澜还是感觉训练过于松驰,那么叫他们拟一份更严格的训练大纲也就是了。”

    张瀚看向孙敬亭,问道:“孝征兄怎看,军中这些人欺瞒于我,是不是要严治?”

    孙敬亭道:“长福和朵儿,可以训诫为主,底下的犯错军官,按军法该抓便抓,该罚便罚。切不可因为害怕军心不稳就免罚,那样军心反而更不稳!”

    “照!”张瀚赞道:“孝征兄说的很明白透彻,我适才也是这样想的。”

    李慎明笑着拍拍腿,斜倚在廊檐边上,说道:“刚刚可是把我吓住了。不过,文澜你叫王勇去是什么意思?”

    “长福这混帐东西。”张瀚又怒气上来,他道:“抓是够不上,但他肯定要换换地方,稍作惩戒,另外我要吓唬他一下,所以我叫王勇端了份蒸鹅给长福,前一阵我看他爱听大明忠烈传这套评书,蒸鹅这事他肯定知道,准吓他个半死。”

    “送蒸鹅?”李慎明哭笑不得的道:“也亏你想的出来。”

    张瀚笑一声,说道:“气极了,想起这么一出。”

    孙敬亭白他一眼,说道:“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众人都不理会张春,张春大拜跪在地上,情形十分尴尬,李遇春看不过眼,对张瀚道:“春哥儿说到底是自己家人,有什么错处说开了就罢了。”

    张瀚不好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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