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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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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攻击,蒋奎却并没有动,在他身右侧后的蒋义则持刀牌而上,他的刀牌用的极好,在新平堡那边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蒋义就是当之无愧的刀牌手人选,看到一个韩府家丁持枪攻来,蒋义就错步向前,他的步伐又快又稳,抢上几步后两腿还矮了一下,形成一种半蹲的姿式,然后圆牌先猛然伸向前,并不是呆板的等着人戳上来,而是相准了枪尖落点,先挡后荡,蒋义的姿式很猛烈,感受到盾牌受伤后,他的手腕掌着盾牌荡开了对方的枪尖,然后右身侧身上前,抢上两步,手中腰刀向对方的腰间猛划过去!

    若要夺命,当然是一刀砍向脖胫更好,可这般的距离,还有对手的人数更多,蒋义怕有什么意外,划向腰间,面积大,落点好控制,一划过后抽刀回力,他已经又用盾牌护着自己,并且缓步后退了!

    所有的动作,都是如一气呵成,动作也是熟极而流,几乎没有半点儿迟滞!

    几乎是取了那枪手的命之后,家丁们才又发出第三次惊叹声,前头被刺死两个,已经使这些人为之害怕和惊叹,这一下蒋义这个刀牌手的动作实在太漂亮,反应快,动作猛,收刀疾,几乎没有丝毫破绽,这使得家丁们为之气沮,自己这边看着人多势众,也是打惯群架的好手,结果上来已经重伤一人,死了四人,剩下的人自是为之气沮。

    这时蒋奎也动了!

    何三拿斧子的手越来越沉重,脸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狰狞,但越是这样,越显气虚,身形已乱,气势不存,这时蒋奎当然不会还呆站着不动,对峙是要取得优势,优势到手,当然是要趁机夺其命!

    屈步向前,两手前递,挥刺!

    镗钯刺向前,何三下意识的想挡,但斧子利攻不利守,他气势已失,身形已乱,斧子挥的软弱无力,而蒋奎的动作却是快过闪电,何三的斧子还没挥下来,镗尖已经刺中了他的腹部,尖锐的镗尖没有受到丝毫滞碍,直插而入,蒋奎还在何三的腹中搅了一搅!

    “啊……”

    何三巨痛,全身都软下来,斧子也落在地上,他两眼圆睁,死死看着蒋奎,心中实难相信,自己学过多年高明武艺,经历过生死搏杀,手中更有多少条人命,怎么就在今日此时,此在这样一个狭窄逼仄的山道之上?

    此时此刻,何三心中何尝不是后悔,不该激于一时的义气,跑来趟这一次的浑水,韩通被抓,他甩手一走,谁能拦他?这些年他也攒了不少银子,应该能买几亩地,盖个小院,娶老婆生娃,和和美美的过完下半生……

    在蒋奎面前,那个黑壮汉子腹间不停流血,后来鼻子和嘴里都冒出血来,然后突然脸上露出笑容,接着笑容僵在脸上,人也仆倒在地上,显见是死了。

    他没有过于关注这个死人,镗钯一挥,又攻向前,对面已经丧胆,不仅不需要再严阵以待的死守,相反,可以攻过去了。

    这些东西,王长富没教,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不能墨守成规,值得庆幸的是蒋奎是一个好学生,他学的很好。

    一头一尾两翼阵大获成功,几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何三毙命,还带着三个同伴一起上路,而蒋奎挺身向前时,家丁们开始转身逃走。

    这时又是砰砰的两声铳声响起,跑在最后面的两个家丁都是后背中弹,巨大的动能把这两个倒霉鬼的后背打炸开了,露出大大的血洞,脊梁骨打折了,人软软的趴在路边,发出短促的惨叫声后,便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一下逃走的人跑的更快,有一些人慌不择路,开始从岩石区往山上爬走,蒋奎等人还要追杀,张瀚叫住了他们。

    “算了,一群乌合之众,定然四散而去,不值当为了这些人去冒险。”张瀚看看蒋奎等人,夸赞道:“打的很好,我一边装弹一边看,心里一直没有担心你们会顶不住。今日之后,我敢和人说,我的部下,比起边军家丁来丝毫不差,甚至只有更强!”

    边军比内镇兵强,但也是很少训练,当然比起内镇兵从来不训练还是要强的多,边军中的夜不收,架梁,家丁,这些是精锐,身手都很了得,精锐的夜不收,骑术,射术,还有投掷术,观察能力,潜伏能力,甚至根据草从的折断痕迹判断转场牧人的数量,判断鞑子骑兵还有多少距离,这些东西,镖师们短时间内是追不上的。

    但从训练的强度来说,家丁和夜不收也远远比不上镖师。

    用王长富的话说,他们才拿几个钱的月饷,值当苦哈哈的从早到晚的练?镖师们在打过土匪后已经分成若干级别,最上级别的称都头,和分店掌柜平级,也就是王长富和梁兴,杨秋三人,然后是队头,和分店副掌柜或帐房管库平级,再下来是镖师,镖师也分为甲乙丙三等,甲等是副队头级别,帮着队头管理,要武艺高强,立过功劳,操练考绩连续三个月都在上等的才能被提为甲等,乙等便是普通镖师,识字,武艺合格,操练认真,丙等就是新手,或是从上两等降下来的,丙等若是长期升不上去,那就只能退出或是开革了。

    这是一次小小的改革,效果证明很好,丙等镖师拿一两八一个月,就这便是和边军家丁拿一样的月钱,只是不能打仗抢掠,也没有将领分给的田亩和住宅,将领的精锐家丁可以享有这些待遇,可镖师立功也一样有赏银,综合起来不比精锐家丁差,到乙等月钱就有三两,奖金额度也提高,甲等月俸十二两,加上奖金一年可以拿二三百两银子,这个收入,已经是很多中等规模店铺掌柜的年收入了。

    张瀚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叫部下推心效忠,钱不一定完全管用,可金钱收入和很多细微的东西结合起来,效果就远远超出预期。

    镖师们每操练六天才休息一天,每隔一个月就集中操练一个月,操练时规矩严,体能储备得到增加,临阵经验增加,刚刚蒋奎等人的反应和实战的效果证明,平时的实战操练十分有效,就是因为成百上千队的小队演练,使得蒋奎等人知道怎么利用地形,怎么分配小队成员,摆成什么阵列,然后对敌时丝毫不乱,以少敌多,自己一方还丝毫未损,连受伤的也是没有。

    “多谢东主。”蒋奎将镗尖上的鲜血在尸体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笑着道:“不过夸归夸,赏银可不能少。今日看孙黑子大捧的拿银子,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立一功,果然老天眷顾,这银子就送上门来了。”

    “少不了你一文钱……”张瀚笑骂着,这么一打岔,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变的轻松起来。

    东山会的那个护卫已经看的呆滞了,这边轻松破敌已经远超他的想象,东山会人虽多,吃亏在能打的人少,只有孙安乐叔侄等少数几个人撑着场面,韩家人少些,但有何三一伙人,和东山会对上时却多半能占便宜,双方打了这十来年,每次都是东山会负少赢多,这些年来来,轻伤不计其数,重伤致残的也有一些,还有几条尸体埋在东山深处,现在坟头都怕找不到在哪里了。

第一百零三章 受伤() 
今日这一仗,与东山会对垒多年从未吃亏的何三一伙,却是滚汤泼雪一般的落败,何三死了,几个胆壮的均是死了,留下一地尸体,跑掉的人恐怕再也不敢呆在灵丘,必定四散而逃,韩府家丁这个叫灵丘上下畏惧的这一伙人,从此怕是不复存在了。

    玉娘和两个丫鬟也是一样,她们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打群架在矿区太常见了,简直不值一提,可这样生死搏杀的场面她们也是头一回见,张瀚他们的举重若轻,以少敌多,轻松败敌,杀死多人后浑若无事的从容,在厮杀时的镇定和冷静,这些东西,都是深深烙在了各人的心里。

    “小丫头片子,看呆了?”

    张瀚身上没沾血,只打放了两发火铳,身上沾染了一些火药硫磺气息,他将火铳重新放在马腹边上的插袋里头,把火种罐收好,火绳熄灭后收好,然后把两个子药盒和弹丸盒都扣好,一边做这些细致的事,他一边觑视着孙玉娘,看到这漂亮小娘一脸吃惊和敬仰的神色时,张瀚心里也是忍不住感觉得意。

    大约就算八十岁的男子,也难免在青春美丽的少女面前,忍不住有这样夸耀的心思吧。

    “谁小丫头片子?”玉娘从呆滞状态惊醒,自动进入斗嘴模式,横着张瀚道:“你又比我大多少了,哼哼。”

    “大一天也有资格叫你小丫头。”

    张瀚也难得和女孩子斗嘴玩儿,一边逗着玉娘,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梁兴和蒋奎几个挤着眼,他们倒是真没有见过张瀚是这般模样,蒋义悄声道:“东主看来很喜欢这小妮子。”

    蒋奎道:“生的真好看,脸跟瓷娃娃似的。”

    梁兴道:“身段也生的好,东主还是有眼光的。”

    张瀚这么多日子来,每日奔波辛苦,在新平堡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他心里有一笔帐,这些年要吃些苦头,未来大局底定了,才是享受人生的时候。

    可梁兴等人不知道,只看着张瀚每日忙忙碌碌,纳过一回妾还失败了,到底也不曾洞房过,东主指挥着这么多人,过手的银钱巨万,结果自己还是光棍童子一个,这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怎么样?”梁兴挤眉弄眼的道:“一会和孙安乐说一声,替东主提个亲?”

    “你别混闹。”蒋奎道:“我看过太太寄来的信……”

    他把常氏的信说了,当然提到了常氏相中了常宁的事。

    “这我们倒真不能冒失……”梁兴有些闷闷的,眼前的孙玉娘美貌动人,脸上闪烁着青春明媚的光彩,和张瀚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一看就是一对壁人,不过如果主母相中了表小姐,孙玉娘这边就只能放弃了。

    这时东山会那边终于有人赶了过来。

    火铳声接连响起,有人看到了这边的情形,相隔不到二里,不骑马从山道上飞奔过来反而是快些,孙安乐带头,今天张瀚等人终于见着他拿兵器,孙安乐手中提着一柄长铁枪,在山道上奔跑如飞,在他身后是几十个东山会的好手,手中各拿着刀剑等各种兵器,孙敬亭手中拿着宝剑,身后背着一柄长大的步弓,也是紧随而来。

    等到了张瀚等人身边时,东山会的人四散戒备,但看到一地尸体和战斗的情形时,所有人都面露惊色。

    原本的那个护卫立刻奔上前去,也不等张瀚等人说话,便是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刚才战斗时的情形。

    “张东主,了不起!”

    孙安乐说话很直率,他向张瀚道:“一直以为张东主只是会经商而已,今日才知道张东主的胆色和武艺都很过人。”

    张瀚笑道:“我就是躲在人身后打放火铳,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

    孙敬亭道:“打放火铳的火器兵我们也不是没见过,打放不准,装弹缓慢,经常把子药装错,我们大同镇或山西镇的火铳手,只配去当马夫罢了。倒是东主你,短短时间就成功装填打放两发,光凭这一手,到边军中也够格当个队官了。再有,两发俱中,战场上临阵不慌,装填快,打放准,你不是东主,你就是神机营的队官。”

    当时的人对京师的京营禁军还不算太了解,京师一直有神机营,还是从永乐年间传下来的火器部队,各地的百姓潜意识里就觉得神机营是打放火铳最厉害的军队,孙敬亭虽然见识不凡,毕竟还不是局中人,这一句话,却是说错了。

    据张瀚的了解,京营兵已经烂到不能再烂,帐面上不过十来万人,真实的数字恐怕一半多些,这一半多人还有不少被占役和充数的老弱,真正拉出来还象个样子的只有太监掌握的四卫勇营,至于神机营这样的军队,打放火铳,训练使用火器,那就是传说中的神话。

    张瀚放在京师的人是王发祥,大个子,浓眉大眼,十分俊俏的后生,嘴甜心黑,眼光灵活,当年拍花子出身,高门大户他都混的进去,还能成功把人拐出来,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和本事,王发祥到京师不到两个月,各地的塘报和邸抄已经源源不断的送回来,不仅如此,他还收买了一些京师喇虎专门替他扫听街面上的消息,各大臣间的争斗,皇宫里皇帝和郑贵妃的那些秘闻,然后勋贵和京营的动向,太监们谁更有权势,种种消息当然有虚有实,需要张瀚自己甄别着看,有些明显的市井俚俗话语不值一晒,有一些传言也能看的出朝廷的虚实。关于朝廷武库的笑话,什么光禄寺茶汤,武库司刀枪,太医院的药方之类,还有京营兵雇役领饷的笑话,诸如此类,很能看的出来现在京师里各衙门和武备的情形,最少,神机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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