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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8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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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白甲如野兽般盯着李承先,不停的在寻找他的破绽,这一下当然不可能放过,纵身上前挥刀连斩,李承先身体歪倒,想挥刀格挡却已经晚了——

    今晚更三章拉下票,也算勉强自己给大家一些诚意交代,希望朋友们能继续支持,不管是月票还是红票,都是本书的基石。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震动() 
李承先的面门先后中了两刀,他发出惨叫声,他感觉到一阵巨痛,眼都被瞬间迸发的鲜血给迷住了,他拿手擦了一把,看看左右,想看看自己的内丁有没有人过来救他,还有机会和希望,八百多人被团在河滩上,只要奋勇还击,全部是披甲战兵,建虏不过一百人,总有机会把敌人的攻击打退。

    四周只有火把的亮光摇曳生姿,灯光不亮而月色皎洁,四周到处是逃窜的铁骑营的战兵,到处是惨叫声和刀砍在人身上的响声,这时李承先看到鲁之甲被好几个白甲围着,鲁之甲发出怒吼,奋力抵抗,但他的内丁都逃散了,鲁之甲边战边退,口中发出炸雷般的响声,然而对面的几个白甲根本不为之所动,白甲们的经验太丰富了,眼前的这个大明将领孔武有力,非一般战兵可比,他们并不急着冲上前去,而是慢慢的把鲁之甲逼向河边。

    底下的情形李承先就不知道了,他身边的白甲喘着粗气回过力来,然后又在李承先头上砍上一刀,接着又有一个马甲走过来,在李承先的脖间刺了一枪,鲜血飞迸,等染血的枪尖抽出来之后,那个拿长枪的马甲走过去蹲下来,抽出腰间的云梯刀,将李承先的首级砍了下来。

    厮杀继续进行,鲁之甲被逼到河里之后防守不及,被几个白甲砍死了。

    千总马吉和周守桢先后战死,中军钱应科落水而死,几个都司和守备都战死了,要么落水死,要么被砍死。

    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城里的女真妇孺都赶了来,少年和妇人们协助甲兵把那些在泥水里呻吟的明军伤兵砍死,然后动作熟练的开始剥明军的战甲。

    每人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欢喜表情,明军战死八百余人,一个也没跑掉,零星逃走的也有甲兵追杀,隔着条大河,没有船根本逃不掉。另外还有八百匹战马,剥下来的完整无损的铁甲也有七百套。

    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胜,几百明军对女真人来说不算什么,连首级都不必上交,但七百套正经的铁甲可是不菲的财富,对一个牛录来说当然太多了,估计大半会拿去上交,会得到旗内本主贝勒的欢心,对整个牛录都是相当的利好。

    屯布鲁满心欢喜,他抚着一领精致的山文甲,甲衣上有一些淤泥和血渍,对这个女真老头子这并不是问题,他抚着甲衣,感受着一片片铁鳞片的坚实,一个个铁叶排列的十分紧凑,象是后世奔驰车的车标,整领甲完好无缺,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胸口处有护心镜,中间有加厚的革带,一顶带红缨的头盔有些破损,被放在铁甲一边。

    一具无头尸体还躺在泥泞之中,保持着临死之前的状态。

    “狗蛮子。”屯布鲁毫无牛录额真是大金国基层最高官员的自觉,不顾形象的在**的尸身上重重踢了几脚。

    其余的女真人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粗鲁,几十个汉人包衣胆战心惊的在帮他们剥掉死人的衣服,在棉花布匹严重缺乏的女真控制区,这些死人衣服也是不可能浪费的,浆洗过后就是很好的衣袍来源。

    除了铠甲,兵器,马匹,衣服,还有靴子,死人随身带的各种零碎物品,包括点火的火石荷包,烟草,散碎银两,小刀,各种各样的杂物。

    这些东西都被搜捡出来,最后河滩上就只有赤条条的尸体了。

    到中午时,屯布鲁看着打扫干净的战场,吩咐道:“冲对岸喊话,叫他们捞尸。”

    几个汉人站在齐膝深的水里,尽可能更近一些的向着对岸叫喊喝骂起来。

    叫骂声很难听,顺着河滩一路向对岸飘过去。

    屯布鲁直盯着对岸看,对一个他这种年纪的老人来说,这个时代多半都是腰身佝偻老眼昏花,但这厮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一直过着大块吃肉的日子,他的腰背还是挺直,两眼一如年轻时那样锐利有神。

    对岸的明军早惊动了,半夜到天明的喊杀声不可能不传到对岸去,这一段河岸其实是柳河河口最短的一段了,原本就是有名的娘娘宫渡口,听到动静后明军就集结在一起,河边有大量的骑马的铁骑营的将士,还有几十面将旗,可见将领不少,还有大量的车队,每辆车看样子都很坚实沉重,女真人认得那是明军的车营战车,偏厢车的一面加了铁板,防护能力相当的强劲,另外就是大量拿着火铳的战兵,他们沿排站在河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还有车上的小型火炮,还有一些专门的炮车,木制的架子上放着佛郎机或是二将军炮。

    车炮营没有携带红夷大炮,那种炮太沉重了,不适合水网密布的区域野战。

    大量的车炮营官兵和少量的铁甲骑兵,大量的军旗迎风招展,红色的军旗之下是不少穿着红色战袄的明军官兵,但如果离近一些看就会发觉这些军人脸上的茫然和惶怕。

    一夜之间,他们先期过河的袍泽被对岸的女真人斩杀一空,隔着条河都能听到那些死去袍泽的惨叫声,到了天亮后,他们隔条河也能看到女真人在继续杀戮那些伤兵,剥下他们的衣甲和衣服,褪下靴子,拿走一切杂物,然后把所有的收获堆积在一起。

    明军将士惶恐而迷惑,他们看到对岸多半就是些妇孺,壮年男子也就百人左右,可见昨晚的突袭真的是八百多战兵突袭一个大半是老弱妇孺的女真牛录,然而结果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百名男子的牛录将八百多披铁甲的骑兵斩杀一空,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并且对方明显几乎没有什么死伤,最少从河对岸看不到女真人有死伤的。

    这种发现令河对岸的明军将士更加惶恐和害怕了,他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大帅……”

    马世龙的中军是个俊秀的小伙子,浑身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平时帮马世龙处理各方面的关系都很到位,不过今日此时的景像,令这个中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唉……”马世龙眼看着一具具光赤着的身体被丢下河,原本青碧色的河水中明显有了一缕缕血红,他原本见惯厮杀和死人,并不会被几百具尸体所惊,但在此时,他的心底深处只觉得一阵阵悲凉和有一种强烈的负疚感。

    这一场战事从头到尾是他的提调,包括此前的情报和决断,对刘伯镪的审问和信任,调兵遣将的过程,结果打成这样,什么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

    “茅先生,”马世龙对一边同样面色难看的茅元仪道:“此战惨败,某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回去之后我就会向阁部大人请辞辽镇总兵之职。”

    茅元仪摇头道:“总兵官大人不会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吧?”

    马世龙吃了一惊,茅元仪看着他道:“如此惨败,死了十几个千总以上的武官,还搭上一个副将和参将,还有大量的铠甲兵器战马落入敌手,八百铁骑兵营的将士成为刀下之鬼……辽镇数年未战,一战就是这般惨败,从提调到选将派兵都是总兵官的首尾,朝廷震怒之下,总镇大人以为自己能安然辞官回家?”

    马世龙此前也隐隐想过,此时被茅元仪粉碎了最后的幻想,他苍白着脸道:“估计是要下狱了,还请茅先生指点,别的不想了,能救回一条性命就算侥幸。”

    茅元仪很想说叫马世龙自刎谢罪,死了这么多将士,总兵还想活着回家,未免太无廉耻。但转念一想,这几年来马世龙一直跟着孙承宗兢兢业业的做事,辽西的将门都自成一派,对孙承宗有不少阳奉阴违的事,马世龙则不然,始终恭谨听话,而且为将者打个败仗也是寻常事,多少名将也都打过败仗,一场败仗就不给机会,似乎也有些过于求全责备了。

    当下转过念头,说道:“总镇大人回去就赶紧写奏折,将一切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话,将来总会有再翻身的机会。”

    “我明白了。”马世龙并不蠢笨,当下就明白了茅元仪的意思,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撇开孙阁部老大人,孙阁部在,自己就会保有性命,将来还有起复的机会,孙阁部要是这一次一起倒台,自己很难说下场会怎样。

    “多谢先生。”

    “总镇大人不必客气。”茅元仪苦笑着还礼,虽然在指点别人,但他自己的心头也是一片迷茫,孙承宗在,他在辽东这里就是舒舒服服的当赞画积攒功绩,孙承宗这大树倒了,自己就算能保举为官,又能当几年呢?况且身后无人,放出去武将也是背黑锅的主,只怕自己前途堪忧。

    ……

    六月二十七日柳河惨败,三天之后马世龙在右屯遣散了诸营兵马,只带着自己的几个幕僚和苍头内丁,一起赶回山海关城。

    茅元仪和他一并走,在这几天持续派了哨骑沿河哨探,加大了巡哨的力度。

    袁崇焕接到败报之后,令赵率教和祖大寿满桂等人加强戒备,各处的防守力度都强加了不少。

    原本赵率教还有今年打通锦州往广宁防线的打算,因为根据情报,女真人留驻在十三山一带的驻守兵马已经削减到不足三千人,只有归附的蒙古各部还有几千骑兵放着,加起来不到万人主要是守备十三山的东西两个大型的出口隘口,赵率教的人早就突进到西隘口附近了,和女真哨骑时有冲突,感觉防守力度并不是很严密,经过柳河之败以后,袁崇焕立刻下令戒备,同时收缩防线,祖大寿专注大凌河,满桂则是专注右屯到宁远,赵率教是前屯到锦州和十三山驿一带,至于原本放出去的哨探范围,在近期内则是全部放弃。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求去() 
边境持续震动,马世龙却不敢耽搁太久,好在还有五六个总兵沿锦州到右屯一线驻守,女真人除非动员整个八旗否则也不会攻过来,从目前的天时和种种迹象来看,辽西被大举进攻的可能性还并不大。

    估计剩下的时间就是要各种扯皮打笔墨官司了,马世龙也不敢拖延太久,此前他在柳河口已经派了塘马往山海关报信,茅元仪写了封简短的书子叫塘马一并带回去,坏消息得第一时间给阁部大人知道,好叫他老人家早早知道消息,想出应对之法。

    待七月初七时马世龙一路回到关城,第一时间就到经略府邸请见,孙承宗也是第一时间接见了他。

    “阁部大人。”马世龙一身战甲未除,身上满是尘土和汗臭,铠甲内虮虱从生,越是这样,他心中反而要舒服不少,当下跪下请罪道:“卑将真是无脸来见你老人家,但不来也不成,此战之败完全是卑将之过,卑将已经命幕友拟了奏折,待阁部大人看过之后,随时拜发给朝廷请罪。”

    孙承宗一手将马世龙扶起,温言道:“苍渊将军不必如此,世间名将哪有不打败仗的,武圣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呢,一场败仗不值得如此自责。”

    马世龙大惭,起身说道:“阁部大人放心,卑将已经在奏折中说明,调兵遣将临阵指挥俱是自己所为,与阁部大人没有丝毫关系。阁部大人运筹无错,只是卑将无能,未能率部下克敌致胜。”

    “这般说足见苍渊将军好意,老夫心领了。”孙承宗捋了捋漂亮的大胡子,笑着道:“不过朝中政敌,又岂会放过这般大好良机?将军是将才,老夫深信这一点,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老夫仍然还是会力保。当然,免官革职和一时的牢狱之苦怕是免不了,但圣上如果免了老夫经略一职,怕是会心中有愧,所以苍渊你还是会有机会放出并起复,将来如果真的感念老夫,就多为老夫杀几个鞑子吧。”

    马世龙大恸,此时才感觉到这个老人是辽东真正的定海神针,自己一直在其羽翼之下被庇护着,这才有这么舒服的辽镇总兵可当,在此之前可笑自己自视太高,还以为凭战功可以压辽西将门一头,这一次布置失宜,贪功冒进,说白了还是心态太过急燥的原故。

    孙承宗又勉励了马世龙几句,这才端起盖碗,屋中的长随当下送马世龙出去。

    眼看书房门前马世龙叩首垂泣而去,孙承宗微笑道:“马苍渊还是个有良心的,老夫在辽西不知道对多少大将推诚以待,恩结其心,但真正感佩老夫情义,战场上定然听从指挥的,老夫心里也就只有马苍渊一人耳。”

    茅元仪道:“祖大寿向来也是对阁部大人恭谨无违。”

    “哦?”孙承宗笑道:“祖复宇么,他对我向来确实恭谨,但那是重修宁远城之后的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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