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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过几年征税,再加上征兵,各部的牧人和台吉们也比此前的生活水平都要好的多,这种情形下不会有人造反,不满可能会有,比如一些食古不化的老台吉,毕竟就算图门汗和林丹汗这样的共主大汗也没有到各部征税,可是形势比人强,在和记绝对的强权之下,一点不满的情绪毫无意义。
在却图南城这边,张瀚的话却象是巨石投水,顿时引发轩然大波。
不少小部落的首领还以为这一次只是前来会盟,甚至只是来拜见张瀚这个传奇人物。
至于臣服与否,还要看看再说。
更何况是要向和记纳税?
纳税就等于是彻底的臣服,比起九白之贡来还要命!
不少台吉嘴唇动了动,但没有人敢出声,这个时候谁知道两侧的和记甲兵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一声令下,推出斩首,这性命丢的太冤枉!
张瀚目光炯炯看向众人,沉声道:“我也知道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诸位放心,现在还只是设想,等一切都有了实绩之后再说。”
这么一说,各部的台吉们都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和记想要掌控这一片广阔的区域,没有十年以上的经营之功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年之后再见步行步,未必和记就不会遇到强势的敌人,没准到时候局面就又会有新的变化也很难说。
几十个台吉参次不齐的俯下身去,这一次答应的声响也是更加不齐整了。
“外面还有套部的人在等着。”
银锭台吉上前一步,用蒙语朗声道:“请大人示下。”
“哦,对了。”张瀚好象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他们怎么不进来?”
“他们想按蒙古人的规矩来行事。”银锭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似在嘲笑这些人的不合时宜。他朗声道:“召开大会,各部杀白马之后盟誓,彼此友好。这样确定了大局之后,他们才会有进一步的举措。”
“哦,”张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他们,在我这里没有蒙古规矩,只有我和记的规矩,顺则从,不顺则亡。若想有什么话说,现在给他们机会进来,再不来,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张瀚的话霸气十足,甚至引得众多台吉心中有轻微的反感,连银锭也有些感慨……这还是在万历年间替自己画像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卧榻()
张瀚此时已经是标准的上位者的形象了,最少从形象到语言,张瀚也有必要能震慑住这些蒙古贵族。
否则他这一次亲临南城,有何意义?
无非是要以壮观的军容加上自己的身份,对这边的各大小部落加以充分的威慑。
就算这样,马武等人在未来几年免不了还是要有仗可打,这样也好,有一个地方能当减压阀,同时也能将归附的蒙古骑兵人手充分的利用上去。
对眼前的很多台吉,张瀚和军司高层都不信任。
他们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大战,对和记的实力未必有多清楚的认识。
这个无所谓,枪炮会教会这些人很多道理,不需要太过着急。
在通传套部和鄂尔多斯人进城来的时候,张瀚开始走下座位,与在场的两个大汗和诸台吉交谈。
这个时候他又很亲切,没有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架子,他的身量高大,下巴上没有留胡须,不象当时的人喜欢留长须,虽然张瀚已经可以蓄须,但他只是在嘴唇上方留了短须,修的很整齐,增添了几分威仪,也不显得老气和邋遢。
说话时张瀚的蒙语很流利,熟练,甚至叫人听不出一点语法和词汇上的错误。他的蒙语有明显的土默特那边的口音,这并不奇怪,张瀚学习蒙语时主要是为了和蒙古人贸易,在当时的新平堡马市最多的就是土默特蒙古人,他的蒙语中土默特部落的发音很重就很正常。
一个个穿着蓝色蒙古袍服,身上镶嵌着各色宝石饰物,或是高大肥胖,或是矮小肥胖,但毫无例外都是罗圈腿的蒙古人把张瀚给包围住了。
他们脸上或是满带笑容,或是故意显得从容不迫,要么就是死死盯着张瀚不放,似乎这副北方中国人典型的高大身形里藏着什么恐怖的魔鬼一样。
和却图汗还有扎萨克图汗都是熟人了,张瀚并没有和他们多说。
张瀚关注的是那几个和硕特部的人,他主动和他们攀谈,聊起和硕特部在西域那边的情形,他显得对和硕特部很关注,对他们部落的事情也很熟悉,甚至知道现在和硕特部八台吉中哪一个最受宠,这兄弟八人又有什么冲突和争端。
这叫和硕特的人感觉很吃惊,甚至有点儿不敢相信。
有一些隐秘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说起,甚至自己人谈起来的时候也很隐晦,比如八台吉虽然都是固始汗的儿子,但已经分成几派,各有地盘和甲兵,部落里的人都在议论,很可能在固始汗死后这八个台吉会分成几派互相攻打,人们都寄望准噶尔部会介入调停,但是否生效谁也不敢说。
这两年来固始汗也在想对藏巴汗动手,将兵锋指向拉萨,抢下拉萨之后成为黄教的保护者,获得更高的地位。
在此之前是因为身侧有同样实力强横,也是野心勃勃的却图汗在,所以固始汗还在等候机会,并没有贸然动作,现在看来,这些事已经流传开来,算不得什么隐秘了。
“这并没有什么。”张瀚微笑着走开,不再管那些心怀鬼胎,面色难看的和硕特人,走开来与扎萨克图汗部的一群台吉交谈。
一样的马膻和羊骚、味,一样的衣袍和穿着,一样的肥壮和罗圈腿,有时候张瀚也感觉无奈和无聊,但这就是他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已经持续了很久,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还会继续下去。
在持续了很久的交谈之后,一群衣袍华丽,同样是罗圈腿的贵族们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张瀚重新回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套部和鄂尔多斯部的台吉们。
“见过张大人。”
在礼仪上蒙古人没有太大问题,虽然派来的也是台吉,但他们已经承认了张瀚在草原上拥有与各部大汗一样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也是按拜见尊贵上位者的礼仪来拜见,叫人在礼仪上挑不出什么错漏。
“诸位免礼。”张瀚抬了下手,等这些蒙古人直起腰来,他才道:“诸位远道而来,又不肯进城,为什么呢?”
“我们前来不是向大人臣服。”套部的使者是一个红脸膛的老蒙古人,鬓发斑白,他瞪眼对张瀚道:“只是要谋求和平。”
张瀚道:“不臣服的和平算什么和平呢?”
套部的人一阵哗然,张瀚这等于是公然宣布他要征服套部和鄂尔多斯的野心,他们感觉受到了威胁和侮辱,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辩驳,有几个台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但没有人回应。
先说话的台吉定了定神,说道:“汉人不是一直讲仁德的吗?我们套部和鄂尔多斯两部可以与大人签订盟约,我们保证对和记的地盘秋毫无犯,这不是和平吗?”
“这样的和平方式只存在于两个弱者或两个强者。”张瀚毫不客气的道:“我不觉得我们双方有相同的地位。”
红脸膛的脸涨红了,整张脸象打了鸡血一样,但就算是他,在看到了和记的军容之后也没有办法不承认这一点。
楞了半天之后,红脸膛不服气的叫道:“和记的地盘够大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和我们套部过不去?”
张瀚冷冷的看他一眼,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得不说,宋太祖的这话太有名了,连不少蒙古贵族都知道。
张瀚的话一说,场中顿时响起唏嘘之声,有个头发苍白的老台吉闭着眼,摇头道:“完了,套部算是完了。”
“谁能帮帮我们?”套部的人满脸悲愤,在场中叫喊道:“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就任由汉人欺负我们?”
所有的台吉都下意识的避让到一边,有一些心中一动的,看看四周同伴的表现也都是赶紧避了开来,只把套部和鄂尔多斯的人留在中间。
和硕特的人有些犹豫,他们可从来没有自诩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事实上在卫拉特强势的时期,黄金家族的成员他们可是杀了不少,完全没有手软的感觉。
但他们在过来的时候没有接到明确的指令来帮助这些外部落的蒙古人,和硕特部有自己的利益中心,他们对这里的事也是鞭长莫及,力量根本不够。
力量……和硕特的台吉们咬着牙,真是想以想象,汉人居然能在草原上扎下根来,并且拥有比蒙古人更强的力量。
就算是在明成祖五伐草原时期,也不过就如一阵风,来了就避一避,汉人在草原上呆不长,绵延几千里的补给线路,二十万讨伐大军要三十万人负责后勤,就算是王朝盛时也供应不起。
成祖皇帝五次北伐,加上南征安南,修武当山寺庙,南京大报恩寺,营建北京,真的是把洪武三十多年积累的民间财力消耗一空。
所以成祖一死,文官立刻把宝船图纸给烧了,再不烧图纸,就是继续烧钱。
和记却是与大明真的不同,不仅将大军带上草原,还能霸着不走,不仅不走,地盘还越来越大,军队也越来越强。
有一些台吉看着四周持火铳站立的甲兵,看到尖锐的三棱、刺、刀,顿时就有相当的绝望感。
张瀚看着场中的人,沉声道:“彻底降顺,接受编管,这是你们唯一的求活之路,否则大军一到,玉石俱焚,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就要凄惨很多。为了部民和你们自己着想,回去之后最好和火落赤大汗商量好,早些归降为上。”
“呸!”套部的人虽然不敢动作,语言却是相当激烈,怒啐一口之后说道:“蒙古人绝不为奴!”
“好。”张瀚不怒反笑,笑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战场上见。”
套部和鄂部的人都是故意摆出趾高气扬的样子,推开众人,昂然而出。
连扎萨克图汗也是摇头,真是一群不知死的家伙。
套部等人离开之后,和硕特部的人也告辞了,底下还是大型的庆祝活动和饮宴,不过他们没有心思留下来,这边的情况他们要尽快回去向固始汗报告,这些和硕特人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他们在一年多前就听说了草原上来了一群汉人,盘踞不去,并且占领了蒙古人的圣地青城。
卫拉特人对此没有太特别的感觉,青城只是土默特人的圣地,和他们卫拉特人又没有关系。
但后来听说库伦也被汉人给占了,再下来连却图汗部也完了,这才叫和硕特人感觉有些紧张和压力。
他们倒不是害怕自己实力不足,而是因为这片地盘是他们的最东边的牧场,地方空旷人员稀少,如果和记有野心就会是大麻烦。
现在看来,和记确实具有相当强烈的野心,张瀚的行事更是相当霸道。
这给了和硕特人相当的警惕,也使得他们急着回去汇报。
看到和硕特人离开之后,银锭上前几步,对站在堂上的张瀚说道:“文澜为什么要当面显露霸气,这样和硕特人会紧张防备的。”
张瀚笑道:“就是叫他们紧张一些,不然他们过的太舒服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求战()
银锭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瀚的意思,原本狭长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老大。
很明显,张瀚已经在考虑将来打和硕特人的主意了,现在已经开始布局,想叫和硕特人把在西边的力量放在他们的东边防线,这样牵扯过来,如果有边境摩擦就更好了,又能叫和硕特人疲于奔命,消耗他们的力量。又能使驻军得到锻炼的机会,一举两得。
不,是一举三得,将来要出兵的话,借口都不要找了,现成的借口已经有了。
银锭摇摇头,他早就觉得自己跟不上张瀚的脚步,已经很自觉的只按着吩咐做事就好,反正张瀚秉性底子厚道,不会亏待他,有这样的认知,银锭在蒙古台吉中活的很滋润,他的牧场没有被征用,相反军司在他的地盘上种了不少经济作物,按照规定每年给他一定的分红。
银锭现在富的流油,在台吉中应该是首屈一指,几个有大汗名号的也是不如他。
张瀚不管是出于旧日情谊还是千金买马骨,反正有银锭的榜样在,那些投降的台吉们心里都是要安稳不少。
“这一次看来动作很大。”银锭道:“算我一个吧。”
“你闲的慌了?”
“是有些。”银锭挠了挠头,说道:“钱多的用不完,家里仆役也多,想要什么也就是一个眼风就有人拿过来。以前很多想要的东西,不够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