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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祯二年时皇太极率八旗主力包围京师,京师兵力不足,就是急檄京师一个打行首领,也是个喇虎头目,带着几千人上京师城头助守。
说来滑稽,不过这些打行首领反而是最好征调,也容易一呼百应。
而那些公,侯,伯,平时占役侵额,役使军士,真到了叫他们带人上城守备的时候,不要说几千人,几百人也拉不出来。
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继续前行,几千蒙古人如潮水一般,很快涌了过去。
两边渐渐接近,看到是大明的官员和明军,这些蒙古人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是老远看了几眼,并没有人上来接洽说话。
程本直等人的心境更是灰恶,不过转念一想,十年前双方还在互相交战,彼此人头打出狗脑子来,有这样的态度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林丹汗此前据称态度也相当高傲,不过后来还不是被财帛打动,答应替王化贞效力?
纵使当时未至,后来察哈尔部兵马还是赶了过来,并且与女真人打了一场,说明北虏还是有信义的。
怀着幻想和种种乱糟糟的想法,使团中人猥集在一起,跟着蒙古人慢慢的向着义州卫城赶过去。
原本相隔十余里的程路并不远,但对程本直等人来说却感觉相当漫长。
到了卫城里许之外,大队人马失了队列,整个队伍都是乱糟糟的。
一群群牧人策马来回乱跑,四处都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响。
这时从卫城方向有一个骑兵打着旗帜飞奔过来,一柄红旗,单人匹马,旗帜斜举向上方,虽然单人独骑,居然也是有威风凛凛之感。
“看来那边的人要迎出来了。”祖可法看了看,点评道:“这骑兵骑术寻常的很,看来在山上不及训练。”
骑兵的骑术是寻常,不要说和那些肆意奔跑着的蒙古牧民比,就是和祖家的内丁相比也差了很远。
斜举大旗时,身体有些僵硬,显然是对单手控缰没有太多自信,也说明很少有机会控马飞驰。
但就是这样一个骑兵,举着一面大旗歪歪斜斜的飞驰过来,却是令得数千蒙古人突然一下均是安静下来。
仿佛冥冥中一双大手,隔绝气机,整个草原顿时成了没有生机之所。
祖可法等人渐感震骇,他们没有想到,蒙古人对和记居然尊重畏惧若此。
大旗斜指之下,那些领头的蒙古贵人们纷纷下马,以手按腰,鞠躬行礼。
祖可法看的目瞪口呆,几乎要掉落下马。
“翁衮多喇尔台吉,喀拉巴什希布台吉,索诺布台吉,莽果台吉,塞棱额尔德尼台吉……”祖可法喃喃道:“都是各部的头面人物,各自有数百上千甲兵的强势台吉啊。”
助守广宁多年,辽西将门对蒙古台吉们要是不熟悉才怪。
况且这其中有一些须发皆白的花甲之年的台吉们,苏尼特部的素塞巴图噜济农,那是一个老贵族,当年曾跟随图门汗和炒花等大人物多次入侵辽东,并且进入边墙之内,所以名字被人广为熟知。
还有浩齐特部的策棱额尔登台吉等人,都是一时闻名的人物。
这些济农或台吉是辽东边墙外各部中的头面人物,有的属内喀尔喀五部之下,有的则是察哈尔部的外围,如巴林和扎鲁特部则是正经的内喀尔喀部五部中残余的两部,其余三部已经星散,被女真人和林丹汗轮流攻击,最后的精华随炒花与女真人一役之后几乎全灭,连炒花也是流离失所,被迫跑到青城避难养老。
祖可法对这些济农台吉未必全认得,而那些投附过来的鞑官却是都认得的,在他们的报名之下,使团各人才知道眼前站在队伍头排的俱是北虏贵人,牧场多半是从蓟镇东北到西北端的察哈尔部和科尔沁牧场的交界地方,以内喀尔喀的千里牧场为主。
三大势力,在中间和西部隔着相当阔大的科尔沁沙场,再往西南来则是义州卫和广宁,当然还有大明边墙。
程本直此时自我解嘲的道:“若是要和他们谈赐粮盟誓之事,此时怕是相当便利了。”
大明与林丹汗谈判和赐给钱粮,前后耗银百万,另外还费了诺大心血和人力物力,今日随意一行,居然看到数十名济农和台吉,也算是难得的异数了。
数十济农和台吉纷纷下马,旗手却并未下马,策马定在原地,持旗指向众人,半响过后,方调转马头,数十个蒙古贵族这才又重新上马,这一次却不是大张旗鼓前行,而只带着少量随员,随着大旗老老实实的跟随而去。
“这他娘的……”祖可法是一个粗人武将,打仗很有一手,能在强手林立的祖家冒头,以一个内丁身份的武将一路扶摇直上,其本事就不必多说了,和祖宽都是相当强悍的人物。但这样的人词汇量是相当贫乏,看着眼前的场面,瞪圆两眼,面容扭曲,半响过后也就是又骂了一句娘而已。
“祖将军。”程本直冷笑着道:“莫为他人气象所沮,失我自己之气。我们是受大明辽东巡抚委派前来招抚蒙古诸部的使者,非那些山泽草野之民可比。一会你派人过去,一则是知会和记那边的人,二来告诉诸部我们的来意,却要看他们怎么说。”
“是,一会就按程先生说的办。”
祖可法对程本直的安排并不看好,事情很明显,和记在草原上已经扎下根,这些台吉济农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和人家拼,光是大明两个字明显不够用。
要说西南夷还畏惧大明,但也就那么回事了,北虏可是绝不会把大明两个字放在心上的。就拿林丹汗来说,这两年从大明弄去百万钱粮,稍不如意就斥骂使臣,并且扬言要来自取,吓的朝廷赶紧满足其需要。
这些表现,可曾把大明这两字放在眼里?
可是眼下不是顶撞这程先生的时机,对方明显是相当的愤怒,还是老实听话好一些。
随着塘马派出,各人也都是在原地等着,程本直明显有些心浮气燥……也难怪他,事前想好的招数办法都用不上了,突发的变化和情况最容易叫人失去平常心,能在这种情况下应变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众人没有等太久,不到半个时辰就有数十骑从义州卫那边飞奔出来,向着程本直等人所在地方飞驰而来。
众人眼前银光灿然,所来骑士都穿着亮色银甲,驰近一些,祖可法就展颜笑道:“程先生,程大人,咱们运道不错,看来杨二和以前也没有太多变化,这是杨二亲自来迎接咱们了。”
程维英一脸欣慰,程本直初时也是一样,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刚刚几十个台吉济农和记那边也没有迎接,而自己等人一至,传言中十三山的首领人物就亲自跑出来迎接,两相对比,待遇上真的是径渭分明,令程本直感觉欣慰和高兴。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加五品衔的巡抚任用的赞画,身边程维英是正经的文官,五品同知,祖可法则是三品参将,任何一人在大明都是相当的高职官员了,杨二不过是没官声的打行首领,此人来迎,自己居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简直是耻辱。
有此一念,在祖可法高兴程维英欣慰的同时,程本直却是面色平常,并没有特异的表示,这样倒是祖可法惊奇,这个武将用相当佩服的眼神打量了程本直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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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营区()
“在下杨二,见过祖将军。”
由于祖可法驻扎过广宁,他一眼就认得杨二,向旁边的程本直微微点了点头。
祖可法也是赶紧在马上抱拳还礼,同时咧嘴笑道:“杨兄,当年在广宁时我就说过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果然格局与当日完全不同了。”
杨二哈哈一笑,说道:“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老子的,你说老子混到死也就是个混打行的,不如跟你去祖府当内丁,两年就混个千总。”
这话虽不恭敬,倒也算好意,祖可法自己都不记得说过这话,估计是酒后吹牛为多,当下只能跟着干笑几声,赶紧对杨二介绍道:“杨兄弟,这位是同知程大人,这位程先生则是新任辽东巡抚袁军门大人身边的赞画,身份都尊贵的很。”
祖可法是怕杨二拿与自己交谈的态度对这两个姓程的,他是武将不在乎面子,只在乎实力。杨二虽然只几十骑前来,但身边前后无不是气质过人相当勇武的大汉,皆是穿着银甲,铠甲坚固厚实,甲光耀眼,手中持有极为锐利的兵器,论起军容风姿,却是比眼前祖家的二百多内丁只强不弱。
只是随意出来一些随行骑士就是这般威仪和实力,使团众人,对和记在十三山的力量,不免又高看了几分。
在杨二向程本直和程维英二人问好时,程本直向祖可法使了几个眼色,意思相当明显。
祖可法便向杨二道:“一向只听说杨兄弟是广宁打行领袖,后来又统驭十三山团练对抗建虏,本人听闻之后也十分佩服。不过看眼前之事,似乎十三山上别有隐情,莫非杨兄弟是在替和记商行做事?”
杨二随意答道:“原本是自行其事,不过数年下来,和记财力物力和练兵之法都远在我等之上,是以各家与和记并做一股,编练成军。在下不才,还是被委为指挥,统领山上所有编练过的团练兵马。”
“此次驱走建虏,就是杨兄弟率部下来了?”
“正是。”杨二道:“和记张大人欲向林丹汗用兵,所以我们先打通广宁与义州卫的道路,并开始分兵驻守,只是现在骑兵数量不足,无法隔绝道路。这一次召蒙古诸部会盟,也是想着要叫蒙古人出一份力,将道路彻底隔绝了,最少在两三月内,不使建虏收到什么确切的消息才好。”
“北虏能为贵部所用吗?”
听到杨二这些话,祖可法感觉自己的实力在人家面前似乎不值一提,说话的口吻都是有些谨慎小心起来。
杨二其实想和程本直对谈,因为程本直是巡抚的幕僚,而且是袁崇焕的幕僚。不管怎样,辽东巡抚才是这一方土地的掌事人,祖可法最多代表祖家,程本直却是能代表巡抚。
怎奈对方只在开初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闭口不谈,这叫杨二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一次是炒花派人过来接洽,和记原本在草原上有很大名声,各部慑服,加上有炒花等大台吉居中联络,是以过来的台吉和济农不少。各部的代表都有过来。”
祖大寿想了想,说道:“似乎未见科尔沁部落的人。”
“明安台吉有意过来。”杨二皱眉道:“不过被奥巴台吉给拦了。这样也好,将来叫他们玉石俱焚。”
祖可法对杨二这种笃定和凌驾于蒙古诸部之上的口吻已经无语了,在自己心里堪为大敌要引为臂助的蒙古各部,在杨二这里却象是土鸡瓦狗一般,简直可以任意驱使。
“恐怕贵部这般行径并不妥当。”程本直这时突然开口道:“本人奉军门大人之令前来交通蒙古诸部,以为我大明灭东虏之助力,和记虽然强横还是我大明治下一商行,以团练入草原可,防土默特扰边而往击之,亦朝廷允之。擅启边衅,直至插汉所部,又鼓动诸多蒙古部落聚集,扰我军门大人之令,杨二,你也是大明子民,曾称豪杰,当日目无法度也算了,现在这样,真的要流落蛮荒,不复入大明之土吗?”
程本直的话等若直接威胁,不仅杨二变色,祖可法也是大为皱眉。
眼下这里兵力虽强些,可那几千蒙古人明显听和记的,另外还不知道人家在此有多少驻军,真的翻了脸,自己这干人可是有性命之忧。
程本直却并不太担心……他却是知道杨二是一直想与辽西接洽联络的,似有开镇自立或依附辽镇之意。
这样的人对功名富贵还是很热衷的,就算其不是为了利也好,也必定求名。这样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造反的,一旦惹恼巡抚,定为反逆,名声尽毁,对这些曾经名扬天下的江湖大豪来说,可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果然杨二神色难看的很,半响过后才道:“程先生,在下也是有苦衷的,还请到义州卫城中暂居,容后再细说。”
程本直得意的一笑……这一次他算是赌对了。
继续往前前,草地丰茂而山脉渐显,广宁城也是依山腹而修,往西南东北都有山脉,旧辽镇边墙修于二百多年前,是当时明军从奴儿干都司退回之后,逐渐在数十年间修筑完城,也包括沈阳和辽阳诸城,多半都是在洪武年间筑城。
在洪武年间,不仅修成了边墙,在边墙外还封了几百个卫所为外围,还有大宁到东胜卫等草原地盘在手,然后还有朵颜三卫以为外围护卫,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