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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决定历史走向的并不是这些上战场征伐的将军豪杰,无论是袁德,徐得还是何蓁叶淮,他们死之后都很快有人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而唯一不变的是这些世家大族。长达百年盘踞于这片大陆的世家们通过经济和知识的垄断,最后达到了政治垄断。
如袁德叶颐这般举贤为能的人,叶不得不在某种情况下小心的维持着世家的平衡。
世家是豪‘门’大族,然而大越对于楚汉而言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强敌。所有世家面对强敌的时候都只有一个选择——投降。
叶越之于云州世家,袁楚之于荆楚,而何卫之于江东。
即便在这三方势力建立之初都遭受过背叛,叶颐起先在兖州的时候便有谋士联合郭屿给了他一击重创。而之后征讨徐得的时候云州多少势力暗通曲款更不得而知。其中像顾澈这样中途暗通敌方的人就更不提。
而袁德和何霄同样有这样的遭遇。
对于世家而言。他们不需要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情怀。无论谁来统治这个天下,总归要用他们,所以对于楚汉的士族而言。统治者姓袁和姓叶区别不大,甚至说姓叶更好,叶锦的统治中心在中原,那么荆楚一代的事当然是要拜托荆楚的世家大族。在大越的国治下,他们不用养兵。不用跟席臻这些荆州人争权,何乐而不为呢?
袁德在时,以他的威望尚能保持内部团结,袁德一死楚国内部矛盾就开始显‘露’出来。
所以席臻不能班师回朝。他只能进攻。
而江卫虽然夺取了荆州,但是最重要的襄阳不在手,最重要的淮泗之地。因为自己陆战水平不佳,也夺不到。所以江卫虽然人口比荆楚多,但是其战略态势却比荆楚更危险。
虽然江卫有长江天险,但其实这个天险是最不可恃的,何况叶越与江卫据荆州,全有淮泗,等于长江天险,平分秋‘色’,只要大越腾出手来,就是分分钟压制卫国全线的局势。这个角度而言,时间依然不在楚国这边。
北伐势在必行。
退是不能退了,然而进又如何进?
前五次席臻同越军‘交’手都是一年一次,甚至一年好几次。然而第四次北伐之后,席臻彻底沉默下去了。
顾澈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况且有楚期在前线,席臻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这一次回到云州没有人再请顾澈参与什么大的聚会。
顾澈自然也不屑去结‘交’他们,这两三年回来顾昭不但懂事了,还会走路说话了。
看顾澈的时候总是带着笑的,倒是半分也不怕顾澈。
顾曦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不过两个都是‘女’儿。
顾澈这几年在前线打的不漂亮,云州的势力都渐渐的不怎么在意顾澈了。
顾澈在云州安安心心的过了年,之后等到早‘春’的时候开始教顾昭识字认诗。
顾昭是顾澈和叶淮生的,无论像谁,顾澈都很满意。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些许时日,叶锦便招顾澈入宫了。
顾澈倒是没有太意外,收拾好衣冠之后便去赴约了。顾家一家都很紧张,顾澈笑着挥了挥手,“王上不敢动我的。”
顾澈这般说了之后便坐上宫中来接她的马车一路去了。
到宫中的时候,天幕已经暗下来了顾澈被引了下来,一路往里走。
被引到了殿内时,看到叶锦正一个人看着什么。
顾澈走进去直接往一边跪坐下,也没有理叶锦。叶锦依然低头没有说话,顾澈便直接拿起碗筷便开始用餐。
等到已经半饱了,叶锦才开口,“太傅扑的局势这般好,按说应该继续在边境给席臻施压,为何现在回来了?”
顾澈放下了碗筷,抬起头看着叶锦,三年不见,叶锦已经褪去了当初的稚嫩,变得成熟而‘挺’拔起来。也许再过几年他就会如同他死去的父亲一样了。
叶锦看明白了顾澈的所有战术,所以他知道如今是席臻怕顾澈,这样一来顾澈便应该在前线给席臻造成一定的压力的,可是顾澈却在这个时候撤回来了,这不太合常理。
顾澈只是笑了一下,“行兵之道本就该疑兵暗布,他在江东吃过白衣渡江的亏,便不敢掉以轻心相信我真的走了。”顾澈静静的回答了之后,向叶锦一直在看的东西看过去。那是一张行军图,连楚期都曾经怀疑过自己的举动,叶锦对自己的行军却没有丝毫的质疑,而是很直接的问自己的打算。
毫无疑问,军事上叶锦如何还没有上过战场不好说,然而在‘洞’察人心这一方面叶锦早已是完完整整的继承了叶淮了。
叶淮看着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若是这个打算,太傅便真该学着江东那边,而不是回来。”
顾澈笑了一下,“之前几败,军中情绪不稳,澈不在,若楚军来袭其间胜负自有。到时候他们便会明白澈了,澈再到有何不可?”
叶锦没有再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澈。
顾澈已经四十了,然而就面‘色’看过去不过才二十多的模样,若不是眉宇之间带着那种早已经过了大风‘浪’的气势恐怕没人会相信她的年纪。
叶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先生现在已经开始弃将领于不顾了。”
顾澈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并未开口。叶锦便是换了个口‘吻’,“那太傅打算何时启程?”
顾澈想了想,然后才开口,“不急,等来年秋吧。”
叶锦有一些诧异,“太傅觉得要来年秋席臻才会举兵来犯?”
“应该更迟一点。”顾澈出声,“席臻他们肯定会囤积等到秋收之后再来。”
叶锦看了顾澈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希望太傅不要让锦失望。”
顾澈笑了一下,没有多说,叶锦似又才想起什么,“太傅最近可有空?过几日云州……”
“没有。”顾澈直接打断了叶锦的话,“澈常年在外征战,这次回来,想多陪陪自己的妻儿。”
叶锦不说话了,然后点了点头,“锦明白了。”
“王上保重。”顾澈对叶锦行了礼,然后站了起来。随后没有看叶锦的意思,便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叶锦脸‘色’有一些‘阴’晴不明,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顾澈对自己,半分感情也无了。
顾澈从宫中出来挥了挥手,并不坐叶锦的马车,而是随着仆从徒步走在云州的街上。
天‘色’还不是特别晚,云州的街上喧哗声四起,在皇宫所在的东街上四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顾澈听着两边酒肆亭台里隐约传来的高歌弦乐声,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往前走了过去。
顾澈刚走几步便看到一边酒肆拉开了大‘门’,里面跌跌撞撞冲进来了个人。
顾澈抬起头,那人靠着‘门’廊站了一会儿,然后才伸出手整了一下鬓发摇摇晃晃的往一边走过来。
赵鸢。
赵鸢明显喝的有些醉,走了几步之后才看到顾澈,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想什么。
顾澈往一边让了一下,随后便直接走了。
如今的赵鸢哪里还有一点当初的隐士风姿?自己这些年也看走了不少人了,顾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之后才又回了顾家,临近年关,今年拜年走动的世家基本没有了,顾澈倒是也乐得清静。
在江上同家人游湖的时候顾澈恍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候赵鸢和张楚都在的时候她曾经顺流而下有找隐士测过天机。
顾澈有了心,之后便乘了船带着东西一路去了。
冬天的湖面寒气高,游湖的人也少许多。顾澈的思绪随着船只飘了很远。
因为身上的伤她也很多年没有游过湖了。q
423:风雪江上舟()
船只走的平稳,顾澈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心底却是平静的。
湖水两岸已经都被白雪覆盖了,顾澈想了一下笑了出来。当初去见那位隐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这样过了白天夜幕将领的时候天幕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星宿。
当初那个老者的预言已经几乎都准了,如今也是时候回来看看了。
漆黑的天幕下思绪可以放的很远,天地辽阔,仿佛没有什么是值得挂念的。
顾澈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一边顾小小走了过来,“爷进去休息了吗?你身体冻不得。”
顾澈笑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
顾澈第二日醒来的很早,江上都是大雾。船只在江中缓慢的移动着,顾澈倒是有了些许兴致,拿了鱼竿往一边垂了下去,然而一上午都没有垂钓到什么。
临近正午了,顾澈的船只便到了地方。
时隔十多年,一切都变了,然而从墙边探出的数目枝桠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如今不是早春,花苞都还没有长出。
顾小小带着人去叩门,然而过了一会儿顾小小回来却有一些迟疑的模样,“这家说不在,也没有能勘天算命的人。”
“嗯?”顾澈有一些意外,站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的笑了一下,“既然夫子不愿意见,便罢了。”
当初到这里来是因为这位是赵鸢的朋友,想必这些年来对她也颇有微词。顾澈本也不是信命之人,只是如今到这般局势,想着过来看看罢了。
顾澈的小舟换了位置又缓缓的往回走,然而刚行片刻。便听来了岸边的古琴声。
声音轻缓感叹,顾澈听了片刻,然后然后看着顾小小,“这曲子叫什么?”
顾小小立马乘了小舟去找人问,顾澈轻轻的随着歌哼了两声,片刻之后顾小小回来了,然后开口。“爷喜欢听所以我就没敢去打扰弹琴的人。旁人说这个曲子叫《江舟故人归》说的是千帆过后,千秋功过都不值得提,只同故人还是那般闲适。和以前一般。”
“这样。”顾澈应了一声,然后边听到江案两句和歌声。
潇潇暮雨叩;江海也曾伴我游
人生几回如愿;信者自信;愁者自愁
知者应如是;世事知今岂知后
何必问缘由;故人风流归如旧
顾澈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好一句何必问缘由。”
顾小小虽然一直跟着顾澈看一些东西。到底不过是认识几个字而已,看到顾澈这样便只是笑了笑。“爷喜欢就好。”
顾澈闭着眼睛轻哼了两下,然后笑了一下。
故人应如旧,于她而言满目哪里还有故人。
顾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觉得有一些累了。“回去吧。”
这一个年过的并不热闹,不过胜在安心,顾澈没有在战场上顾家也就不必一直提心吊胆担心顾澈出什么时候。
早春的时候顾澈带着顾昭随顾曦去了裕风台踏青。顾昭一直很乖,他同顾曦从小那种性格安静的乖巧不同。他对周围的东西都很好奇的样子。有着小男孩的活力,然而只要顾澈说不行便会作罢。
顾澈很满意顾昭这样,等到一路回来的时候顾昭想了想才开口,“父亲,为什么那些士大夫不同你一起呢?”
五岁的顾昭已经明白一些简单的东西了,顾澈笑了一下,“顾昭喜欢他们?”
顾昭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顾澈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不喜欢他们,便也不需要他们喜欢。”
顾昭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迷糊的样子。
顾澈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顾澈几乎要忘记边疆的战乱了,直到边关的书信一封一封的送过来。
顾澈叹了口气,整理好了一些,卉歌看了看顾澈,“又要去了?”
“嗯。”顾澈应声了,“等天暖了就要走。”
“给你带一些吃食么?”卉歌笑了起来,顾澈在家吃东西都是各种挑剔,然而在战场上却从未言过这些。
顾澈想了想点头,“行,带一些肉干什么的,到时候给将士尝尝。”
顾澈这些年没少拿顾家的钱补贴前线,卉歌有些无奈,“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什么都不比当年,不要再像原来一样什么都往前冲了。”
“知道了。”顾澈笑了笑,然后在书房里上下找东西。
“你找什么?”卉歌在一边看了看,顾澈翻了一下书架,“找我以前的那本《三略》。”
“那本好像在昭儿房间里。”卉歌出了声,顾澈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过去,“怎么给他看这些?”
“他自己挑的。”卉歌想了一下,“怎么了?”
顾澈放下手,三略中杂采儒家仁义礼,法家的权术势,墨家尚贤,道家重柔,甚至还有谶讳直说。虽都说三韬六略是兵书,然而实质上这本三略里政治上的权衡远远多余军事。
“他才五六岁,喜欢看这个?